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日上官曜便召見了雲笑,一大早害得她懶覺都沒有睡成,跟著四個小太監的身後往景福宮而去,惺鬆的眼光掃過去,竟然沒看到皇上的貼身太監小亭子,不由奇怪的嘟嚷。

    “亭公公怎麽沒來?”

    其中一個小太監飛快的四下瞄了一眼,小聲的迴話。

    “亭公公昨兒晚上被打了二十板子。”

    “呃,”雲笑有些意外,這些關那個亭公公什麽事啊,竟然挨了二十板子,自古伴君如伴虎啊,這話果然不假,看來自已還是要盡快出宮啊。

    婉婉在一邊擠眉弄眼,小聲的嘀咕:“看來是又不行了。”

    雲笑皮笑肉不笑的望過去,婉婉自動自發,規規矩矩的站在身後,不再表現得那麽明顯,宮中處處有眼線,就算眼前的這些人,隻怕也是皇上的眼線,所以小心方是萬全之策。

    兩個人進了景福宮。

    皇帝不在大殿上,小太監迴稟,皇上在寢宮休息呢。

    早朝過後,上官曜想到昨天發生的事,心煩意燥,所以無心處理公務,又迴寢宮休息去了。

    想到自已麵對燕靈那個女人竟然全無半點的感覺,不由心頭絕望,難道自已終身無能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還要這江山何用,江山在手,無非權利與美人罷了,可是到頭來自已竟然變成這樣了,究竟是何人給自已下藥了。

    雲笑走進寢宮,便見到上官曜一臉的若有所思,眼瞳深幽難明,一半的臉罩在陰暗中,看不真切神容,忙淡然的見禮。

    “冷月見過皇上。”

    “你來了?”

    上官曜一抬首,聲音很冷,餘音輕旋,怎麽聽都有涼颼颼的感覺,婉婉輕顫了一下,看來她的功力還不夠,倒是主子很是淡定,不焦不燥,似毫不為所懼。

    “不是皇上傳召了嗎?”

    雲笑反問,臉色同樣也有些不好看,她是個喜歡睡覺的人,沒想到進宮了,連個覺都睡不安寧,昨兒晚上聽琴,聽得有些晚了,寅時又起來練了一遍穿雲十六步,所以現在覺很困。

    “說說昨兒晚上是怎麽迴事?”

    上官曜既未發怒,也未生氣,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身子微往後靠,倚在團墊上,慵懶散慢。

    雲笑唇角挽笑,站直了腰,懶得理會這些俗禮,清妍的麵容上,神色淡淡,笑意淺淺,不卑不亢的開口:“皇上召冷月進宮,就是為了盡快治

    好隱疾,冷月昨兒個晚上去了千嵐宮,發現貴妃娘娘長得天姿國色,美若清潭,所以希望皇上對娘娘能動心思,隻要皇上動了心思,恐怕這病就大愈了,冷月不知道自已做錯了什麽,皇上竟然一大早連個覺都不讓人睡。”

    說到最後,這話可就是冷憤,上官曜陡的睜開眼,盯著她,希望看出一些不一樣的端睨,可是那雙澄清如琉璃的眼瞳中,一絲雜質也沒有,好似清湖透明,眸底光輝灼人。

    上官曜忽的感覺胸口一窒,似乎有什麽東西狠狠的撞擊了一下自已的心髒,沒來得及深想,便一閃而逝了。

    “原來是朕想多了。”

    雲笑看他低垂下眼睫,掩去陰沉暗冷,這個人可不是那麽輕易相信人的人。

    “皇上如果沒什麽事,冷月還想迴去補一覺。”

    雲笑說著,當真打了一個哈欠,倦容依依,上官曜抬眸,剪影灼灼,淡淡的開口問:“冷月,你說朕的病是真的無法醫了嗎?貴妃娘娘那樣國色天香,美貌多端的人,朕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雲笑一聽他的話,立刻興奮起來,這樣說來皇帝放棄了嗎?太好了,自已可以迴去了。

    不過上官曜接下來又補了一句:“不過朕還想試試。”

    雲笑立馬冷了臉,都沒治了,還試什麽啊,你這種無心之人,再試十萬年也是沒用的,不過白白浪費時間罷了。

    “皇上,冷月困了。”

    “好,那就迴去休息,這事稍後再議。”

    難得的上官曜沒有為難她,待到雲笑走了出去,他的眼瞳浮起若有所思,剛才他望著冷月的時候,那澄清如碧湖的眼瞳,令他的心一窒,似乎有了那麽一絲的感覺,冷月所說的心動,可是冷月是個男子,難道自已?

    上官曜驚駭的仰望著頭頂上的彩繪,這發現,還真是嚇人?

    雲笑離開景福宮,當真迴宮重補了一覺。

    直睡到下午方醒,等醒來的時候,肚子餓得咕咕叫,吃完了飯,長信宮的林安過來傳話,說有客人要見她,雲笑奇怪,誰要見她跑到深宮來,最後想到了夜無昀。

    這家夥一定是為了治巧凡的病,知道她在宮中找了過來。

    想到夜無昀,她的心情好多了。

    這個人不圖名利,心地純明,倒可以發展為朋友,而且治好巧凡和他的寒毒,就讓他欠自已幾次,總會需要幫忙的。

    雲笑領著

    婉婉跟著林安的身後往長信宮而去,一路上閑步適意,林安幾次瞄他們,希望從雲笑的眉眼中找出一點警慎小心之類的情緒,不過他最後是失望了,這冷月公子看起來,吃得好睡得香,而且精神愉悅,在宮中似乎混得如魚得水,皇上竟然沒為難他,這可是極少見的。

    林安心裏突突的跳,看來自已要小心了。

    一行人進了長信宮,大殿上,除了夜無昀外,還有巧凡,沒想到夜無昀竟然把巧凡給帶進宮來了。

    大殿上首的太後娘娘臉色有些陰暗,一看到冷月進來,不待她請安,便淡然的開口:“冷月,無昀想讓你幫他看看這小丫頭瘋了有沒有救,你看看可以治嗎?”

    巧凡一看到雲笑出現,早飛奔過來,一把扯著她的衣袖,笑得單純:“哥哥,哥哥。”

    沒想到這丫頭竟記得他們見麵時的情景,雲笑點頭,伸手模了一下巧凡的頭:“好,巧凡好嗎?”

    巧凡用力的點頭,然後掉頭望著夜無昀,夜無昀招手示意她過去,別影響雲笑,宮中不比別處,巧凡乖巧的走到夜無昀的身邊,一側的雲笑忙對著高座上的人稟報道:“稟娘娘,她是受了刺激,一時之間隻怕難以治療,不過長久治療應該不成問題。”

    沒想到太後對小小丫頭竟然關心,看來她對夜無昀這個侄兒,還是挺關心的,雲笑猜測著。

    好久沒聽到太後的聲音,雲笑奇怪的抬首瞄過去,隻見太後娘娘臉色清寂,凝了一層冷霜,不過隻是一瞬間的事,隨之慈善的笑了,可就是那一刹間的戾氣,讓雲笑給捕捉到了,不由得詫異,太後聽了她的話並沒有高興,相反似乎有些冷,被什麽困住了似的。

    難道巧凡的病別有玄機。

    雲笑不動聲色的再次開口:“娘娘召冷月過來是為了?”

    “巧凡一個小丫頭竟然瘋了,夠可憐的,無昀很心疼她,哀家準了你給她醫治,讓她留在清風閣那邊吧。”

    夜無昀一聽姑母的話,忙起身恭敬的開口:“謝太後了。”

    太後溫和的笑笑:“無昀啊,都是自家人,說什麽謝不謝的,隻要冷月能醫好巧凡,哀家何樂而不為呢?”

    她的話很柔,但是雲笑總覺得她眼睛閃爍的是另外一層意思,可是巧凡一個小丫頭和太後有什麽關係,按理不會影響到太後才是,難道說這其中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那太後留下巧凡,隻怕不安好心,雲笑一想到這,身上沁出冷汗,她不希望巧凡再有

    什麽危險,趕緊垂首。

    “稟娘娘,冷月進宮是為了皇上的事,至於巧凡的病,等到冷月迴醫館再行診治也是一樣的。”

    夜無昀沒想到冷月如此說,抬首掃了一眼,知道他的個性一向怪異,惹惱了他,隻怕不給巧凡醫治,因此順著雲笑的話開口。

    “既然冷公子沒時間,那麽就改日吧。”

    夜無昀話音一落,雲笑還沒說話,太後卻搶先一步開口:“冷月公子閑著也是閑著,就為巧凡丫頭醫治醫治吧,要不然無昀會心裏不踏實的。”

    太後一開口,雲笑便肯定了自已心中猜測的事,巧凡的瘋絕對不單純,後麵一定還隱藏著什麽,或許她聽到了什麽不該聽到的秘密,所以才會遭到這樣對待。

    雲笑不動聲色,現在太後想把巧凡留在宮中,隻怕想除掉巧凡,宮中有她的人。

    “太後請別為難冷公子。”

    夜無昀站了起來,他高雅精致的五官上,輕霜微染,星瞳疏離。

    太後不看夜無昀,一雙桃花眼眸冷然的盯著雲笑,隻怕雲笑一拒絕,她便會把這帳算在雲笑的頭上。

    老妖婆,你以為留下巧凡你就會得手嗎?雲笑冷笑,然後緩身開口:“既然太後娘娘如此堅持,那麽留下來吧。”

    夜無昀迴首,見雲笑答應了,微微有些詫異,印像中這冷月不會如此好說話,不過他能夠答應,夜無昀還是很高興。

    “謝謝冷月公子了。”

    夜無昀掉頭吩咐巧凡:“以後跟哥哥住在宮中,等巧凡病好了,我就帶巧凡迴去。”

    巧凡用力的點頭,雲笑望著他們兩個人自然的相處,不由得想起哥哥雲禎來,她可以看出夜無昀對巧凡的用心,就像一個親妹妹一樣。

    也許他以為自已的寒毒無法解了,所以一心想安置好巧凡的後路,因為誰會照顧一個傻子,到時候巧凡一定會活得很苦。

    巧凡留在了宮中,皇上短時間內並沒有召見雲笑,似乎把她這個人忘了,可也沒有讓她離開,雲笑雖然心急,但一時找不到理由出宮,隻能靜下心來,在清風閣給巧凡治病。

    宮裏的珍奇藥材,應有盡有,於巧凡的病是有利的,隻是雲笑不知道那隻黑手什麽時候伸到巧凡的身上,囑咐了流星和追月,一定要保護好她,因為她答應了給巧凡治病,就不能失信於夜無昀……

    半個月後,嶺南郡的瀉洪山道終於挖好了,開始放

    水,天仍然時有下雨,繼繼續續,但是山道挖好了,大批的水往低窪的山穀裏瀉,很快水位便退了下去,露出了田塊,還有溝渠,城內的洪水迅速的往外退,很快便到腿肚子,然後是腳麵,最後洪水退了。

    瀉洪隻用了一天的時間,水位全退。

    嶺南郡和兩縣總算保住了,街道上,鞋子抹子衣服,還有各式家私,零零落落的堆積在大大小小的水窪裏,房屋內被衝得慘不忍睹,不過好在水位退了,人們就像重生了一般,嶺南郡守命令大家各自迴家,重整家園,至於救災活動,繼續下去,另外城外的田地,也會重新補種,雖然受到災情的影響,但是至少溫飽會保住。

    郡衙內,上官霖把此次的災銀,除了吃的用的,剩下的二十多萬兩,全部交給了嶺南郡南守,讓他務必做好協調,讓災民安然度過饑慌,然後上官王爺帶著來時的人離開嶺南,迴京。

    城門外,嶺南郡所有的百姓,全都齊集在門前,恭送這位為民謀福利的王爺,直到一隊人馬消失不見了,才退迴城內,重振家業。

    上官霖領著手下的侍衛,還有一隊精兵,一路招搖迴京。

    一連經過了兩個城鎮,都沒有出現意外,他不禁有些詫異,難道說上官曜在刺殺無果的情況下,放棄殺他了。

    不過他這想法很快便變為不現實了,因為他帶來的精兵,人數眾多,不宜住店擾民,所以一般情況下,他們都就在宿營。

    這一晚,在一座高大的山峰下,安營紮宿,行了一天的人都累了,早早的用飯休息。

    是夜,星月無光,光線昏暗。

    寒夜冷薄,帳篷四周挑起火把,其餘的帳篷內黑漆漆的,唯有一頂帳篷亮著火,上官霖感覺今夜有些異常,叫了木離和喬楚進來,小聲的吩咐:“今天晚上恐怕有不好的情況,到時候你們兩個乘機撤下去。”

    “王爺,那你呢?”

    “我自有安排,你們在前方三十裏處等我,到時候我們匯合。”

    “王爺?”木離和喬楚不放心,不知道王爺這麽做是什麽意思,不過對於目前的形勢,他們已隱約有些知道,那就是皇上想除掉王爺,那麽王爺前幾天見神龍宮的慕容衝,難道是讓神龍宮的人幫助他們。

    “我沒事,這是命令。”

    上官霖臉色冷沉下來,聲音陰暗,不容拒絕,他周身的冷寒之氣,比之前成熟沉穩得多。

    “是,屬下領命。”

    木離和喬楚點頭,這時候帳篷外忽然湧出勁風,吹滅了燈火。四周一片寂黑,而就在這漆黑中,殺氣彌漫開來,連帳篷四周的火把也無端的熄滅了,上官霖身形一躍,當先閃身出去,木離和喬楚緊隨其後,三個人陡的叫起來

    “有刺客,全都起來。”

    這一聲喊,精兵全部被驚動了,有些人連衣服都來不及穿,便拿著武器奔了進來。

    黑暗中,來的人很多,足有上百號人,而且身手極是厲害,更重要的是殺氣很濃,那招數狠厲異常,完是拚命的打法,這些人根本沒打算活著,上官霖一看,便知道來的人是死士,今兒個隻怕身邊的這些精兵是對抗不住的,而自已,上官霖正想著,已有人攻了上來,雖然天不冷,可是那殺氣彌漫下的暗夜,讓人覺得透心的涼,很快有血腥味彌漫開來,上官霖知道有人被殺了。

    而他也無暇顧及那些精兵了,因為顧他們,自已必死,這些人的目標可是自已,圍著他的死士是最多的,每個人下手都是死招,逼人死地的,他漸感吃力,這時候有人從不遠處的大山躍了出來,幾個蒙著臉的黑衣人,加入了戰場,很快越過眾人,滑到他的身邊,幾個人動作狠戾的攻擊圍過來的死士,來人是他的皇兄,慕容,他的身手極快,四周罩著罡氣,別人靠不得,所以他黑色的披風一揚,便是一道強大的波光,自已伸手揩了上官霖離去,那些死士一看,緊隨其後的追過去,躍進了大山,其他人被精兵所阻,一時間打鬥喊殺聲在林中,彌天漫過。

    慕容衝和上官霖邊打邊退,往林中而去,很快便殺了跟過來的幾個死士。

    “我們走吧。”

    上官霖留下了外衣和慕容一起離開,身後留了慕容的手下善後,用一具神似上官霖的死士替代了他,那死士的臉上被橫著劃了一刀,血流滿麵,還換了王爺的衣服,被帶出了深山林子,棄在密林外麵。

    山外,精兵和死士拚死博鬥,最後雙方傷亡慘重,所剩無幾,有一名死士不知道看到了什麽,衝了過來稟報了為首的人一聲,幾個人情無聲息的撤退了下去。

    精兵中剩下的幾十個人,相視一眼,最後點兵,來時五百人,現在隻剩下四五十人了,所謂傷亡慘重,而且王爺不見了,一行人大驚,分頭去找王爺,在山道邊看到王爺竟然慘死了,胸前被刺幾劍,臉上也被劃破了。

    眾精兵撲通一聲跪下,淚流滿麵,就地掩埋了王爺,希望盡快迴宮稟報皇上。

    慕容衝

    和上官霖避開了眾人,在三十裏外,和木離喬楚會迴,兩個人見王爺沒事,總算放心了,大喜過望。

    “王爺,你沒事就好了。”

    “好了,走吧,”慕容衝領先往前麵趕路,很快便看到一輛馬車,幾個人上了馬車,駕車的車夫,把他們幾個人七繞八彎的帶進了一座宅院,這時候,天已經亮了,高門大宅內,並沒有多少人,偶有行動的人,一眼看去,也都是會武功的人,上官霖一邊打打量一邊詢問。

    “慕容,這是你們神龍宮的地方嗎?”

    上官霖和慕容衝兩個人約好了,在外麵彼此叫名字,什麽時候拿迴江山,才以兄弟相稱。

    “是一個活動聯絡點。”

    慕容並沒有隱瞞,對於霖他是全然放心的,他們兩個人可是親兄弟。

    上官霖便暫時住在這莊園內,慕容除了每日要處理的事,便陪著他這個兄弟,兩個人近十年未見,恍如一夢。

    午後,後花園內,有涼亭一座,慕容和上官霖在亭中品茶,亭外有丫頭在撫琴,琴聲渺渺動人,悠然輕逸。

    慕容衝一邊輕品茶一邊望著對麵的上官霖,看到這幾日霖的心情很好,他也感到從未有過的放鬆,兩兄弟終於團聚了,父皇若是地下有知,一定很欣慰,隻不過他還有事要做,不能一直陪著霖,等到拿迴皇位,他們就用不著如此小心翼翼的了。

    “霖,我要迴京了,你就留在這裏吧。”

    “慕容,我知道你在做什麽,我也想參與到所有的事情中去。”

    上官霖很執著,他希望和慕容一起並肩打這場仗,不希望他為了保護自已,而把自已排棄在外,這讓自已感覺很沒用。

    “霖?”

    慕容衝還想說什麽,忽然亭外響起稟報聲:“主子,京裏有信過來。”

    “拿進來。”

    一聽到是京城的消息,慕容衝的眼神一閃而過的擔憂,唇角勾出的栩輝,分外的動人,上官霖望著他,感覺皇兄似乎在京城有牽掛的人,是誰呢?

    不由得挑眉,好奇的望著亭外。

    一名高大麵無表情的手下送了信進來,很快便退了出去,慕容衝動作迅速的看信,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很快看完了信,臉色並未舒展開,相反的更陰驁,眼神幽深的探不見底,淩寒罩著周身,連亭外的花草都靜謐不動,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情。

    “慕容,發生什麽事了?”

    “笑兒進宮了?”

    慕容衝輕喃,眼裏是深深的擔憂,此刻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飛進京城去,飛到笑兒身邊去。

    他的話音落,上官霖很是驚奇,挑眉輕聲的詢問:“笑兒是誰啊?”

    “雲笑。”

    慕容衝並沒有打算瞞他,從此後,他不希望有事瞞著自已的皇弟,還有笑兒,這一次迴京,他希望把所有的事告訴她。

    “雲笑?你說那個傻子!”上官霖受驚的叫起來,隨即想起什麽似的睜大眼:“你是說雲笑並不傻是嗎?那麽以前宮中發生的那些事都是她搞出來的。”

    “還有我。”

    慕容衝倒也不否認,提到笑兒令他的心情大好,滿麵的炫彩,即便看不清整張容顏,可是那光彩燦爛,奔放張揚的氣焰,也令上官霖看出皇兄是多麽的在乎東秦的傻子皇後。

    沒想到那女人竟然不傻,想到自已之前被她嘲笑,被她怒罵,還有上官曜被她打的事,上官霖隱隱頭皮發麻,沒想到自已被擺了一道,就連上官曜也被擺了一道,那雲笑可是夠厲害的啊,不過想到皇兄也參與到其中,不由得斜睨過去。

    “慕容,這是不是不夠意思啊?”

    “好了,以後做什麽事都帶著你就好了。”

    慕容衝唇角勾出笑意,心情極好,伸出手握著上官霖的手,沉聲:“我們迴京吧,不過沒有我的命令,你不可擅動。”

    “是,慕容。”

    上官霖用力的點頭,聽到可以和他一起做以後的事,上官霖總算放開了以前的事,不過光用想的,對於那個雲笑便有點恐懼,沒想到那女人如此厲害,不但騙得眾人團團轉,而且連皇兄如此出色不凡的人都被她吃得死死的,最重要的是天下人全被她騙了,雲墨究竟是什麽意思啊,上官霖一臉的若有所思。

    兩個人領著手下連夜迴京城,當然慕容沒忘了給雲笑帶江南蓮藕和龍眼的事,最重要的是他還給她準備了一件好禮物,相信她一定會喜歡的……

    清風閣,一向安靜。

    雲笑給巧凡針針灸,說實在的,有時候真的不忍心醫好巧凡,她一定遭遇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如果真的醫好她,隻怕小命不保,還有一個就是她一定受到了很大的創傷。

    “來,巧凡乖,坐下來,哥哥幫你按摩穴位。”

    雲笑示意巧凡在廊柱裏一張躺椅上睡下來,自已坐在她的身後,雙

    手輕按巧凡頭部的穴位,巧凡癡傻,是因為腦神經錯亂,加上自已封閉了外界的感應,所以才會混沌無知,現在要想她好起來,唯有用銀針刺穴,然後每天晚上輕輕按摩穴位,另外藥材治療是必不可少的,十天的時間過去了,她並沒有好起來,不過有時候,也會在廊下發愣,似乎努力的想什麽,滿臉的困惑,但等到她們問她的時候,她就茫然了,依舊是傻唿唿的巧凡。

    雲笑從來不問她,想起什麽或者記起什麽,她隻管做自已該做的,至於巧凡的記憶,該恢複的時候,自然會恢複,不該恢複的時候,就算問了,隻會使得她厭煩,而且痛苦,與她的病是沒有益處的。

    “巧凡,舒不舒服。”

    “嗯,舒服,哥哥的手,舒服。”

    巧凡和雲笑已經很熟了,而且特別的依賴她,大部分時候,她不像一個病人,就好像五六歲的孩童,純真透明,不知道人間險惡的樣子,這樣的她反而活得開心一點。

    雲笑弄了一會兒,臉上溢出細密的汗珠子,婉婉拿了錦布過來,恭敬的開口:“主子,夜深了,早點休息吧。”

    “好。”

    雲笑放開手,示意巧凡起來,然後柔聲的叮嚀:“巧凡乖,跟這位姐姐去休息。”

    “嗯。”巧凡微眯著眼,她顯然有些困了,所以抬頭跟雲笑擺擺手,順從的跟著宮女離去。

    雲笑起身和婉婉一起迴寢室去,巧凡離自已住的地方不遠。

    房間裏,雲笑周身的冷蕭,淡淡的負手立在窗前,月光踱了她一身的銀芒,神聖而不可侵犯,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瞳,帶著瑩瑩澄亮的光輝,殺氣彌漫。

    “流星。”

    “是,主子。”

    流星聽命閃身出現,抬眸望著主子,不敢輕動,這樣子的主子代表的是什麽,他心裏明白,說明她心裏有事,而且是不好的事。

    “我有預感,今天晚上會有事發生,你和追月一定守好巧凡。”

    “可是主子你。”

    “我不會有事,你保護好她就成。”現在已不單單是一個保護的問題,而且她不忍心讓人傷害單純無助的巧凡,正如夜無昀所說,一個丫鬟的命也是命,人不分貴賤,隻是因為出身不同,而出身是無法選擇的。

    “是……”

    流星離去,雲笑轉身,望向身後的婉婉,淡淡的挑了眉:“婉婉,給我說說,這件事你能看穿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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