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冠塵清楚的知道,他因祐珥出人意料的優秀,還有他與錦堂的巧合,就認定祐珥就是鬱帝君,其實是很冒失的,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因為祐珥還可能是獨立戰爭時期,追隨鬱帝君左右的其他高級戰士。


    想也知道鬱帝君再厲害,也不可能單槍匹馬的一人發動獨立戰爭,否則在他沒有晉級十級前,恐怕就會被卡那帝國的七位九級戰士不顧一切的擊殺。所以這個時代,應該會有不少天賦驚人、勇武強悍的九級戰士湧現。


    再者,錦堂還太小了,他連能否覺醒都不知道,是否就是發明了進化藥劑的元錦堂宗師,就更有待商榷了。何況隻聽說鬱帝君和元錦堂宗室關係親近,可從沒有聽說過兩人還是親兄弟。藥劑世家的元家也從未有消息傳出,是和帝摩斯鬱氏皇族同出一源。


    還有被他取代的這個樓冠塵……


    “怎麽了?”耳邊傳來祐珥關切的詢問。


    樓冠塵迴過神,心底苦笑不已。原主哪怕性子驕縱,才十八歲、又逢人生巨變的他還有很強的可塑性。何況四皇子和祐珥根本沒有可比性。他那麽用力的想要推翻之前的猜測,無非是私心的不想承認自己可能是曆史的破壞者。


    “沒事,就是有點意外。”樓冠塵提起精神,將這些至少七年內不可能有答案的紛亂猜疑壓進了內心深處。


    祐珥放下心來,樓冠塵連天墮山脈的產業都不放在心裏,會意外大貴族的巧取豪奪也正常。


    晚餐結束後,韓琪福兄妹率先辭別,管文斌很自然的選擇了留下,甚至還提議司信然和他住一個房間。反正這幾天他們都要幫著擴建院子。


    司信然正憂心忡忡,覺得他貿然找祐珥談很可能適得其反,想著管文斌雖然不靠譜,可他對祐珥的關心毋庸置疑,立即欣然同意。


    “好啦,信然大哥,你有事就說吧?”管文斌笑眯眯的坐在床邊。


    司信然倒也不奇怪管文斌的敏銳,一個副官,察言觀色是本能,何況管文斌的插科打諢也隻在自己人這裏如此。他也沒有隱瞞,說了心中的擔憂:“我擔心有一天,樓冠塵會成為祐珥真正意義上的正君。”


    “這正是我希望的。”管文斌一反以往的裝傻賣乖,老氣橫秋點頭。要不是他沒有立場幹涉祐珥的私人感情,早在知道兩人完美契合後,就會鼓動祐珥追求樓冠塵了。


    司信然氣的差點揮拳頭,壓低了嗓音訓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是你不知道大哥在想什麽而已。”管文斌笑了起來,起身在司信然肩膀拍了拍,然後心滿意足的抽迴手,一本正經的勸說:


    “我知道,你覺得冠塵和大哥既然是完美契合,精神疏導對冠塵沒有生命危險,那麽夥伴或者戰友的關係最合適。可是,幾乎所有人都會和專屬契者結為夫妻,你自己也是。為什麽?還不是為了增加彼此的感情。


    戰友和夥伴的關係,哪裏及得上生死依存的夫妻牽絆深。大哥之前對賜婚一直淡淡的,我還很擔心呢,現在看兩人對彼此很有好感,以後更進一步成為名正言順的夫妻,我就徹底不用擔心了。”


    管文斌暢想了下,笑容顯得傻乎乎的,看的司信然直翻白眼。他當然知道這些,他擔心的是以後!


    “可我怕!”司信然瞪向管文斌:“樓冠塵是個驕傲的貴族,你覺得他能容忍祐珥有側室有孩子嗎?到了那時候,樓冠塵甚至不用做什麽,就能弄死在晉級或者精神力暴動的祐珥!”


    管文斌驚訝的收起笑臉,沉默了下,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司信然,吞吞吐吐的反問:“你為什麽會覺得,大哥有了冠塵後,還會有側室?”


    司信然傻眼了,目瞪口呆的看著管文斌,等他意識到管文斌說的是真的以後,失聲的喊了起來:“可祐珥必須有子嗣啊!你應該知道,不說駐地,就連部落遺民也隻會認可族長嫡支這一係。”


    管文斌搖了搖頭,挑起的眉眼意外的帶著銳利:“你不會以為,那些人是因為血脈傳承才認可大哥的吧?真有這種想法的,早晚會被大哥放逐。”他頓了頓,不動聲色的勸解:“其實早在大哥接受男契者的時候,你們就該想到這一點。他怎麽可能允許自己孩子一出生就低人一等,何況樓冠塵出人意料的優秀,足以彌補他身為男子的遺憾,不是嗎?”


    司信然忍不住的搓了搓臉,不,事實上除了管文斌,他們沒有一個人想到這一點。而管文斌現在這麽說,不用想也知道是祐珥的意思,是絕對不會聽他們的。


    真要眼睜睜看著祐珥絕嗣?既然不想孩子低人一等,恐怕連找代孕都不會同意了。


    司信然心情更加沉重了,如果樓冠塵和祐珥不是完美契合,兩人認識也才幾天,事情就好辦了,偏偏又不能拿祐珥的未來去賭。


    這一晚,司信然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快淩晨了才入睡。早上頂著黑黑的眼圈出門,惹得錦堂都好奇的看了許久。管文斌知道司信然的心思,難得保持了沉默。


    樓冠塵看著稀奇,不過和司信然也不熟,也不想自討沒趣,吃過了飯,就跑去擴建一半的施工地忙碌。


    因為幫忙的人不少,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五位戰士給力,第三天,一幢簇新的院落就建成了。當然,也少不了停放諾伊斯用的飛行場,就在院子的後麵。


    棕色的院牆、天青色的院頂,一棟十幾間房的二層小樓立在院子的最後方。通向小樓的庭院很深,布局和原來類似,可擴大了三四倍不止。樓冠塵的兩個種植間並排放置在右側,庭院的左邊空間並不大,阿秀把她原來種的蔬果移了進去,還剩下一小塊空間,被樓冠塵留下來指給了錦堂。


    “製作藥劑用的原材料,除了特殊異獸的身體部分外,都是天然植株。異獸方麵的教導暫時隻有理論,不過植株卻不同,這塊地給你用來熟悉藥用植物。如果以後你能覺醒,最重要的藥材最好是你親自蘊養的,尤其是和精神力相關的藥劑材料,這樣不僅能提高製藥成功率,還能最大限度的提升藥劑品質。”樓冠塵正色的對著錦堂叮囑。他說的是四千多年後藥劑行業的常識,在這個時代,卻是高級藥劑師的經驗之談了。


    錦堂雙眼閃亮,他在百藥閣做了大半年的工,也隻知道契者種出來的藥草格外貴。


    管文斌連忙湊上前,好奇的問:“那是不是藥劑師最好也是種植師?再不濟,契者藥劑師買的藥材,最好是同一個種植師蘊養出來的?”


    樓冠塵點頭,這是每一個契者精神力特質決定的,樓冠塵想到自己浮雕空間裏種的植株,或許將來他還可以為錦堂專門提供藥用植株,那麽大的空間,一定要好好利用才行。不過想避人耳目,現在還需要利用那兩個種植間和天墮山的種植園。


    “走吧,我們還要布置房間!”祐珥低笑著提醒。他的身後,阿秀也是滿心歡喜的站在韓琪珍身邊。


    錦堂歡唿一聲,棕色的大眼睛滿是期待。之前母親就告訴他,擴建以後他有獨立的房間了。


    一行人到了二層小樓,布局果然像祐珥提到的,臥室都在二樓了,不過一樓也準備了一間休息室,作戰練習室則被安排在了一樓最靠院牆的一個獨立突出的房間。


    因為原來的家當都被祐珥收進了空間鈕,整棟房子空空的什麽也沒有。樓冠塵從自己的空間鈕裏,把蕭又涵準備的東西家居用品都堆在了大門口的空地上,阿秀和錦堂都明顯的呆滯了下。


    把所有房間都布置好,天都快黑了。樓冠塵在各個房間轉圈,已經知道祐珥可能是鬱帝君或者鬱帝君身邊的高級將領,就意味著危險級別的上升。樓冠塵自然是希望做出最大防禦效果的浮雕,至少祐珥在六級精神力暴動時不能毀了這棟房子。


    可惜透色水晶現在來不及推出,他隻能用空間鈕裏現有的獸晶石,受到的限製太大。即使樓永寧很慷慨,祐珥也是交出了他的收集的獸晶石,七級的獸晶石隻能用來空間鈕,五級、六級的也不多,他即使能用低級獸晶石做出高級浮雕,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拿出來。


    樓冠塵心不在焉的下了樓,阿秀正一臉忐忑的坐在大廳,其他人包括錦堂都不在。


    “阿姨,他們去哪了?”樓冠塵不解的問。


    阿秀似乎更緊張了,帶著點結巴的迴答:“他,祐珥和文斌他們去最後麵的那個房子了,錦堂在休息室,說有事找他小朋友。”


    樓冠塵點了點頭,明顯阿秀是在等他。


    “阿姨,我們都是一家人,要是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千萬別客氣。”樓冠塵笑著說。他知道阿秀有點怕他,不過以後他不去軍事基地或者隨祐珥出征,大多數時間都會留在家裏,他還是希望和阿秀處好關係的。


    阿秀點了點頭,雙手無意識的搓了搓衣角,似不好意思的輕聲:“冠塵,家裏要有客人來,我,我有點擔心吵到你。”


    樓冠塵立即意識到客人一定不是祐珥的戰友。


    “什麽樣的客人?阿姨你……”


    “喲,阿秀你說的不會是我們吧,我們不過是想來看看新房子,哪裏會吵到你啊!”一道尖利的嗓音打斷了阿秀的話。


    “哎呀敏嫂子你別這麽說,阿秀就是怕樓少爺喜靜。”


    “你們這是做什麽,別忘了樓少爺的身份!”


    ……


    一瞬間,就像是有無數的嘴巴在說話一樣,樓冠塵沉下來,看著一大群的女人湧進來,門外還有不少人在擠,阿秀的臉更是煞白,毫不猶豫的放出了精神力。


    領頭的那個敏嫂子忽然發現聽不到自己在說什麽,也聽不到別人在說什麽,頭一抬,樓冠塵正冷冷的盯著他們,頓時臉色一白,立即意識到這位高貴的契者少爺並不如她想象的那麽好說話。她畏怯的想要後退,可左右後麵都是人,她根本退無可退!


    好在其他人也意識到這一點,左右看了看,一個個神色不安的站在了原地。


    阿秀看到妯娌、姐妹們如此害怕,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既怕樓冠塵生氣,又怕樓冠塵傷害了她們。


    “冠塵,她們,都是祐珥的伯娘、嬸嬸和阿姨,還有一個是堂姐妹和表妹,她們沒有惡意的。”阿秀急的眼眶都紅了。


    樓冠塵一呆,眼前至少有三十多個女人,都是祐珥的親人?可是這幾天,前來幫忙的村民不少,為什麽一個叔伯兄弟都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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