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方同接通電話,但是對方卻好半天沒有迴音,麵對這樣的情況,方同心頭一轉,似乎猜到了是誰打來的電話。


    “大哥?”


    “是我……阿同,我……”


    聽到電話裏的聲音,方同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這個人就是自己此時身份的大哥,方豪。


    那個被關押三年的大哥!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方同的語氣十分堅定,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見方豪一麵,看看他是不是自己初來這個世界時猜到的那個人。


    “我在墓園。”


    “等我。”


    方同掛掉電話,抓起桌子上的車鑰匙,連外套都沒穿就起身走了出去。


    一路上油門到底,方同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墓園,按照記憶找到了此身父親的墓碑位置,離遠就看見一個人影,那個人就是他的大哥方豪。


    等方同走近一看,瞬間就確認了這個人的身份,而且記憶碎片也越發清晰。


    “阿同,我……”


    方豪張著嘴,千言萬語卻有口難說,所有的話都化了愧疚,鋪滿了他的整張臉。


    “行了,大哥,今天我來,不是聽你說抱歉的,我來隻是為了確認一件事,你這三年到底怎麽想的。”


    方同抽出兩顆煙,扔了一顆給方豪,自己也點上了一顆,青色的煙霧順著他的嘴,唿了出來。


    “阿同,都是因為我,才讓老爸離開人世,是我販印假鈔,我混黑才有了今天的結果,都是因為我,對不起,我以後不……”


    還沒等方豪說完,方同就吸入最後一口煙,掐滅了煙頭。


    “這些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見過後,咱們再說。”


    說完方同就轉身向來時的方向走去,至於方豪伸手想拉住方同時,卻拉了個空。


    眼看著方同大步流星的走著,方豪知道自己的弟弟主意已定,沒辦法,他隻能側過神,向自己老爸的墓碑鞠了一躬後,向著方同追去。


    坐在車裏,方同二人誰都沒說話,雖然方豪幾次都想開口,但每一次都話到嘴頭又咽了進去。


    至於方同他知道方豪應該在坐牢的三年裏想了很多,加上老爹因為自己死去,所以方豪可能已經不想迴到老路上,想做個守法的公民吧。


    但是方同可不是電影裏的阿傑,他不可能看著與自己有關係的人,有仇不能報。


    而且這也關係到方同後續的一切事情,他不可能袖手旁觀。


    ‘嗞’


    輪胎與地麵的摩擦聲響,打斷了方豪的思緒,等他打開車門,第一眼就發現了眼前那個衣著破敗,麵容憔悴的男人。


    “小馬!”


    隻見那個人正給一個人開車門,當方豪的目光掃到那個衣冠楚楚的人時,卻發現那個人就是自己曾經的小弟。


    “阿成?”


    方豪怎麽也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在信中小馬哥明明說他過得好,穿的好,吃的也好,可是現在卻是這樣一副乞丐的樣子。


    而阿成此時卻從以前的開車小弟,變成了前唿後擁的大哥。


    這樣的情景讓他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心中思緒千迴百轉,亂成一團麻。


    “看到了?那個你最好的兄弟,現在因為你成了個乞丐。那個對你前恭後卑的小弟,也是因為你成了大哥。怎麽樣?你有什麽想法。”


    方同適時的開口了,就在方同說話的功夫,阿成從懷裏數出幾張鈔票,然後肆意的將它們甩在了地上,然後上車離開。


    而小馬哥隻能費勁的彎曲沒有殘疾的腿,彎腰從地上將這幾張鈔票撿了起來,然後默默的離開去買了一份叉燒飯,來到了一處地下停車場。


    看著躲在角落裏低頭吃著飯的小馬哥,方豪的眼眶瞬間就濕潤了,自責的他踱步走到了小馬身前。


    “小馬……”


    聽到方豪的話,小馬哥用牙簽摳牙的動作停了下來,忽的一抬頭,正好看見紅了眼眶的方豪。


    “你寫給我的信,怎麽不是這樣說的?”


    對於方豪的疑問,小馬哥有些不知所措,他的眼神不斷左閃右躲,始終不敢與方豪對視。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再次抬起頭,雖然微笑在他的臉上浮現,但是咬著的牙,訴說著他的激動。


    麵對小馬哥慢慢伸出的手掌,方豪用力的一把抓在了手裏。


    兩個人大男人用力的擁抱在了一起,兩個的眼淚也沒有止住,雖然這樣,但是方同看著卻沒有產生任何怪異的情緒。


    因為這是男人間最純粹的兄弟情!


    “小馬,就算打斷了我的一雙腿,我也報答不了你!”


    方豪愧疚的看著小馬,而小馬哥卻毫不在意。


    “你說這些幹什麽,傻瓜,是我自己倒黴,不關你的事。”


    兄弟間不用多講什麽,是兄弟,歉意放在心裏就好。


    “再一次見到你,真開心。”


    兩個人無言的對視後,小馬哥如釋重負的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過了這麽久,你還是這麽帥!哈哈。”


    “哈哈”


    對於小馬哥玩笑的調侃,方豪的臉上也重新掛上了笑容,三年後的相見,沒有任何陌生感。


    “小馬,這裏已經不是我跟你的世界,你還呆在這兒幹嘛?”


    聽著方豪的話,小馬哥的嘴角扯出了仇恨的猙獰。


    “我等了你三年!三年啊!我們可以重新再來,這裏還是屬於我們的!”


    方豪握住了小馬哥激動的雙手,歎了一口氣,表情失落的搖了搖頭。


    看到方豪的樣子,小馬哥的心裏突然生出一股涼意,他知道自己的大哥此時已經沒有了報仇的心理。


    小馬哥慢慢的迴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低著頭,對著方豪揮了一下手。


    “你不用管我,去看你的弟弟吧,你們到底是親兄弟。”


    對於小馬哥的話,方豪發現自己無話可答,內心的愧疚又重了一分。


    “我在這兒!”


    方同從後麵走了進來,直接站到了方豪和小馬哥的中間。


    “大哥,你現在可以迴答,我問你的問題了。”


    聽到方同的話,方豪迴想起了在墓園,方同對自己所說的話。


    ‘這三年,到底是怎麽想的。’


    此刻方豪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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