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煙霧漸漸消散,露出三名殺手的身影。隻見兩名男子銀灰色風衣已經破爛不堪,露在外麵的皮膚焦黑中隱隱滲著血。


    女子更是淒慘,原本就受傷的她此時跪在地上不斷咯著血,一條左臂軟軟地垂在一側,鮮血不斷地從手指間滴落,顯然女子的左臂筋脈已被炸斷,即使以後修複也會留下後遺症。


    潘國忠和保鏢此時已不知去向,唯有前方草地上一大灘血跡表明保鏢逃走前傷勢亦是很重。


    “追!”暹陰宗的一名男子看著消失的人影怒道。


    黑魂崖的那名女子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喘著氣道:“別急,我的飛鏢裏麵放了一種花粉,爆炸後會粘在對手的衣服上,無論那人逃到哪裏,我的赤尾蜂都會把他找出來。”


    說著女子伸出右手,一隻手指大小的赤尾蜂從女子袖中飛出。隻見赤尾蜂在空中稍作停留,便朝著左前方一條小道飛去。


    “往那裏去了。”女子手一指,便隨著赤尾蜂飛去的方向跟了下去。


    “嘿嘿,這倒是省了不少事,走!”暹陰宗的一名男子陰冷地笑了笑與同夥也跟了下去。


    ......


    離公園側麵幾公裏的一處露天地下排水管裏,一名身材修長的男子斜躺在水泥管壁上,旁邊坐著一名樣貌清矍的年長者。


    年長者正是潘國忠,而躺在管壁上的正是那名保鏢。


    “小郭,你傷得怎樣?”潘國忠看著渾身是傷的保鏢擔憂地道。


    “嘿嘿,還死不了,潘董。”被稱作小郭的保鏢齜著牙道。


    原來叫小郭的保鏢在使出絕招擋住敵人後,怕酒店方向還有敵人埋伏,所以並沒有向酒店方向逃離,而是相反逃到了離酒店數公裏外的一個大型地下排水口。


    “潘董,這裏非久留之地,我們還得盡快離開。”叫小郭的保鏢掙紮著站起,試圖拉著潘國忠離開。


    可是他剛才身中暹陰宗兩名殺手一掌一腳,胯骨和肩胛骨都已斷裂,加上剛才逃匿時攜裹著潘國忠用力過猛,此時兩處斷裂的地方傷上加傷,剛一發力人就再次摔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小郭忍著鑽心的痛想要再次站起時,一個陰冷地聲音在水管外響起:“嘿嘿,跑得倒是挺快,可惜傷了一條腿還能跑多遠?”


    話音未散,兩名暹陰宗的殺手現出了身形,那名黑魂崖的女子也跟了過來,一隻紅色的赤尾蜂“嗡嗡”地飛進了她的袖口。


    “你快走,我來擋住他們。”小郭忍著痛站了起來,擋在了潘國忠的身前。


    “哼,想走,一個都別想跑。”暹陰宗的一名殺手冷笑著伸出手,抓向了小郭的頭頂。


    小郭一抬手護住了頭部,隻覺得對方掌中一股陰寒之氣透過自己的手臂侵入血脈,整隻手臂頓時僵冷麻木動彈不得。


    然而敵人卻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另一名暹陰宗的殺手也出手如電抓向他的胸口,同時黑魂崖的女子一個側踢,踢向了他胯部受傷的那條腿。


    小郭麵對三人圍攻,勉強抬起肩胛骨斷裂的那隻手擋在了胸前要害,卻見對方的手爪扣住了他傷臂的手腕猛地一拉,“哢嚓!”一整條手臂從身上被撕了下來。


    小郭還來不及唿痛,女子已經一腳踹斷了他的膝關節,同時巨大的蹬腿力把他踹得飛了出去。


    三人聯手幹翻了小郭後,轉身看向漸漸後退的潘國忠,其中一名暹陰宗殺手嘲諷地冷笑道:“潘董,你躲得了嗎?你活著,很多人看著心煩,還不如今兒個就送你歸西。”說著那名暹陰宗的殺手伸出手掌斬向了潘國忠的頸部。


    就在這時,一道白芒猶如天外流星激射而至,冷冽地勁氣直透胸腔。


    眼看就要被穿膛而過,那名殺手大叫一聲,一把抓過身邊那名黑魂崖的女子擋在了身前。


    “噗!”一把鋼刃瞬間穿透了女子的胸膛,其餘威之力依然紮穿了那名暹陰宗殺手的一隻手臂。


    還沒等那名殺手反應過來,一名相貌普通卻淡定如水的青年,手中握著另一把鋼刃如離弦之箭飛身斬來。


    就在這關鍵時刻,那名殺手的同夥及時斜掠而出,同時手中多了把銀灰色彎刀反撩而上。


    “叮”的一聲,白光與灰芒在空中相交而過,發出金屬的嗡鳴聲與耀眼的火花。


    再看交手的兩人,青年胸口衣襟盡裂,衣襟裏時不時冒出一絲灰色的氣流。而那名殺手的夥伴也好不到哪去,此時一手托著拿刀的膀子靠在水管壁上,腋下不斷地有鮮血滲出。


    “左右夾攻!”此時那名被紮穿手臂的殺手推開了被穿膛的女子,然後拔下紮穿手臂的鋼刃扔在地上,接著手中拿出同樣一把銀灰色的彎刀對著同夥提醒道。


    兩名殺手弓著腰左右而立,極為小心地慢慢靠近青年。


    青年站在那臉色漠然,手中鋼刃輕輕提起護在胸口,看上去剛才對方砍在他衣襟上的那一刀無任何影響。


    但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那一刀遠遠沒有他表麵看上去那麽輕鬆。剛才那一刀所帶的銀灰色光芒具有極強的陰寒之勁,此時他身上冒出的灰色氣流就是靠著內力把寒毒逼出體外。


    然而對方似乎看出了青年的想法,並沒有再給他時間逼出寒氣。暹陰宗的兩名殺手互看一眼,抓在手上的彎刀用力一握,一條銀灰色的鱷魚圖案在兩人各自的刀麵上一閃而沒。


    “當心,是暹陰宗的暹羅玄陰鱷!”那名叫小郭的保鏢大聲提醒道,他邊說邊試圖掙紮著站起,隻是由於傷勢過重,怎麽也爬不起來。


    話音未落,兩柄彎刀已經上下翻飛著斬向青年。青年長嘯一聲,手中鋼刃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與兩柄彎刀戰在了一起。


    數招一過,青年就覺得這兩柄彎刀極為難纏,就像兩條兇鱷一樣有著撕咬翻滾的感覺。同時刀上的陰寒之氣不斷從鋒刃上散出侵入肌膚,使得自己的動作越來越遲鈍。而暹陰宗的兩名殺手也是覺得對方刀法如羚羊掛角,毫無蹤跡可尋。


    雙方你來我往又鬥了數招,暹陰宗兩名殺手突然同時發力,兩柄彎刀上的鱷魚圖案再次一亮,整個刀上的灰芒暴漲一倍,同時斬向青年的兩肋。


    青年略略側身避開了左麵一刀,手中鋼刃猛地上撩與右邊那一柄彎刀碰在了一起,同時將自己撞進了右邊那名殺手的懷裏。


    “當啷”一聲,青年手中的鋼刃一斷為二,然而手中的斷刃餘勢未止,依然砍下了右邊殺手的頭顱。


    青年砍下那人頭顱時,雖然合身撞進那人的懷裏逃過了被攔腰斬斷,但刀柄卻依然猛地敲在了後背上。


    “哢哢”,青年後背胸骨頓時斷了兩根,一口鮮血噴口而出,血噴在地上竟然是青灰色的,而且還有絲絲寒氣像煙一樣慢慢散開。


    左麵殺手看著同夥被殺,不但沒有慌張,反而心中一喜,因為青年被拍在地上已經露出了破綻,一個致命的破綻。


    “唰”的一聲,左麵殺手手中彎刀劃出一道弧線再次斬向青年,而青年正是舊力剛竭新力未生之際,一時挪不開身子。


    就在這時,躺在地上以為已經死去的那名女子突然抬頭,對著左麵那名殺手一張嘴,一道寒星激射向他的麵門。


    眼看飛鏢射至,那名殺手不得不改變刀勢斬向了飛鏢。


    “叮”的一聲,飛鏢應手而落。


    然而飛鏢被斬落前卻有一道紅芒從鏢中飛出,“嗖”的一下叮入了那名殺手的前額。


    殺手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嘴裏發出“嗬嗬”的聲音,似乎想要說什麽,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殺手倒下了,隻是倒下時他的表情是那麽不甘心,因為他死前看清了那道叮入他腦子裏的東西不是別的,而是一隻殺人蜂。


    赤尾蜂,殺人蜂。


    殺手斬下了飛鏢,卻絕沒想到飛鏢中竟然藏著一隻活的赤尾蜂,並且繞過了他的彎刀叮入了他的腦門。


    看著不甘心卻已經倒斃的殺手,女子嘿嘿一笑道:“想要拿我當擋箭牌,這就是下場。”說完頭一栽也斷了氣。


    青年慢慢從地上爬起,嘴角掛著一縷鮮血。


    潘國忠扶起倒在地上的小郭,接著又找到了小郭的斷臂,以便到醫院能及時接上。


    “謝謝你,小兄弟,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唿?”潘國忠扶著小郭走到青年身前表示出真摯的謝意。


    “在下沈辰,正巧看到潘董遇襲,特來相助。”青年淡淡一笑道。


    原來這名青年正是沈辰,當時與葉浩交流時,葉浩一句“難道還怕潘董明天消失了不成?”,這句無心之語讓沈辰立刻升起了警惕,他馬上找到夏展元,談了心中的憂慮,夏展元也意識到事情發生的可能性,兩人立即去了潘國忠的房間想要提醒潘國忠,卻撲了個空。


    於是兩人叫來了其餘眾人分頭尋找,沈辰在尋找時發現了公園門口的打鬥痕跡,他根據線索在最關鍵的時刻找到了露天排水管中的潘國忠,並及時出手救了潘國忠的命。


    “啊,你好像是夏展元的屬下,去年高級總裁會議記得見過。”潘國忠記性不錯,沈辰一提起自己名字便想了起來。


    “潘董真是好記性,正是在下。”沈辰略顯謙虛地迴應道。


    兩人又聊了幾句,便有沈辰護送著潘國忠迴了酒店,夏展元等人得到消息後也紛紛趕來看望。


    不久潘國忠那又有人派了四名保鏢過來,並接走了叫小郭的保鏢。


    第二天,恆凱集團由潘國忠主持召開了春季高層總裁級會議,會上黎坤和新增董事陶、吳兩人神色如常,似乎昨晚發生的襲擊事件他們毫不知情。


    潘國忠本人好像也沒受影響,按照正常程序舉行了會議,一場腥風血雨的爭鬥就在看似一片祥和的氣氛中悄悄地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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