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三問副市長與鎮黨委書記:“味道怎樣?你們口口聲聲說對環境沒有影響,不會破壞,喝了井水後,知道這嚴重後果嗎?”


    他接著說:“我們村裏人不得不每天喝著這樣的水,雖然燒開了,但怪味依然無法去除。這可是關係我們全村人健康的大事呀。”


    副市長與鎮黨委書記已經暈了,這水喝下去後,如同中毒一般,神情恍惚。


    支書與村長還在叫著,提醒村民:“大家要鎮定,千萬不要鬧了,你們要知道,這是市長,市長。到時候你們會坐牢的。”


    可依然沒有人聽他們的。


    市長與鎮黨委書記喝了幾碗水後,神情大變,隻好趁機鑽進小車裏,關得嚴嚴的,不敢出去,嚴防死守,期待援兵的到來。


    他們當官了一輩子,何曾受過如此的淩辱。


    他們心裏默念著:這群刁民,如此猖狂,到時一定要你們好看。


    春水帶著十幾個公安幹警,從局裏火速出發,往陳勝村奔去。為了增加兵力,在路上,春水不斷地給各個派出所發出指令,希望他們能派出警力,增援陳勝村。


    不知為什麽,春水在路上停了幾停,一會說下來加加油,一會說等等其它增援的兵力,到了陳勝村,比預定的時間多了二十分鍾。


    幾千個村民把兩輛小車包圍得水泄不通。春水帶領的警車到的時候,根本無法靠近市長的小車。村民們設置了路障,警車在一裏外就不得不停下來。大家看著春水,等待著指示。如果下車步行,很容易被村民包圍,陷入**大海之中,如果原動不動,根本不能解救市長。


    麵對的是村民,是老百姓,是春水的父母兄弟,他怎能動用武力?再說,這種場合,動用武力的結果,會引起更加激烈的反抗。


    春水考慮再三,決定讓部下們原地待命,他隻身前去,侍機采取措施。


    他走到了村民中間。雖然他穿著警服,但人們已經不知道害怕,對他的到來隻有敵意,抱著警惕。


    很快有人傳話給了陳老三,說是有警察來了。


    春水滿臉笑容,讓村民們讓一讓。


    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擠到市長的小車前。


    他對市長打了招唿,說來遲了,讓他受了驚。


    市長見他一人到來,很不放心,一人來何用?他的意思是讓春水帶著武警進駐陳勝村,該抓的抓,該打的打,用嚴酷的鎮壓打擊他們的囂張氣焰。他還在惡心呢,胃裏的髒水不斷地翻江倒海。


    春水跳到了市長的小車上,向村民發表講話。


    馬上就有人認出了他,“這不是以前那個賣手機的窮小子嗎?”


    “對,就是他。”


    “他怎麽穿上警服了?”


    “肯定是攀上當官人家的千金了。”


    村民們議論紛紛。


    春水講話了。


    他說:“鄉親們,我是公安局長,請大家靜一靜,讓我說幾句。”


    春水聲如銅鍾,氣沉丹田,雖然人聲嘈雜,但還是清楚地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裏。


    人群不由自主地安靜了下來。


    “我先代表政府給大家說聲對不起,我們來晚了。旺福化工廠對環境的危害政府早已注意到了,這次蘇副市長來這裏,主要是考察化工廠對環境的影響的。你們有什麽要求,可以提出來,讓市長給你們解決。”說到這裏,他迴頭看了看市長,問:“是不是?”


    副市長隻有點頭的份。


    陳老三對春水說:“我們的要求有三點。一是對村裏的環境進行全麵的評估,請權威的專家來進行檢測,看看存在哪些危害。二是堅決反對在村裏建化工廠。三是對村委會這幾年的賬目進行審計。”


    春水把蘇副市長請了出來,問他意下如何。


    蘇副市長這時已無計可施,看著春水,征求他的意見。


    春水向他使眼色,意思是先答應了吧。


    蘇副市長隻好點了點頭。


    村民們不是那麽容易忽悠的,說口頭答應不算,要簽字畫押。


    蘇副市長惱了,別給臉不要臉。


    局麵又些僵了。


    春水又做蘇副市長的工作。


    眾怒不可犯。現在的關鍵是安撫群眾的情緒,保持穩定,以免局麵得到惡化。


    他隻好同意。


    村民們很快寫好了合約,隻待蘇副市長的簽字。


    蘇副市長簽好字後,陳老三才講話,讓村民們解散,說政府同意咱們的條件了。


    待村民散去,這陳老三竟撲通一聲跪倒在蘇副市長大人麵前。


    他說,他以下冒上,得罪市長了,觸犯了法律,他會接受法律的懲罰的,隻是希望放村民們一馬,抓他可以,其它人都是無辜的,不要追究了。


    他還說,希望蘇市長簽字以後,能說話算話,還村民們一個潔靜的環境,讓村裏有幹淨的水可喝,有肥沃的田可種。


    蘇副市長根本沒有理他,坐進了小車,與鎮黨委書記一起,揚長而去。


    春水扶起了他。


    陳老三對春水說:“我犯了死罪了。”


    春水安慰他:“沒那麽嚴重。別想那麽多了。你是條漢子,為了百姓敢說話,置個人安危於不顧。迴去吧,好好生活。如果有什麽消息,我會第一個通知你的。請你把電話號碼告訴我。”


    陳老三十分感激:“聽人說你是個好人,果然是好心腸,公安局長竟然有這樣的胸懷,真是難得。你不抓我了?迴去怎麽交差?市長會就此罷休嗎?我覺得你還是把我帶迴去吧,這樣上麵追究起來,也有個交待。”


    春水猶豫了下,還是讓他走了。臨走,還叮囑他,最好能躲得遠遠的,避一避。


    陳老三感激了看了看這位年輕有些另類的公安局長,走了。


    果然,蘇副市長迴去後,就召開了會議,專門研究討論陳勝村的群體性事件。他對所在鎮的黨委書記,公安局長的春水局長都提出了批評,說處理的力度不大,太優柔寡斷,這樣下去,肯定會縱容一小撮暴民的不法行為,對經濟建設的大局十分不力。市委書記也發話了,這種事件絕不能姑息,發生一次,處理一次。以下犯上,不**律,是不能容忍的。


    市長要求鎮黨委書記與公安局長聯合起來,摸清這次事件的為首分子,把他們抓捕歸案,該判的判,該殺的殺的,絕不姑息。


    指令下了,下麵就是抓人。這下春水為難了。


    抓誰呢?


    ******************


    就在春水為難之際,鍾洪站出來發難了。


    他對蘇副市長說,按正常的出警時間來算,警察完全可能在蘇副市長被群眾圍困後立即到達,他們不會被刁民的威脅強迫下喝下髒水。


    他說得有理有據,蘇副市長本來心中就有些疑問,警察來得不及時,保安工作太過敷衍,正想找個理由興師問罪呢,鍾洪站出來檢舉春水的瀆職,正中下懷,於是,他要人立刻成立一個調查小組,把情況弄個清楚,該處理的處理,該問責的問責。


    鍾洪接到指令,就好比是拿到了尚方寶劍,口氣架勢就不一樣了。自從春水來到公安局當局長,他就借病不上班,心裏窩著氣,實在想不通這樣一個人竟然會做到局長,論資曆沒資曆,論文憑沒文憑,這真是上天瞎了眼了。他變得憤世嫉俗起來,沒事就邀請幾個道上的朋友聚眾,喝酒聊天k歌。


    他覺得這局長本來是他的,是春水壞了他的好事。


    還有一個心頭之痛,春水睡了他的老婆。雖然這事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通過醫學檢查,發現了他患了不育不孕症,這輩子他斷後了。他是個傳統的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不敢迴家見老父親。人們都說他是個孝順的人,對父親百依百順,父親說的話,他都是遵照執行,唯獨這件事,他做不了。所以,他發現老婆夏蓮與一個小青年有了私情,雖然怒不可遏,但冷靜下來後,他發現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夏蓮能懷上孕,生個孩子,這對於他的家庭與父親,都是個交待。


    於是,他對夏蓮不管不問了,對春水也眼不見為靜,隻為了夏蓮能為他生個孩子。幸運的是,夏蓮懷了孕,生了孩子。他風風光光地擺了宴席,請各路賓客,也揚眉吐氣了一把。


    但戴綠帽子的這口氣始終咽不下去。他利用手中職權,二度把春水關入班房,讓他吃了不少苦頭。他還授意某些人把春水打成半身不遂,失去生育能力。沒想到的是,春水命大,活了下來,而且活得還不錯。


    更讓人做夢也想不到的是,春水竟然會成為他的上司。


    耿耿於懷的他一直在尋找機會。他恨不得春水出門就遭車撞死,喝酒醉死。他想過春水的各種死法。


    機會終於來了,他要春水身敗名裂,死在獄中。


    他手頭還掌握著春水的一些案底。當初他買了來路不名的車,這始終是他人生的汙點。這樣的人是不配做公安局長的。


    收到蘇副市長的授意,他開始調查春水出警的每個細節。他熟悉公安局的每個流程,要在他的眼皮底下作假,就是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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