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


    丁麗萍又有點不好意思了,這會兒手伸出去又縮迴來,嘴裏還笑道:“哎喲,這多不好意思啊!”


    好一番商業推拒!


    陳天海之前的壞心情一掃而空,他主動將錢放進丁麗萍的手掌中,這會誠懇地說道:


    “丁姐,您這可幫了我大忙了,應得的。”


    想了想又好心情的說道:“其實我覺得你演戲挺有前途的,劇組裏現在對您這樣的演員很有需求啊!”


    “如果有意向了,不如您跟我經紀人聯係一下,迴頭給您安排兩個角色體驗體驗……”


    同時,也是防著丁姐拿著這段經曆,以後做出什麽事情來。


    啊?


    丁麗萍愣了。


    她還有這天賦呢!


    ……


    但轉念一想,留個電話也沒啥,就不說拍不拍戲吧,萬一下次還有這樣的好事呢!


    這滿打滿算,也就陪人家搭了倆小時的戲。


    就這,兩千塊錢到手,這比賣保險還賺錢呀!


    丁麗萍琢磨著,迴頭自己要在電視上露麵了,那自己個兒賣保險,豈不是更有前途了?


    ……


    陳天海迴到警局,心情那叫一個輕鬆啊!


    從生病那一刻起,他就沒有這樣好的好心情了,如今總算能夠擺脫了!


    警局裏,小翟還在,阿楊倒是不知道去哪兒了,陳天海問道:“他們呢?”


    小翟歎了口氣:


    “朱律師在準備材料。”


    “天海哥,你現在輕鬆了。那姑娘還在裏頭哭呢,覺得夢破碎了,人活著沒有意思,這會兒經紀人還在安慰呢……”


    “不可能吧?”


    陳天海驚訝道。


    星星那個性格還會覺得人活著沒意思嗎?之前自殺就不是真自殺!


    小翟眼神空茫,將來也是被這奇葩的腦迴路折磨的無話可說了。


    “人家現在不粉你了,改成你的黑粉。這會兒賭咒發誓,要拎一桶硫酸去潑你的臉呢!”


    陳天海:……


    人生,真是太難了。


    ……


    “那……”


    他有點著急,那經紀人進去不就危險了嗎?小姑娘本身對大人就很有敵意。


    小翟歎口氣:“我也不知道,但是他說他有辦法。”


    經紀人可不是有辦法嗎?


    這會兒正坐在星星麵前,一邊給她抽紙巾擦眼淚擤鼻涕,一邊也跟著義正言辭地破口大罵:


    “對!陳天海就是個垃圾!就是個傍富婆的猥瑣男!”


    “星星啊,你這麽單純,我之前是真不想讓你知道呀,可沒想到,最終還是被你發現了……”


    星星眼睛都哭腫了,這會兒瞪著他:“你們都是一夥的!”


    “我是啊!”


    經紀人理直氣壯的迴答。


    “但我是宋總親自安排進來的人,你懂吧?”


    “我們公司真正的老總是宋總。”


    “就是你今天看到的那個丁姐說的……老公。”


    一瞬間,豪門傾軋,夫妻反目……這種事就立刻出現在星星的腦海中!


    她抽了抽鼻子,這會兒好像有點懂了。


    經紀人也歎了口氣:


    “我們早看這勾引丁姐的小白臉不順眼了,還好你沒有受他的騙,這也是冥冥注定的。”


    經紀人勸著星星的同時,心裏也在琢磨著:不然自己要不也改行當演員算了,這經紀人真不是人做的呀……


    但是不管怎麽說,雖然達不到懲治這姑娘的目的,可好歹讓她不再瘋狂的迷戀天海了。


    他們的目的也算達成。


    大家夥終於可以放鬆的睡上一覺了。


    然而他這邊覺得事情已經結束,星星卻不肯罷休:


    “哼,這種男人居然敢欺騙我的感情!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我奶奶到底抓住沒有?什麽時候我才可以領她的遺產?”


    “我爸媽是從犯的話,是不是也要坐幾年牢?”


    她目光清醒地盯著經紀人,這一瞬間,原本還沉浸在輕鬆心情的大男人,居然覺得心頭有兩分發寒。


    經紀人緩緩點頭。


    隻見星星冷笑一聲:“那正好,我剛才想到這個問題,他們的錢都是我的了,等我拿了錢,一定會想辦法把陳天海買過來,到時候想拍不想拍的,他都得去給我拍!”


    語氣儼然是買一個玩具。


    神情中的狠戾,更是很難讓人相信,她今年才隻有十四歲。


    但隻要不拿自己的性命威脅,經紀人已經不怕了。


    奶奶主犯,爸媽是從犯,小姑娘涉世未深,真以為生活是那麽簡單的嗎?


    到時候,她真的還能剩下一分錢嗎?


    不被親戚們當做皮球踢來踢去,不被人鄙夷謾罵,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


    現如今,就留給她兩分暢想吧,現實會教她做人的。


    經紀人如釋重負的笑了起來。


    …


    而阿楊這會兒也帶著滿臉興奮迴來了。


    “天哪!你們猜我打聽到了什麽?”


    他神情興奮的儼然狗仔偷到了驚天爆料,本身也確實有這方麵的天賦。


    警局經過一夜鏖戰,盡管具體情況還未向社會通報,但內部已經能聽到風聲了。


    “知道星星他奶奶這迴拐賣了多少人嗎?”


    “十七個!”


    “十一名大學生,三個農村務工的小姑娘,還有三個是路上當著眾人的麵硬拽迴來的!”


    小宅翟一愣:“這麽猖狂嗎?從路上直接拽就沒人報警嗎?”


    阿楊故作成熟的道:“你懂什麽?他們這些人販子套路多的是!我聽警方的人說,都準備發表一個專門防人販子的手冊了!”


    他手舞足蹈地跟小翟比劃那些人的手段,好像真的親臨現場似的:


    “老太太親自出馬,人家一看是個年紀人,本身就相信了。”


    “她把人家大腿一抱,跪地哭著喊離家出走的叛逆女兒,或者跟情郎私奔的兒媳婦……熱心群眾還要勸著受害者跟她迴去呢!”


    群情激奮的狀態下,受害者本身的辯解就無關緊要了。


    “還有大學生是怎麽騙的?你知道嗎?”


    這個小翟倒是聽說過:“好像是裝作問路啊,喝水啊什麽的,把人騙到地方,再直接給藥倒了?”


    阿楊得意洋洋:“這就小兒科了。”


    “老太太坐火車上尋摸合適的人,瞅中了就偷摸跟別人換座,坐人家身邊,然後就開始聊天兒。”


    “你想啊,火車上認識一個慈祥的老太太,你能對她有防備嗎?聊著聊著,名字啊,年齡啊,老家哪兒的呀,一些小習慣呀……不都暴露出來了嗎?”


    等到火車到站了,老太太跟同夥把她一帶,非說是自己的女兒或兒媳婦,有人懷疑了,她還能說出名字和老家……


    一個淚眼茫茫的老人家,和一個看似叛逆的女孩……


    結局就不用多說了。


    “總之,”阿楊總結道:“套路就那麽個套路,萬變不離其宗,但裏頭的細節,那可真是讓人聽著毛骨悚然啊!”


    小翟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


    隻要想想那種,明明周圍都是人,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救自己的絕望感,她就不寒而栗。


    “這些人販子,真該千刀萬剮!”


    阿楊打聽了這麽多,這會也累了,咕嘟嘟灌進肚子兩大口水,這才跟著說道:


    “知道更絕望的是什麽嗎?老太太跟抱著孩子的人打交道,你說說兒子女兒,我說說孫子孫女,你說這都有孩子的人,他們之間能沒有共同話題嗎?”


    不僅有,而且太有了。


    就像孕婦跟孕婦之間有說不完的話,帶著孩子的媽媽也有說不完的話。


    等聊到孩子一頓要吃幾勺奶粉的地步,下車了,老太太順勢把孩子一抱,直接堂而皇之的就下了車。


    甭管親媽在後頭怎麽喊,就是掰扯不清楚自己跟孩子的關係。


    怎麽證明啊?


    孩子又不會喊爸爸媽媽,太小了。


    這邊老太太也能把孩子的出生年月日和習慣說的一清二楚啊,還知道小名呢!


    “你說,可怕不可怕?”


    陳天海默不作聲在旁邊聽完,這會兒隻恨恨的咬牙念叨一句:


    “這也就是法製社會了……”


    不然叫他碰到人販子,二話不說,先打死了事兒!


    小翟向來心軟,這會兒也是惡狠狠的:“最好立刻判個死刑才好呢!”


    “那肯定的!”


    阿楊終於又來了勁兒:“他們這可是受罪並罰呢!”


    眼看著兩人的眼神都看過來,他這才說道:


    阿楊說著,表情也低落下來:


    “天海哥,星星說她奶奶有五千萬,我看局裏這陣勢,搞不好還不止呢!”


    這每一分每一角,都是浸泡在血水裏的。


    “這藏的可真夠緊的……”


    小翟喃喃道。


    陳天海冷笑一聲:“得虧這一家沒有如願再生個男孩出來,不然老太太金盆洗手,到哪裏去為這麽多人討個公道?”


    現如今老太太藏的緊,又在孜孜不倦的掙錢,不就是打量著到時候留給自己家的後人嗎?


    孫女兒這個德性,孫子還沒影。


    兒子兒媳婦倒是蠢得還不如孫女兒呢!


    ——活該斷子絕孫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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