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寒暝哽了一下，目光閃爍。
“先欠著好了，以後，我一定會討迴來的。”淩非在龍寒暝幾乎落荒而逃的時候，大度地開了口。
龍寒暝長出了一口氣，望著淩非被淚水肆虐的花臉，又忍不住問：“怎麽哭那麽兇？”
淩非抿了抿嘴，沉默良久，才低聲說：“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所以，才打我的。”她吸著鼻子，不時的抽咽。
龍寒暝咬牙，忍了片刻，還是忍不住說：“從沒見過你這個樣子，真的很疼嗎？雖然我是用了些功力，可是我沒怎麽用勁啊。”
淩非垂下眼簾。小時候，有人罵她是沒有父親的野種。她跟一幫的孩子掐架，把領頭的那個男孩打得頭破血流，因此挨了媽媽的巴掌。
那是溫柔荏弱的媽媽第一次對淩非動手，孩子們挨了打，家長來勢洶洶上門問罪，媽媽一邊用掃帚打淩非的屁股，一邊哭。
……非兒，媽媽隻有你了。你是我唯一的希望啊！
……為什麽跟人打架？為什麽不乖？你怎麽這麽不懂事？
……非要讓學校把你趕出門不可嗎？你怎麽這麽欺負人哪？
淩非死死咬住嘴唇，沒有流一滴淚，沒有哼一聲。她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即使挨了打，她也始終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裏做錯了。被淩非打破頭的男同學怯怯地扯著他母親的衣服，囁嚅著說：“走吧，媽，咱走吧。”……
上門問罪的人走後，媽媽抱著淩非痛哭起來。如水的月光下，柔弱無助的媽媽揮著巴掌，打在淩非的身上，卻痛在她自己的心上，淚水飄落。一直倔強的不流淚的淩非，因為媽媽的眼淚哭了，六歲的她從媽媽的淚水中理解了這個柔弱女人的悲苦、無奈、淒涼……
從小到大，媽媽打淩非的次數，單手都數得過來。每次淩非都倔強的不流淚，而媽媽卻總是淚流滿麵。後來，媽媽問她：“不疼嗎？為什麽不哭？”
“如果我哭了，媽媽就打不下去了。”淩非抿著嘴，笑著說，“媽媽打我，我不疼的，真正疼的人，是媽媽。我不哭，因為媽媽已經替我哭了。如果我哭了，誰來給媽媽擦眼淚？”……
被龍寒暝打屁股的時候，淩非有瞬間的呆愣，肉體的痛傳來的時候，淩非突然就想哭了，於是她哭了個天昏地暗，痛快淋漓。
龍寒暝給淩非擦了擦臉上未幹的淚水，俯身，四片嘴唇柔軟地碰觸。沒有攻城掠地，沒有翻雲覆雨，隻有他微涼的唇貼在她的唇上，軟軟的，不沾情色的，輕輕摩挲。他的眸色深黯，眼中有種奇異的憐惜，卻很快變得輕佻而玩世不恭。
“好了，別哭了。我認識的淩非，絕對不是這樣哭天抹淚的人。那樣堅韌剛強的淩非，才是我欣賞的。”龍寒暝揚了揚眉，慵懶地開口，“你哭的樣子很難看，醜死了，絕對不是什麽梨花帶雨。如果你想用這樣的方式勾引我，那你絕對用錯了方法。”
龍寒暝輕輕地將淩非粘在頰邊的發絲拂開，聲音柔和低沉的好似催眠：“乖，不哭了，嗯？”他的話語溫和，拍著她的背脊安撫的手卻笨拙僵硬的很，淩非忍不住笑出聲來。
“對了，就是這樣。笑容才是屬於淩非的。那樣眉眼彎彎，澄澈明淨的淩非，才是真正無雙的淩非。”龍寒暝的眉毛斜斜地向上飛起，薄唇微微抿著，帶著淡淡的微笑。
月亮安靜的懸掛在天邊，花朵在夜色裏綻放，輕輕的風吹過，教人感到無比輕柔舒暢。
淩非望著龍寒暝溫暖的笑容，心底泛上來些許感動。然而，感激的話語還沒來得及出口，眼前的男人已經變了臉。
挑著淩非的下頜，龍寒暝目光如冰：“不要感謝我，我不是什麽好人。我今天暫且放過你，但是，下次見麵，我就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將你吃幹抹淨了。”他的聲音低沉，有種出鞘刀鋒般的狠厲。
“是我先招惹了你，可是，是你給我下了那樣的咒。無論起因是什麽，我們終究是被牽扯到了一起。你身上有我的烙印，你是我的。無論你逃到哪裏，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逃不掉的。”他一字一句，銳利如刀鋒，再無片刻前的溫情脈脈，“下一次，我不會放過你了。”
淩非為龍寒暝的善變稍稍詫異了一下，不過，她的眼眸卻清幽淺淡，應對龍寒暝的話語也是那樣的平靜：“我會努力變強的。”因為淩非是隻屬於淩非自己的。
龍寒暝魅惑的笑，兩手緊緊地摟著淩非貼住他，低頭輕咬她的鎖骨，脖子……淩非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龍寒暝放肆的舉動，一雙眼睛清冷而澄澈。
“看，看，就是這樣。當你在‘戰鬥’，在‘工作’的時候，你就像操縱機器一樣地精準地操縱你的身體，不，確切的說，隻是一副皮囊。”龍寒暝挫敗地揚了揚眉。
淩非垂下眼簾。的確，在“戰鬥”的時候，在“工作”的時候，淩非是最理智的，理智的讓人心寒，她可以利用一切，一切都是她的工具，包括她自己。
“算了。如果隻是要這皮囊，我何必忍得這麽辛苦。”龍寒暝傾身盯著淩非，笑得有些陰沉，“我告訴你我的做人原則——如果這個世界的人無情，那麽我會更無情；如果這個世界的人狠，那麽我會比誰都狠。”
淩非，如果你對自己無情，那麽，我當然可以更無情。如果你對自己都那麽狠，那麽我對待你的手段，一定會更狠。
淩非望著龍寒暝的眼睛，那雙眼睛如千年的冰寒，染不進一絲情欲，卻冷凍蔑視一切。男人薄薄的唇，仿若冰雕，沒有一絲溫度，沒有一點瑕疵，沒有半分感情的完美。
這個男人真是變幻莫測，讓人難以捉摸。果然是風一樣的多變呢。有誰曾真正了解過這個男人嗎？他的個性究竟是怎樣的？淩非一向認為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然而，這個男人接觸的越多，卻越讓淩非困惑了。
“先欠著好了，以後，我一定會討迴來的。”淩非在龍寒暝幾乎落荒而逃的時候，大度地開了口。
龍寒暝長出了一口氣，望著淩非被淚水肆虐的花臉，又忍不住問：“怎麽哭那麽兇？”
淩非抿了抿嘴，沉默良久，才低聲說：“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所以，才打我的。”她吸著鼻子，不時的抽咽。
龍寒暝咬牙，忍了片刻，還是忍不住說：“從沒見過你這個樣子，真的很疼嗎？雖然我是用了些功力，可是我沒怎麽用勁啊。”
淩非垂下眼簾。小時候，有人罵她是沒有父親的野種。她跟一幫的孩子掐架，把領頭的那個男孩打得頭破血流，因此挨了媽媽的巴掌。
那是溫柔荏弱的媽媽第一次對淩非動手，孩子們挨了打，家長來勢洶洶上門問罪，媽媽一邊用掃帚打淩非的屁股，一邊哭。
……非兒，媽媽隻有你了。你是我唯一的希望啊！
……為什麽跟人打架？為什麽不乖？你怎麽這麽不懂事？
……非要讓學校把你趕出門不可嗎？你怎麽這麽欺負人哪？
淩非死死咬住嘴唇，沒有流一滴淚，沒有哼一聲。她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即使挨了打，她也始終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裏做錯了。被淩非打破頭的男同學怯怯地扯著他母親的衣服，囁嚅著說：“走吧，媽，咱走吧。”……
上門問罪的人走後，媽媽抱著淩非痛哭起來。如水的月光下，柔弱無助的媽媽揮著巴掌，打在淩非的身上，卻痛在她自己的心上，淚水飄落。一直倔強的不流淚的淩非，因為媽媽的眼淚哭了，六歲的她從媽媽的淚水中理解了這個柔弱女人的悲苦、無奈、淒涼……
從小到大，媽媽打淩非的次數，單手都數得過來。每次淩非都倔強的不流淚，而媽媽卻總是淚流滿麵。後來，媽媽問她：“不疼嗎？為什麽不哭？”
“如果我哭了，媽媽就打不下去了。”淩非抿著嘴，笑著說，“媽媽打我，我不疼的，真正疼的人，是媽媽。我不哭，因為媽媽已經替我哭了。如果我哭了，誰來給媽媽擦眼淚？”……
被龍寒暝打屁股的時候，淩非有瞬間的呆愣，肉體的痛傳來的時候，淩非突然就想哭了，於是她哭了個天昏地暗，痛快淋漓。
龍寒暝給淩非擦了擦臉上未幹的淚水，俯身，四片嘴唇柔軟地碰觸。沒有攻城掠地，沒有翻雲覆雨，隻有他微涼的唇貼在她的唇上，軟軟的，不沾情色的，輕輕摩挲。他的眸色深黯，眼中有種奇異的憐惜，卻很快變得輕佻而玩世不恭。
“好了，別哭了。我認識的淩非，絕對不是這樣哭天抹淚的人。那樣堅韌剛強的淩非，才是我欣賞的。”龍寒暝揚了揚眉，慵懶地開口，“你哭的樣子很難看，醜死了，絕對不是什麽梨花帶雨。如果你想用這樣的方式勾引我，那你絕對用錯了方法。”
龍寒暝輕輕地將淩非粘在頰邊的發絲拂開，聲音柔和低沉的好似催眠：“乖，不哭了，嗯？”他的話語溫和，拍著她的背脊安撫的手卻笨拙僵硬的很，淩非忍不住笑出聲來。
“對了，就是這樣。笑容才是屬於淩非的。那樣眉眼彎彎，澄澈明淨的淩非，才是真正無雙的淩非。”龍寒暝的眉毛斜斜地向上飛起，薄唇微微抿著，帶著淡淡的微笑。
月亮安靜的懸掛在天邊，花朵在夜色裏綻放，輕輕的風吹過，教人感到無比輕柔舒暢。
淩非望著龍寒暝溫暖的笑容，心底泛上來些許感動。然而，感激的話語還沒來得及出口，眼前的男人已經變了臉。
挑著淩非的下頜，龍寒暝目光如冰：“不要感謝我，我不是什麽好人。我今天暫且放過你，但是，下次見麵，我就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將你吃幹抹淨了。”他的聲音低沉，有種出鞘刀鋒般的狠厲。
“是我先招惹了你，可是，是你給我下了那樣的咒。無論起因是什麽，我們終究是被牽扯到了一起。你身上有我的烙印，你是我的。無論你逃到哪裏，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逃不掉的。”他一字一句，銳利如刀鋒，再無片刻前的溫情脈脈，“下一次，我不會放過你了。”
淩非為龍寒暝的善變稍稍詫異了一下，不過，她的眼眸卻清幽淺淡，應對龍寒暝的話語也是那樣的平靜：“我會努力變強的。”因為淩非是隻屬於淩非自己的。
龍寒暝魅惑的笑，兩手緊緊地摟著淩非貼住他，低頭輕咬她的鎖骨，脖子……淩非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龍寒暝放肆的舉動，一雙眼睛清冷而澄澈。
“看，看，就是這樣。當你在‘戰鬥’，在‘工作’的時候，你就像操縱機器一樣地精準地操縱你的身體，不，確切的說，隻是一副皮囊。”龍寒暝挫敗地揚了揚眉。
淩非垂下眼簾。的確，在“戰鬥”的時候，在“工作”的時候，淩非是最理智的，理智的讓人心寒，她可以利用一切，一切都是她的工具，包括她自己。
“算了。如果隻是要這皮囊，我何必忍得這麽辛苦。”龍寒暝傾身盯著淩非，笑得有些陰沉，“我告訴你我的做人原則——如果這個世界的人無情，那麽我會更無情；如果這個世界的人狠，那麽我會比誰都狠。”
淩非，如果你對自己無情，那麽，我當然可以更無情。如果你對自己都那麽狠，那麽我對待你的手段，一定會更狠。
淩非望著龍寒暝的眼睛，那雙眼睛如千年的冰寒，染不進一絲情欲，卻冷凍蔑視一切。男人薄薄的唇，仿若冰雕，沒有一絲溫度，沒有一點瑕疵，沒有半分感情的完美。
這個男人真是變幻莫測，讓人難以捉摸。果然是風一樣的多變呢。有誰曾真正了解過這個男人嗎？他的個性究竟是怎樣的？淩非一向認為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然而，這個男人接觸的越多，卻越讓淩非困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