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青雲做夢也沒想到,人人得而誅之的神龍宮宮主,竟然是太子上官曜,那麽現在宮中的皇帝又是何人,難怪他剛才說,他不配掛先皇的字畫,如果說眼前的人才是前太子,先皇的血脈,而他們這些朝臣,竟然擁護一個假的血脈,讓他魚目混珠,堂而皇之的坐在朝堂之上,指手劃腳的指點江山。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司馬青雲頭腦木愣愣的,混混沌沌,思緒像一團亂麻,怎麽也理不清楚,越理越亂,最後隻得仰起頭望著居高臨下俯視著自已的男子。

    他眉眼像太後娘娘,神韻卻像先皇,天生的帝皇將相,絕色風華,隻是為什麽一個太子會成為江湖幫派首領,而一個假的人卻成了太子,甚至於成了皇上。

    “太子殿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太子為何不去見太後娘娘,娘娘一定也被蒙住鼓裏了。”

    司馬青雲有些不可思議,甚至於難以想像,太後和皇上母子情深,怎麽會察覺不出,宮裏的皇帝是假的呢。

    慕容衝手一凝,那落地的麵具再次戴到了臉上,深黑的瞳仁好似萬丈深淵,寒氣在縫隙間流轉,慢慢的迴轉身,踱步走到書桌後麵坐了下來,沉穩的開口。

    “司馬丞相起來吧。”

    “謝太子。”

    今天晚上司馬青雲徹底被嚇住了,比皇上要殺他還讓他驚憾,驚憾過後是對先皇深深的愧疚,先皇很疼太子殿下,所以重托了他們這些老臣,可是最後太子竟然流落在外,讓一個假的太子成了皇上。

    那人實在太厲害了,竟然瞞過了他們這些朝臣,更瞞過了太後。

    如果眼前的是真太子,那麽宮中究竟是誰呢?那個人長得和太子很像,雖然沒有十分的像,卻有那麽六七分的像,再加上太子離京的時候十三歲,還是個小孩子,迴來的時候,已經十八歲了,成長為一個少年了,誰會想到竟然被偷天換日了。

    “太子,究竟是怎麽迴事?這事要不要聯係太後娘娘和太傅大人等。”

    司馬青雲站立後,急不可待的詢問,臉上布著焦慮,既然他知道這個太子才是先皇的血脈,就絕不能讓那個假的禍害他人,難怪覺得皇上心胸狹隘,完全不似之前的作風,原來根本是一個假的。

    “住口。”

    慕容衝陡的冷喝,因為司馬青雲的話,眼瞳顯得陰森猙獰,光芒如魅,好似是幽冥鬼域裏的撤旦修羅。

    司馬青雲唬得一個字

    也不敢說,隻怔怔的望著上首的人,隻見他似乎很痛苦,大手陡的抓住桌上的茶盎,用力的一握,茶盅應聲而碎,那碎片一粒粒的鑲嵌進他的手中,鮮紅的血順著指縫一滴滴的落到書桌上。

    “太子,”司馬青雲不由得心疼,想到他是先皇的血脈,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無動於衷,太子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何他一提到太後娘娘和葉太傅,會如此反彈,難道?

    司馬青雲眼瞳睜大,上前一步,顫抖著開口。

    “難道這是太後娘娘?”

    接下來的話,他不敢再說出口,實在是難以相信,太子乃是太後娘娘的親身血脈,娘娘竟然動手對付太子,而把另外一個人推上皇位,那個人有點像太子,也就是像太後,那麽他也是太後的孩子,可是先皇隻有兩個血脈,一為太子,另外一個是現在霖王爺,如此說來,那人竟是孽子。

    “他也是太後的孩子。”

    這一句司馬青雲是肯定的,是太後和別人私生出來的孩子,這個人是?

    葉傾天嗎?他們兩個人年輕的時候,就曾傳出相愛的事情,可是後來隨著太後進宮,便淡了,因為誰敢討論皇家之事,可是沒想到多年後竟然爆出這樣驚天的內幕,兩個人不但一直有聯係,還育出這麽大的孩子,這孩子還奪了太子的座位,他和上官家可是沒有一點關係,而且還是個本不該出生的孽種。

    “太子,我們不能讓上官家的皇位落到葉家的手裏,明日早朝,臣一定揭發這些奸人的真麵具。”

    司馬青雲義憤填膺,憤怒異常,恨不得立刻揭發這一對陰險母子的歹毒之心,還有葉傾天這個混蛋,枉費了先皇的一片用心,先皇待他如兄弟,還讓他成為太子的老師,沒想到他背後竟然玩了這麽一招陰狠的。

    慕容衝已由痛苦憤怒中冷靜了下來,今晚他來的目的是救司馬青雲一命,他是先皇的臣子,不是為了讓他去送死的。

    “你以為憑你一已之力能力挽狂瀾。”

    慕容衝的聲音冷漠中透著嗜血,冷冷的望著下首站著的司馬青雲,如若真有用,他早就出現在雲墨麵前了。

    司馬青雲一怔,抬首肯定的開口:“還有遠在邊關的雲墨,若是他知道,絕不會坐視不管的,還有朝中一部分大臣和上官王爺,王爺若是證明太子仍是真的,那麽就沒人抗議得了。”

    “你所謂的一部分人,都曾是先皇重用過的老臣,別忘了宮中的人正在想辦法對付你們,另外

    ,這局中最至關重要的人,不在我們這邊,兵權也在夜家人手裏,還有宮中的妃嬪,他們背後的勢力,即便知道是假的,隻怕也會以假亂真,到時候隻不過血染蕭牆,別忘了,東秦四周,三大強國虎視眈眈,若是內部出亂,互相廝殺,必被別國瓜分,我不是單純為了奪得皇位,還要保證一切平安無虞,一舉成功,才會出手。”

    “太子?”

    司馬青雲激動的叫了一聲,沒想到太子考慮深遠,布署緊密,他相信他一定會拿迴皇位的,這樣即便死,他也有臉去見先皇了。

    “今晚我來,是得到了消息,皇上準備對司馬府動手,司馬丞相若想保全司馬府,必須置死地而後生。”

    慕容衝站了起來,身姿俊挺,豐神如玉,孤高清絕。

    “置死地而後生,”司馬青雲輕喃,不知道如何的置死地而後生,隻要能保住司馬府,他是死也甘心了。

    慕容衝不再看他,朝外麵打了一個響指,立刻有人飄了進來,手中提著一包用白布裹著的東西,沉聲的開口:“主子。”

    “好,燒了這裏吧。”

    他說完,一伸手拉司馬青雲的身子往書房外麵飄去,不過臨離去時,沒忘了帶著父皇的那副字畫。

    清風曉月,夜色荼靡。

    司馬府的書房亮起衝天的火光,府中的下人尖叫聲,呐喊聲不斷,諾大的司馬府亂成一團,而大街上停著一輛馬車,司馬青雲穩穩的坐在馬車之內,終於明白慕容衝所說的置死地而後生是什麽意思了。

    相信明日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丞相司馬青雲被歹人放火燒死了,他這個丞相已死,皇上還會對司馬府下殺手嗎。

    馬車如一道離弦的箭飛疾而出,沒落到暮光之中,化為流星黑點。

    第二日,整個煙京都驚動了,丞相司馬青雲被一場大火燒死了,書房中僅剩下一副黑森森的駭骨,此事震驚整個朝野,眾大臣人心惶惶,這背後的黑手越來越厲害了,竟然放火燒死了司馬丞相。

    皇上對司馬青雲的死,表示了深切的哀痛,派大臣前往司馬府憑吊,然後又賞了很多的東西,安置孤兒寡母的。

    早朝一下,霖王爺的臉色黑沉得像鍋底,陰驁難看至極,身側隨行的官員,誰也不敢多說話,有眼的人一看便知道這位爺正生氣呢,誰敢招惹他啊。

    上官霖對司馬青雲被燒一事,不但震驚,還有憤怒。

    這事一定是

    宮中這個男人動的手腳,他不能坐視不管了,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再把黑手伸向下一個人嗎?

    這個人會是誰呢?

    他認真的思索過後,認為眼下最有危險的人就是太傅大人,太博乃太子的老師,這個皇上是假的,難道他不怕太博發現其中的端睨,所以一定會對太傅下毒手的。

    上官霖想清楚後,立刻領著手下木離和喬楚前往葉府。

    葉傾天自從上次被刺殺以後,一直未上早朝,聽門房報,王爺來探望,趕緊命人請進了他的寢室。

    葉府。

    花園假山,廊亭玉柱,雖然雅致清新,但是和親王府相比,要小得多,而且葉傾天不是個奢侈的人,府內的下人也少,連妾姬都沒有,隻有一個醜妻,對於這一點,真是讓所有人都詫異,進而有很多人想著,這葉傾天是不是有頑疾啊,所以才會不納妾姬,隻有一醜妻過日子。

    寢室中,葉傾天頭上纏著白布,歪靠在床上,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一看到上官霖走進來,掙紮著想下地行禮。

    上官霖上前一步,扶住了葉傾天的身子。

    “太傅大人不必多禮了,安心躺著休息吧。”

    “謝王爺了,”葉太傅歪靠在床上,示意一側的下人給王爺搬了凳子,上官霖坐了下來,待到有人奉上茶水,葉太傅揮手讓人退下去。

    “不知王爺今日前來葉府為了何事?”

    上官霖先啜了茶水,在那麽一瞬間,他忽然覺得自已什麽都不能說,因為沒有人可以信任,這假皇上不被發現,太後,太傅,還有朝中的很多大臣,誰知道誰是那個皇上的人,所以自已若是說出來,反倒是打草驚蛇了。

    “聽說葉大人還未大好,本王有事正好經過葉府,便進來探望葉大人。

    “承王爺掂記了。”

    葉太博一邊迴話,一邊思慮,自已和這霖親王平素並無多大的交往,今日他前來探望,總有些蹊蹺,所以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上官霖,上官霖感受兩道光芒一直注視在自已的身上,假裝什麽也不知,隻是一邊喝茶,一邊打量寢室,然後又若無其事的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

    無非是讓葉太傅安心休養,朝廷上離不開太博什麽的,最後起身告辭。

    一出了葉府,他就恨不得抽自已的嘴巴,做事太沒有大腦了,怎麽就沒想透一件事呢。

    假皇上長得和太後娘娘很像,這說明什麽?

    他也是太後的兒子,可是父皇的膝下隻有他和太子兩個人,這說明那個人是太後的私生子,而諾大的朝廷,能和太後牽上關係的正是這位葉太傅了,也許假皇上正是葉太博的孩子,自已這一來不是暴露了身份嗎?

    但願葉太博不會多慮才是。

    上官霖剛上馬迴府,葉府的寢室中,葉傾天越想越不對勁,剛才霖親王分明是想說什麽來的,眼神閃爍,欲言又止,這分明是有什麽話要說啊。

    葉傾天心神一震,立刻掙紮著起來,寫了密信派人送進宮中,這信很快到了上官曜的手中,他的神色陰暗不定,眼神寒淩,慢慢的盤算著,最後緩緩的笑了。

    隻是那笑,陰森猙獰……

    鳳翔街的醫館,今日不營業,門上高高的掛著一個牌子‘休息’。

    今日之所以休息,是因為冷月公子心情不好,那些前來看病的人,隻能歎息著離去,誰也不敢惹事,誰都知道冷月公子,稟性古怪,惹毛了他,不但醫不了病,而且沒有好果子吃。

    小樓東風,有人在彈琴。

    一曲高山流水,彈得錚縱婉轉,好似九天飛濺而下的瀑布,珠花翻滾,落到飛崖之下,順流而去。

    清風從窗階吹拂,三千青絲高高束起,在風裏飄逸。

    如玉的容顏,沾上冷冽,長長的睫毛覆蓋,眼瞼下的陰影,使得臉色越發的陰暗。

    柔軟的身子輕輕的擺動著,似乎極其享受此刻的音樂之聲,其實從那琴聲之中,可知她心情並不是太好,似乎有事困擾住了。

    婉婉立在不遠處,靜靜的聽著,等到一曲終了,恭敬的遞上白色的棉巾。

    “主子,今天是怎麽了?”

    是啊,主子今早出去了一趟,便很生氣的迴來,命令人關了醫館,自已在小樓中彈琴。

    雲笑用白棉巾擦了擦臉上的汗,低頭又輕拭了手指,那動作優雅得行雲流水,姿意隨然,實在看不出有任何心情不好的征兆,但那身上隱隱流瀉的寒氣,不容人忽視。

    隻聽她悠然清冷的聲音響起來。

    “聽說司馬丞相昨夜在府中被人燒死了。”

    原來主子是因為這件事,婉婉恍然,心內也有深深的惋惜,那司馬青雲倒是一個好官,沒想到就這麽被歹人燒死了,真是好人活不長啊,惡人倒長命百歲,婉婉想到宮中的那人,不由得一陣憤恨。

    “不知道倒

    底是誰幹的這件缺德事,真太可恨了,該下地獄,如果他殺壞人,我倒尊稱他為俠士,可是司馬丞相有什麽過錯。”

    婉婉雙手抱胸,一邊發發牢騷一邊望著自個的主子,發現主子的臉色愈發的難看,忽然靈光一閃,不會是?

    “主子,不會是神龍宮的人動的手腳吧。”

    這才是主子不開心的原因吧,婉婉恍然大悟,不敢再怒罵了,慕容衝大俠可是主子的人啊。

    雲笑一早上心情不好,就是因為懷疑那是慕容動的手腳,因為實在想不出還有何人會對司馬青雲動手,如果這件事真的是慕容所為,他真的就太殘忍了,雖然想對付宮中的太後和皇上,但至少不要傷害到無辜的人。

    “出去吧,讓我安靜一會兒。”

    雲笑揮了揮手,把婉婉這個恬噪的家夥給攆了出去,自已一個人悶坐在房間裏,從小樓的窗口往外看,半空有浮雲,那雲變幻莫測,心中想什麽,便感覺它像什麽,此刻那雲似乎幻化成了慕容的模樣,看得她惱火,用手指指著那雲。

    慕容,若是讓我知道你做這種事,以後最好當作不認識我,我一定會毒得你認不得爹娘。

    說完覺得好笑,收迴手指,想想慕容的為人,又覺得不太可能,可是倒底會是誰做出這等殘忍的事呢?

    一個早上反反複複的糾結著,彈了幾首曲子,最後才安寧下來。

    下午的時候,店裏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雲笑依在窗欄之上,看得真切,動也不動,那人一襲紫長衫,如臨江仙,更似雲中月,遠遠的望去,便知道他是誰?

    兵部尚書夜思源大人的公子,夜無昀,不知道這種時候他來做什麽?

    雲笑理都不理,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一般不理人,更不想救病醫人。

    何況她對夜無昀沒有半點好感,長得太美,偏偏還一身冷漠,隔人於千裏之外,既然如此清高,何苦融於人群,不如住到深山老林子去,這世上又沒有誰欠他的,該他的,擺著一副臭臉孔給誰看啊。

    雲笑腹緋一通,然後依舊抬首看天上雲卷雲舒。

    小樓下麵,婉婉奔了過來,小心翼翼的開口:“主子,夜公子來訪,主子要見嗎?”

    “讓他滾,討厭長得太美的東西。”

    雲笑眼一翻,冷聲而語,這聲音不大不小的傳出去,以夜無昀的功力,想必是聽入耳的。

    那張俊雋逼人的五官上,狹長

    的丹鳳眼攸的一暗,寒氣溢出來,冷冷的透過店門,望後不遠處,立在小樓窗下之人,一襲白衣勝雪,雖悠然自得,不過由先前的話,可知她心情不太好,傳聞這冷月公子稟性古怪,心情不好的時候,別說救病醫人,給你下毒倒差不多。

    不過,他偏不信這個邪,夜無昀唇角一勾便是一抹挑釁,人已往後麵走來,婉婉趕緊攔住他的去路。

    “夜公子,後麵是禁院,請止步。”

    “禁院嗎?我倒要闖上一闖,一個小小的大夫,竟然如此張狂?”夜無昀一拂長袖,氣流蕩開,婉婉被拂出去幾步遠,而那高大的紫色人影,已信步出了店堂,徑直往後院而去,他的手下一刀也緊隨其後跟著主子。

    夜無昀一出了店堂,身形一拭,人已淩空而起,直往小樓飄去,看著憑窗而立,肆意悠然的家夥,他就想打得他滿地找牙,讓他狂,讓他傲,一向冷情漠然的夜無昀,絲毫沒感覺到自已情緒的變化。

    隻有一刀有些詫然,盯著從半空閃過的主子,身姿如鶴,更似夏日盛開的一朵冰淩花。

    冷冷絕豔中,沾上浮塵幽土。

    “公子,小心。”

    琉璃屋頂,栩栩光芒,折射出一抹陰暗的幽光,快如閃電,飛疾迎了上去,一刀心驚的叫了起來,那是兩個厲害的人,突然從小樓後麵高大的枝葉間竄射出來,如離弦的箭,眨眼疾了過來,手中兩柄明晃晃的寶劍,直刺向夜無昀。

    夜無昀一驚,身形一沉,讓了開去,紫衫在風中飄過,腳尖一惦在花枝之間憑空借力,人再次躍了上去,站在小樓一角的涼台之上,遙望著對首的兩個人,冷冷氣息,在夏末裏,帶來秋的蕭涼。

    “你們是什麽人?”

    流星和追月並不說話,冷冷的和他對恃著。

    隻有窗前優雅的人一撩白色的長袖,刮過一道柔美的弧線,不緊不慢的開口:“他們是我的手下,夜公子不會以為我冷月一無所長,連個可用的手下都沒有吧。”

    夜無昀一怔,眼瞳閃爍著難以言明的暗流,他還真的沒想過,一個小小的大夫,竟然有兩個身手厲害的手下。

    “冷月,沒想到你一個小小的大夫,竟然如此狂妄,隱藏得如此深。”

    夜無昀眯起眼瞳,釋放出危險的光芒。

    可惜雲笑根本不理他的那一套,雋美的五官在陽光下,如一株盛開的白玉蘭,看得幾個人晃眼,這人真是一個妖孽,唯恐天下

    不亂的家夥。

    “我要睡了,你們該幹嘛幹嘛。”

    她拋下一句,慢慢的迴身看也不看夜大公子一眼,不管他長得多美多俊,這女人就像沒感覺一樣,張嘴打了一個哈欠,慵懶隨意。

    夜無昀的一張臉黑了,身形一拭掠過陽台就待擋住這家夥的去路,無奈他一動,對麵的人便迎風而動,掃住了他的去路,三個人在陽光之下,小樓之前打了起來,緊隨其後的一刀也加入了打鬥,一時間,刀光劍影,兵器相撞的聲音不絕於耳。

    雲笑本來想睡覺,可是這聲音擾得人無法休息,幹脆倒了一杯茶出來看戲。

    一邊品茶,一邊悠然的命令:“流星,追月,給我狠狠教訓,本公子最討厭比本公子美的人了,最好在他的臉上劃一條口子,讓煙京第一俊公子變成煙京第一醜公子。”

    雲笑說完,夜無昀狹長的眉擰緊,眼瞳騰騰的冒著怒火,俊美個性的五官上,罩了一層黑青的光芒,他,一向冷漠無情,泰山壓頂不動聲色的人,竟然被這個人一而再,再而三,幾度挑釁得失去了控製,此刻隻想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讓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流星知道主子的個性,就是生氣的時候,喜歡挑釁別人,其實她的心地沒有那麽惡劣,可惜夜無昀中計了,愣是被氣得變了臉。

    “是,公子。”

    兩個人全力而為,迎站夜無昀和一刀。

    四個人在空中打得劈裏喇叭啦的,不時一掌飛出去,炸飛了小樓前的一些藥草,雲笑一眼眯去,可就不樂意了,臉色陰沉沉的。

    “夜無昀,你不就是病了嗎?這是來找大夫的樣子嗎?竟然把本公子的東西打爛了,待會兒少賠一份錢,我就毒死你,然後再毒死你全家。”

    這話寒錚錚,鐵淩淩,理直氣壯,夜無昀陡的收手,落了下來,那張俊逸的五官早就由青到紅,再從紅到青,幾番交錯,身子也蹌踉兩下,方站定,他是完全的被氣到了,世人隻道他夜無昀冷漠無情,有誰知道,他身上的疾病纏身,不能過於憤怒起伏,這隻會加重他的病情而已。

    一刀看到主子難受的樣子,既緊張又憤怒,抬首冷瞪著站在窗前的雲笑,恨不得咬她一口才解恨。

    而雲笑正和他們相反,心情好多了,隻要別人生氣,她就開心。

    她纖瘦的身子從窗台翩然而下,長袖飛舞,墨發輕揚,似一朵輕花而至,清雅淡定的落到夜無昀的麵前,唇角擒著意味深長

    的笑。

    “說吧,又打又鬧的究竟是給誰治病,你,或者別人?”

    又打又鬧?

    這是用來形容女人的,好不好?但是在座的幾個人都聰明的選擇閉嘴,因為他們已充分的認識到一件事,千萬別和這位冷月公子計較,他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何況他們來,是請他救病醫人的,不是為了來打架。

    “我的婢女巧凡。”

    夜無昀冷漠的聲音響起來,臉頰也由先前的青白恢複過來,輕手拂開一刀的手,側身望著雲笑。

    近距離的看這位冷月公子,確實是俊美,神態淡若清風,處事波瀾不驚,一般人遇到他,煙京的第一公子夜無昀,神色都會俱變,必竟他身後有手握重兵的爹爹,還有一個有權勢的當朝姑母,還有為妃的妹妹,可是這小小的大夫,竟然淡定恬然,無一絲諂媚恭順,相反的很狂傲,這使得夜無昀,沒來由的放鬆,感覺總算遇到一個坦然相處的人了。

    “沒想到竟是一個小小的婢女,夜公子真是出人意料,我以為是公子自已求醫呢?”

    雲笑是真的意外,她一直以為夜無昀是為了給自已醫病的,沒想到他如此大費周章醫治的竟是一個小小的婢女。

    在古代,下人的命如草介,根本是不值一錢的,哪個大富大貴人家手上沒有一些血腥,但為人冷漠,疏人於千裏之外的夜無昀,竟然為一個婢女求醫問藥,或許那人是他的心上人,也未可知。

    不管怎麽樣,這一點還是讓人尊重的。

    “隻要冷公子願意出手,不管是要千兩黃金,還是要什麽,夜某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如果我說要你的命呢?”

    雲笑非笑非笑,冷冷的睥睨過去,男人啊,話還是別說得自大的好。

    “你?”

    一刀一聽雲笑放肆的話,手按腰間的刀柄,就待發怒,雲笑一個冷眼過去,那眼神好似蒼天的雄鷹,盤旋緋徊,五爪銳利如鉤,就等著擄走自已的獵物,而一刀此時就有這種感覺,這人的眸光就像一隻高踞藍天的蒼鷹,令人不敢小覷,更不敢懷疑他的話。

    “好,隻要你能治好巧凡的病,如若真的要我的命,就拿去。”

    夜無昀沒有皺一絲眉頭,那張絕美的五官上目光氤氳,劍眉輕挑,薄唇勾出薄薄的冷霧之色,他這樣的命就是活著,隻怕也不久了,所以能醫好巧凡的病,才是他最開心的,至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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