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還在忙。”盛夏提醒,撲在顏楚身上,雙手朝顏楚身後一陣亂抓,顏楚防止她跌落,另一隻手摟著她的腰,無論盛夏怎麽搶就是碰不到手機,氣得盛夏一把將顏楚給推開,站在沙發上雙手叉腰,厲聲道:“顏楚,我要生氣了。”


    “手機重要,還是我重要?”顏楚問。


    “手機。”盛夏脫口而出,幾乎沒有經過大腦。


    “手機比我重要?”顏楚微眯著雙眸,再次確認。


    “對,手機比你重要。”盛夏賭氣的說道。


    砰!顏楚將手機砸了,盛夏愣住了,一臉錯愕的望著顏楚。“你居然把手機給摔了,這可是外婆的手機。”


    聞聲,外婆從陽台上走進來訊問。“出什麽事了?”


    “外婆,顏楚把您的手機給摔壞了。”盛夏指控道,好好的手機,說摔就摔,手機不花錢買嗎?


    外婆看著地上被摔壞的手機,沒有一丁點的惋惜,無所謂的說道:“摔了就摔了,沒事,明天讓他賠我一部就行了。”


    “可是,外婆……”


    “叫他也給你買一部。”外婆打斷盛夏的話。


    “我不要。”盛夏拒絕,不是賭氣,而是真心不想要手機,這段時間沒有手機,誰也聯係不上她,輕鬆又自在。


    沒有煩心事糾纏,盛夏都感覺自己能活到九十九歲。


    “我們吃晚飯吧,忙了一下午,肚子都餓了。”外婆手上沾有泥土,去衛生間洗手,洗完手出來,盛夏跟顏楚還在大眼瞪小眼,無奈一笑,外婆上前,拉著盛夏的手,勸說:“盛丫頭啊!手機玩久了傷眼睛,你看你都玩了一天,還沒玩夠嗎?”


    盛夏皺眉,有玩一天嗎?外婆也太誇張了,上午她起得晚,吃過午飯她又迴去睡了一會兒午覺,頂多玩了幾個小時。“外婆。”


    “吃飯,我餓了。”外婆用盛夏慣用的話來堵她。


    盛夏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從沙發上下來,跟著外婆朝餐廳走去,顏楚看著她負氣的背影,無奈的歎息,彎腰撿起摔壞的手機丟進垃圾桶裏。


    盛夏在生顏楚的氣,吃飯時不想理睬他,也不想看他,低著頭默不作聲扒飯,也不夾菜,外婆看不下去,夾了一塊盛夏最愛吃的醬香牛肉放到盛夏碗中。


    “別隻顧著吃飯,嚐嚐今天這醬香牛肉特別好吃。”


    盛夏愣了愣,對外婆說了聲謝謝。“謝謝外婆。”


    外婆吃得很清淡,尤其是晚餐,外婆隻吃素,肉都是她跟顏楚吃。


    外婆示意顏楚幫盛夏夾菜,外婆給顏楚找台階,顏楚自然樂意下,夾了一塊排骨放進盛夏碗中,盛夏見是顏楚夾的,嘟了嘟嘴,賭氣的夾起碗中的排骨,丟到顏楚碗中。


    對,盛夏是用丟的,如果不是他們挨得近,估計盛夏還丟不準。


    “盛夏。”顏楚叫道,聲音溫柔,很明顯在示好。


    “我吃飽了。”盛夏飯也不吃了,放下筷子,起身準備去客廳,走了三步,盛夏停下腳步,轉身瞪了顏楚一眼,哼了一聲,迴對麵了。


    聽到關門聲,確定盛夏真的走了,外婆見自家外孫坐在這裏不動如山,她都著急了。“你怔著做什麽?還不快跟上去道歉。”


    “飯還沒吃完。”顏楚一點兒也不著急,繼續優雅的吃著飯,眼中迸發的眸光愈來愈暗,昭示著他也有情緒。


    不讓她玩手機,他有錯嗎?摔了手機,他承認自己武斷了,可誰讓她硬搶,他不摔手機斷其念想,難道讓她得逞。


    “吃什麽吃?餓一頓兩頓,餓不死,姓顏的,我警告你,你要是把我的外孫媳婦給氣跑了,我就跟她一起跑。”外婆威脅,見顏楚還是不動如山,怒了,一把奪走顏楚手中的筷子,氣憤的質問。“你是嫌我命長,想要氣死我嗎?”


    “外婆,注意血壓。”顏楚提醒,他的話無疑是在火上澆油,在外婆動手打他之前,顏楚叮囑。“別忘了吃藥。”


    外婆見顏楚離開,這才滿意了,繼續用餐。


    客廳裏,盛夏盤腿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搖控器,不停的換台,聲音開到最大,簡直是震耳欲聾。


    顏楚挑眉,上前沒跟盛夏搶搖控器,而是在電視機上關小了聲音,盛夏故意跟他作對,按著搖控器,聲音又開到最大。


    顏楚無奈一笑,提醒道:“你在擾民,等會兒樓下的住戶就要上來找你理論。”


    盛夏哼哼著,顏楚的話,她聽進去了,即將要高考了,她這樣擾民,影響學子們複習,家長不上來找她才怪,可她就是不關,等顏楚自己關,可惜,顏楚仿佛猜中她心中所想,也故意跟她作對,隻是看著她,就是不關聲音。


    倆從比耐性,若是平時,盛夏會與他對峙到底,現在是特殊時期,盛夏不想被人指著鼻子罵缺德,將電視的聲音關小。


    客廳裏安靜了,顏楚滿意了,來到盛夏身邊,伸手攬著她的肩,想要將她摟在懷中,盛夏卻躲開了,躲得遠遠地,仰麵不看顏楚。


    她何時變得如此小氣了,動不動就生顏楚的氣,這樣的盛夏,她自己都嫌棄。


    “還在生氣?”哄女人,顏楚是第一次。


    “沒有。”盛夏哼哼著,嘴硬不承認,她做出的動作卻是生氣的樣子。


    “我跟你道歉。”顏楚說道,花言巧語的話,他也不會,道歉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尤其是在他不認為自己有錯的情況下。


    “我不配。”盛夏故意自嘲道。


    “你配。”顏楚靠近她,盛夏卻躲開,顏楚不放棄,盛夏執拗。“小心。”


    眼見盛夏的身子要從沙發上跌落,顏楚眼明手快摟住她的腰,將她往自己懷裏帶,心驚一場,盛夏也有些後怕,沙發雖然不高,萬一遇了緣閃了腰,或是什麽地方骨折了,她可不想躺在醫院裏。


    “顏……嗯……”盛夏才開口,嘴被顏楚堵住,又吻她,他明知她對他的吻不免疫。


    盛夏堅持著心裏防線,這次她堅決不妥協,在顏楚高超的深吻下,盛夏破防了,抱著他的脖頸迴應,顏楚心裏愈加得意,窒息般的吻結束,顏楚抱起她朝房間走去。


    賀傑洋躺在重症監護室第三天,喬柯迴來了,下飛機沒迴家,而是直接去醫院。


    重症監護室是不允許家屬隨意探視,每次安排家屬探視是有時間限製,喬柯來的不是時候,探視時間已經過,賀家人沒留在醫院,隻有歐陽婧在醫院,她可以迴家,卻趁機想表現自己,無論賀夫人怎麽勸說,執意要留在醫院。


    歐陽婧見喬柯拉著行李箱,風塵仆仆的趕來,目光裏閃過一抹意外,心虛席卷而來。


    這三天醫護人員都以為她是賀傑洋的妻子,在賀夫人的默認下,歐陽婧都覺得自己才是賀傑洋的妻子,現在喬柯迴來了,他的合法妻子迴來了,她這個第三者是不是該識時務者為俊傑退場呢?


    “喬……喬柯。”歐陽婧硬著頭皮跟她打招唿。


    喬柯一身職業套裝,冷若冰霜的眸子盯著歐陽婧,賀傑洋出軌,她雖然沒有實證,但女人的第六感覺告訴她,賀傑洋背叛了他們之間的愛情。


    盛夏告訴她,賀傑洋出軌的對象是一個……雖然痛心卻很冷靜,讓她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賀傑洋跟歐陽婧會背叛自己,一個是她深愛的丈夫,一個是她最好的閨蜜。


    啪!喬柯揚起手,給歐陽婧狠狠一巴掌。


    “喬柯,你憑什麽打我?”歐陽婧捂住被喬柯打痛的臉頰,目光狠毒的盯著喬柯,盛夏給了她一巴掌,現在喬柯又打她一巴掌,若是以前,她會哭著向喬柯求饒,現在有賀夫人給她撐腰,她不怕喬柯。


    “歐陽婧,我拿你當最好的閨蜜,對你掏心掏肺,你是怎麽對待我的?”喬柯冷聲質問。


    歐陽婧愣住了,賀夫人不是隻說了,盛夏把賀傑洋打進了重症監護室嗎?沒說賀傑洋出軌她的事,喬柯是怎麽知道的?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歐陽婧心虛,卻不會立刻承認。“喬柯,你對我掏心掏肺,難道我沒對你掏心掏肺嗎?”


    “你所謂的掏心掏肺就是背著我,跟我的老公暗渡陳倉嗎?”喬柯厲聲質問。


    如此挑明又直白,歐陽婧依舊否認,諷刺道:“你那個表妹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嗎?喬柯,你心裏很清楚,你表妹不喜歡我,總是故意針對我,她這次故意在你麵前造謠中傷我,你難道就沒有自己的判斷力嗎?”


    聽著歐陽婧狡辯的話,喬柯冰冷的聲音從紅唇溢出。“我表妹是什麽樣的人,我心裏很清楚,她是不喜歡你,她是針對你,但是,莫須有的事情,她不會造謠。”


    賀傑洋跟歐陽婧背叛她,並非盛夏告訴她的,而是顏楚。


    事情的經過,顏楚言簡意賅說得很清楚,比起她那個婆婆的添油加醋,她更相信顏楚的話,她了解盛夏,不可能莫名其妙打賀傑洋。


    “以前不會,不代表現在不會。”歐陽婧冷嘲熱諷。


    “商場的監控,我看了。”喬柯話音未落,歐陽婧的臉色煞白。


    監控,她居然看了監控,她人在國外出差,誰給她的監控,難道是盛夏,歐陽婧不覺得盛夏有這個能力。


    不僅僅隻是在玉器店內,從下車她就抱著賀傑洋的手臂,賀傑洋摟著她的腰,大手時不時挑逗她,倆人親昵的互動堪比熱戀中的情侶。


    “歐陽婧,我今天來醫院,不是找你算賬,也不是來看他。”他在重症監護室裏,她根本見不著,所有的事情,隻能等他從重症監護室裏出來才能解決。


    辛苦維係的婚姻,造就的不是幸福美滿,而是憋屈和痛苦,在國外,她得知這個消息,她悲痛欲絕,為了發泄悲痛,她自甘墮落,在酒吧買醉頹廢,甚至還……


    無盡的黑暗磨滅她生命中希望的亮光,她想過一死了之,葉夜卻告訴她,縱使她的肉身得到了解脫,她的靈魂呢?隻會墮落在無盡的黑暗裏,永生永世得不到救贖。


    殉情,兩情相悅的愛情因其他因素受到阻撓或是陰陽相隔,殉情才是美好,感情破裂,婚姻失敗選擇死來解脫,不是殉情,而是自殺。


    “喬柯,識相的就跟傑洋離婚。”歐陽婧也不裝了,撥了撥長發,姿態高傲,宛如勝利者般。“賀夫人已經表明態度了,等傑洋醒來就會讓他跟你離婚,還有你那個表妹,惡意傷人是要受到法律製裁的,賀家是不會放過她。”


    “哼!”喬柯不屑的冷哼一聲,眸光清冷疏離,冰冷又霸氣的說道:“離婚,隻能由我主動提出,我若是不離,別說賀傑洋跟賀夫人,即便是賀老,隻要我不願意,誰也逼迫不了我離婚。”


    婚是要離,卻不會輕易離,至於盛夏,有葉家護著,區區一個賀家能奈她何。


    歐陽婧臉色蒼白,氣憤的瞪著喬柯,明明她才是最終的勝利者,為何在喬柯麵前她總矮一級呢?“喬柯,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傑洋已經不愛你了,他已經愛上我了,空守著婚姻,有意思嗎?”


    “當然有意思。”喬柯冷若冰霜的斜睨著歐陽婧,紅唇開啟。“隻要我不簽字離婚,你永遠都是被人唾罵的小三,這就是我們倆的區別,我是受法律保護,你卻見不得光。”


    “你……你……”歐陽婧氣極,吼道:“賀傑洋已經不愛你了。”


    “事情發展成這樣,愛不愛已經不重要了。”喬柯聲音很冷,目光更冰,賀傑洋出軌別人,她心中還存有一份希冀,出軌歐陽婧,絕不原諒,她對他的愛在兩天前墮落頹廢時已經不複存在了。


    他們曾經許下過摯愛一生的願望,現在看來是多麽的愚蠢可笑,


    “哈哈哈。”歐陽婧笑了,諷刺道:“喬柯,你當初嫁進賀家,果然是為了金錢和地位。”


    “歐陽婧,我不是你,需要依附著男人才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不是我,賀家沒有今天。”金融危機時,賀家受到重創,資金周轉不足,麵臨著破產,是喬柯找上了葉家,在葉家的幫助下,賀家才起死迴生,才發展到今天。


    那時候她還沒嫁進賀家,正因為是她拯救了賀家,賀老才同意她跟賀傑洋結婚,賀夫人無視她的功勞,歧視她家境不好,阻止不了她嫁給賀傑洋,婚後對她百般挑剔。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離開賀家,賀家不會受影響,受到影響的隻會是你,沒有賀太太這個身份加持,你就是一個普通人。”歐陽婧根本不知賀家差點破產的事,賀家翻身後采取了措施,壓下所有負麵消息,喬柯安排歐陽婧進賀氏工作,是在賀氏最輝煌時期,她隻知喬柯工作能力強,卻不知喬柯拯救了賀氏。


    喬柯見顏楚從重症監護室出來,丟下歐陽婧拉著行李箱上前。“顏醫生,我們聊聊。”


    “跟我來。”顏楚邁步,喬柯跟上。


    顏楚穿著隔離服,又戴著口罩,歐陽婧根本分不清楚是誰,還以為是賀傑洋的主治醫生,喬柯找他是想了解賀傑洋的情況,她也想跟上去,可她現在的身份很尷尬,況且,她與喬柯反目,她現在跟上去隻會自取其辱。


    辦公室裏,顏楚已經換下了隔離服,喬柯坐在沙發上,手裏捧著顏楚給她倒的水。


    “顏醫生,有件事我想問你。”喬柯一下飛機,她就給顏楚打電話,顏楚讓她來醫院,到了醫院又給他打電話,顏楚讓她在重症監護室外等他,歐陽婧在重症監護室外,喬柯懷疑顏楚另有用心。


    不過,她現在關心的不是賀傑洋,而是盛夏。


    “問。”對喬柯,顏楚算不上冷淡,卻也沒熱情。


    “你跟夏夏領結婚證了?”喬柯問,葉夜說盛夏跟人領證結婚了,還有結婚證為證,結婚證盛夏做了處理,除了性別是男,還有領證日期,其他都看不見,日期卻是在她住院之前,那時候盛夏跟顏楚已經認識了,同時盛夏還在不停的相親。


    所以盛夏到底跟誰領了結婚證,喬柯也不敢確定,聯係不上盛夏,隻好聯係顏楚。


    顏楚幽深的眸子裏閃過一道冰鷙的寒芒,逼問道:“為什麽這麽問?”


    “你多慮了,你跟夏夏同居了,我隻是想要知道,你會不會娶她。”喬柯謹慎解釋。


    顏楚冷厲的眼眸漸漸眯起,射出疑惑的光芒,她剛才的問題,好似他已經跟盛夏領了結婚證般。


    良久,顏楚才開口。“我提過領證的事,她拒絕了。”


    所以,跟盛夏領證的男人不是顏楚,卻跟顏楚在同居,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跟盛夏領證的男人到底是誰?


    喬柯沉默不語,低著頭,臉色凝重。


    喬柯的反應,顏楚盡收眼底,她掩飾得很好,可顏楚還是從她細微的變化處看出端倪。


    盛夏拒絕跟他領結婚證,並非像盛夏所說的那般,感情發展不夠成熟,而是另有隱情,顏楚不想去猜測,他寧願相信盛夏的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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