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付不了喝醉的人。”盛夏是真的應付不了,喝醉酒的人會做出瘋狂之舉,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揍人。


    “放心,我千杯不醉。”李雪兒揮了揮手,很是豪爽,這些年為了賺錢,應酬陪客戶吃飯,酒量一點一點的練就起來,說她千杯不醉是有些誇張了。


    “沒有誰會千杯不醉,酒不醉人人自醉。”酒喝多了傷身,又何來千杯不醉,盛夏不讚同。


    李雪兒不語,打工人的心酸,盛夏不懂,突然,李雪兒羨慕盛夏了,不用工作,有人養著,說真的,起初得知盛夏在家當全職太太,李雪兒心裏還有些看不起她,自己賺錢自己花,肆意又灑脫。


    靠男人養的女人是最無用的,最沒有尊嚴的,花錢也不能隨心所欲,看看盛夏身上穿的這身,全部加起來不超過兩百,而她身上穿的全是名牌,這就是靠老公養和自己賺錢養活自己的區別。


    “小夏,你就不考慮上班嗎?”李雪兒問道。


    “不考慮。”盛夏搖頭,她還在跟母親對抗,無論她找什麽工作,隻要她拿出身份證,沒有哪個單位敢應聘她。


    “為什麽不考慮?”李雪兒追問。


    盛夏端起麵前的水杯,泯了一口。“找不到工作。”


    “不可能,怎麽說你也是大學畢業,隻要你肯吃苦,對工作要求別太過分了,不可能找不到工作。”李雪兒不信。


    “我是真的找不到工作。”盛夏說道,畢業近四年了,隻工作了一個月,母親就對她施壓,想要逼著她迴葉家,她也是倔強,寧願當顏楚的情婦,也不向母親妥協,現在她從情婦轉正為妻子,有顏楚這個堅強的後盾,盛夏更不會妥協了。


    “你大學是學什麽專業的?”李雪兒問,想著幫盛夏安排工作。


    “殯葬。”盛夏話音未落,李雪兒震驚的反應在她意料之中。


    “什麽?”李雪兒不信。“你騙我的吧!”


    “我真是入殮師,要看我的畢業證書嗎?”盛夏問道。


    見盛夏一臉認真,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樣子,李雪兒吃驚的咽了咽口水。“你大學學的真是殯葬專業?為什麽啊?你一個女子為什麽會選這個專業?你家裏人不反對嗎?你接觸過屍體嗎?你不害怕嗎?”


    李雪兒一連串的問題砸來,盛夏並沒有一一迴答。“大學畢業後,我在殯儀館上了一個月的班。”


    “大學畢業後,你不是直接領證結婚了嗎?”李雪兒不解。


    “結婚證是大學還沒畢業我就領了。”盛夏想到領證的場景,她也太糊塗了,跟她去民政局領證的是一個人,結婚證上又是另一個人,她硬是沒發覺。


    “這麽著急?是你著急,還是你老公著急?”李雪兒問道。


    盛夏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是我著急。”


    真是她著急,急不可待的那種,也正因如此,她才被人算計了。


    “因為你懷孕了。”李雪兒不是問,而是肯定,盛夏流過產,理所當然以為盛夏是因為懷孕,所以才急切的大學沒畢業就領了結婚證。


    盛夏沉默,目光裏多了一層悠遠的思緒。


    “你老公不支持你在殯儀館上班,所以這些年你才在家裏當家庭主婦。”說真的,得知盛夏是入殮師,李雪兒有些毛骨悚然。


    盛夏笑了笑,保持緘默,她不想跟李雪兒深聊這個話題。


    這時盛夏的手機響起,來電顯示是盛天佑,盛夏接起。“天佑。”


    “姐,你怎麽不在家?你在哪兒?”盛天佑問道。


    “我在外麵,天佑,你去我家了嗎?”盛夏問,聽盛天佑的話,他人應該在家裏,提醒道:“天佑,今天是星期三。”


    不好好在學校讀書,去她家做什麽?


    “姐,你快迴來,我有驚喜。”盛天佑神秘的說道。


    “知道了。”盛夏掛斷電話,對李雪兒愧疚的說道:“雪兒,我弟來了,我得迴去了,不能陪你吃火鍋了。”


    “沒事,火鍋改天吃也行,你快迴家吧,別讓你弟等太久了。”李雪兒體貼的開口。


    盛夏說了聲抱歉,便離開了。


    迴到家,打開門,除了盛天佑,還有劉浩澤,盛夏臉色一變,手指著劉浩澤,質問盛天佑。“盛天佑,你帶這玩意兒來我家做什麽?”


    驚喜,驚嚇還差不多。


    “姐,你忘了嗎?他是劉浩澤,小時候……”


    “盛天佑。”盛夏憤怒的打斷盛天佑的話,脫掉腳上穿著的鞋朝盛天佑砸去。“你不好好在學校讀書,曠課來我家就算了,你還把他帶來,你的腦袋被門給擠了嗎?”


    “姐姐姐,別發火,這怎麽迴事啊?”盛天佑閃身躲開盛夏砸來的鞋,看著怒火中燒的盛夏,他有些懵。


    “盛夏,別發火,冷靜冷靜。”劉浩澤開口道。


    “我冷靜個屁,你,哪兒來迴哪兒去,我家不歡迎你。”盛夏冷著臉,直接下逐客令。


    “盛夏,你跟你老公分房睡嗎?”劉浩澤笑容滿麵,他們的房間,他都參觀了,三間臥室,一間上了鎖,另外兩間,一間的衣櫃裏放著男人的衣服,一間的衣櫃裏放著女人的衣服,意識到他們分房睡,劉浩澤高興得差點兒忍不住手舞足蹈。


    盛夏氣極,滅了劉浩澤的心都有,不請自來就算了,還擅自參觀他們的臥室。


    “劉哥,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姐和我姐夫感情很好,沒有分房睡。”盛天佑對劉浩澤很敬重,姐被接走後,劉浩澤對他很照顧,在別人眼中,劉浩澤無賴又混蛋,其實他這個人滿仗義的,隻要是他認定的人,就會掏心掏肺對他好。


    盛天佑接到他的電話,得知他來c市,不惜曠課也要招待他,盡地主之誼。


    劉浩澤提議找盛夏,盛天佑想也未想就要給盛夏打電話,想要約她出來,劉浩澤卻阻止了,理由是想給盛夏一個驚喜,輕而易舉就說服盛天佑帶他來盛夏的家裏。


    “立刻,馬上,給我滾。”盛夏怒吼。


    “盛夏,來者是客,你奶奶沒教你待客之道嗎?”劉浩澤臉皮厚著。


    盛天佑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我奶教的,不請自來,當野狗打。”盛夏想將劉浩澤踢出去,與他肢體接觸她都不想,轉身朝廚房走去,提著把菜刀就出來。


    劉浩澤不怕,篤定盛夏不敢真的砍他。


    盛天佑見動刀了,嚇了一跳,趕忙阻止。“姐姐姐,不至於,不至於,刀放下,我馬上帶他離開。”


    見盛夏動容了,盛天佑拿走她手中的菜刀,放迴廚房,連拖帶拽將劉浩澤拽了出來。


    “天佑,你放開我,別拽了,手臂都要被你拽脫臼了。”劉浩澤五大三粗,盛天佑雖然高,卻沒有劉浩澤粗獷,劉浩澤不順從,盛天佑拽著他很吃力。“盛夏,我喜歡你,我還會再來。”


    砰!盛夏大力將門給關了。


    “劉浩澤,你再胡說八道,我就跟你絕交。”盛天佑威脅道,聽著劉浩澤說喜歡盛夏,盛天佑嚇得不輕,有種引狼入室的感覺。


    “天佑,那個男人我見過,不適合你姐。”劉浩澤拍著盛天佑的肩說道。


    “胡說,我姐夫很優秀,他和我姐是天造地設的夫妻,在這世上,除了他,沒有人更適合我姐。”盛天佑反駁。


    劉浩澤攬過盛天佑的肩,說道:“天佑啊!除了他,怎麽會沒有適合你姐的男人呢!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到處是,我就知道有一個男人非常非常適合你姐。”


    “誰?”盛天佑挑眉,壓根不相信劉浩澤的話。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啊!”劉浩澤拍著自己的胸膛。


    “劉浩澤,弄了半天,你對我姐存有這種心思,虧我還把你當哥們,你居然利用我,絕交,必須絕交。”盛天佑一把推開劉浩澤,怒瞪著他。


    盛天佑很是懊悔,不該聽信劉浩澤的話,把他帶到姐和姐夫的家裏。


    “天佑,別這樣,你不覺得我更適合你姐嗎?我們知根知底,又是青梅竹馬,尤其是,她要是嫁給了我,她又迴到了小時候長大的地方,何樂而不為,姐是你的,無論嫁給了誰,他都是你的姐夫,與其讓一個陌生的男人當你姐夫,還不如我當你的姐夫,我們是哥們,我的為人和人品,你真清楚不過了。”劉浩澤試圖說服盛天佑。


    有盛天佑這個小舅子相助,簡直是如虎添翼,不愁說服不了盛夏離婚。


    “劉浩澤,別白日做夢了,我的姐夫,我隻認顏楚,除了他,我誰也不認。”盛天佑態度生硬。“我警告你,別招惹我姐,更別妄想破壞她跟我姐夫的感情,和他們的婚姻,否則……否則……”


    “否則什麽?跟我絕交嗎?天佑,別糊塗了,我向你保證,隻要我能成為你的姐夫,對你的任何要求,我保證有求必應。”劉浩澤就差舉手發誓了。


    “走走走。”盛天佑不想繼續跟他爭辯,隻想拉著他離開。


    這次劉浩澤沒有反抗,由著盛天佑拉著他下樓,目光緊盯著對麵那道門,摸了摸下巴,問道:“天佑,這是誰的家,我想租下,如果房東要賣,我也願意買。”


    近水樓台先得月,先在盛夏的對門住下,慢慢攻陷她。


    “別妄想了,這是我姐夫的外婆家。”盛天佑順著劉浩澤的目光看去,隻是看了一眼,大力拽著他下樓。


    聞言,劉浩澤有些失落,瞬間又點燃起鬥,盛夏的對門拿不下,沒關係,樓下也行,即使這棟樓都沒希望,他也不會放棄,他就不信了,他有錢,在這個小區就租不到房子。


    盛夏坐在沙發上,氣得吹胡子瞪眼,罵道:“劉浩澤,你個王八蛋,居然敢利用天佑,讓天佑把你帶到我家裏來,天佑也是,缺心眼嗎?什麽人都敢往我家裏帶。”


    氣憤的同時,盛夏又好奇,以她對天佑的了解,他雖然不靠譜,卻有分寸,不會無緣無故把人帶到她家裏來,劉浩澤是怎麽說服天佑的?


    能說服天佑,他們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交友是天佑的權力,他與什麽樣的人深交,盛夏不會製止,可是,與劉浩澤深交,盛夏心裏有些抵觸。


    手機響起,盛夏斂起思緒,拿起手機,顏楚發來微信視頻。


    “顏先生,才下手術台就給我發視頻,有這麽想我嗎?”視頻接通,盛夏見顏楚還穿著手術服,忍不住調侃。


    哇噻,還是她家顏先生好看,一見他這張妖冶的臉,心情瞬間舒暢。


    “你又進派出所了。”顏楚不是問,而是肯定。


    盛夏一愣,挑了挑眉,下意識否認。“沒有。”


    派出所的事,她並沒打電話告訴他,他是怎麽知曉的?


    “老季給我打電話了。”顏楚抬手,揉了揉眉心。


    盛夏默了,老季是派出所的副所長,三年前抓捕嫌疑人時,腿受了傷,因錯失金黃搶救時間,為了保他的命,骨科醫生們會診,截肢保命,家屬卻不願意簽字截肢,在機會幾乎為零的風險下,顏楚承受著巨大的風險,保他命的同時,盡可能保腿。


    最終結果,顏楚成功保住了他的腿,老季和家屬對顏楚感恩戴德,這些年盛夏總是惹禍,不是見義勇為,就是見義勇為,多次進出派出所。


    有一次他去派出所領人,遇到了老季,得知盛夏是他的妻子,隻要盛夏被請進派出所,待遇就變了,對她很是照顧。


    “我沒碰到老季啊。”話音未落,盛夏意識到自己不打自招了。


    “熱鬧好看嗎?”顏楚問道,看著盛夏的眸子裏滿是寵溺,他顏楚的老婆,做任何事情都可以肆無忌憚,無需考慮後果,自有他承擔。


    他的老婆就是要寵。


    “一般般。”盛夏舉著手機,脫掉拖鞋,盤腿而坐。


    “下次別麻煩別人,你有老公,你要記住,任何時候,你需要幫助,隻許給我打電話。”顏楚霸道專行,對盛夏棄他,給李雪兒打電話,心裏很不爽。


    盛夏嘴角動了動,他這是在吃醋嗎?男人的醋他不吃,吃女人的醋,唉!算了,顏楚的心思還是不要猜了。


    “好,知道了。”盛夏耷拉著腦袋,心情很不好。


    “心情不美麗?”顏楚問,每次跟她接視頻,她的小嘴喋喋不休,有說不完的話,什麽都與他分享,樓下哪家鄰居的狗生狗寶寶,她都能與他分享。“誰招惹你了?”


    “天佑。”盛夏想了想,憤憤地罵道:“天佑那個缺心眼的,不在學校好好讀書,居然曠課,把劉浩澤帶到我們家來,還說給我驚喜,驚喜個屁,氣死我了,我拿著刀把他連同天佑一起趕出去了。”


    “劉浩澤?”顏楚皺眉,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很陌生。


    “昨天雪兒的媽從老家帶來給雪兒相親的那個。”昨天顏楚問她時,盛夏並沒有說出劉浩澤的名字。


    “沒相中她,相中你的那個男人。”顏楚臉上掛著笑,眼裏的光芒多了幾分沉暗的陰霾,居然膽敢挑釁上門,很好,有膽量。


    “是啊!你還誇讚他有眼光。”盛夏提醒道,鬱悶極了。


    顏楚沉默,他有這樣誇讚過嗎?好吧,他承認,是誇讚過。


    “顏先生,你說殺人犯法嗎?”盛夏突然問。


    “犯法。”顏楚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算了,我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犯法的事,咱不考慮。”有葉家護著時,盛夏進出派出所是打架鬥毆,有顏楚護著,進出派出所是見義勇為,唉!說白了,還是因打架。“顏先生,晚餐想吃什麽?”


    “隨便……”隨便兩個字脫口而出,話音未落顏楚就見盛夏變臉,求生欲極強的他,立刻改口。“青椒炒肉,西紅柿炒蛋,土豆絲,紅燒茄子。”


    這四道菜是盛夏最擅長的家常菜,與其嚐試她的黑暗料理,顏楚寧願吃她做的家常菜。


    “好,糖醋排骨,滿足你,晚餐我給你安排上,包君滿足,我現在就去買食材,你安心上班,迴家就有你喜歡吃的菜,顏先生,愛你喲!來,親一下。”盛夏對著手機啵了一聲,然後掛斷。


    顏楚看著黑屏的手機,臉上的表情很是無奈,她根本就不會聽他的,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的問他呢?


    糖醋排骨?唉!每周她都會做,三年了,這道菜一點長進都沒有,不是糖放多了就是醋放多了,要麽就是火太猛糊了,唯一算成功的一次,煮太久了,都骨肉脫離了。


    那次也是最驚險的一次,鍋裏在燒著,她給忘了,在沙發上玩手機,玩睡著了,好在她水加得多,他迴來的及時,水剛好燒幹,先關火再叫醒她,顏楚都不敢想象,若是他晚迴來,她又沒醒,估計就要著火。


    家裏燒了沒事,萬一她被燒傷了,他不心疼死。


    李文清見顏楚在前麵,小跑向顏楚,見他拿著手機發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忍不住問道:“老師,又在跟師娘聊視頻嗎?”


    “嗯。”顏楚斂起微笑,淡淡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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