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非擔心語言不通,又人生地不熟的話,龍一會很艱難。

    “我沒有告訴你吧,我的外婆,是雅人。我的母親,有一半的雅人血統……對於雅人,我並不想你想象的那樣一竅不通噢。”

    龍一從樹上躍了下來,漫不經心地說了幾句話。而淩非也用同樣的語言迴了他幾句。

    “……怎麽了,你這樣看著我?我會說雅人的話,你也會,有什麽不對嗎?”

    隻是舍不得分別罷了。

    淩非張開雙臂擁抱了龍一,頭擱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裏,是外婆的故鄉,是母親一直想去的地方……淩,我在那裏建一個我們的家怎麽樣?以後,你可以來找我……”

    龍一拍了拍淩非的肩膀。

    “……那個小丫頭,我幫你帶著吧。玉音鳥,擁有天下最動聽的嗓音,卻沒有自保的力量。留在你身邊,隻會給你添麻煩……”

    “……要先問一下靈兒的意見。如果她願意,就讓她和哥哥在一起。”

    淩非為靈兒做的一切打算,都會先征求她的意見。

    靈兒很懂事,雖然有時候貪吃一些,調皮一些,但是並不會胡攪蠻纏的撒嬌闖禍。

    “……我跟他走,不過……”

    靈兒的聲音很低,如果不是淩非和龍一都是功力高深,或許根本聽不到。

    “靈兒想說什麽?”

    淩非馬上移到靈兒身邊,她無法理解的是這個天真快樂的小丫頭,為什麽突然湧現了刻骨的仇恨和濃鬱的怨氣……

    “淩,人家說,摩羅是天生的殺手和獵人,你能不能幫我……”

    靈兒將頭埋在了淩非的胸前,她嬌小的身子還有些戰栗。

    “要殺人,要報仇,你可以找我。”

    龍一麵無表情地打斷了靈兒的話。

    不需要多問,他也能想象,這小鬼的異形是玉音鳥,非常珍稀,擁有天下最美妙的嗓音,成年之後,能轉化開始,必然引起了無數人的覬覦。

    玉音鳥,擁有天籟之音,卻沒什麽自保的力量,基本就是權貴豢養的歌伎寵物。

    這小鬼一聽說他是淩的哥哥,就喋喋不休地將她和淩非相處的點點滴滴都講了出來。

    那時候,龍一就明白,這小鬼已經被捕捉販賣了一次,幸運的是,成為奴隸後遇到了淩非,而淩非對她非但百般寵愛,還想法設法地為她消除了奴隸的印記,並且托人找到了她的家人,將她送了迴來……龍一並不想淩非沾染血腥,他明白,淩非的骨子裏對血腥和殺戮都是厭惡的。

    “我會幫你報仇!然後,你跟我走。”

    龍一將靈兒從淩非的懷裏,扯出來,放到了自己背上。

    “……哥……哥哥,你等一下……”

    淩非張口結舌地看到龍一用前所未有的迅捷速度,帶著靈兒離去……

    當龍一帶著一身血氣迴來的時候,就見到淩非的麵色很不好。

    “哥哥,靈兒還是個孩子,你怎麽能帶著她去做那麽……”

    “是她要選擇複仇,這一切,她就必須自己去麵對!淩,如果她是個孩子,那麽你呢?你能保護著她遠離一切的陰暗血腥,那麽,可有誰保護你遠離你厭惡的這一切血腥陰暗?”

    龍一還在為淩非那遊刃有餘,平靜淡然的處決匪患耿耿於懷。

    要經曆多少,才能做到那樣的習以為常呢?

    “你是原人,那你可知道,按照原人的年齡計算方式,你今年也不過……”

    淩非用手指堵住了他的嘴唇。

    “哥哥,我是淩非,我是‘淩’啊!”

    “如果‘淩’是你的負擔,那我寧願毀了……”

    龍一握住淩非的手,有些震驚自己的瘋狂。

    為了她的微笑,為了她不皺眉頭,他可以為她做一切事情。

    他最愛的妹妹,應該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無憂無慮的。

    “哥哥……”

    淩非把頭埋在龍一的胸膛。

    她的腦海裏浮現的是最新的夢境……

    淩霄,她最愛的哥哥,用一係列的手段將“淩氏”掌控在了他的手裏,他已經是實際上的“淩氏”執掌者……

    她原本以為他隻是為了權勢、財富、地位,其實……

    ……哥哥是要她自由嗎?

    “……怎麽了?淩,妹妹,你怎麽了?”

    龍一發現淩非有些痛苦地捂住胸口,麵色有些發白。

    “心有靈犀”!

    “……莫莫……”

    龍一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甚至有些懷疑淩非那一瞬的痛苦是錯覺,因為視線裏的這個女子笑容淡淡,眼神也還是那麽的明澈……

    “哥哥,我要迴去了。這個印記……或許能幫上你的忙……”

    淩非利落地離去,龍一在他們暫居的樹屋裏,發現了淩非寫給他的一大堆資料……

    在某一段文字上,龍一停了下來。這個印記……

    淩非不知道用什麽手段,在他的左手手背上留下了一朵花形的印記。當時,龍一根本沒在意,哪料到……

    百花閣嗎?

    據說是由摩羅的菡王香蕊創立,隻有女子的幫派。

    雖然香蕊是原人,但是,百花閣的女子絕大多數都是雅人。

    在雅人的世界,百花閣有很大的勢力。那些百花閣的女子甚至敢公然蓄養麵首……

    一貫麵無表情的龍一都忍不住麵色扭曲了。

    “……聖主?讓我一個男人給一群女人……還是一群那樣的女人……去當勞什子的聖主?”

    龍一咬牙切齒了。

    忙著趕路的淩非吐了吐舌頭。

    百花閣裏的女子都是大美人,哥哥可以自己挑選,近水樓台嘛。

    何況,百花閣的勢力真的很大嘛,在情報方麵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能給哥哥幫很大的忙……

    龍一使勁地盯著手背上的印記。

    這勞什子的聖主印記,跟那幫女人留給那些“寵愛”的麵首的身份標記居然那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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