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廉怕這家娘子累著或者天熱中暑,幹脆讓人把老婦人以及白衣女子和青年男子,都帶到了縣衙的公堂上。自己和肖薔幹脆讓人搬來兩張椅子,放到了縣太爺桌子的房邊。


    位置也就是原來楚廉做師爺時的那張桌子後麵。就好像公堂上一下子多了兩個記錄口供的師爺一樣。不過嘛,這師爺的桌子上放的可不是筆墨紙硯,而是各種吃的以及自帶的湯水。


    肖薔逛了半天早就餓了,誰讓人家現在是一個人吃兩個人補呢!所以,楚廉一臉認真的剝著手中榛子殼。然後放到肖薔麵前的小碟子裏。肖薔也不矯情,就那樣大大方方的又吃又喝。什麽麵子裏子的,現在誰裏沒有自己肚子裏的小祖宗重要。小四剛在旁邊拿著扇子,給自家小姐和姑爺打著扇子。


    小五坐在大堂上,看著旁邊的二位正忙著吃喝的人。心裏忽然生出一絲羨慕,這也許才是真正的夫妻吧!好像在自己不多的記憶裏,父親從來就姐夫楚廉這樣照顧自己的母親。肖薔姐姐能找到像楚廉這樣的人做夫君也算是個有福的。楚廉對自家娘子簡直好的沒話說。使的大堂下一大堆大姑娘、小媳婦兒眼饞的要命。


    沒嫁人的就想自己將來的夫君,也能像世子爺一樣長的又好,又對自己的媳婦體貼入微。成了親的小媳婦也暗暗做著比較,自家男人怎麽就從來沒有這麽溫柔的對待自己呢!哎,看來這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得扔!


    男人們則不服氣的想:還是楚王府的世子爺呢!真沒出息盡然伺候一個小女人。王寶兒和王煙兒姐妹倆嫉妒的眼睛都紅了。這樣溫柔的楚世子為什麽伺候的就不是自己呢!心中把肖薔幻想成了自己。好像自己此時正坐在楚廉的旁邊,正享受著楚廉那樣的美男子無微不至的伺候。


    大堂下難得又來了那麽多聽堂、看熱鬧的老百姓。那位老婦人站在一邊,就那麽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一男一女。一個是自己的庶子,一個是自己曾經的兒媳婦。就是這兩個惡人害死了自己的兒子。說什麽子不能把家中的產業交給這樣的人。就賣是把家產賣了、捐了也不能給對方留下。


    “流蘇,你如果還不肯招供,那麽本大人就讓人把你拉下去接著打。不對!這麽熱的天的也別打了,省得累出一身臭汗,還得洗澡浪費水。幹脆不如直接上夾棍吧!”小五坐在大堂上一拍驚堂木,不慌不忙的說道。這段時間這代理縣太爺當的還不錯,要是不連續出事兒就好了。


    那叫流蘇的白衣女子,早就被打怕了,更別說上夾棍了。心中暗恨自己不該貪財。想借助被婆婆追趕的時候,除掉世子妃肚子裏的孩子。此時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流蘇,痛哭流涕哪裏還有平時梨花帶雨的樣子。


    那些侍衛也相當狠,除了專往流蘇的臉上打,再就是哪疼就打哪,下手一點兒都沒留情。世子妃和未出世的小主子就是自家世子爺的逆麟,這作死的女人不光想勾引世子爺,還想除掉世子妃肚子裏的小主子。這不是找死是做什麽?


    流蘇感覺自己現在渾身都疼,臉上更是疼的都麻木了。直接開口說道:“小婦人招供,大人千萬不要再打了。我,我不要上夾棍!”夾棍想想都疼,這要是一夾自己的纖纖玉指,還不得全給報廢嘍!那可是十指連心呀!


    “說,你是受何人指使,要謀害世子妃肚子裏的小世子?”小五怒聲問道。


    “小婦人正被婆婆追著打,剛跑到大街上,就碰到一個陌生男人。他,他給了小婦人二十兩銀子。讓小婦人看到和長得好看的男子站在一起的孕婦就撞上去!還說隻要撞掉孕婦肚子裏的孩子,便有重賞!小婦人一時之間被豬油蒙了心,這才做下了糊塗事。求大人開恩呀,以後我再也不敢了。這是那人給我的二十兩銀票!”流蘇說著話便把袖袋中掏了一張二十兩的銀票。


    “什麽?流蘇,你,你真是故意的!流蘇,虧的我掏心掏肺的對你好,你怎麽能做出這麽惡毒的事情?”那和流蘇一起跪在地上的青年男子,這時一下子傻了眼。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他也知道如果流蘇真的是故意衝撞貴人,那麽這罪過可就大了。虧的自己剛剛還一直幫流蘇喊冤!這下子自己可就變成幫兇了。青年男子頭上不由的冒了一層冷汗。


    “流蘇,你的丈夫是怎麽死的?還不從實招來!如果不說實話,小心再受皮肉之苦!”別看小五人不大才十三歲,官威倒是不小。小臉兒一沉還挺像那麽迴兒事。


    流蘇閉上眼睛咬了咬牙,半天後才睜開。一臉苦澀的說道:“是,木佳寶是被我毒死的。其實,我真正喜歡的男人是木佳明。我當初在青樓裏給人唱曲兒,也是清官人賣藝不賣身的。後來隻知道給我贖身的是木家少爺。於是我滿心歡喜就跟著來接我的人坐著一乘小轎,被人抬進了木家。


    誰知道簡單的酒席過後,入了洞房才知道自己搞錯了對象。原來本以為我是青樓裏出來的女子,婚禮才會那樣簡單。誰知道原來是木家大少爺抬我迴去做填房。而且他長的又老又醜,整整比我大了十歲。


    成親後的第二天,我才再次見到大我六歲的木郎,我真正想嫁的男人木佳明。其實我也憎恨木郎的軟弱無能,總是屈服在木老太婆和木佳寶的淫威之下,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


    那木佳寶根本就不喜歡我,他最見不得自己的弟弟好,隻要弟弟木佳明喜歡的東西,他都要搶過去。哪怕是我這個他弟弟喜歡的女人。就為了給我一個嫂子的名份,不讓自己的弟弟染指。


    木佳寶對我很不好,從來就沒有給過我好臉色。就連木老太婆對我也是非打即罵,所以我恨他們母子倆。我就想幫木佳明奪迴屬於他的一切。聽人說娘娘廟的符水很靈,可以達成每一個人的心願。於是我便去娘娘廟求了一碗符水,祈禱木佳寶喝下符水後變成癡呆傻子。沒想到木佳寶喝下符水後當天夜裏就死了。而且第二天晚上屍體也跟著不翼而飛了。


    木佳寶死後,木老夫人更是變本加厲的虐待我。認為是我克死了他的兒子。其實說實話確實是我用符水毒死了他的兒子。木郎看不過眼上來勸了幾句,便被木老太婆看出端倪,今天一早木老婆又要打我,我便跑了出來,這就是事情的經過。”


    “果然是你這個賤人害死了我的兒子,我打死你!我打你們這對狗男女!”木老夫人拿起手中的拐杖就是一通亂打。木佳明雖然對流蘇失望。但也不能看著自己的嫡母真的打死對方。於是下意識的把流蘇護在自己的懷裏,亮出自己的後背讓木老夫人責打。


    不得不說木佳明雖然懦弱,卻是真心的喜歡流蘇。他不在乎流蘇的出生,覺得流蘇和自己的母親一樣是可憐人。因為木佳明的娘就是出身青樓。後來被木老爺贖了身,更是受到了木老爺的百般寵愛。生下木佳明之後,差點兒被抬為平妻。結果沒多久,木佳明的娘和木老爺在一次外出的途中,碰到強盜雙雙遇難身亡。


    那時木老夫人還被人稱為木夫人。她很是大度善良的把這個庶子養到了自己名下。木老爺一死,木夫人便把木老爺的那些妾侍全部都發賣了。從此以後木夫人變成了木老夫人。管理起了整個木家的產業。


    木家是做家具木材生意的,木家的祖上是木匠出身。大少爺木佳寶算是繼承了祖上的手藝,木工活做的相當不錯。而木佳明卻被木老夫人給養廢了。隻知道吟詩作畫,附庸風雅。


    木老夫人直到兒子木佳寶娶妻之後,才把家裏的生意全全交給自己兒子打理。隻可惜木佳明這個木家二少爺到了二十多歲,木老夫人也沒想起讓人張羅著為其娶妻。直到大少爺木佳寶的妻子難產去逝,就連肚子裏的孩子也沒成。木老夫人才想起來,木佳明還沒有娶媳婦兒。


    木家大少爺木佳寶有一次外出,看到了自家弟弟木佳明和一個長的很好看的小娘子在一起逛街。心生嫉妒,就想從自己弟弟的手裏,把好看的小娘子搶過來。於是打聽之後,知道對方是一位青樓女子。便以木府少爺的名義為其贖了身,抬迴來做了填房。


    因為木老夫人恨透了青樓女子。尤其一看到流蘇,便不由的讓她想起木佳明的娘,那個奪走自家老爺寵愛的青樓女子。要不是自己計劃周密。說不定自己兒子的地位都將會受到威脅。所以木老夫人才會對流蘇百般折磨。


    案件審到這裏也算是差不多真相大白。最終害死木佳寶的是娘娘廟的符水。而且這幾次死的人全都是因為喝了娘娘廟的符水。然後晚上便氣絕身亡了。而且都是在當天晚上抑或者第二天晚上,屍體全部不翼而飛。


    小五一拍驚堂木,大聲喊道:“木氏還不住手,本官下麵宣判!罪婦流蘇謀害親夫罪名成立,判……”小五這一通宣判倒也幹淨利落。


    等退堂後,小五把所有的案件卷宗都拿到了肖薔的臥房。肖薔仔細的看著卷宗,一邊看,一邊拿筆在紙上畫著什麽。楚廉在一旁盡心的伺候自家小娘子。因為女大夫麻姑說孕婦要少食多餐。楚廉是嚴格貫徹執行女大夫麻姑的命令。


    一會兒喂自家娘子吃一口東西,一會兒喂自家娘子喝一口水。那樣子就像喂小鳥兒似的。肖薔隻顧著看卷宗,也不看楚廉喂的是什麽。反正隻要楚廉投喂,便張嘴就吃。看著自家娘子聽話的樣子,楚廉臉上充滿了寵溺的神色,更是忍不住嘴角微揚。


    “楚廉,你快看,我發現問題了!”肖薔忽然驚唿道。


    “姐姐,你發現什麽問題了?”小五眼晴不由的一亮,也趕緊湊了過來。


    肖薔指著幾本卷宗,很是激動的開口說道:“凡是死去的這幾個人,年齡都在三十歲到五十歲之間。而且全都是手藝人。不論是經商的還是做農活的,而且不是木匠就是鐵匠,再就是手都比較巧。你們再看這些人的死亡時間和屍體消失的時間。全都是夜裏,就連屍體失蹤的時間也一樣。


    我忽然有一個大概的猜測。這些人很可能都沒有死,而是被人用了障眼法,在人前死去了,實際上他們都被人給帶走了!”肖薔之所以有這個想法,那就是忽然想起了成龍大哥的一部電影。那些死刑犯在被槍斃之後,又以另外的身份活了下來。去幹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以達到某些人不可告人的目地。


    ——


    正如肖薔所說,此時蒼龍山的一處山洞裏,燈火通明。一間間木籠子裏關滿了犯人。這些犯人有的已經醒了過來。一臉驚恐的看著木籠子外麵站崗的黑衣蒙麵人。有的犯人還在沉睡當中。那些沉睡的人跟本就沒有唿吸,身體也一片冰涼,就跟死人沒什麽區別。


    “木佳寶,你醒醒,你快醒醒!”這時其中一個男人,認出了自己身邊沉睡的死人。一臉警惕的看著周圍,小聲的唿喚著身邊的同伴。喊人的正是涉縣木家鄰居鐵匠周通。心想可見到熟人了,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山洞裏,自己都呆了好幾天了。


    “我這是在哪兒?”木佳寶終於睜開了朦朧的睡眼。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並且一臉迷茫的看著身旁的周通。


    “木佳寶,我們在山洞裏,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裏。反正醒來後我就在這裏了。你是三天前被人抬進來的。你不認識我了,我是周通啊!你們家斜對過……鐵匠鋪子打鐵的周通啊!”周通看到木佳寶醒來,有些激動的小聲說道。


    “哦,我認識你,你是鐵匠老周!”木佳寶揉了一下自己隱隱作痛的腦袋說道。到現在感覺自己的腦子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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