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笑得很恬靜,側目凝望著他的側容,顏楚長得極好看,卻不像他的父親,顏五長得像父親,她沒見過顏楚的母親,猜想顏楚的母親肯定是傾城傾國的大美女。


    “也不信。”盛夏感覺自己有些煞風景,她該順著顏楚的話說,沒準還能聊出什麽意外收獲。


    這天聊得,盛夏盡往死胡同裏聊,顏楚的智商高,情商卻低,找不到化解之方,索性不聊了。


    盛夏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問:“你爸叫你去書房,你們聊了很久,都聊了些什麽?”


    顏楚一愣,低眸看著她,忍了這麽久,總算是忍不住了,勾起嘴角。“也沒聊什麽,聊了些關於公司的事情,我要接手公司了,總要提前交接一下。”


    盛夏心一顫,拉著顏楚的手,指尖摳著他的手心。“我們是不是不能迴c市生活了?”


    “接手顏氏後,偶爾可以去c市小住幾天。”顏楚說的是“去”,而非“迴”。


    心酸慢慢地在體內膨脹,盛夏從讀大學起,她在c市住了近八年,c市對她來說是不一樣的,是她迷茫人生中的轉折點,她在c市大學畢業,事業沒發展起來,卻收獲了愛情,收獲了婚姻。


    盛夏有時候在想,如果沒有顏楚,或許她就妥協了,迴到a市了。


    顏楚在c市給了她一個家,一個平平淡淡卻幸福美滿的家。


    無論是b市和a市,她都不喜歡,a市的家,家不像家,b市是顏楚的家,也不是很和諧,不可否認,顏家的整個大家庭是和諧的,因顏楚的父親娶了曾文藍,生下了顏彬,顏楚的小家就不和諧了。


    都說有後媽就是後爸,顏楚的父親,盛夏隻叫了一聲,沒有交談過,盛夏也不清楚,顏楚的父親對她這個兒媳婦是個什麽態度。


    紅姨都覺得她配不上顏楚,顏楚的父親應該也覺得她配不上他。


    至於顏楚那個繼母,她的身份越平平,繼母越是順心。


    “偶爾小住也不錯。”盛夏露齒一笑,眼中是心酸後的釋懷。


    “盛夏。”顏楚苦澀的叫道,她的退步和妥協,令人心疼,他們的計劃一旦實施,b市她是待不下去,讓她獨自迴c市,他又不放心。


    “嗯。”盛夏嗯了一聲,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想不想迴a市小住幾天?”顏楚試探性的問道。


    “不想。”盛夏沒有遲疑,她一心想要逃離a市,現在成功了,讓她迴a市,小住幾天也不行。


    顏楚想要遊說。“老婆,她畢竟是你的母親,你們是血緣至親,不可能……”


    盛夏打斷顏楚的話,質問道:“顏楚,你是不是跟她聯係了?”


    “沒有。”顏楚否認,他聯係的人是葉夜,不是丈母娘。


    “顏楚,這個話題,我不想繼續,你若是繼續這個話題,我會跟你翻臉。”盛夏用力推開顏楚,差點兒把他給推下去,指著他的鼻子警告。


    “老婆,你就是跟我翻臉,我也必須繼續。”顏楚話音未落,盛夏的拳頭迎麵而來,顏楚沒有避開,大手包裹著她的拳頭,往懷裏一扯,盛夏跌進他懷中,不顧她的掙紮,緊緊地抱著她。“老婆,冷靜一下,聽我把話說完。”


    盛夏停止掙紮,美眸裏染上怒意。


    “爺爺八十大壽,葉家也會來祝壽。”顏楚緊緊地抱著她,下巴貼著她的臉頰。


    盛夏一愣,完全沒料到爺爺八十大壽葉家會來祝壽,顏家子孫們都迴來了,她原本以為隻是家宴,想想也對,八十大壽,怎麽可能隻是簡單的家宴,他們這是要給爺爺大擺筵席。


    “你給葉夜打電話,讓他禮到人不到。”盛夏霸道的說道。


    “老婆,我不敢。”顏楚為難的說道:“老婆,丈母娘家,身為女婿的我,敢讓他們禮到人不到嗎?”


    盛夏也覺得自己有點強人所難,無視發型了,抓了抓腦袋,苦惱的問道:“我不想見他們,怎麽辦?”


    聽顏梵說,爺爺還想趁機公布她長孫媳的身份,她必須出席,葉家可以不用出席,反正除了顏楚,沒人知曉她的身份。


    “這個簡單,你可以無視他們的存在。”顏楚握住她抓腦袋的手,這麽用力抓,真擔心她把頭皮抓壞。


    盛夏更不開心了,顏楚說的是他們,顯然不隻一人出席,葉夜喜歡獨來獨往,母親和葉叔可是形影不離。


    盛夏握拳,在他的胸膛上輕捶了一下。“怎麽無視?來,你教教我,怎麽無視他們的存在?”


    “老婆,我教不了你,你隻能自己捉摸。”顏楚失笑,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老婆,你要記住,他們是你的家人,是你可以依靠的後盾,你和她是血緣至親,沒有那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


    盛夏不傻,隱約感覺到顏楚不單單隻是想修複她們的母女關係,顏楚將她往葉家推,他的目的是什麽?借著爺爺公布她長孫媳的身份,暴露她是葉家繼女的身份嗎?


    顏楚是想讓所有人知曉,她盛夏配他顏楚綽綽有餘嗎?


    葉家與顏家聯姻,強強結合。


    “我想依靠的人。”盛夏停頓一下,接著又開口,一字一頓,字字清晰。“隻、有、你。”


    顏楚渾身一震,體內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注視著她的目光裏有複雜、熾熱、癡狂……


    有那麽瞬間,他想要帶她離開,迴到c市繼續過他們平淡的日子,現實問題他必須麵對,他的身份擺在那裏,是他放棄就可以放棄嗎?為了她,他願意放棄,可是他們不會放過他。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可惜,他退不了,隻能前進。


    與其站在下麵戒備,不如站在高處睥睨。


    “盛夏,為了我,暫時迴到葉家,你願意嗎?”顏楚握住她的手,深情又認真。


    盛夏愣住,心裏清楚,他不是在開玩笑,他是認真的,沉思一會兒,盛夏開口。“難道隻有葉家繼女的身份才能與你匹配嗎?”


    “盛夏。”顏楚心痛的開口。“我愛的是你這個人,與你的身份無關。”


    “你父親也覺得我配不上你,對不對?”盛夏苦惱一笑。


    顏楚沉默,他父親的意見,他從不采納,父親是接受盛夏也好,不接受也罷,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次他要與父親合作,傷害她,他一百個不願意。


    隻有將她交到葉夜手中,他才安心,等他把所有的隱患清除,他就去接她迴來。


    “盛夏,你相信我嗎?”顏楚問道。


    “深信不疑。”盛夏一字一頓。


    顏楚滿意了,揚起笑容,低頭,在她的紅唇上啄了一下,緊緊地摟著她,陪著她一起看海。


    盛夏餘光瞄見一對情侶,正在深情擁吻,男人的手都伸進女人的衣服裏,兩人的投入程度令她咋舌,很想提醒他們,這是海邊,不是他們的家。


    除了他們,還有一家三口在海邊追逐著玩,遠遠地還有幾對情侶。


    談情說愛,海邊很浪漫。


    “隻走身,不走心。”盛夏忍不住吐糟。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顏楚立刻收迴目光,男人把女人的衣服都推到了胸前,露出腰部,盛夏津津有味的欣賞著。


    “別看了。”顏楚捧著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


    “好看嗎?”盛夏笑著問,顏楚搖頭,不想迴答她的問題,盛夏卻不放過他。“她的腰細,還是我的腰細?”


    女人與女人比較,無非就是比,誰的腰細,誰的胸大,誰的屁股翹,誰的大長腿。


    “不知道,我沒看到。”顏楚嘴也硬。


    盛夏哼哼著,擺明不相信他的話。“隻要眼睛沒毛病就能看到。”


    “我的眼睛有毛病。”顏楚求生欲極強。


    “什麽毛病?”盛夏追問。


    “近視眼、散光、白內障。”顏楚說道,盛夏默了。


    一對情侶從他們麵前路過,男人問女人。“寶貝,冷嗎?”


    “冷。”女人嬌羞的迴答,男人很紳士,脫下外套給自己的女友穿上。


    盛夏忍不住多看了他們幾眼,一臉羨慕。“他們的感情真好,好羨慕哦。”


    “羨慕什麽?我的外套也在你身上。”顏楚捏了捏她的鼻子,感覺那個男人在效仿他,看到他的外套在盛夏身上披著,才問自己的女友冷不冷,然後把外套脫給自己的女友,借鑒他,她還一臉羨慕。


    盛夏低眸,看了一眼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食指戳著顏楚的胸膛。“記得在c市,我們第二次去海邊的場景嗎?”


    “不記得。”顏楚果斷的搖頭,不是不記得,而是記憶深刻,那次他們還鬧得不歡而散。


    盛夏半眯起美眸看著顏楚,帶著壞壞的腔調。“真不記得?”


    顏楚感受到她來自腔調的威脅,握著她的手,唇角噙著淺笑,討好的認錯。“老婆,我錯了。”


    “哼!”盛夏扭頭,撇開目光,高傲的哼哼著,那次她記憶深刻。


    ……


    他們在海邊散步,入夜後的海風很涼,她穿著單薄,他穿了外套,問她?“冷嗎?”


    “冷。”盛夏點頭,還以為顏楚會將自己的外套脫給她,等了一會兒,見他沒脫,忍不住問:“就這樣?”


    “你想怎樣?”顏楚反問。


    盛夏眉頭一皺,說道:“不是我想怎樣?而是正常邏輯,你不該主動點嗎?”


    “主動什麽?”顏楚問。


    裝傻,好樣的,盛夏也拐彎抹角,直言道:“把外套脫給我,這還用我來提醒嗎?”


    “脫給你了,我會冷。”顏楚擺明沒這個意思,盛夏氣極,不脫外套給她,關心她冷不冷做什麽?問著好玩嗎?


    “你是男人,扛凍。”盛夏耐著性子,沒跟他翻臉。


    “我要上班。”顏楚的理由,令她捉狂。


    “你要上班,我就不上班嗎?”盛夏咬牙切齒的問道。


    “我不能感冒,會傳染。”顏楚說道。


    盛夏噎了一下,問。“我就能感冒,就不會傳染嗎?”


    顏楚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是醫生,麵對的是病人,你是化妝師,麵對的是死人。”


    盛夏給整懵了,思路清晰,完全沒有毛病。


    ……


    顏楚見她大有秋後算賬的意思,立刻討好的開口。“老婆,情有可原,那時候我又不愛你,外套脫給了你,我會感冒,何況,我們迴家後,也沒見你感冒。”


    “你眼瞎嗎?迴家後,我吃了感冒藥預防,才沒有感冒。”盛夏掄起拳頭,暴力的打在他胸膛上,顏楚沒躲,結結實實的挨了她一拳,盛夏愣住了,她用了蠻力,以為他會躲,誰知他不躲。


    “咳咳咳。”顏楚咳嗽了幾聲,感覺都要內傷了。


    “你怎麽不躲?”盛夏怒吼一聲,心疼極了,挑起他的衣服,果不其然,胸膛上紅了一塊,現在是紅印,明天就會變青。


    “老婆要揍老公發泄情緒,老公怎麽能躲。”越是躲,她揍得越起勁,結結實實受她一拳,還會換來她的愧疚和心疼,心中積聚的怒火也會瞬間消散。


    盛夏瞪著他,她不隻一次兩次對他掄起拳頭,以前他都巧妙的躲開,這次他卻不躲了,心虛,對,一定是心虛。


    “老婆,你老公我要暴光了。”腹部涼意襲來,顏楚提醒道。


    顏楚瞪了他一眼,放下挑起的衣服,老調重彈。“不愛我,還跟我上床。”


    “老婆,我冤枉,難道你忘了,是你酒後強了我,事後你還不願意對我負責。”顏楚一臉委屈的看著盛夏。


    盛夏腦袋瓜子有瞬間的懵,好吧,她承認,他們的第一次是她強了他,事後他要跟她去民政局,被她給拒絕了。“顏楚,你現在委屈給誰看,以前你不知情,情有可原,現在你明知我領了證,你要我跟你去民政局領證,我敢嗎?我可是二婚。”


    “老婆,如果當時,我們去民政局了,發現我們領了結婚證,我們的結果會如何?”顏楚抱著盛夏,臉貼著她的臉頰。


    盛夏認真的想了一下。“你不愛我,我不愛你,我們的婚姻被算計了,怒火中燒,立刻將結婚證換成離婚證,然後分道揚鑣。”


    顏楚沉默,不反駁她的話,那時候的他們,離婚是肯定的。


    沒有感情基礎,可以因為責任而領證,一旦發現有人算計他們的婚姻,無論是誰,出於什麽目的,離婚是必然的。


    顏楚慶幸,他們愛上了彼此之後,才發現他們的婚姻被人算計了。


    “老婆,有一個秘密,你想不想知道?”顏楚轉移話題。


    “什麽秘密?”盛夏興致缺缺,她對秘密不感興趣,見顏楚想說,她才會問。


    “其實……我們第一次……唉!還是算了。”出賣外婆,顏楚覺得不地道。


    好奇心被挑起,他突然不滿足了,盛夏心裏就像貓抓一樣,難受極了,揪住他的衣服威脅道:“顏楚,你過分了,不帶你這樣捉弄人的。”


    顏楚吸了口氣,說道:“我們第一次在一起,你不是醉酒,你是被下了藥。”


    盛夏一愣,鬆開顏楚的衣服,狂傲的揮了揮手。“不可能。”


    下藥?誰給她下藥?酒吧裏的人嗎?她是醉了,卻並非神智不清,給她下藥,不能夠。


    至於顏楚,更不可能了,沒這個必要,他若是想要她,對她說一聲,沒準她就同意了,就他這長相,隻怕是個女人都會被迷惑。


    顏楚不語,好吧,她說不可能,那就不可能。


    “誰那麽缺德給我下藥?”盛夏終究還是信了,借著醉酒對顏楚見色起心睡了他,有這個可能,前提下,她要醉酒,她是喝了酒,也是醉了,出酒吧後,狂吐後清醒了許多,他又帶著她去海邊吹了海風,越加清醒了。


    啤酒能有什麽後勁?吐出來就沒事了。


    記得那時候的她,一個字,熱,兩個字,很熱,可不就是被人下藥的症狀嗎?


    “外婆。”顏楚果斷的出賣外婆。


    “不可能,我都沒見到外婆,她怎麽給我下藥?”盛夏不信,慈眉善目的外婆,不可能做這麽缺德的事兒。


    “迴家後,你是不是喝了一杯水?”顏楚問道,見盛夏點頭,顏楚又說道:“外婆在水裏下了藥。”


    盛夏咬著手指,一臉的不可思議,事隔近四年,顏楚沒必要忽悠她,他們的家,除了外婆,別人是進不來的,指甲摳著下巴,盛夏百思不得其解。“這是為什麽啊?”


    “撮合我們。”顏楚解惑。


    盛夏眼皮跳了跳,外婆不輕易出手,外婆一出手絕對擒拿。“看來外婆不喜歡溫水煮青蛙,她喜歡開水燙青蛙。”


    這比喻?顏楚也是醉了。“外婆是急性子,沒什麽耐心。”


    盛夏讚同他的話,感歎道:“知人知麵不知心,我將外婆視如親外婆,外婆卻將我往自家外孫懷中推,還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外婆的眼光真好。”顏楚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紅唇上啄了一下。


    他們感情升溫,少不了外婆的推波助瀾,盛夏感覺,外婆和爺爺合謀,一人責任他們的婚姻,一人責任他們的感情。


    其實,他們並沒有合謀,他們是不謀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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