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一條白鳥那種訓練方式,帝*的戰績有了明顯提高。


    不過同時,軍隊內部也有些人怨氣橫生。


    “新的訓練太嚴苛了,簡直不把人當人看!”他們這樣說著。


    吳橋知道,為了逃避,有不少人甚至故意被人俘虜,覺得被俘也比迴去訓練要好。對於他們來說,每天都很難熬,根本感受不到任何樂趣,每一分鍾都像是在地獄,懼怕一天開始,盼望一天結束。


    “我最喜歡睡不踏實的夜晚了。”不知是誰說了這樣一句名言,“睡一小時就醒,發現還能再睡,那是一天中最高興的時候,每晚多醒幾次,就能多笑幾次。”


    有人不願訓練也不願意被俘,竟然鋌而走險試圖成為逃兵。


    “吳橋。”一天,吳橋意外地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竟然是他“軍校”同學——海倫娜。


    “好久不見,你怎麽樣?”


    “別說我了……”海倫娜急急地問吳橋,“吳橋,你……認不認識軍事監獄的人?同學裏麵你的職位最高……”


    “軍事監獄?”吳橋奇了,“問這幹嘛?”


    “是蕾拉。”海倫娜沉默了一下,然後才又開口說道,“她想離開軍隊,結果沒有成功。”


    “……”


    吳橋也知道,前幾天有一次大規模的出逃,但是有一部分又被捉迴來了。


    “判刑會非常重,我被她受不了……如果你認識人,看在同學份上,讓人照顧一下,別讓她太難熬。”蕾拉和海倫娜,兩個女生,畢業之後感情也非常好。


    “我不認識。”吳橋歎了口氣,“不過我去問問別人。”


    “拜托你了。”


    放下電話之後,吳橋拜托談衍別讓蕾拉受到不該受的對待,之後他想了想,抽空買了好酒跑到監獄裏麵去看了看蕾拉,當然,也是談衍給安排的。


    蕾拉的樣貌還和幾年前差不太多,說不上很豔麗但是細看挺有味道。


    當時在軍部課程中,蕾拉就是最漂亮的,成績也是數一數二。


    吳橋歎了口氣:“沒有想到再次見麵是在這種場合下呢。”


    蕾拉掃了吳橋一眼:“你來我也不會說什麽的。”


    “……你誤會了。”吳橋將酒放下,幾下就弄開了瓶蓋,倒進兩個酒杯,“真的隻是來看看你,順便敘敘舊而已。”在他看來,曾經的朋友出了這種事,他是應該陪著聊聊天的。


    “……”


    和一開始蕾拉預想中的不同,吳橋真的沒有問她主謀是誰、脫離軍隊之後打算要做什麽,還有外麵是誰在照應等問題。


    真的就隻是喝喝酒還有敘敘舊而已。


    不過,最後,在吳橋離開前,蕾拉卻主動問:“吳橋,你就打算這樣留在軍隊裏麽?”


    “嗯?”吳橋有些疑惑,“是啊。和平還沒到來,我會繼續抗爭。”


    “……”


    吳橋看著蕾拉,問:“為何這樣問我?”


    “……沒什麽。”


    “一定有原因吧?”


    “我隻是想,像你這麽聰明的人,會沒察覺現在軍隊很混亂嗎?”


    吳橋:“……”


    “為了打贏這場戰爭,已經漸漸上邪道了。”


    “你是指訓練士兵的事麽?”


    “不止這個。”蕾拉好像覺得吳橋非常可憐似的說,“吳橋,你的那個蛙跳戰術,一共跳過了59顆星,俘虜敵軍達20萬,避免了幾十萬死傷,這真是了不起的事,你應該是很驕傲的吧?”


    “……”這是個自然的,可是吳橋不懂蕾拉為何要提這個。


    “依照我對你的了解……抱歉我說我了解你,你之所以用這戰術,不僅僅是想要降低我軍損失,還有也想減少我方殲敵數吧?在你看來,比起將人殺死,將人俘虜更好。”


    “對於普通士兵而言,如果對方願意投降,自然不會趕盡殺絕,這個不是很正常麽,根本就是現代戰爭通用準則。”


    蕾拉淡淡地道:“如果我告訴你,被俘虜的人,還是都死了呢?”


    “怎麽可能?”吳橋覺得自己聽見了非常荒謬的事情,“難道你是想說,帝國屠殺戰俘?”


    “沒有,”蕾拉說,“但事實上,他們死了。帝國故意不去關注他們,無數的人患上疾病,有的還是傳染性的,可是帝國裝作全然不知。很多人都因為無人關注而死,這樣帝國就不需要喂養他們了啊。”


    “……!!!”


    “你也知道,現在帝國沒錢打仗,軍費可謂捉襟見肘,之前不是還有一些士兵因為發不出來軍餉消極打仗來著?所以戰俘死得越多,要喂養的人就越少,你以為你救了幾十萬人的命,卻不知道帝國完全把它當成累贅。”


    “……”


    吳橋知道軍隊急需用錢,之前談衍還說幾大銀行被盡數收為國有了,但他依然感到非常震驚,想到那些場景甚至不自覺地打了幾個寒戰。


    同時,吳橋也明白了,蕾拉為什麽會問他那個問題。


    看來,帝國估計的沒有錯,蕾拉他們這次出逃,真的是打算要造反,所以蕾拉連在監獄裏都不忘了鼓動自己。


    吳橋問:“這些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自然有渠道。”


    “逃出去的人,打算做什麽?”


    “哼。”蕾拉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酒。


    “……”吳橋知道,因為剛才自己沒有表態,此刻蕾拉什麽都不會說。不過,他還是不死心地問道:“自己成立組織,抵抗共和國嗎?”


    蕾拉又是揚著脖子喝了口酒。


    吳橋知道蕾拉性格倔強,做同時時就很要強,不想說的話肯定是不會說的,隻得輕輕歎了口氣,又替她把酒給倒滿酒杯。


    “你還是不喝酒?”蕾拉斜眼看了吳橋一眼。


    “不喝。”


    “嘖。”


    ……


    這次見麵,讓吳橋覺得很壓抑。


    然而他並沒有壓抑多久,更讓他意外的一件事就發生了。


    ——蕾拉成功越獄。


    據說,她不知道服用了什麽藥,在吳橋走後的不久,就出現了很可怕的症狀——眼睛、皮膚、痰、尿全部變黃,並且捂著肚子喊疼。


    很快,她被送到軍部醫院專門用來治療戰俘的附屬醫院。


    軍部想要讓她說出主謀是誰,所以,對於膽管梗阻症狀挺重視的。


    就在醫院,她越獄了。


    醫院裏邊醫護人員來來往往,相對便於潛入進去實施解救。


    上午剛去看過蕾拉的吳橋自然是頭號懷疑對象。


    可是,對於真的沒有做過的事,軍部自然也找不出證據。


    那瓶酒被拿去化驗,結果指標一切正常。


    吳橋最近戰績極佳,軍部也怕錯殺了他,再加上談衍極力護著他,吳橋本身也不想那種人,軍部最後認定有人想要嫁禍吳橋,將調查重點轉移到幾個看守人員身上。


    至於吳橋,隻是因為帶酒進去被罰了下。


    與此同時,針對最近頻繁有人投降和逃走的事件,軍隊改了軍規,不許投降更不許逃走,被俘士兵還有逃走士兵的家人將會代為受罰。


    “說起來挺羞愧。”吳橋有點疲累,對好友紀遙說,“我其實是鬆了口氣。”


    “……”


    “我真怕看見蕾拉被處死。”他的朋友裏麵,死的人已經太多了,他已不能承受。


    “……”


    “到底是誰放了她呢?”吳橋有點納悶地道。


    “其實那不重要。”紀遙突然開口。


    “嗯?”吳橋不明白了。


    紀遙又繼續說:“重點是,蕾拉以為是你放了她的。”


    “你什麽意思?”吳橋瞪著好友。什麽叫做“蕾拉以為是你放了她的”?


    “沒有什麽意思,就是,我覺得挺好的。”紀遙平靜地說,“這樣你就多了條路可走。”


    “……”


    “你不是想要走到頂端嗎?”紀遙又說,“是否可以完全依賴軍部,現在已經是不太好說了,也到了該留後路的時候了,萬一那條後路更好走呢。”


    “紀遙……”吳橋隻覺得渾身都發麻,“蕾拉是你放的?!”


    “不是,你誤會了。”


    可是,雖然紀遙做了否定,吳橋卻感覺就是他!


    吳橋自己完全就不懂酒,為了給愛酒的蕾拉帶酒,他拜托紀遙去幫他買酒,紀遙想加藥是很容易的,蕾拉喝完會有假性黃疸,他再想辦法把她弄出去。紀遙知道自己絕對不會喝酒,所以可以放心地在裏麵加料。


    仔細想想,蕾拉喝了酒後,態度似乎……有了一些轉變。


    一開始,蕾拉以為他是軍部派過去的,但後來,竟開口問吳橋今後打算怎樣。


    大概,她嚐出味道不對了……吳橋知道,很多極酸的東西會引起人的假性黃疸。


    紀遙根本就不認識蕾拉……


    吳橋覺得,紀遙真的隻是為了自己。


    紀遙不止一次說過,他會幫他實現理想,因為那是蘇憶青曾經想做的事。


    “我不會當逃兵的。”吳橋看著紀遙說道。


    “有點後招總是好的。”紀遙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吳橋,我很喜歡你的任性,但你可以更任性些。”


    “……什麽?”


    “你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不管需要多久,絕不中途放棄,“我就要、我就要”的,固執甚至偏執。”


    “……”


    “像你這種人呢,要麽會很成功,要麽一事無成。怎麽說呢,成功的人很多都是你這種人,但是你這種人99%是一事無成。”


    “……”


    “所以你的人緣差啊,就是因為過分固執,甚至算是自我中心。不過,蘇憶青倒是蠻羨慕你的。”


    “……嗯?”吳橋又茫然了。他被貶成這樣,還說人羨慕他?


    那邊紀遙又說:“對,的確,蘇憶青人緣好得很,無論是誰都喜歡他。不過,他太會為別人著想,總考慮對方的心情,不想對方覺得不悅,所以總是讓著別人……他常常開玩笑地說,他不適合當野心家,吳橋那樣的才可以,他以後就跟吳橋混。”


    “……”


    “不過……你堅持的東西實在太多,其實可以舍掉其中一些……我要說的就是這個。有些東西是不對的,但你隻能那樣去做。”


    “……”其實吳橋覺得,他已經變了很多了,好像總有命運的洪流在推著他往前走。


    在亂世中,每個人的人生都與國運緊緊地牽扯在一起。


    隻是,當逃兵這件事,他真的不會做。


    在他看來,依然隻有軍隊才能喚迴和平,紀遙這番關於後路的話完全沒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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