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唯?腦子裏最先閃過的卻是蘇夏年青澀的眸光,那個曾經和她有過一麵之緣的小孩子,因為那純淨的眸子跟山水畫似的,讓她想起容瑾年,所以也就沒能忘記這個人,夏青伊眉頭微微皺著,“我是她姐姐。”


    “啊,姐姐也好,”對方像是鬆了一口氣,“您好,我是在途中偶遇她的,她病了,燒得直迷糊,一直念叨蘇夏唯,但是她電話裏存的隻有號碼,沒有名字,我也不知道哪個是,就隨便打了一個,你們方便過來照看她嗎?”


    夏青伊肯定是不方便的,“你在哪,告訴我,我派人過去。”容瑾年看著夏青伊略微嚴肅的臉,還說什麽要派人,是誰怎麽了嗎?容瑾年免不了擔心,連飯都不吃了,直勾勾盯著夏青伊。


    容母心裏歎了一聲,沒說話,她真的難以想象,如果沒了夏青伊,她的女兒會怎麽樣?


    “怎麽了?”夏青伊一掛電話,容瑾年迫不及待地問,夏青伊麵色沉靜,“有人打電話說淺淺病了,對方偶然遇見的。”容瑾年緊鎖眉頭,跟個小偵探似的,“會不會是騙子?”


    “我也在想。”夏青伊沉吟著說,“不管真假,我先派人去看看,你先吃飯,我去打電話。”夏青伊剛才也注意到容瑾年因為看她連飯都不吃,而容母微微搖頭的動作,她也看在眼裏。容瑾年急了,站起身說:“幹嘛要進去打?不能在這裏打嗎?”還是,有什麽,是她不能知道的嗎?


    夏青伊有些無奈,“乖,好好吃飯,吃完飯去看看囡囡,她馬上就要醒了。”容瑾年噢了一聲,隻好先坐下。


    容瑾年變得心不在焉,一粒米一粒米夾著吃,容母給容瑾年夾菜,感歎道:“就那麽離不開她嗎?”她這個做媽的,有時候都會有點嫉妒,怎麽會有一個人那麽在意另外一個人?就算現在的周父,容母也做不到那樣,毫無保留地把自己交給對方。


    “哪有嘛。”容瑾年嘟囔了句,悶頭吃飯。


    “唉。”容母歎氣,容瑾年抬眸,咽下嘴裏的飯,“怎麽突然歎氣?”


    “沒什麽。”


    “分明就是有話想說。”容瑾年放下碗筷,鄭重地說:“媽,你有話就說,咱們娘兩還需要這樣嗎?”


    擱著以往,容母肯定直接說了,可這段日子,她和她們同住,容母已經看出來了,她的女兒,是完全被人家俘獲了。


    “媽~”容瑾年帶著小脾氣叫了一聲,容母心一軟,輕聲說:“媽說這話你可能不愛聽,但是,媽還是想說。”容瑾年點頭,示意容母繼續說,容母又是一歎,“任何人都靠不住,連媽都是如此,媽不能陪你一輩子,夏青伊能陪你一輩子嗎?”容瑾年想要迴答,容母擺擺手,那意思是你不用說,她怎麽會不知道容瑾年的答案,“她能陪你一輩子當然好,但是人生就是無常,變幻莫測,媽問你,如果夏青伊下一秒離開你,你要怎麽活下去嗎?”


    “她不會離開我的!”容瑾年像是在宣稱,“她不會的!不會的!”一遍遍的,像是在告訴自己。


    容母無奈地搖搖頭,知道說了也是白說,容瑾年眼圈都紅了,容母不忍再說,可人生就是無常的,就像她和容瑾年的父親,她也想過白頭到老的,可是……


    孩子醒了,容母拿著奶瓶去喂奶了。夏青伊出來,見容瑾年不吃飯,坐在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眼圈還紅著。夏青伊坐在她身邊,寵溺地摸摸她的頭,“小樣兒,都當媽媽了,比囡囡還愛哭怎麽行呢?”容瑾年眼圈更紅,想起容母說的話,雖然那是一種假設,也讓她難受。或許是在一起太久了,所以忘了失去這個詞,容母突然提及,像是在提醒容瑾年,你現在擁有的一切,是有盡頭的,總有一天會失去。


    “好好好,麻麻不說你,麻麻親親。”夏青伊逗著,俯身吻了吻容瑾年的眼睛,容瑾年睫毛輕顫,淚水差點下來,緊緊抓著夏青伊的手說:“你不能不要我。”夏青伊一愣,這都是哪跟哪,“吃飯的時候睡著了嗎?說胡話,”夏青伊擰擰容瑾年的小耳朵,“我告訴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我。”容瑾年抱著夏青伊,膩歪了好一會,心情總算好了。


    夏青伊給夏青淺打電話,沒人接,隻好發信息給她:淺淺,我派人過去了,應該很快會到,要聽話,身體是最重要的。夏青淺仍沒有迴複,盯著熟睡嬰兒麵龐,夏青伊想起“蘇夏唯”,這個人與夏青淺而言,意義非凡,到底什麽時候認識的?在夏青伊的記憶裏,夏青淺來她這裏根本沒多久。


    孩子馬上就要滿月,容母想大辦,周父是全力支持,但容瑾年和夏青伊都不想。想給孩子一個安靜的生活環境,身為明星,時不時都會被“上新聞”,所以,夏青伊坐月子,都沒出過門,容瑾年雖然沒有接通告,但是,時而出去買東西,還會被偷拍呢。


    夏青伊和容瑾年一致,都不想讓孩子做明星,除非孩子以後自己想做。對於孩子的照片,夏青伊和容瑾年沒事也經常拍,而且至少保證每天一拍,但都是自己欣賞,並沒有發出去。所以,對於夏青伊和容瑾年的孩子,外界隻是聽傳聞,根本沒見著。對於這對公然秀恩愛的小情侶,有了孩子,大家也沒有十分驚訝,不過閑言碎語也不少,大意都是說兩個女人,怎麽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這分明是不負責任,孩子長大了也是殘缺的……也有一部分在說:孩子長大了如何,這完全看家庭環境和教育方式,現在父母雙全,生出來的孩子卻跟禽獸差不多,誰殘缺還不一定……容瑾年每次看這樣的新聞,都是生氣。


    夏青伊都習慣如此的小兔子,就是這樣敏感,就是這樣感性的小兔子,所以才喜歡她啊,看她因為自己而露出喜怒哀樂的表情,連在床上活色生香的畫麵都跳出來了。


    滿月酒,定在自己家裏,除了周父和周倩,夏青伊打算邀請幾個熟人,仲清羽,米藍自然要來,瑾繡年華傳媒的老員工也都會過來,一起祝福老板和老板娘。都是資深忠心的老員工,夏青伊也沒拒絕她們,歐若藍聽說了,也想來,於情於理,都不應該拒絕,歐若藍是瑾繡年華傳媒的人。


    楊宣倪已經撂下話,歐若藍要來,不是不可以,她不保證不打架,容瑾年無奈,“都多大了,你們還打架。”


    “她欠揍啊。”


    “……”容瑾年不否認這一點,但是孩子的滿月酒可不能毀了,“你要是敢在滿月酒宴上鬧事,不讓你做孩子的幹媽了。”


    “誒誒誒!”楊宣倪急了,“說好了的,不能變的。”


    “那你答應我,那天不能和歐若藍故意過不去。”


    “好好好,答應你,為了我幹女兒,我什麽都可以忍。”楊宣倪握拳。


    滿月酒,容瑾年去籌備,夏青伊每日和夏天使作伴,或許是為人母了,所以心腸越來越柔軟,看不得孩子受一丁點委屈。容瑾年性子本就軟,有了孩子之後,儼然變成大孩子了,心思更是軟了個通透。


    之前去打針,夏天使的腦袋不小心被一個小朋友踹了一跤,正睡覺的夏天使嗚咽一聲,沒有哭,但夏青伊看見了她腦門被踢破了皮,心裏狠狠疼了一下,有些不悅不過也沒言語。


    很想發火,但是對方也是孩子,也是無心的,而且那母親也沒發現自己的孩子踢到了別人。容瑾年交完費用迴來,知道這事,比夏青伊還幹脆,直接哭出來了,好似那一腳踢在她的頭上。夏青伊還得安撫容瑾年,說不礙事的,其實心裏也心疼呢。容母看見這一幕,心裏也不是滋味,不過還是說:“養孩子不能太嬌的。”被打針的時候,夏天使也隻是嗷嗚一聲,然後繼續睡了,醫生笑著說:“小寶寶很乖,也很勇敢,孩子一切良好。”醫生也說:“孩子不用太嬌。”總算是件舒心的事。


    迴到家之後,容母偷偷找容瑾年特意說,“醫生說的話,你要放在心上。”容瑾年點點頭,但心底裏,那孩子還是塊寶啊。別人家,都是老人溺愛孩子,可她們家裏,似乎是相反的,容母也不好多說什麽,畢竟那是人家的孩子。在容母眼裏,夏青伊還好些,因為天生性子冷,和容瑾年比起來,以後似乎更適合做嚴母,容瑾年對於夏天使,估計溺愛起來沒底線的。


    所以,容母放棄和容瑾年溝通,逗孩子玩的時候,看似隨意地和夏青伊說了句,“孩子皮實點,好養活,有錢也不能慣著。”夏青伊嗯了一聲,“媽說的對,不能太嬌慣。”


    “年年性子那麽軟,就是她小時候太嬌慣了。”容母說,夏青伊淺笑,“年年還好吧,她是天生性子軟,嬌不嬌慣都挺軟的。”說起容瑾年,夏青伊總是臉上帶笑,“多可愛啊,軟軟的。”容母笑了笑,嗯,她的孩子,嘴上說不好,但心裏還是好的。


    夏青伊幾次聯係夏青淺,都沒有迴應,她派去的人,也沒個動靜,這些個沒譜的。孩子滿月在即,容瑾年已經準備差不多,也就是在家庭院裏辦個露天滿月宴。一早,人陸陸續續到了,仲清羽和米藍結伴而行,楊宣倪和歐若藍,好巧不巧地,正好在院裏停車時遇見了,而且還看中了一塊停車場地,兩人都不下車,在那別車,較上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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