穆浩隻聽說過了天音宗的由來,也隻聽說過這創立天音宗的人,音律通天,所說之話,都能夠引起道鳴。


    而從那風輕衫口中說出的音仙,甚至連來曆,都是不明,甚至穆浩懷疑,那天音宗之內,是否有著音仙手劄。


    “他的話,不可全信,不過,等我到天音宗,再去突破第四重天籟,真假便知…”穆浩喃喃,目光之中有著堅定之色,這天音宗,他定要去,一來是為了盜取往生琴,完成淩南天的叮囑,二來,也是為了,去看一下那音仙手劄,是否為真。


    “天音宗之事暫且不急,不過,我的修為,也不知道何時突破賢境,當我突破賢境的那一刻,才能去完成葉知秋的承諾…”穆浩的手中,出現了一塊令牌,這令牌,是葉知秋給他,可以將那墓地之中的所有之物都是調動。


    當年穆浩在墓地之時,那葉知秋就告訴自己,隻有突破賢境之修,捏碎玉牌,方才可以引出當年偷襲他的那位聖賢之修。


    不過,葉知秋窮了畢生的修為,去施展了一次從未施展過的一世落葉,這一指點去,幾乎將那人,差點成了凡人。


    不過,如今幾千年的歲月過去,穆浩不知道,對方的修為,是否如那葉知秋所說的凡賢之境,不過,他需要一些準備,如此,方才可以渡過。


    “此事,還需斟酌…”穆浩喃喃,眼神化為了清明,抬頭時,看向了那念君池之地。


    穆浩目光閃爍,一步走出,落下時,直接出現在了那念君池之地,池水清澈,不過,仔細看去,卻是有些渾濁。


    穆浩蹲了下來,將右手伸進了念君池當中,剛剛伸入,便有一股灼熱之意,從手上傳來,緊接著,一股濃濃的氣血之力湧進,他的右手,竟然有著比之前,更加強悍的力道。


    “這是,肉身成聖……”穆浩唿吸急促,眼神有著精芒,穆浩走了進去,將頭部露出,其餘的,都浸泡在了念君池當中。


    池水,在穆浩進入的不久,不斷的有著水泡升上來,仿佛沸騰一般,一股滔天的氣血,從池水之中升騰,而後,緩緩的傳入了穆浩的身體之內。


    穆浩的全身,流淌著濃鬱的氣血之力,他的肉身,無時無刻,都在慢慢的攀升著,這種攀升,才剛剛開始。


    每一寸血肉,仿佛都在充斥著爆炸性的力量,池水之中,那種氣血之力,濃鬱的難以想象,不過,這種吸收,還很緩慢。


    這念君池,曾經也有幾人來到過,也浸泡過,不過,他們泡的池水,僅僅是因為這磅礴之山的緣故。


    而真正的念君池,隻有一次浸泡的機會,因為那襄瑤,隻,流下了一滴淚。


    穆浩因音律,將那風輕衫喚醒,也因為喚醒,從而導致了那襄瑤的畫像之中的襄瑤走出,舍去了那神識,將那念君池之力,凝聚出來。


    這一切,雖說有著巧合,可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造化。


    穆浩的氣血滔天,全身的血液都仿佛沸騰,身體之上,竟然能夠看到一條條紋路出現,那些紋路如同血絲,每一條都有著滔天的氣血。


    穆浩沒有去刻意吸收,可即便如此,也感到有些難以受控製,瘋狂的湧入他的身體。


    他的骨骼,在愈發的晶瑩剔透,時刻在蠕動著,他的肉身更為的緊繃,穆浩有一種感覺,自己的一拳,足以撼動二劫天境。


    天空之中,烏雲彌漫,仿佛有著咆哮之聲,從那烏雲之中傳來,一時間雷音滾滾。


    走在虛空之中的風輕衫,這一刻抬頭,望著身後的無盡虛空,目光閃爍,仿佛穿透了無盡的距離,看到了念君池之中的穆浩,也看到了穆浩頭頂上的劫雲。


    “也罷,了卻了這段因果,你我不相欠,有緣,自會見…”風輕衫歎息一生,直接抬手間揮手。


    一揮手,仿佛有著一隻大手,在虛空之中凝聚,伸出無數距離,來到了穆浩的頭頂,一把,抓住了那天劫,如同困住。


    “蓋彌天之術……”風輕衫目光犀利,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不過緊接著,溢出了一絲鮮血。


    “果然,強行扭曲了因果…”風輕衫歎息一聲,沒有迴頭,而後直接一步走去,再也沒有去關注後方的事。


    穆浩同樣的看到了那頭頂之上的劫雲,可卻沒有落下,低頭時沉吟了片刻,閉上了雙眼,全力去吸收那氣血之力。


    當那池水翻騰到極致之時,有著一幕幕畫麵,湧入了他的腦海之中,畫麵之中,湧現的,是風輕衫與襄瑤最後渡過的百年。


    風輕衫在逃出之後,雖然有著方法可以讓他突破聖賢之境,可他的修為,卻是因為那道傷,不斷的跌落。


    同時跌落的,還有壽元,他的壽元,隻剩百年,這百年,襄瑤,不離不棄。


    “既然你剩百年,我,陪你便好…”襄瑤說完,掐訣時,有著一道印法打出,如同封印,將自身的修為封住,修為恢複之時,在百年之後。


    風輕衫見狀,沒有去責怪她,他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她的,有的,隻有歎息,還有,濃濃的不甘。


    封印了修為,襄瑤在那百年之中,會老去,如同春夏秋冬,人,也有著冬季。


    “我,想要走走…”風輕衫望著襄瑤,開口說道。


    “你去哪,我陪你…”襄瑤一笑,笑容如同化為了永恆,落在了那風輕衫的心中,如同刻印。


    兩人,去了很多地方,沒有了修為,他們,依靠步行,山山水水都有著他們的足跡,有著他們的歡笑之聲。


    可因為歲月,他們,都漸漸的老去,頭上,也有了白發,隻是那襄瑤,即便有著白發,容顏因為服了靈藥,成了不老。


    風輕衫望著滿頭白發的襄瑤,目光之中,有著不舍,有著憐惜,更有著無奈。


    “你,還是年輕時好看…”風輕衫望著襄瑤,不希望她跟著自己一樣,孤獨終老,也不希望,對方去體驗那白頭的感覺。


    “孤獨終老又如何,老月青山,白發漁樵,才是我希望的日子…”襄瑤一笑,眼角之上,也有著一滴淚,不知何時落下。


    夜晚來臨,風輕衫進入了夢鄉,隻有襄瑤,坐在了那木屋之外的桌子前,抬頭望著天上的明月。


    “既然,你不喜歡白發,落了便可…”襄瑤一笑,伸手抓住一縷白發,直接扯了下來,她的頭發,成了黑色,依舊如之前那樣,傾國傾城。


    “我從家族之中千辛萬苦方才求了百年歲月,你可知道,這百年,是我過的最開心的百年…”襄瑤一笑,那笑容,令百花失色,一切的嬌豔,都比不上那一笑。


    第二天,風輕衫見到了她的黑發,眼角不由得劃下了淚,一股滔天的不甘之意,在心中凝聚。


    “若有來生,寧願與你,做一介凡人…”風輕衫帶著襄瑤離去了,這百年,對於凡人來說,就是一世,經曆了生死病老,經曆了悲歡離合,可對於修士來說,如同彈指一揮間。


    百年的時光,終究過去了,風輕衫的目閉上之後,沒有再睜開來,襄瑤體內的封印,也是真正的打開。


    “我,不要來生…”襄瑤說完,化作了一道虹光,衝進了家族,出來之後,布置了這一切,而如今,那風輕衫,已經,再次睜開了眼。


    茫茫一世間,隻為執念白了頭。


    悠悠一歎息,百年歲月悲了秋。


    畫麵,終究消失了,穆浩歎息一聲,對於風輕衫與襄瑤,也是感到了一股哀意。


    “這裏,不是墓,而是,複蘇…”穆浩喃喃,風輕衫已經蘇醒,這裏的墓,也不見了,若是他離去,此地,不再有墓,也不會有念君池。


    “不是襄瑤有墓,而是念君無途,若是孤情無念,怎可一念複蘇…”穆浩歎息一聲,閉上雙眼時,他的神識,在這一刻突然在瘋狂的增長著,準確的來說,不是增長,而是,融入了這襄瑤之地,冥冥之中的一念之中。


    “我好像,可以操控這迷霧…”穆浩喃喃,抬起手,一揮袖,不遠處的迷霧,竟然在這一揮手之下,緩緩的散開。


    “這是,風前輩賜予我的造化麽…”穆浩相信,這一切,定然和那風輕衫有著聯係。


    穆浩閉上了雙眼,神識湧入,仿佛一瞬間,將這迷霧之中的一切,都盡入眼底,同時,他看到了迷霧之中,有著一具屍體漂浮。


    “那是…木華…”穆浩麵色一變,一揮手,直接將那木華接來,出現時,在穆浩的前方橫浮在虛空之中。


    “還沒有隕落,應該,有著希望…”穆浩喃喃,將木華的屍體用靈力包裹,直接送入了那念君池之中。


    穆浩也看到,這迷霧的深處,有著一扇門,此門,通往外界,他目光之中有著感激之色,這風輕衫,如同將整個迷霧之地,直接都是送給了他。


    雖然這地方對於風輕衫來說不算什麽,可卻對穆浩來說,如同造化,尤其是那些迷霧,恐怕就連古賢之境,也不敢闖入。


    時間,緩緩的流逝,轉眼間,過了一個月,這一個月之內,那池水也慢慢的驅向了平靜,池水無比的清澈。


    穆浩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肉身之強,比之前,強悍了不知多少倍,甚至,超脫了他的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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