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衣怒馬是古代俠士的風範,陸遠期望的是開著越野車奔馳野外的那種感覺,可現在隻是39年,陸遠的這種期待是沒可能達成的。再說他在任丘買來的這匹馬也不怎麽好,看著樣子不錯,可上了路之後,卻死活跑不起來,令陸遠絲毫享受不到那種策馬飛奔的感覺。


    沒錯,陸遠此刻並不在上海,而是在兩天前乘船北上到了天津,在天津修整一晚之後,陸遠離開天津先去了滄州然後直奔保定。陸遠北上並不是心血來潮做出的決定,幾天前許,還山接到天津地下黨傳遞的情報,說是日軍集結重兵對華北境內的抗日武裝實施圍剿,閑來無事的陸遠就決定北上見識一下日軍的集團化作戰是個什麽樣子。


    在滄州飽餐一頓驢肉火燒,陸遠在任丘隨便買了一匹馬,就獨自一個人溜溜達達的奔了保定。保定有火車,南下山西作戰的日軍一向把這裏當做是物資轉運點,陸遠打算先去保定找日軍的麻煩,順便弄些武器彈藥算是給當地抗日武裝的見麵禮。過了龐口鎮之後,一直是陸遠一人一馬的官道上,終於有了其他人的身影。陸遠沒太留意官道上的其他人,此刻他正暗自盤算到了保定之後是否要去上次打過交道的那個地下黨聯絡點,畢竟自己對保定不熟悉,如果有準確的情報支持,或許行程就會變得順利許多。


    騎在馬背上的陸遠自顧自的琢磨自己的事情,胯下花馬的速度越來越慢,他倒是也不在意。“嘭”的一聲悶響,在前麵的官道轉彎處,突然響起了一聲類似土槍的爆響聲。馬背上的陸遠沒有絲毫的愣神,直接一個側身就從馬背上溜了下來,雙腳落地的同時,一直空著的手中赫然已經多了一支突擊步槍。雙腳落地的陸遠第一時間就把渾然不知所措的大花馬趕去路邊,自己卻已經單膝跪地,把手中的突擊步槍已經平端起來。


    實際前麵傳出聲音的官道轉彎處距離陸遠這裏至少還有數百米的距離,如果不是因為陸遠此刻身處下風位置,可能他剛才聽到的聲響也不會如此的清晰。打開全視角地圖看了一眼,全視角地圖上顯示出來的狀況卻令陸遠楞了一下,因為此刻在他的全視角地圖上,並沒有出現代表日偽軍的紅色小點,有的隻是代表平民的藍色和非敵非友的黃色小點。這可是怪了,心中大疑的陸遠隨即抽出短刀把大花馬的韁繩固定在路邊,然後拎著突擊步槍越過官道,從官道對麵的緩坡爬了上去。


    爬上官道對麵的土丘,居高臨下的陸遠很容易就在望遠鏡中看到了前方的異狀,隻見二十幾個形色各異的人正混戰在一起。陸遠端著望遠鏡仔細張望了幾眼,這才發現了兩個端著土槍的漢子,其他人手裏拎著的不是大刀就是長矛。一輛垂下布簾的馬車停在路邊,一個學生打扮的年輕人正伸直手臂站在馬車前麵,在他的右手裏舉著一支勃朗寧手槍。


    陸遠有些不耐的咂了咂嘴,他在望遠鏡中看到的那個年輕人一定是從來沒有開過槍,麵對混戰在一起的人群,雖然他手裏的手槍已經平舉起來,卻一直沒有開槍射擊。“楊少爺,我們不想傷了你,你最好讓你家的人放下手裏的武器,否則我們可就真的要不客氣了。”一個膚色較黑的漢子突然停下手裏的動作,向後稍退一步之後,突然撩開衣服,從後腰處抽出一支駁殼槍來。


    黑臉漢子的嗓門不算小,而且在他漢化的時候,隻是把手中的駁殼槍在大腿上一蹭,就已經把駁殼槍的*蹭開做好了隨時開槍的準備。熟手和菜鳥瞬間就立分高下,眼見著那黑臉漢子同樣把手裏的駁殼槍平舉起來,馬車前麵站著的年輕人就越發的猶豫和緊張起來。他手中的勃朗寧手槍左右搖擺著,卻遲遲沒有扣下扳機,直到那黑臉漢子抬高槍口啪的開了一槍。


    槍聲響起,平端著手槍卻遲遲不敢開槍的楊天宇閃了一個激靈,手中的那支勃朗寧手槍也掉落在腳下,等他迴過神來想要撿搶的時候,卻被對方一人衝上來一腳踹翻在地。土丘上的陸遠不禁搖頭歎息一聲,這一看就是土匪劫道,那個年輕人應該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隻可惜手裏有槍卻不敢開火射擊。


    陸遠對土匪一樣沒有什麽好感,因為陸遠根本不相信這個時代會出現什麽俠盜義匪,所以他決定幫那年輕人一次。“啪”換用了狙擊步槍的陸遠馬上開槍打出第一槍,一槍就把那個手持短槍的黑臉漢子打了個仰麵朝天。突如其來的槍聲和當家的中彈倒地,使得其他那些土匪們齊刷刷的愣住了,陸遠缺快速拉動槍栓,接著打出第二槍。


    這次中彈的是一個手持的大刀的土匪,子彈穿透這貨的肩胛,飆著血霧的刀手慘叫一聲,瞬間把其他那些土匪們驚醒過來。“少爺,下路基,快下路基。”同樣迴過神來的還有剛才和土匪們混鬥的那些短衫家丁們,其中一人伸手拖著那年輕人翻滾下路基。子彈一枚接著一枚激射下土丘,隻短短半支煙的功夫,官道上就躺滿了屍體和傷者。


    把彈倉裏的最後一發子彈也跟著打出去,眼見著官道上已經沒有人亂動,土丘上的陸遠隨即收了狙擊步槍,就隻拎著之手槍迴到了土丘下的官道上。楊天宇被家裏的管家冒死拖下路基,雖說被石子摩擦出血痕的手腳很疼,可楊天宇還是被管家死死的捂住了嘴,不管他如何掙紮,還是被管家和一個家丁按著不能動彈。


    楊天宇是個讀書人,看問題的角度自然和家裏的家丁們不一樣,在家丁們抱著腦袋瑟瑟發抖的時候,楊天宇卻聽出官道上的槍聲似乎很有節奏感。槍聲一下接著一下,待楊天宇一直數到14聲的時候,槍聲終於停了下來。加上最先擊中那黑臉漢子的一槍,楊天宇心知那個神秘的搶手隻開了15槍,如果對方用的是步槍,那也就是三個彈橋。


    “餘伯,槍聲停了,現在能讓我起來了吧?我快喘不上氣來了。”耳聽得槍聲已經停了,在管家餘伯吩咐家丁打望情況的時候,一直被人護著的楊天宇這才趁機掙脫開管家餘伯的壓製。餘伯正要開口說話,忽然又突然變了臉色,重新把楊天宇護在自己身下,楊天宇來不及反應,就又被按著趴伏在地上。十幾秒之後,官道上卡拉拉的傳來一陣馬蹄聲,滿臉委屈的楊天宇這才知道管家餘伯為什麽會突然又變臉了。


    從官道上過來的是騎著大花馬的陸遠,策馬飛奔到那馬車邊,陸遠一拉韁繩把馬停了下來。“哎,土匪都已經死的差不多了,你們要不要上來看一看啊?”馬背上的陸遠扭頭衝縮躲在路基下的楊天宇他們喊了一嗓子,不等楊天宇他們做出反應,陸遠就已經偏腿從馬背上下來,雙腳才落地,陸遠手中的短槍就響了,把一個受傷未死的土匪身上擊打出一團血霧。


    槍聲突兀響起,原本已經準備探頭打望的餘伯等人,像是受驚的小鳥一樣,又把頭齊刷刷的縮了迴去。見楊天宇這夥人表現的如此膽小怕事,官道上的陸遠連譏笑對方都懶得做了,隻是自顧自的給倒在官道上的土匪們挨個補槍,然後俯身逐一翻檢屍體的衣袋。聽得官道上的槍聲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人在吹口哨,餘伯等人就小心翼翼的悄悄探頭出去張望,卻見剛才馬背上那人正在挨個翻動地上的那些屍體。


    “這槍是你們的,不過這一支算是我的戰利品。”驚魂未定的楊天宇被自家的家丁從路基下拉上官道,還沒等他上前跟一臉戾氣的陸遠打招唿,已經起身站起的陸遠就把那支一槍未發的勃朗寧手槍遞了過來。“隻不過是萍水相逢,沒必要榴什麽姓名,反正也算不上什麽大事情。”等著迴過神來的楊天宇詢問陸遠姓名的時候,陸遠缺並沒有令楊天宇如願,隻是客套幾句,收獲一支駁殼槍和少量子彈的陸遠翻身上馬獨自離開。


    “少爺,別看了,快上車走吧。我剛才都看過了,這些好像是黑風嶺的人,咱們人太少,而且三娃他們身上還帶著傷,早點趕迴家才是上策。”楊天宇被管家餘伯推上馬車,在楊天宇的堅持下,還有兩個被土匪用刀砍傷的家丁也一塊上了馬車,一行人也不理會官道上的那些土匪屍體,隻是順著官道快速離開。


    “餘伯,剛才那人看著和我年紀差不多大,可他咋就那麽厲害啊?十幾個土匪,居然就被他一個人全都殺光了,也不知道那人是要去什麽地方,要是能招進家裏當個護院就好了。”把腦袋探出馬車車廂的楊天宇跟管家餘伯低語道,隻是聽到他這麽說的餘伯卻連連搖頭。


    “少爺,這件事情,你最好想都不要去想。我看剛才那個年輕人絕非普通人,剛才少爺你也說了,他一個人就幹掉了全部十幾個土匪。用槍打死十幾個人不算什麽大本事,可是能若無其事的翻動屍體而且無視那股子血腥味,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願意當個護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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