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字排開,沐浴著陽光。諸葛先生想與嫂子緊挨著,蘇小英識破了他的小伎倆,橫著躺了下來,插在嫂子與諸葛先生的中間。他一臉的鬱悶,又不好發火,隻得讓開來。


    海風不急不徐地吹過來,帶來一波波的海濤,帶來了涼爽。海風一吹,神清氣爽。嫂子與蘇小英說著閑話,春水與諸葛先生躺在兩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


    春水想起一個故事:一個富人在沙灘散步,見到一個窮漢衣衫襤褸地躺在礁石上曬太陽。於是富人就對窮漢說:你為什麽不去掙錢呢?窮漢說:掙錢幹什麽?富人說:掙錢開工廠。窮漢問:開工廠幹什麽?答:可以掙更多的錢呀!再問:掙更多錢幹什麽?又答:開更多的工廠呀!再問:下麵呢?又答:有了許多的錢就可以全世界去觀光,可以買海邊最好的別墅!窮漢還接著問:看世界,買別墅後又怎樣呢?富人答道:你就可以無憂無慮地在海邊曬太陽了啊!窮人說了一句:對不起,我現在已經在曬太陽了,你走吧。


    春水把這個故事講給他們聽。


    諸葛先生不屑一顧,“掙錢為了曬太陽?完全是扯蛋。掙錢是為了享受,為了當官,為了女人。”


    嫂子反問他:“曬太陽難道不是享受嗎?”


    諸葛先生“哼”了一聲:“這也算享受?那大家都可以享受了,誰還去拚死拚活地掙錢?”


    蘇小英說起諸葛先生來:“你就知道錢。如果我們倆能夠不吵架,每天在這裏曬太陽,那有多好呀!”


    諸葛先生說了一句:“婦人之見。”站起身,四處溜達去了。


    嫂子對春水說:“這個故事我也聽說過,當時沒有太多感覺。今天真的在海邊曬起太陽,聽著海濤的聲音,體會著海的無邊無際,心裏安靜無雜事,從前的事不去想,以後的事不去想,隻享受著當前的時光。現在,我理解了這個故事了。”


    春水沒有說話,嫂子把他的想法都表達出來了。


    蘇小英說:“如果大家都和這個窮人一般的想法,不去奮鬥,隻知道曬太陽,那社會也不會進步呀?”


    春水覺得有理,看來故事中窮人的想法也有偏頗。


    嫂子思考了一番,“看來最好的方式,就是經過奮鬥後成功了再來曬太陽。不經曆風雨,怎麽見彩虹?經過人生的曲折再到這裏曬曬太陽,就真的是享受了。”


    蘇小英不想聊如此高深的問題,惦記著老公,站起身,找他去了。


    春水下意識地往嫂子這邊靠了靠,拉了下嫂子的手又放開了。


    還是沒有雜念地躺著最享受。


    蘇小英把老公拉了迴來,提議下海遊泳去。


    嫂子是遊泳好手,隻是很久沒遊了。春水隻能說會水,狗刨式自小無師自通,正規的泳姿沒有會的。諸葛先生自小河邊長大,自稱浪裏白條。


    春水緩緩地走入海裏。海水沒到他腹部時,就不敢往前走了。諸葛先生展示的機會到了,他幾步跨入海中,一個魚躍,劈波斬浪,一轉眼功夫,就在百米開外了。


    嫂子小心翼翼地探著,走到齊胸深處,停了下來,往迴遊著。她用的是蛙泳,雙腿一收一蹬,臀部一攏一放,優美極了。春水情不自禁地一陣狗刨,遊到嫂子的身邊。偶爾,海水浸入春水的嘴巴裏,鹹得發苦。


    蘇小英站在齊膝深處,玩著水。


    諸葛先生已從百米外遊了迴來。嫂子讚揚他:“諸葛先生除了能掐會算外,還是遊泳健將呀。”


    諸葛先生也不謙虛:“我上學時,還是學校的遊泳冠軍。”他緊貼著嫂子站定,慫恿著嫂子往遠處遊。


    嫂子禁不住海的誘惑,同意了。


    嫂子在前邊遊,諸葛在後麵跟。


    他看著嫂子雙腿的收放,臀部的起伏。


    他覺得身體有些發熱。海平麵上經過一天陽光的晾曬,溫溫的。隻有海的深處,保持著冰涼。他潛入海中,讓發熱的身體冷卻下來。


    可他發現這無濟於事。


    他遊到嫂子的旁邊,手往嫂子的臀上壓。


    嫂子一驚:“做什麽?”


    “你的臀部抬得有些高。蛙遊時臀部不能抬,要靠腿的蹬踏前進。”諸葛假裝糾正嫂子的動作。


    嫂子是經過專業教練培訓的,沒有人說過她泳姿不正確。


    她對諸葛的說法將信將疑,繼續往前遊著。不知不覺,已是離海岸很遠了。


    她說:“我們迴去吧。”


    諸葛沒有反對。


    突然,嫂子感覺雙腿被什麽東西縛住了,不能動彈,心裏一驚,手臂忘了劃水。她看了看後邊,諸葛不見了,


    她驚恐地四肢亂動,身體往下沉。海水灌了一口又一口。


    她拚命地喊,“救命!”


    可一張口,鹹鹹的海水又衝進了嘴裏。


    這時,諸葛先生又出現了。


    他抱住了嫂子。他在製造危機,趁機作亂。


    他的手托著嫂子,不斷地變換著部位,胸、胯、腿,無一遺漏。貌似他在救助嫂子,裝作一副賣力的樣子。


    嫂子從驚恐中恢複過來,動作正常了。


    諸葛一隻手抱著嫂子不放。沒有的掩蓋,他的手還在戀戀不舍。


    嫂子還察覺到諸葛先生的不良用心。


    她喝斥著:“你幹什麽呀?”


    諸葛先生索性不掩藏了,任自己的色心不斷地膨脹,仗著水性好,兩手不斷地觸碰撫摸著眼前的女人。一男一女在遠離人群的海中浮遊著,還有比這更好的機會嗎?


    嫂子不敢亂動,深不可測的海令她恐懼。她怒目而視,可不能製止諸葛先生。他已經瘋了,貼得越來越緊,令她不能保持正常的泳姿,身體由他托著才沒有往下沉。


    嫂子苦勸他:“這樣不好,你也是有老婆有家室的有頭有臉的人,我和蘇小英是很好的朋友。你這樣做,還是人嗎?你放開我,這事到此為止,我也不說出去,好嗎?”


    諸葛先生聽不進去,他甚至把嘴湊上去,想親她。


    春水發現倆人在遠處糾纏著,知道不好,想遊過去,可幾下就累了,不敢往前,就扯開嗓子喊:“嫂子,快迴來,危險!”


    嫂子聽到了,厲聲地對諸葛說:“你再這樣,我喊了。”


    諸葛先生不吃這一套。十幾歲時,他就深信,對付女人,臉皮要厚,心腸要狠,並屢試不爽。


    他認為,所有的女人都是故作矜持的,一旦撕開麵紗,個個都如狼似虎,比男人還騷呢。他用霸王硬上弓之法,玩了不少女人。當然,選擇對象很重要,看準了就上。


    這個女人讓他想了很多年。她曾是公安局長的夫人,待人接物分寸把握得極好,他摸不準她的心思,無從下手。她就像隻無縫的蛋。


    他一直覺得這個女人與那個叫春水的年輕人關係不一般,說是什麽嫂子堂弟,私底下不知做些什麽勾當。既然春水可以動得,他為什麽動不得?論地位論錢財,他都是輸不過別人的。女人不都是圖這些嗎?


    諸葛先生不緊不慢地說:“我喜歡你,真的,這些年,我經常想著你。現在,你從了我,好不好?我會照顧你,滿足你所有的願望的,真的,我能做到。你別喊。你喊了,我可是什麽都做得出來的。”


    嫂子見他不像鬧著玩的,想著脫身之計,口氣軟了不少,說:“我們先遊迴去再說。這裏腳不著地的,危險。我們迴去吧。”嫂子哀求著。


    她強忍怒火,拚命地往前遊著,盡快地脫離魔掌。


    快靠近海岸了,諸葛恢複了常態。春水迎了上去,見嫂子眼裏含著淚珠。


    蘇小英走了過來,見嫂子沉默不語,滿臉怒火,就衝到諸葛先生麵前,責問他:“你怎麽讓她遊得那麽遠?怎麽不保護好她?出了什麽事,我饒不了你。”


    諸葛先生輕描淡寫地說:“剛才海裏有條大魚,她受驚了。安靜會就能好。”


    嫂子換了衣服,準備迴酒店。其它人見她一言不發,也跟著迴來了。


    迴到酒店,嫂子說她要先迴去了,收拾起行李。春水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跟著收拾行李。蘇小英一見這陣勢,忙著讓諸葛去結賬退房。


    四人打道迴府。


    火車上,嫂子依然沉默不語。春水瞧在眼裏,不時地怒視著諸葛,直想上去暴打一頓。


    廈門之行,諸葛的流氓行徑,讓她又驚又恨。諸葛對她覬覦已久了。


    事情發生了,她不知對誰訴說。


    迴來以後,嫂子覺得有必要把這事告訴蘇小英。作為閨蜜,讓她知道自己的男人是多麽地醜陋不堪。


    蘇小英沉默了。


    老公諸葛喜歡拈花惹草,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她從報紙雜誌的閱讀中,從電視電影的觀看中,得出一個結論:現在有點小成功的男人,哪個不是如此呢?那種守著老婆的男人才窩囊呢。


    她與諸葛談不上愛,也談不上恨。當初有人說媒,說他工作穩定,收入頗豐,前途無量。見了一麵後,沒覺得討厭,就答應先處著。第三次約會,諸葛先生就把她騙到宿舍,霸王硬上弓,把她給睡了。


    睡了就隻能嫁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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