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上前,瘋狂地抱著她。


    她嚇壞了,拚命地掙脫,嘴裏喊著。奇怪的是,竟一個人也沒有。


    他顯然做足了準備,幾下子就挾住了她,往試衣間裏拉。


    她以為他要劫色,驚恐之餘,想著脫身之計。


    他挾持著她來到試衣間,用手按了按牆上的按鈕,牆上的鏡子竟然移動了,露出一扇門。


    顯然,他要帶著她離開這裏。


    她心裏越想越怕。


    這時候,她突然想起來,前不久,老七在她的手機上設置了一個緊密電話按鈕,隻要按動,老七的電話上就會收到她的求救信息。


    當時她還說這完全是多餘,哪用得著。老七是軍人出身,有危機意識,說以防萬一。


    她找尋著手機。還好,剛才試衣時,她還把手機握在手裏,這是她的習慣,機不離身,現在壞人太多了,手機經常被偷,要麽手機裏的信息被人泄露。


    她一方麵與歹徒說著話,轉移他的注意力,一方麵搜尋著緊密按鈕。


    謝天謝地,她感覺按成功了。


    老七正在局裏處理一樁公務,大白天的突然接到麗梅的求救信息,他以為是她不小心碰到了。出於安全考慮,他還是拔了她的電話。


    電話通了,卻沒人接,過了一會,電話通了。


    他聽到了聲音證實麗梅遇到了危難。


    他在她的電話時裝了定位係統。這是公安局的一種偵探手段,也可以用來保護心愛的女人。


    他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在歹徒的車上了。


    這是一樁精心策劃的劫持案件。


    他一方麵向局裏作了匯報,一方麵駕車緊追不舍。


    還好,因為發現及時,又是在白天的鬧市區,歹徒見行動被人發現,就棄車而逃了,車裏麗梅嚇得瑟瑟發抖。


    車是前天失竊的。


    **********


    春水聽說這件事已經是兩天以後了。他離開了公安局,這一切似乎都與他無關。


    但一切都與他有關。


    他聽麗梅輕輕地講述著,好像是說著一個久遠的故事,一個與自己無關的遭遇。老七安靜地聽著,同樣帶著一種超然的態度。春水有些奇怪,這事發生在幾天前,應是心有餘悸,驚魂未定,是什麽讓他們如此淡定?


    春水說:“看來,陳來老板並沒有放手,一有機會就對麗梅動手。老七,這次是多虧你了。”


    老七笑而不答。


    春水發現麗梅看老七的眼神有些特別。


    他不知道,老七把麗梅護送迴家發生的事,這個,當然不屬於麗梅講述的內容。


    麗梅最近狀態很不穩定,經常做惡夢,半夜裏驚醒過來,一個人盯著天花板發呆。生活如坐過山車似的,起伏太大,在夜深人靜時,她會想著其中的曲曲折折,尋找真相,可越想越糊塗。她變得很脆弱,一有風吹草動,就會莫名其妙的緊張,以為又有人來抓她。


    這個時候,她會打開燈,步出房門,來到客廳。這裏睡著老七。他總是和衣而臥,把沙發當床。她總是說,家裏還有其它的臥室,何必要睡在客廳呢?他說睡在客廳更踏實,如果有什麽動靜,就能第一時間趕到。客廳是房子的中心。他執意要這麽做,也由著他了。她現來的時候,會看看他被子掉了沒有,然後又迴到自己的房間去。他總是有意地與她保持著距離。她明白他的良苦用心,這是他的工作,有紀律的約束。老七是個有原則講信用的男人,堅決不越雷池一步。


    她是有故事的女人,雖然老七堅毅如鐵,還是能感覺到他內心柔軟的一麵。她相信,老七對她保護的嚴密,除了他的負責忠誠之外,還有其它的因素。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老七喜歡她。


    她敬重他,很珍惜這份感情。在這個多事之秋,危難之際,這份感情是雪中送炭。


    他小心翼翼的守護著她,同樣守護著這份喜歡。她何嚐不是這樣呢?彼此都很客氣,卻都裝著對方。睡在一個屋裏,卻在兩個房間,從來沒有越界。


    她離過婚,經曆了少男人;他結了婚,有一個不錯的家庭;兩人隻在眼神中交流著那份情愫,從來沒有在言語中表露過,更沒有顯露在行動中。


    為了守護情感的純潔,他們都選擇了放棄肉欲。隻有這樣,才能把這份感情神聖起來。


    人生,需要點神聖的東西。


    但他們都是血肉之軀。有些東西,越是規避它,放棄它,它越是強烈,不可阻攔。


    也許,他們都在尋找一個爆發的時間節點。它是可遇不可求的。


    這個節點在那天來到了。


    老七帶著身穿三點式內衣裹著他的外套的麗梅穿街過巷,躲避著行人詫異的目光,甩掉跟蹤的不明身份者。他想趕快把她帶迴家裏,這是比較安全的地方。


    經過了剛才的一番驚嚇,又是一路狂奔,麗梅有些喘,高聳的胸部隨著唿吸起伏的厲害。老七問她感覺如何,沒什麽事吧。她說,開始六神無主,他來了,就感覺好多了。這是實話。


    他說,迴到家,就安全了。


    他把“家”字說的很重,似乎他就是一家之主。


    對她而言,家已經不成為家了。自從離了婚,她就開始逃避迴家,沒有了男人,家變得冷冰冰的。兒子給了父母帶,沒了孩子,家裏更是沒有生氣。


    她看著他,如果這時候,他說“我帶你去浪跡天涯”,她肯定會二話不說地答應下來。


    他不會說這樣的話。他要保證的,就是她的安全。這不僅是春水的囑托,更是他的使命。


    她突然說:“你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他一怔:“離開?去哪?”


    “隨便去哪,隻要離開這裏就行。”


    老七清楚,呆在本地,雖然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裏,但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如果去了別處,人生地不熟,反而容易遭人暗算。以不變應萬變,是現在最好的策略。


    他說:“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是不走不好。”


    他帶著她迴到住處。


    這個時候,她顧不上避嫌了,一進門就把老七的外套丟在沙發上,扯掉身上內衣,直往浴室衝去。她首先做的,就是到了浴室,一陣狂淋。剛才被幾個歹徒又是抱又是摸的,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她甚至顧不上關上浴室的門。


    老七坐在沙發,聽著浴室裏傳來的陣陣水聲,這水聲在他心中變成了飛流直下的瀑布。他有些坐不住,想出去走走,又怕有人乘機對她下手,隻有坐在那兒站崗放哨。


    洗了一會,她才想起沒有把要換的衣服帶進衛生間。還好,浴室裏有浴巾。


    她洗了很久,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擦了又擦,洗了又洗,恨不得換層皮,生怕留下那些歹徒的絲毫痕跡。


    他低著頭,盡力不去聽“嘩嘩”的水聲,不去想浴室中的女人。


    他受過這方麵的訓練,知道怎樣控製自己的雜念。在格鬥技術中,越是專注,勝算就越大。它不但是技術的較量,更是心理素質的比拚。


    一個人,如果能做到一心不亂,一塵不染,他就是天下無敵的。


    這樣的人少之又少。他當然也無法做到。但他已經學會了控製,讓雜念不泛濫成災。


    漸漸的,浴室的水聲由瀑布變成了溪流,變得和緩了,最後變得安靜了。


    他抬起了頭。


    他知道,男人最容易在女色上犯錯誤。許多英雄豪傑都倒在女人裙下。他可以對她喜歡,但他不可以犯錯。


    這是他的準則。有準則的男人才叫男人。


    老婆很信任他。他是個值得信任的男人。


    前兩天,他剛與老婆相會過。自從接手保護麗梅的任務後,他與老婆的相會就少了。這是貼身保護,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老婆雖然很想他,卻見不到他。


    他覺得對不起她。兩天前,他抽空迴了趟家。那是在早上六點鍾。這個時間段壞人都在睡覺呢,相對安全一點。


    他進入房間的時候,老婆還在睡,睡得很香。老婆是個簡單的人,容易滿足與快樂。


    他悄悄地掀開被子,鑽進老婆的被窩,手伸進她的睡衣中,輕輕的撫摸。她竟沒有醒來,他笑了,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這般調弄她還睡得如此安穩。


    雖說她沒有醒來,身體還是熱烈地響應著。


    她一定開始做起夢了吧。


    如果能讓她夢中得到快樂,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果然,她的嘴裏發出熟悉的聲音來。他知道,這是她快樂的號角。


    老婆跟著他沒享什麽福,但她從來不會抱怨。對於她,他總是感到歉意。


    他抱著她,溫柔有加,輕輕地,生怕弄醒她。


    如果在與夢中的她完成夫妻間的規定動作,然後又輕輕地走了,這也算是特別的浪漫吧。想到這,他不禁在心中笑了一下。


    但在半途,她醒了。


    醒來後,發現自己男人正抱著自己做事,不禁又羞又惱,嘴裏連聲喊著“討厭、討厭。”


    嘴裏雖說“討厭”,身體卻更加熱烈地響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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