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在西奈沙漠上方爆發,就像是天使吹響了末日的號角。


    隨著天空被漆黑的煙霧籠罩,真正的末日開始降臨了。


    沙漠戰場的大地開始震顫,接著緩緩碎裂開來,士兵的屍體連同廢棄的軍械一起,墜入深不可測的裂縫。


    張洛能看得出來,這當然並非是普通的地震,也不是什麽怪物正在蘇醒。而是完全徹底的崩潰!


    整片空間的法則開始消亡,空間中的一切也開始迅速被消滅,沒有任何事物可以在“規則”消失的情況下幸存下來,除了力量強到可以抵擋這種崩潰的超強存在,但是……


    “能快點說嗎?我要趕緊跑路了。”


    看著四周正在迅速塌陷的沙地,張洛沒好氣的抱怨了一句。


    腳下的大地分崩離析,頭頂漆黑的天空也開始失去色彩化為虛無的碎片,麵對這種層次的大崩潰,即使是張洛也沒把握可以支撐太久。


    ——就算是超新星爆炸,也是在宇宙法則的範圍內發生的狀況。但目前的情況,已經超出了法則控製的範疇。


    若是等到這裏的法則徹底被消滅,就算是張洛,也完全無法逃離了!


    他話音未落,腦海中已經再次被粗暴的塞進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知識,猶格索托斯顯然也發現,在這種狀況下已經沒時間慢慢講解了,於是也立刻把自己秘藏的一部分知識傾囊相授。


    而那部分知識,自然是關於人類和這顆星球的“秩序”的!


    ——人類是在喚醒了隱藏在地球內部的原始神靈,被混亂沾染之後才發展出了“情感”這種東西,在那之前,人類這種生物實際上沒有獨立的意識,而是完全遵循“秩序”來行動的。


    ——被秩序統治的低級生物,會呈現出“集體無意識”的狀態,隻是按照主腦的決定來進行最有利的行動,從而達到最快的進化速度和最大工作效率。與其說是生物,倒不如說更像是工蜂或是冷酷的機器。


    ——但是即使獲得了情感,人類也並未徹底擺脫秩序的枷鎖。所以……


    你應該明白了吧?你的行為,大部分都是早已注定的,那並非是你自己的選擇,而是秩序造成的結果。


    ——這顆星球上的生物,雖然被“混亂”汙染了,但卻依然遵循著秩序行事。


    ——隻有極少數人察覺到了異樣,大部分按部就班生活的人,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所謂的“人生”,完全是被某個力量決定好的。


    被蓋亞稱之為“命運”的力量,實際上便是這顆星球上殘留的秩序!


    “……原來是這樣嗎。”


    從猶格索托斯那裏獲取了禁斷的知識之後,張洛的雙眼突然遍布血絲,整個人不受控製的抽搐了兩下,接著抬起右手猛砸自己的太陽穴,然後才終於鎮定下來。


    “我的大部分選擇,實際上是被‘秩序’決定的?”他閉著眼睛低聲說。


    “正是如此,人類以為自己能做出選擇,實際上隻是錯覺罷了,在這顆星球上的異端生物,情況會稍微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裏去。”


    猶格.索托斯冷靜的道出了殘酷的真相:“如果是你,大概有那麽百分之七十的選擇是被‘秩序’決定好的,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才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


    張洛沉默著搖了搖頭,等待猶格索托斯繼續說下去:


    “至於那些凡人,他們生命中的一切,實際上在他們出生前就早已被注定了:何時生,何時死,每天的食物,每日的穿著,人生的伴侶,甚至連什麽時候上廁所,都是早已被秩序決定的程式化行為罷了。”猶格.索托斯繼續道。


    “難怪在聽到你傳授的知識之後,信徒都會瘋掉,現在我明白為什麽了……”張洛咬牙切齒的說。


    即使是真正的宿命論者,恐怕也無法接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被注定的”這個事實。因為這樣一來,任何人的人生和他們做出的選擇,都成了毫無意義的行為!


    ——那是凡人根本無法接受的事實,甚至令張洛的神智都差點崩潰。不過就算如此,張洛還是強行逼迫自己接收了新的知識,並且很快的重塑了自己的世界觀。


    “我都說了還是不要知道……”身邊的“泡泡”投來擔憂的目光,畢竟現在猶格.索托斯也失去了大部分力量,如果沒有張洛的保護,隻能落得被消滅的下場。


    “沒關係,我很好……隻是有點驚訝。”


    低頭凝視著腳下深不可測的“黑洞”,張洛睜開通紅的雙眼,果斷的搖了搖頭。


    然後……他對著斜前方那個無法辨明外形的“秩序者”,發動了瘋狂的衝鋒。


    就算過去的一切都毫無意義,那又有什麽關係,隻要從現在開始擺脫那個冥冥之中的無形枷鎖,就可以再一次重新開始。但是那意味著……


    “要想徹底擺脫秩序的控製,你必須成為真正的混亂化身,換句話說,你的理智將會被徹底消滅。”


    說到這裏,猶格.索托斯又提醒了一句:“這可是沒有迴頭路的,你真的要這麽做嗎?”


    “廢話,快點!”張洛罵了一句:“快沒時間了!”


    從周圍的毀滅速度,張洛可以判斷出,這個空間的法則即將在十秒後徹底崩潰,到了那時無論做什麽都沒辦法改變戰局了。他很清楚,要想幹掉那個從秩序世界前來的詭異生物,從這個即將毀滅的世界裏殺出一條血路,現在就是最後的機會了!


    即使是他,也無法徹底摒棄自己身上的秩序,若是想要徹底掙脫枷鎖,隻有依靠猶格.索托斯的協助才行。


    而現在,就是“放飛自我”的時候了!


    “好吧,好吧……”


    漂浮在身邊的泡泡發出一陣古怪的嗡嗡聲,像是飛蟲在扇動翅膀。


    緊接著,張洛終於第一次進入了真正的——混亂境界。


    ——————


    我又複活了!接下來到完結前不會斷更了,我是認真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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