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這就是他的原話?叫我們在今明兩天停止在海光寺極其周圍的一切行動?”得知此事的王慶年也鬧不懂陸遠這話是什麽意思,海光寺可不是隨便能去的地方,還不知道陸遠實力的他們並不知道陸遠不是在說笑。不過王慶年還是通過秘密渠道,把這件事情告知給了天津地下黨組織,而接到消息的天津地下黨組織同樣是一頭霧水。


    已經返迴住所的陸遠把自己獨自關在房間裏,把和記提供的情報中跟海光寺日軍司令部有關的部分,全都挑揀出來加以分析。經過反複的分析,陸遠最終得出一個結論,要想攻擊海光寺的日軍司令部,就憑自己一個人,那隻能是天方夜譚。不過陸遠並沒有放棄這個想法,因為他有著旁人所沒有的優勢,隻要他能混進或是靠近海光寺的日軍司令部,就很有可能達到自己預想的目的。


    陸遠不是個不管不顧的傻大膽,他沒想要幹掉海光寺日軍司令部裏的所有日本人,在說他也沒有這個能力。陸遠打海光寺日軍司令部的主意,主要目的隻是為了震懾天津日軍,同時也是向河北境內所有的地下黨勢力展示自己的實力。陸遠若想要獲得華北境內更多日偽軍的情報,就必須通過華北境內的地下黨組織,向對方展現自己的實力,這是陸遠唯一想到令對方取信於自己的辦法。


    陸遠閉關半日,將和記送來的那些情報熟記於心,趁著天色還沒有徹底黑下來,便離開住所向日租界的方向溜達過去。日本商人住宅發生爆炸的案子,使得日租界裏風聲鶴唳人人自危,華北駐屯軍隻得緊急抽調了一個大隊的兵力進駐天津,陸遠趕到日租界的時候,正好看到華北駐屯軍的士兵在日租界外圍布置鐵絲網和木質拒馬。


    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陸遠並沒有馬上進入日租界,而是一臉悠閑的混入人流消失不見。和上海相比,天津租界裏的日偽特務並不是很多,陸遠順著人流走了好幾個街口,才終於在街邊的一家咖啡店裏發現了三個紅色小點。被陸遠發現的三個日偽特務並沒有坐在一起,但緩步走進咖啡店的陸遠隻是掃視了那三人一眼,便已經看出這三個日偽特務是一夥的。


    陸遠心中一動,徑自在靠近其中一個日偽特務身側的空桌坐了下來,向咖啡店的侍者隨便要了一杯咖啡之後,陸遠拿起侍者送來的報紙翻看起來。陸遠的長相太過年輕,而且一副富家子弟打扮,咖啡店裏的三個日偽特務也隻是掃了陸遠一眼,便沒有了興趣,因為在他們看來,陸遠最多就是個家裏有錢的二世祖,跟他們的任務卻是毫不相幹。


    陸遠喝著咖啡看著報紙,但注意力卻都在咖啡店裏其他的客人身上,陸遠知道,這裏出現了沒有坐在一起的三個日偽特務,就絕對不會是偶然。此時咖啡店裏的客人並不是很多,除去陸遠和那三個日偽特務之外,就隻有三個中國人和兩個外國人。兩個外國人已經被陸遠自動忽略,而那三個中國人卻又是坐在一起的,陸遠的心中也起了疑惑,難道說這三個日偽特務等待的目標還沒有出現?


    滿心疑惑的陸遠隻喝了幾口咖啡,店門上方的銅質鈴鐺便忽然響了起來,一個身穿緋色旗袍的女人緩緩走進咖啡店裏來。陸遠倒是沒盯著那旗袍女人看,在咖啡店裏幾乎所有人都把視線投注去那旗袍女人身上的時候,陸遠的注意力卻還是放在了那三個日偽特務的身上。果然,被陸遠密切留意的那三個日偽特務,在那旗袍女人進來咖啡店之後,神色中已經隱隱流露出蠢蠢欲動的意思來。


    心中暗自歎氣的陸遠這才看向那個旗袍女人,身穿緋色旗袍的女人是個中國人,但她此刻卻坐在了其中一個外國人的身邊,而且看兩人交談的架勢,他們應該是熟人才對。散開坐著的三個日偽特務在那旗袍女人坐定之後,便相互對視一眼,之後就有一人起身走向那旗袍女人。而剩下兩人也跟著起身,不過一個是守住了店門,而最後一人則站在了咖啡店的櫃台邊。


    這三人的動作一直都被陸遠看在眼中,一直不動神色的陸遠仍是看著報紙,但放在報紙下的右手中,卻依然是多了一支手槍。“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坐來我們這裏?”突然有一個陌生人左來自己對麵,正跟那旗袍女人低聲交談的外國人不禁大怒,隻是就在下一秒,他的聲音卻突然停止,因為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正指著他的臉。


    “說啊?繼續說啊?你怎麽不說了?”已經掏出槍來的黑衣人衝那外國人咧嘴笑道,滿口的大金牙令人生畏。“看清楚了,老子是特高課的人,我們兄弟在這裏等了這麽長時間,等的就是你們兩個。兩位,滿起身,跟我們走吧。”大金牙得意的笑道,那個等在櫃台邊的黑衣漢子也跟著笑了起來,原本準備反抗的外國男子隨即停住了最多,隻憑他一個人,是沒有辦法從兩人合圍之中脫身的。


    被兩支手槍指著,那外國男子已經徹底放棄了反抗,坐在她身邊的旗袍女人雖說臉上並沒有流露出懼意,但她漸重的鼻息卻已經暴露出心中的想法。麵對兩支手槍的威脅,很是不甘心的外國男子和那旗袍女人隻得依照對方的示意起身站起,然後一步步走向已經有人把守的咖啡店大門。帶著任務而來的肖萍此刻已經是萬念俱灰,特高課是個什麽地方,身為軍統特工的她再知道不過,隻是她現在已經無法脫身。


    在肖萍的手包裏,藏著一支女士勃朗寧手槍,可手包已經被那個大金牙給拿走了,不想成為俘虜的肖萍隻得把視線放在了咖啡店的大門上。肖萍心想,如果能打碎咖啡店的大門,就一定會有玻璃形成碎片,肖萍知道,玻璃的碎片同樣鋒利異常,不管是拿來做武器還是自殺工具,都應該非常的合適。


    嗖的一聲響,在三個日偽特務的注視之下,剛好此刻經過一張桌子的肖萍右手一揮,就突然抓過桌上的一隻咖啡杯砸向店門。哐啷啷一陣響,咖啡店大門上的玻璃給砸出一個大窟窿,破碎的玻璃紛紛落在了門口的地方,而那個一直守在店門旁的黑衣特務也仰麵向後倒下。突然有人倒下,就連扔出咖啡杯的肖萍也愣住了,她扔出的咖啡杯是衝著店門上的玻璃去的,店門口這個突然倒下的特務似乎並不是出自自己的手筆。


    肖萍傻眼了,可一直注意他們的兩個日偽特務卻不傻,兩人隨即左右分開,一左一右的將肖萍和那個外國男子夾在中間。“啊,殺人了,他流血了。”一直不動聲色的陸遠卻在此刻突然大喊大叫起來,還伸手指著倒在店門口的那人說是殺人了。幾乎是下意識的,咖啡店的其他人都扭頭順著陸遠手指的方向看向倒在地上那人,隻見那人的身體下麵正有黑紅色的血慢慢流出來。


    特高課抓抗日分子,是沒有人敢出言阻止的,可就在眼前發生了殺人的事情,咖啡店裏的其他人已經顧不得特高課的厲害了,隨即驚叫著起身朝咖啡店外麵奔去。一手抓住肖萍右臂一手拎著手槍的大金牙隻覺著自己被人撞了一下,槍口偏離肖萍身體的時候,耳朵裏就忽然聽到了啪的一聲槍響,再看自己的另外一個同伴,發現對方正滿臉驚色的看著自己。


    被人以這樣的眼神看著,大金牙也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就在下一刻,大金牙卻突然覺著自己的胸口疼了起來。一團血色在大金牙的胸口處慢慢的擴大開來,待大金牙醒悟過來發覺自己這是中彈的時候,他的那個同伴也已經被陸遠一槍射翻。“什麽都別問,什麽都別說,趕緊離開這裏。”右手持槍的陸遠衝麵色蒼白的肖萍喊了一嗓子,隨即又給已經神誌不清的大金牙身上補了一槍。


    暗自慶幸被人救下的肖萍滿臉疑惑的看著陸遠,看剛才這個年輕人對自己的態度,明顯不該是軍統在天津的人。可如果對方不是軍統的人,為什麽會出頭搭救自己,肖萍一時之間再度感覺很是困惑。到時太陽啊男子慶幸的威爾士反應很快,衝陸遠點頭致意之後,便拉著肖萍快步走出咖啡店向街角走去。


    陸遠也沒有在滿是血腥味的咖啡店裏多做停留,隻是俯身從三具屍體的身上翻找了一陣,找到三人的特高課證件之後,陸遠這才快步離開咖啡店。和上海不同,天津人更喜看熱鬧,陸遠從咖啡店裏出來的時候,店外已經圍滿了路上的行人,如果不是被氣惱了的陸遠亮出手槍來,恐怕他一時之間還無法脫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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