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局長恨不得一棍子打死我們。”那個年輕人莽裏莽撞地突然說。莫開明連忙製止,說:“小夥子,別胡說。”小夥子不理他,又說了一句:“平時就知道往我們公司報銷發票,又不給公司做一件實事,出了事還要處理這個處理那個,翻臉不認人。”


    春水擺擺手製止住了小夥子,說:“吳副局長也是為了工作嘛,當然,老吳這個人,有時是急了一點,對下麵體諒也不夠,這個責任在我。至於你說的他在公司報銷發票的事,這是局裏不允許的,也是你們自己平時管理不嚴,這些問題,你們可以書麵向局黨組匯報,也可以向市裏反映的嘛。”


    覃小春的眼睛就快速眨巴起來,說:“局長,我們聽人說了,您是不同意處理人的,大家都感激您。我和莫經理今晚來,就是代表大家來感謝您的,不瞞您說,我也是這次上訪的組織人之一。”


    春水大笑:“不錯嘛,有膽量,敢作敢當。”莫開明的臉卻變得蒼白起來,說:“春水局長,別聽他的,小孩子家,懂得什麽?”


    春水笑著說:“這也沒什麽,不就是個上訪嘛,我還是喜歡敢作敢當的人。”又笑著問覃小春:“你那麽年輕,還組織得動大家,有這個能力嗎?”


    莫開明說:“這小子辦事公道,還是有人聽的。”


    春水就笑,說:“有威信是好事啊,但威信沒有用好,就變成壞事了。小春同誌,你是年輕人,有知識有文化,觀念應該是先進的,劇團的問題,你摸清了沒有,是什麽問題?”


    覃小春就笑,說:“局長,我哪兒能看出什麽問題。”


    春水說:“劇團的問題,我覺得有兩個方麵。一個是大家的觀念有問題,還是在懷念以前吃獨食的體製,有個坐衙門吃皇糧光榮的思想。還有一個呢,是發展的問題,事業不發展,福利待遇就無法解決,大家窮了,就要鬧事。我說得對不對?”


    覃小春心悅誠服,說:“局長說得對。”


    聊了一會兒,莫開明就期期艾艾起來,說:“局長,您說局裏對我的事會怎麽處理?”春水就知道,事情接觸到了核心了。於是做出鄭重的樣子,慢條斯理地抽出一支煙點了,抽了一口,說:“你作為公司經理,對單位職工的問題處置不力,還參與進去,是有責任的。但是怎麽處理,我想還是要聽吳局長的意見,他畢竟是主管你們公司的副局長嘛,以他的觀點為主。我的想法呢,當然是從輕,甚至不處理,批評教育,也就是了。但老吳這個人你們也知道,是有些個性的。”


    莫開明臉紅起來,簡直就要哭了。春水笑著說:“不過,你也不要太背包袱,我還是局長嘛,我表個態吧,處理是肯定要處理的,但不會傷筋動骨,當然,這還得和吳局長協調一下,看協調的結果而定。你們迴去吧,要安心工作。”


    送走了莫開明兩人後,春水斜靠在沙發休息了一會兒,心裏不由得有些慚愧,官場這東西,誰要是進了這裏,就不由得要變得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來了。春水自忖也不是那麽樂於明爭暗鬥的人,以前初入官場,看著別人勾心鬥角,總感覺到那些人好像是被投進同一個籠子裏的兩隻鬥雞,甚至還想到民間那句俗不可耐的話來:“槽裏無食豬拱豬。”在縣裏當公安局長的時候,他確實一心幹事業,無心去和人鬥,自以為行得正坐得直,有的隻是不同觀念的爭論,結果卻落得敗走麥城,差一點被凍進冰箱。從被擠對出權力中心的那天起,他才明白了,有時候鬥爭是需要的,權術也是需要的,當他倉皇離開公安局長的位置的時候,並沒有幾個人認為他行為上是君子而同情他,在他即將下台的消息還僅僅是一種傳言的時候,那些平時裏千方百計想靠近他的人,無一不立即改換門庭,投靠到新的權力中心去了。


    當了文化局長,他有了一絲的希望,雖然隻是一個冷門局長,但英雄不問出處。智慧大師的話更是振聾發聵,隻要心中有佛,處處皆可成佛。從上任的第一天起,他就決心把自己的蛋糕做大。他不是那種沒有天分的人,他敏感,善於學習,而且天生的喜歡奮鬥,在嫂子夏蓮的影響下,經常參佛,又讓他有了耐性,有了另一隻眼,這隻眼睛既能看清別人,更能看清自己。他不缺乏權術和計謀,這種權術和計謀似乎天生就存在於他的骨髓中,血液裏。


    對吳局長的跋扈,春水是看得太多了,也隱忍得太久了,他確實希望吳局長對自己有些尊重,哪怕隻有一點點。可是卻沒有。春水一直采取一種隱忍不發,甚至縱容的措施,這有點像鄭莊公對待他的弟弟共叔段,“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這也是嫂子對他講的。他對鄭莊公的陰險頗不以為然,而今天,他卻自覺不自覺地用了鄭莊公的手段。中國人在對付政敵上麵,真是太有創意了,簡直是花樣百出,計謀層出不窮。


    想著,春水情緒有些低落下來,墮落成為一個權術家,對於他來說,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他是一個追求為民服務的人,他當官確實想為群眾做點事,而且是發自肺腑的,但他別無選擇。他知道,他的暗示是一定要起到作用的,尤其是當吳局長代表局裏去找莫開明談話,要撤掉他的公司經理一職的時候,劇團的舉報信就會雪片一樣飛到局裏,飛到市紀委,飛到市委領導的手中。這當然奈何不了吳局長,一個常務副局長到下屬二級機構去報銷一點發票,也就那麽一個事,但這對他春水卻是有利的。


    夏蓮見春水有些發愣,溫柔地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把上半身依偎在他的身上:“春水,你怎麽了?”


    “不畏浮雲遮望眼,隻緣身在最高層。”春水伸個懶腰,突然吟出了王安石的詩句來,弄得夏蓮一時發愣,很是驚奇:“什麽浮雲望眼,高層低層,哪裏學的?”


    “跟你在一起,不學習哪能行呀”。確實是,在嫂子的影響下,他看書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有用處。他知道如何學習,讓學習更有效率,學以致用。


    好久兩人都沒有親熱了,兩人趁氣氛正好,脫光了衣服,無疑,倆人都有勻稱的比例,美妙的線條。他們在互相欣賞著。


    燈光很亮,他們猶如攝像機鏡頭下的演員,擺弄著姿勢,想表現自己最美的一麵。嫂子一直都有鍛煉,有一雙修長的大腿,沒有一絲贅肉,線條流暢,雪白中透著緊繃,這應是一雙長期鍛煉的腿。


    她對春水說:“你就像古希臘的運動員,身體裏透著美感。怎麽看都不夠。”


    燈光太亮了,破壞了雙方心中燃起的火焰。她關了日光燈,打開了紅色的燈,頓時,浴室裏籠罩在一片紅色的朦朧的光線裏。


    她拉著春水步入了浴缸,兩人並排躺下。水溫很合適,泡在裏麵舒服暢快。玫瑰花的香氣沁入心脾,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她手上抓了把玫瑰花,輕輕地在春水身上擦揉著。春水很快就受不了,血脈賁張。他是個急性子。兩人的肌膚貼在一起,身體在水中蕩漾,手在對方身體上遊動,寬大的浴缸合適地承納了他倆。


    過程最重要,好好地享受過程吧。


    肌膚之親,魚水之樂,春水在過程中充分地領略了這些詞的內涵。確實,有時太急迫了,忽略了一些細節。就好像一個登山的人,心中隻想著到達頂峰,反而把沿途的風景忽略了。


    他們的身體緊緊纏繞著,好像兩條在水中親嘴的魚。水,至剛至柔,能把情與性,烘托得恰到好處。


    春水抓住恰到好處的溫柔機會。


    掀風作浪,倆人在水中搖動時,春水想到了這個成語。很快,在他們的動作下,浴缸裏的水濺了一地,把地麵都淹了,滿滿的一缸水,所剩不多了。玫瑰花在他們的舞動中,隨著水花散落了一地。殘花敗蕊,春水望著這一地的花瓣,又想到了一個成語。最近,春水聽從嫂子的話,經常學習,沒事常看一本成語詞典。


    浴室已經被他們弄得一片狼藉。他們起了身,要轉移陣地了。


    倆人拉著手,光著身子,去了臥室。在床上,春水變得有些粗魯了。他動作猛烈,節奏很快,好像進行著一場戰鬥。他有自己的假想敵。她輕輕地在春水耳邊聽語:“你果然是超人。”


    春水像百米衝刺般跑了一陣,很消耗體力,她體貼地讓他慢下來,“又不是比賽,不急。”她說:“停一停,我給你講個笑話。”


    “一男趕集賣豬,天黑了,又下起了雨,二十頭豬未賣成,到一農家借宿。


    少婦說:家裏隻一人不方便。


    男:求你了大妹子,給豬一頭。


    女:好吧,但家隻有一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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