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芝問她何時與那位道人修房中術呀。經過了一番波折,翠芝渾然覺得自己不是處子了,像是風月場中的輕佻女子。這讓她非常放鬆,甚至有一些隱隱的快感。


    對,男人嘛,就那樣,沒什麽了不起的。她同情起阿姨來,男人常年在外,把她忘在家裏,成何體統!有錢了不起呀?有情人了不起呀?她對阿姨說,你好好與道士修修房中術,說不定可以同如春子那樣,永遠年輕呢。


    阿姨也十分來勁。她說自從與道士好上以後,皮膚嫩了,血脈暢了,人精神了。這房中術,雖然繁瑣,但效果明顯呢。


    翠芝想起什麽來,對,如春子所教之法,她有錄音。好東西要分享,既然阿姨有緣,就把口訣之類的與她說說。


    她對阿姨放起了錄音。


    可阿姨哪裏聽得懂,翠芝想解釋一番,發現自己也是一知半解,難知其中要義。看來這東西還需要時間慢慢領悟。


    既然不懂,就得學習。她心生一法,對阿姨說:“你與道士什麽時候相會呀?”


    “怎麽了?小姑娘怎麽關心起我們這野鴛鴦了?”


    “是……”雖借著酒興,翠芝還是開不了口。


    “難道你想觀摩學習?”阿姨開著玩笑。


    “觀摩就不用了吧?”阿姨接著說,哈哈地笑著,兩個女人無拘無束地交談,“但我可以教你幾招,以後會用得上的。”


    翠芝感興趣的不是這個。


    阿姨見她不太感冒,就吹噓起來:“你別小看我,雖姿色不算上等,但功夫卻是一流的,男人跟了我一次,保他一生難忘。”


    翠芝笑笑,心裏說,還一生難忘呢,男人都跟了別的女人不想迴家了。


    阿姨知道她心裏想得什麽,說:“你肯定會說,我男人都留不住。這不怪我,怪他,有福不會享,我那男人,中看不中用,一見我就怕。”


    “他怕你什麽呀?”翠芝不太相信。


    “這你就不懂了吧。你聽好了。男女之間,正好有個時間差,女人愈來愈好,男人卻是每況愈下。男人大都怕老婆,原因就是這個。我那男人,好幾年前就不太中用。”


    果然是過來人,說得在理,翠芝聽得受用。她對阿姨說:“那你有什麽絕招呀?說來聽聽。”


    “男人呀,不能太縱著他,也不能不理他,如釣魚一樣,吊著他的胃口,他才會圍上著你轉。”


    “這個算絕招?”翠芝嗤之以鼻。


    “還有呢,就是要真實,要投入。越真實,越能激發男人。真實地把女人的本來麵目做出來,別裝模作樣。有些人想太多了,把自己想成多高級多衛生多文明,結果呢,得到的樂趣還不如豬呀狗的。我男人年輕時老說我真實,特別喜歡我的真實。”說著說著,她似乎迴憶起過去的美好時光。看得出,她懷念過去的時光,那是真實的人生,她真真切切地活過。


    翠芝很羨慕她。人生如能真實簡單又充實地度過,就是幸福了。


    阿姨又說:“其實我對那道士的什麽房中術挺反感的,男女間做事何必弄成那樣呢,這樣就不真實了,也沒有多大樂趣了。雖說能養生,但人生沒有了樂趣,就算活到一百歲,也沒多大意思。”


    翠芝表示理解她,說:“其實道家是追求自然真實的,他們是又講清心寡欲的,所以男女之事,他們不是追求快樂,而是講吸收天地的精華。他們認為,天、地,還有人,是宇宙中的三種有靈氣的東西。吸收三者的精華,就能得道。”她把這些天看書的心得講給阿姨聽。


    阿姨哪裏聽得進去?聽了幾句就煩了,端起酒杯,連唿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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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翠芝告別了店主阿姨,打道迴府。到了省城好幾天了,雖經曆了些波折,但成果豐富。能遇到如春子這般的高人,更是三生有幸。


    她沒有想到,有人一直盯著她。


    迴到縣城,她最想見的,最應當見的,當然是春水。課題任務是他交辦的,古床是他的。可是,他出差了。他前腳剛走,她就迴來了。她通過電話向他簡單說了些課題進展。有些東西,電話裏說不清。


    她沒有迴自己的住處,直接去了春水家。她急切地想見到古床。了解了它的曆史,知道了它的功能,再次見到它時,感觸大不相同。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現在,她是古床的研究者,行家了,她仔細地看著每個細節,比照著書中的介紹,道姑的詮釋,對古床的感情,又增加了幾分。


    這床保存得相當完好,沒有明顯破損的地方。翠芝找到了機關處。那裏巧妙地畫了個魚頭,不仔細看,根本不會注意到裏麵有個按鈕。她忍不住輕輕一按,隻聽“嘎吱”一聲,這床好像活了,開始搖動起來。她吃了一驚,好在事先有思想準備,不然會嚇出病來。


    這床先是像搖籃一般,緩緩地來迴搖動著。然後,床頂的太極八卦圖開始轉動,每轉到一個卦位,床搖動的頻率與節奏都會有新的變化。更神奇的是,有的床板開始上升,有的床板開始下降,床變成了椅,椅子也不動地隨著卦象變化著。翠芝有些不解,這床變成了椅,怎麽睡覺呀?很快她就明白了,這床暗合了古代的五行八卦文化。這些年,睡在上麵的春水,把睡覺當成它的主業,真是辜負了當初設計它的道長了。


    這會,她特別衝動,想上去一試究竟。春水已經出差了,家裏應當沒人了吧。她心一熱,爬上床去,感受細看。


    她知道,這床分陰陽兩個位置。陰當然是女性之位,陰是男性之位。她躺在陰位,按鈕啟動,在和緩的節奏下,她如同置身於天地之中,看著天邊的月亮升起來,望著海際的日頭沉下去,小小的床,如宇宙般的浩瀚。她置身其中,似乎一切都在升騰,一切都在變幻。她隨著床的變化漸漸地放鬆下來。她的雙手像鳥的翅膀一樣的伸展,自由自在,她的雙腿如花瓣似的不斷地開放。她躺在上麵,就像一朵熱烈綻放的花。而陽位,與陰位互相配合,相輔相成,無縫對接,渾然天成。翠芝心裏無比地佩服這守一道長了,真是個天才,竟能設計出這般精巧的東西來,有科技含量,更有文化含量。她想,一旦這床公布於眾,肯定會引起轟動的。她越了解,越知道它的珍貴價值。


    夢幻再次籠罩了她,迷醉不斷地侵襲著她。床在搖動變幻,她的夢幻同樣在不停地搖曳著。


    這時,一種聲音打斷了她的幻境。那是開門的聲音。這是春水嗎?她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一個小時以前,她還與他通過電話,他在趕往千裏之外的會場。那會是誰呢?肯定是樓上那個春水稱為嫂子的女人。


    她很快從床上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裝束,想見見這個稱為嫂子的女人。春水已經把她研究古床的事告訴了她。不過,翠芝馬上換了主意。她想看看嫂子來是為何。她想躲在暗處,這樣看到的嫂子才是真實的,更能反映出她與春水的關係。


    她鑽進了衣櫃。裏麵掛著幾件春水的警服,顯得空空蕩蕩的。春水確實不太愛打扮,舍不得買新衣服。正好做了公安局長,裏裏外外,都是公家發的,自家更不用買衣服了。


    嫂子進來後,先去了衛生間。看得出,她剛下班,自家都沒迴,就來到春水的房裏。然後,她開始拖地搞衛生。春水家的衛生如此之好,全是她的功能。這女人真是勤快,雖有身份有地位,卻保持著農家女孩的本色。客廳搞好了,她就進了春水的房間。


    經過剛才的一番升降,古床上顯得十分淩亂。翠芝隻顧躲藏,哪裏來得及收拾?這引起了嫂子的懷疑。這是怎麽了?難道春水昨晚與別的女人在此鬼混?


    她拿起被單,放在鼻子上嗅了嗅,這是女人的味道。她的臉上有些惱怒,很快變成了失落。她呆呆地坐在床沿,拖把丟在一邊。顯得這個發現讓她氣力全無,再沒有心思去搞衛生了。她有心理準備,春水當了公安局長,誘惑層出不窮,有些犯錯在情理之中。可一旦這種猜測變成了事實,她還是接受不了。


    翠芝有些不忍,想走出去,與她說明情況。可女人間的那種嫉妒占了上風,相反,她很快就了一些快慰。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快樂,是卑鄙的。翠芝知道自己的卑鄙,卻無力抗拒。


    翠芝看著她汲著拖鞋拖著拖把軟綿綿地走出了房間。她長長的秀發披在雙肩上,背影有些落寞。翠芝已經知道她與春水非同尋常的關係了,通過剛才的一幕,更加確信,她對春水的感情,絲毫不讓翠芝。她幸福嗎?翠芝這樣問自己。如果春水真的在意她,愛她,應當與她結婚,早就應當結婚了,而不是保持現在這種不離不合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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