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傑、潤遇襲的地方?」


    站在翠綠的山坡上,繁星與安訶遠觀察著周遭一切。


    「依我交待他們調查的村落路線看來,再加上他們說過醒來就在西方交界的山坡,就是這不會錯。」


    「這整件事想起來有很多疑點!」安訶遠撫顎道。「對方偷襲傑、潤是因為他們發現了什麽事情的話,為何不直接殺了他們,而要大費周章的玩這種曲折手段。」


    「更讓人搞不懂的是為何借你的手將傑、潤鎖入結界中,大海之主又說那種結界傷不了人,隻會昏睡一段時間,對方看來沒惡意,隻是動機……令人不解。」


    「動機!不是挫我銳氣,就是挑釁!」繁星凝目望著前方高坡,「對方借我的手將傑、潤鎖入結界中,擺明已是告訴我,他很了解我的一切,行動在他掌握中。」


    「能這麽了解你的能力和行為,你可想過,誰的嫌疑最大?」


    「嫌疑者……」眸瞳悠斂,目光始終沒離開高坡上的一塊突岩,熟悉影像不自覺浮出,首先躍入腦海的是一頭雪白長發,陽光下最愛對他噙著挑釁笑意。「不可能,沒道理!」


    「星!」見他躍上高坡,安訶遠忙跟上。


    「難道……那個人真是……」站在方才凝望的突岩上,居高遠眺,星不禁環胸咬牙道:「從小就愛站在高人一等的地方說話,,好家夥,最好別讓我發現是你,否則你座下那隻巨鳥給我洗好脖子等著!」他切著聲,隻覺-堆疑團待解。


    抬頭看看天色,日過正午。


    「安兄,可知最近的村落在哪?」


    「離這最近的海邊村落,應該是,」安訶遠眺望前方某個正起炊煙的目標。「東坳漁村。」


    「你可熟悉前方的漁村?」


    「是一個非常小的漁村,有點偏遠,在各個沿海村落中算不上挺重要的位置,但是對一些經常往返海陸的商人,卻是一個不錯的據點。


    「大港口人多複雜,所以很多內行識途的商人會從小漁村聘顧一些漁戶載貨往返,有點錢的還會包下幾條漁船,每個月固定一個日子出海,這些報酬往往要比他們一個月的漁獲豐厚。」


    「聽來這個漁村雖小,功用性卻很好。」


    「小漁村自有它一套的生活方法。」


    炊煙正逐漸淡去,顯然正午用餐時問已過,轉趨午後寧謐,襯著不遠處的藍天碧海,完全是小村落的樸實生活。


    「安兄,我打算與大海之主一起調查屠村案。」


    「這真是太好了。」他樂見這倆合作,至少比帶著毀滅性的大打出手好。


    「來到海上的這段時間真是有勞你的照顧了。」


    「哪。」這話聽來是指--紅發惡魔終於要離開他的武相宅第了嗎?鎮定,不能把興奮之情表現出來。


    「西海雲台真是一個環境優美的好地方。」


    「當然,那是大海之主居住的地方。」喔,這是說要改住到浪濤令之主的地方嗎?


    「晴空上,俯瞰四大海域,景觀美,各個地方也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才方便浪濤令之主守護四大海域。」是了、是了,喜愛嚐新刺激的紅發惡魔打算往西海雲台去了,別笑,別揚起唇角,否則紅發惡魔有把痛苦帶給別人的惡癖,臨時改變主意就糟了。


    「從西海雲台,我發現,無論怎麽觀察,都隻有一個地方是最便利的行動之處,就是安兄你的武相宅第!」


    「呃!」


    「所以,安兄。」繁潞星轉身,正色道:「我決定和舞天飛琉一起到貴府上繼續打擾更長一段時日了。」


    「跟浪濤令之主一起--住在我武相宅第!」忽來的晴天霹靂,安訶遠完全震傻住!


    一個紅發惡魔已攪得他昏天暗地,再加上一個性格不亞於他的大海之主,兩人還不見得完全握手言和,隨時有再次動武相向的可能,這世上最可怕的兩人都要到他武相宅第!喔,天地似乎又開始轉動,不、不能倒下,他得堅強麵對惡耗!


    「繁、繁兄,請、請再慎重思考一下……」他的聲調已經快要變成傑和潤那種帶哭的腔,也好想跪下去抱住眼前人的大腿,求他改變主意。


    「嗯,撇去我那如影隨行的幽影定位法,大海之主說她也有一種能力,隻要有水就能盯住她想下手的人,除非對方一輩子不喝水,否則必整得對方唿天喊地,安兄,你若真不方便,那……」


    「務請繁兄和大海之主住到我府上,我必定以最大的誠心招待。」安訶遠馬上擠出笑容,非常慎重與恭敬的邀請。


    「嗯,再去打擾也真是不太好。」這下換繁星撫顎沉吟了。


    「繁兄請別客氣,就到我那打擾好了。」反正你也打擾慣了。


    「不,想想真的不太好。」


    「繁兄,求你屈就,就到我那打擾吧。」他不來住,事情就更可怕了。


    「看你這麽誠懇,我就考慮看看好了,至於浪濤令之主應該還是繼續住她的西海雲台吧!」


    「那……那不是沒變化嗎?」


    「是沒變化呀。」繁星拍拍好友的背。「我隻是想用另一種活潑的方式告訴安兄,我得再繼續打擾一段時間,安兄,怎麽了?」


    安訶遠穩住踉蹌的身形。「繁、繁兄,你這種活潑法,兄弟我總是不太習慣……」


    「不習慣。」繁星喔聲表示明白。「下次我會改用俏皮法。」


    「不、不需要,直說就行了。」


    此時詭異的感覺隨風傳來,兩人停下話,朝東坳漁村的方向看去,原本漸息的炊煙,此刻非旦冒起,還變成濃濃的黑煙。


    「你也感覺到了?」


    安訶遠頷首。「妖魔和人類的混雜氣息,數量很多,好像是群聚在一起。」


    風送來紛亂的氣息,夾雜著喧嚷與驚喊。


    東坳漁村,村民惶恐的四處奔竄尖叫,一群粗蠻兇狠的海賊,開始洗劫這個小漁村,遇上貧乏翻不到值錢物品的漁戶便縱火泄憤,傾刻間,整個小漁村滿目瘡痍!


    「卡森,隻要找到東西即可,約束你的屬下,別四處燒殺!」幾步遠的漁村外,一個聲音極不悅道。


    「怎麽,身為妖魔還會有仁慈心!」中央廣場上一個高魁粗野的壯漢,壯碩的頸子上繞了好幾圈粗鐵鏈,對這些話相當嗤鼻。「放心,隻要找到東西我會考慮不殺人!」


    「老大,全部的村人都在這了。」底下羅嘍將村人們全趕到中央廣場上。


    「很好。」卡森對著被押到廣場上的村人叱喝。「隻要交出你們村中的聖物,就放過你們全村的人,村長,你說,東西在哪?」


    一個佝僂顫抖的老人被揪出來。


    「饒、饒命呀,首領大人,這個小小漁村哪來聖物,我們真的不知道你們說的東西!」亮晃晃的刀架到村長頸上,村長嚇到腿軟。


    「鬼沙,你說呢?」卡森看向站在漁村入口,另一群為數甚多,形貌奇異的妖魔領頭者。


    「不可能,從我們妖魔進不了這個漁村就知道,這座漁村有保護的屏障,定有鎮壓的聖物。」奇異綠發,長相頗似人類般秀氣的海魔首領,正是方才阻止燒殺的聲音。


    鬼沙閉目感應了會兒,他動了動一雙尖長的耳。「而且依這聖氣的感覺,很有可能是來自光城聖院。」


    「聽到沒--快說,東西在哪?」有這麽高檔的聖物,隻要能拿到,就可往一些禁地去,藉著鬼沙領導的妖魔群破除防守的力量後,就能殺進去,搶奪更多奇珍異寶。「不老實說的話,老子殺光全村的人,一把火燒了你這小漁村!」


    「不要呀,求求你們--我們真的不知道你們說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呀--」


    「住手!」


    鬼沙的聲音才開口,便見村長脖子一歪,頭遭斷首倒臥在血泊中!


    村人一陣驚喊,隨又在怒喝下,戰兢噤聲,婦孺抱著小孩不停顫抖。


    「卡森!」鬼沙睜開眼,警告著:「我們要的是東西,不是人命!」


    「連個漁村都進不來的妖魔沒資格說話!」


    鬼沙豎凜雙眉,對這個隻會以殺戮解決事情的海賊之首,相當不喜。


    「你呢,知不知道?」在老大示意下,海賊羅嘍下一刀改橫在另一名年輕人頸上。


    「我……我……」才隻有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已經嚇到連話部說不出。


    「他們……說的會不會是……矮草屋中的……東西。」身旁另一名中年漢子顫聲道。


    「矮草屋在哪?有什麽東西?」卡森馬上抓起中年漢子,獰目逼問。


    「在、在那一邊……」男子戰戰兢兢的指向村落後方的矮茅屋,由於不起眼,所以沒被海賊們注意。


    「老喬,進去看是什麽東西!」


    身旁副首領馬上跑進村後的矮茅屋中。


    「如果不是,你們就等死吧!」卡森狠笑著。


    「老大,麵就一卷紙和這玩意。」副首領拿出一個古銅長紙卷和一個木盒跑來。


    「就是這個東西!」不待卡森問,人在漁村外的鬼沙已驚喊著。「好強大的力量!」


    尤其那個古銅長卷,鬼沙和身旁的夥伴都同時感受到那股懾人聖氣!


    「很好,東西既然找到,留他們也沒用!」卡森目光一橫,鐵鏈甩出,當下哀嚎四起,好幾個村民被鐵鏈當場砸死!


    「好了!」鬼沙喝阻:「東西找到,我們走吧!」


    「這樣就走不是我卡森的作風,每個人都知道我不會留下活口。」


    「我說了,沒有殺人的必要!」鬼沙也沉下聲了。


    「你想阻止嗎。」卡森猙獰起麵龐,狂笑道:「連一步都踏不進來,更不用想你的魔力進得來,妖魔還是不如人類呀,再說,這紙卷有這麽大的力量,能握住它,也不用怕你了,不是嗎!」嘿嘿。


    「卡森,我勸你別錯估情勢和我的能力,那卷紙你若不懂得如何運用也隻是一卷廢紙,幫不了你!」愚昧的人類。


    「嘿嘿--這卷紙可以讓你害怕這就夠了。」卡森對手下大喊。「殺了這些村人--」


    首領一聲令下,周遭嗜殺的屬下已迫不及待揮刀,村民們驚惶哭喊。


    「你簡直連當人類的資格都沒有!」一道冷然的聲,當空傳來。


    話落風迴,海麵上強風夾帶極強的水氣掃來,卷得周遭水氣蘊茫,卡森為首的海賊們隻感一陣天旋地轉,定眼一看,竟已全體身在村落門口,與廣場中的村民隔了好段距離!


    「鬼沙!?」卡森大叫,看向村落外的人,對方麵色嚴肅,顯然也為這樣的情勢轉變愕然,這麽說不是鬼沙,那是誰?


    「兄弟們,別怕,殺了這些人--」海賊的兇狠本性讓卡森決定對上了!


    正要再衝過去的海賊們,來到離村人三步之距,全身忽然像定住般,動彈不得!


    「浪起飛花係瑤琴--」


    女子優美的嗓音再次響起,藍色的水花凝光在卡森和村民之中,淩空劃出一座甚大的琴座。


    「濤撩潮動舞清音--」


    燦亮的水珠紛飛,水澤絢彩中,一道飄盈的身影立於大豎琴前。


    晴空之發飄揚在眾人眼前,絕寰傾城的容顏讓這群海賊看傻了眼。


    「女人……好美的女人……」臉蛋、身段都讓卡森看到口水快淌下。「抓住這個女人,我要這個女人--」


    「大膽,浪濤令之主也敢冒犯!」另一道嚴正的聲,隨著浮現的身影,出現在女子跟前。


    「安武相,這一群人讓我來教訓吧!」舞天飛琉揮手要安訶遠退下。


    「這……」


    「別擔心。」令人怔凝的笑顏展露。「出任何事都有我在,不會連累到你。」


    「訶遠非這個意思,而是……這畢竟屬於陸上國家統轄,是否……」該交給這個國家的地方官較妥當。


    「放心,真有問題,以我身為大海之主的能力,無限廣闊的大海,還怕處理不來幾具屍體嗎。」綠瞳又像要漾出水波般柔媚,笑得越甜美,就表示她接下來要做的事越不留情。


    「你們真像,連話說得都一樣。」早領教過她這一點的安訶遠隻有毛骨悚然。


    ……真出事,屍體就拖到荒魁之原埋一埋……


    這是星解決問題的調調。


    看來星和大海之主這倆人,性格非旦讓人窮於應付,霸道的地方還很有得拚,這兩人哪一天若認真對上,無論誰是最強的那一個,他都可確定,周遭會有一群倒楣遭殃的人,千萬別是他首當其衝呀!


    「浪濤令之主!」小漁村外,聽到對話的鬼沙早已震住,忙領著屬下轉身要離開,卻見一個紅發英挺的男子立於身後。


    「哎呀,大海妖魔本聖使很少遇過,今天遇上可得好好玩一玩,嗬嗬。」繁星撫著下顎,雙眼閃動興芒。


    同時間,遠端岩洞內的魅梟,感受到浪濤令再次展威,浪的戰鼓、濤的催控,狂殺的熱血燒起!


    殺!他要殺人、他要挖人心髒,隻有這個動作能讓他解脫,讓他麻痹思考,這一次,又該往哪去?


    西方……西海雲台,舞天飛琉踏上陸地,掌握不到了,殺、殺光那裏的每一個人……


    一個陰森邪異的聲迴響在他腦海,每當這個聲音開始主導時,殺戮也將開啟,魅梟離開岩洞,往西海雲台而去。


    「剛剛浪濤令施展力量的事不算!」


    「你要本聖使放了這群海上妖魔!」


    東坳漁村,海賊被修理到殘存一口氣,妖魔們則被鎖入封印中,繁星和舞天飛琉各自將戰果帶到對方跟前,卻都得到令雙方火大的迴答!


    絕美嬌顏對上橫目俊龐,綠瞳對上褐瞳、怒氣對上火氣,彼此互不退讓憤爭到底!


    「偉大的浪濤令之主,對付這群『人類殘渣』根本是徒手都能完全的事,你用浪濤令來做,沒一會兒功夫就逮獲,屠村兇手怎麽出現!」繁星一副拜托你用點腦的模樣。


    「崇高的光城聖使,你跟屠村兇手熟我可不熟,怎麽知道要多久才能引出那個四處屠村的家夥,還有,這群海上妖魔犯了什麽罪,剛剛的情況,殺人的都是你口中的『人類殘渣』!」舞天飛琉可笑迴駁。


    「聽你這意思,是想『哀求』本聖使高抬貴手,放他們一馬了!」繁星指著被困在火印結界中的一群妖魔。


    「依閣下之意,是想『跪請』大海之主再找時間施放浪濤令的力量了!」哼,舞天飛琉高揚著聲,情勢相較,還是她占上風。


    「偉大、崇高的兩位,可否讓我說句話。」安訶遠在旁搓手陪著笑臉,這兩個惹到哪一邊都很可怕。


    「說呀!」怒目相向的兩人,沒有哪一個移開目光,頭也不轉的咆。


    「我想這樣吧……」安訶遠懷疑他們再這樣針鋒相對,再次上演一場水火大戰是指日可待的,他小心翼翼開口:「以兩位的心胸、見識都已達到了不會計較一些枝枝節節的地步了,光城聖使隻逮捕犯罪的妖魔,但是縱觀剛才的情況看來,這群海賊犯罪事實俱在,那邊的妖魔隻是在村外並無傷人,星若是放人,而大海之主就看在這一點,找個時間再施放浪濤令的力量,你們說……」


    話還沒說完,就見兩道狠光改向他投來。


    「要我放了妖魔!」


    「要我再挑時間施放力量!」


    叱喊的聲瞬間來到他眼前,雙方的手各自按上他左右雙肩,嚇得安訶遠以為自己就要當那個首當其衝的遭殃者,隨即意識到兩人各自在他肩上拍了拍。


    「安兄,不羅嗦,就賣你一個麵子。」


    「安武相,看在你的麵上,我可勉強答應。」


    「是……是這樣,那、那太好了。」老天呀,差點嚇癱他,遇上這兩人,再了不起的英名都要毀了!


    「那、那我先將這群海賊押給這附近的地方官好了,由我以南海皇武相之名出現也較方便。」


    為免接下來還有什麽可怕的磨難等著他,安訶遠決定還是找個藉口,快快離開為上策,隨即馬上招幾個村人,幫忙押人離去。


    「安武相走的好急,連背影看起來都有點倉皇!」對遠去的安訶遠,舞天飛琉納悶道。


    「不經一嚇的家夥。」繁星對這位老友內心在想什麽可清楚。


    「現在就請夏之聖使履行你的承諾吧!」


    「可以,本聖使就撤了火之印。」他收迴困住妖魔的火焰炎光,嘖聲搖頭。「你似乎特別善待妖魔。」


    「那是你對他們特別有偏見。」


    鬼沙脫困,望著舞天飛琉,深深一鞠躬。


    「往後若浪濤令之主有需要,鬼沙必定赴湯蹈火。」說完,領著屬下們消失了。


    「多麽斯文有禮貌的妖魔呀。一些自以為崇高的人類可都比不上。」她意有所指的瞥了瞥繁星。


    「確實比不上,妖魔那種霸道囂張,大概隻有個性一樣的人明白,本人內斂修養高,難怪明白不來。」當事者涼涼一應。


    「無恥的人大概不會知道自己很無恥吧。」


    「沒程度的人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很沒程度吧!」


    綠瞳瞠目橫去,高傲的眼眸也睨掃來,就在雙方要再對峙上時,另外的聲傳來。


    「兩位,謝謝你們拯救了全村人的性命。」


    方才被威脅的中年漢子領著全村的人跟他們致謝,讓這倆人一轉頭馬上又微笑以對。


    「大家沒事就好,先找一群壯丁將未熄的火滅了,老弱婦人就將受傷的人扶下去療傷。」他轉頭朝舞天飛琉道:「目前的狀況,我們還是先救治這些百姓吧。」


    雙方有共識頷首,各自幫忙去,舞天飛琉引領村人滅火,繁星則以炎焰重生的能力替傷者治療,忙了好一會兒後才將情況穩下。


    「東坳漁村若常成為海賊覬覦的目標,該報請這的地方官派人防守,平時也該跟官方保持聯絡。」忙碌告一段落後,繁星鬆口氣,對眼前幾個發落村中大小事務的男子道。向來遊走各國的光城聖使,對這種事最為熟知處置之道。


    「一個小小漁村哪能有什麽被海賊覬覦的地方,我們也搞不懂這群海賊怎麽會突然闖進村來說要什麽聖物!」其中一個漢子也很感歎又不解。


    「聖物?」繁星皺眉。


    「啊呃,如果沒什麽特別重要的事,那我就先離開了。」此時來到一旁的舞天飛琉忽道。


    「舞天飛琉,你這樣就想走!」他喚住對方。


    「能做能幫的都盡力了,還要我如何?」


    「你可別忘了,十天之期的商議是你我共同調查屠村案,都還沒開始展開調查,你就想溜了!」


    「誰要溜,少把那種沒出息的名詞用到我……」隻見她說到一半,忽眨大了眼,嬌顏一變改為燦笑,主動勾住繁星的手臂。「我是想……這地方看來應沒事了,我們改往下個目標吧。」她拉著他往前走。


    「你……可真是我見過的人中,情緒變化最快的。」連他都望塵莫及。但是對她上前親近的舉動,繁星倒是忍不住心中一動,笑道。


    「你到底要不要一起走嘛。」她嗔問,極力做出自己很不擅常的小女兒家動作。


    「好,也得先跟人打過招唿吧。」


    在她來不及阻止下,繁星迴頭,隨即見他全身震住!


    「那是……」


    隻見一個小男孩拿著一卷長紙卷和木盒,朝年長的人詢問。


    「繼續放到矮草屋那吧,搞不懂這東西也有人要搶。」


    「慢著!」繁星目光一凝,長紙卷和木盒由小男孩身上飛到他手中。


    這下完了!舞天飛琉撫頰,內心一嚎。


    繁星神色嚴肅,一揮手,紙卷淩空攤開,無數條的斷罪字言赫列在上!


    「真的是枷鎖卷咒!」他再次揮過手,收起紙卷,不敢置信。「古銅色的枷鎖卷咒……是春擁有的,怎麽會流落民間漁村!」


    「你、你們認得這東西!」先前受海賊威脅的中年漢子上前。「先前的海賊和妖魔好像也要搶這東西,還說是出自光城聖院。」


    「這東西的主人呢!」他迴頭,疾言厲色地問。


    這份嚴厲嚇到眼前村人,中年漢子更是嚇愣住!


    「這東西的主人……你、你是說那個白發少女?」


    「她在哪?」


    「她、她……死了!」


    這兩個字由中年漢子口中輕易說出,對繁星卻像兩根利刃穿心!


    「死……了!」刹那間,他像不知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思,僵扯著唇:「胡、胡說些什麽,原來是笑話,什麽叫死了……這怎麽可能……哈!」


    「是……真的,一個多月前的夜晚,有個長相非常醜陋的人來村中屠殺村人,挖人心髒,幸好有個白發少女出現救了村人,但是她自己也……木盒就是她的頭發。」中年漢子見他那臉色不敢再說死這個字,隻能小心的指著他手中的木盒。


    繁星看著手中木盒,魅梟的話在耳畔響起--


    你的氣息和說話的樣子,跟那個白發女人很像……


    原來我早就殺過一個光城聖使!


    「不、不可能……不可能……」他喃喃道,不敢相信自己一生也會有顫抖的時候,猛然掀開木盒,一絡雪色的長發染著暗紅映入眼瞳!


    拿出盒中的長發,頭發猶帶主人的氣息,這綹白發真是春的!


    「繁……星!」隻見原本高立昂挺的身軀,頓然一失重心,忽跪倒於沙地,舞天飛琉心中惻然,如此一個高傲的男子,竟會當眾癱跪於地!


    隻見星握緊手中白發,深吸口氣的閉上眼。


    「飛飛……飛飛……」星一拳重捶於地,散肩的紅發撒下,看不清楚麵龐,卻能感覺到沉重的悲痛感染周遭。


    「你……」飛琉欲言又止,伸手想拍他,卻在見到他跪倒的膝前有水珠滴下,她,什麽話都說不出口了。


    「你是四季司聖的春……你是四季之首,你不會死--你不可能會死--飛飛……」


    原就遭受重創的村人,在這沉重的氣氛感染下更是哽咽紅了眼眶。


    舞天飛琉心中不禁咒罵;該死的蘭飛,眼前這狀況你可想過!


    下期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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