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要出去打工的人終於要出發了。


    臨走前,齊梅給沈辰做了一大堆吃的,說是外麵東西會吃不慣,多帶點家鄉的,另外齊梅還特意給沈辰做了件新衣裳,說是到城裏得穿得體麵些,省得讓城裏的人瞧不起。


    穿上嫂子新做的衣服,沈辰開心得隻會嗬嗬傻笑。


    要知道,沈家兄弟平時一向勤儉節約,往年過年都不舍得穿套新衣,倒是齊梅嫁過來後,由於有一手不俗的縫衣本領,每年過年都會為兄弟倆各做一套新衣服。


    但是在平常時節,能穿上新做的衣服,這倒還是頭一迴兒,怪不得沈辰心裏樂開了花。


    沈柏則一直將沈辰送到鎮裏的長途汽車站,對著沈辰千叮嚀萬囑咐,臨上車前拿出一信封給了沈辰道:“二郎,這裏是五千塊錢,裏麵有你攢下的三千。哥對不住你,結婚時錢不夠,把你那三千墊上了,沒跟你說,現在你要出遠門,這錢就別放哥這了,加上我和你嫂子這半年攢下的兩千,給你路上用,可別省著,該吃就吃該用就用。”


    “哥,我不要,我這不是出去打工賺錢嘛,又不是出去花錢,你自個留著。”


    “傻孩子,外麵處處要花錢,多帶些不是壞事。”沈柏說著硬是把信封塞給沈辰,沈辰卻死活不要。


    “哎,你們倆兄弟鬧什麽呢?”隻見一名黑黑的精壯青年走了過來,正是村裏的黑子。


    黑子看了看沈柏手中的信封,便會意道:“二郎,外麵可不比家裏,吃喝拉撒都要花錢,這錢得拿,以後在外麵賺了錢再還給你哥便是了。”


    說著搶過沈柏手中的信封往沈辰兜裏一塞,並催促道:“車要開了,別磨蹭了,快上車!”


    沈辰沒有再推脫,慢慢地走上了車,又突然迴頭對著沈柏道:“哥,你等著,等我賺了大錢給你和嫂子買好的,哥你等著我啊!”


    “哎,哥等著,你可要照顧好自己啊,二郎!平時要吃飽,晚上別凍著,幹活累了多休息。”沈柏說著有些想哭。


    “好了,柏哥,有我呢,你放心就是了。”黑子最後上車,有些不耐煩地道。


    車門快關上時,沈柏突然從兜裏拿出前天特意買的一包中華煙塞在黑子手中道:“黑子......”


    “知道,知道,你就放一百個心吧。”黑子打斷了沈柏的話,並迅速把煙塞進兜裏,關上了車門。


    車緩緩地開動起來,坐在前排的孫全看著沈辰走向最後一排坐下後,便轉身對著在身邊坐下的黑子得意地笑道:“嘿嘿,全妥了!”


    黑子麵無表情,隻是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皮夾,從裏麵抽出五張一百交給了孫全,同時還有些戲謔地道:“還沒出門打工,就兩千進賬,發比小財啊!”


    原來這幾年華夏國的房地產又迎來一波漲價狂潮,各路地產商紛紛加大購地力度建房,而各大地產商手下的施工隊也開始人手緊張起來。


    黑子所在地產公司手下施工隊也缺人手,黑子一想,鄉裏還有不少青壯,於是特意迴了趟老家,一是向村裏炫個富,但主要還是迴鄉找勞動力。


    不過黑子好些年沒迴村裏,跟村裏青年都有些陌生,他怕不熟悉說不動,於是找來了村裏有名賊精的孫全,說好說動一個給五百介紹費。


    這不,這次七個出來打工的包括沈辰在內,有四個是孫全給鼓動的。


    接過最後五張百元票子,加上前麵收的一千五,孫全開始點起錢來,他邊點邊說道:“我說黑子,看來外麵這錢果然好賺,早知道這樣,當初真不該窩在村裏,你看我這腦子真要在外麵混,絕對不比你差,你說是吧?哈哈。”


    孫全越說越得意,嘴裏竟然哼起了小曲。


    黑子冷眼看著孫全,不禁冷笑一聲,心裏腹誹道,真他媽小農一個,老子一轉手就是兩千一個介紹費到手,想跟老子比,你還嫩了,看你小子狂妄勁真不順眼。哼,到時得想個辦法把你踢遠些。


    兩天後,沈辰一夥人終於來到了全國最大的東部城市魔都,麵對著繁華的大都市,從村裏出來的青年都有些傻眼,即使去過省城的孫全也沒見過如此繁華如此多人的城市。


    看著自己村裏人一個個不知所措的樣子,黑子不無得意地做起了導遊,甚至帶他們去看了魔都的標誌建築明珠塔。


    聽著黑子滔滔不絕地介紹各處景點,連一向自傲的孫全也變得老實多了。


    一夥人在城市裏逛了一圈,直到吃晚飯時才來到了黑子所在地產公司的工地宿舍。


    可能是旅途勞累,吃完飯一夥人都很快睡著。看著一個個進入夢鄉的青年臉上都浮現出安心的笑容,估計都在做著打工發財的美夢。


    可是不是每個人都能保持美夢的延續,就在第二天,孫全和沈辰就被調去了公司所屬西區的施工隊,離他們東區施工隊可是半個城市的距離。


    對此,孫全直接找上黑子:“趙黑子,你小子什麽意思,咱們一個村的人幹嘛不在一起?再說,就算要調走,也要給人一個適應過程,你倒好,才第二天就直接打發人。”


    黑子的迴答很簡單,這是公司的安排,自己也做不了主,說完還露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好,你有種,趙黑子,咋們走著瞧!”說完孫全轉身就走,留下一臉茫然的沈辰。


    看著氣衝衝走出去的孫全,黑子一聲冷笑,心裏想:讓你跟我拽,老子立刻讓你走人,一個傻子,一個遊手好閑的潑皮,留著也是吃幹飯,況且老子還換來了西區的孔二麻子,雖然以二換一明麵吃虧,但孔老二可是行家裏手,幹事麻利。


    還有一個內情,就是孔老二可是公司施工部總經理的遠房親戚,和孔老二關係搞好了,關鍵時說不定還能在總經理麵前說上話。


    就這樣,孫全黑著臉去了西區施工隊,跟著一起去的是依舊一臉茫然的沈辰。


    至於沈柏懇求黑子照顧沈辰,早就被黑子忘了一幹二淨,即使想起也會不肖一顧地說,兩隻老母雞一包煙就想托人照顧這二傻子,簡直就是笑話。


    其實沈辰不知,他去了西區倒是好事,西區施工隊經理雖然人機靈,卻是個老好人。


    此人名叫鄧慶海,湘州人,三十出頭,前幾年也是瞄準了房地產發展勢頭,來到了魔都打工。


    後來他覺得這活有搞頭,就帶著老鄉一起過來打工,久而久之便成為了西區施工隊的經理,所以他手下大多是湘州人。


    據說這人挺有能耐,還娶了魔都的本地姑娘為妻,在這件事上他一直頗為得意,還經常向一幫老鄉吹噓。


    沈辰來到西區工地工作後,雖然有些笨手笨腳,有時也會被鄧慶海罵,但鄧慶海知道沈辰是個老實人,還有些木訥,私底下經常照顧一二,而沈辰也在他的照顧下漸漸安頓下來,平時除了在工地幹活就是在宿舍看電視,日子倒也過得安逸。


    可是好景不長,兩個多月前沈辰在一次施工時,估計工地有一個腳手架沒固定好,當沈辰經過時,鋪的木板突然掉了下去,沈辰從二樓腳手架直接摔下,不巧頭碰在了鐵杠上,人當場就昏了過去。


    一見出了事故,鄧慶海急忙送沈辰去醫院,檢查下來醫院說顱內出血,要馬上做手術,鄧慶海一時也聯係不到沈辰親屬,一咬牙自己先墊上了錢,讓沈辰把手術先做了。


    醫院讓他下午簽字馬上手術,可到下午時醫院卻通知,病人顱內大出血,已經出現腦死亡,救活的幾率極低,而且即使救活了也是植物人,每天光醫治護理費用就高達幾千,一年下來要上百萬。


    鄧慶海猶豫了,畢竟自己不是沈辰親屬,他做不了這個主。


    於是他想等沈辰親屬來了再做決定,其實他也知道,他這一猶豫就是送沈辰一程,因為醫院說了如果不手術,沈辰過不了明天早上,而沈辰親屬到現在連個人都沒聯係上。


    可這責任太重,他承擔不了,鄧慶海有些自責,但他真的不敢簽這個字,無論後果怎樣他都負擔不起。


    時間就在猶猶豫豫中來到了第二天,當早上的主治醫生不抱任何希望,來到沈辰監護病房時,卻驚奇地發現,沈辰的監測腦電波走得比昨天穩了。


    馬上重新做了腦部ct,結論竟然是出血點停止出血,並有收縮跡象,腦死亡部分有複蘇跡象。


    醫生大大地吃了一驚,因為在沒手術的情況下,大腦出血點停止出血並收縮出血點這幾乎是不可能的,而已死亡的腦組織馬上出現複蘇更是聞所未聞。


    但奇跡卻在進一步發生,隨後的幾天,沈辰的腦部出現了不可思議地修複,不但出血點完全停止出血,連出的血也收縮得一點不見,而腦組織複蘇一天比一天快,終於在入院第五天,沈辰奇跡般地蘇醒過來,而ct再次檢查結論是無任何受傷痕跡。


    當所有人都為這奇跡感到激動慶幸甚至疑惑時,隻有沈辰自己知道,現在的沈辰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沈辰,而是來自另一個星球,來自秦末的沈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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