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噠——噠——,迷糊間,聽見許多淩亂的腳步聲

    嘟——嘟——嘟——嘟——嘟——嘟——,喇叭聲中有著主人的不耐煩。

    橫躺在馬路中間的我漸漸恢複著意識,有一陣強烈的風,接著是刺眼的白光,然後我,我被重重的力道彈了出去,再然後,我,我,我。。。。。。

    “媽媽,有個哥哥躺在了馬路中間。有好多血啊,媽媽我好害怕。”一個小女孩害怕的哭著。哥哥?我是姐姐。

    “有人被撞了,大家快點打電話。”

    “這小夥子子流了那麽多血。”小夥子?怎麽會這樣,難道,我努力的迴想著,我看見刺眼的白光,用手擋住,然後我被撞了出去,那個,那張臉是,哥哥。這個可怕的事實讓我不再迷糊,強迫自己掙開雙眼,看到的是五米之外的人群。顧不上右手臂的血,一瘸一瘸的走到人群,雙手用力推開這些圍觀的人。

    血,全是血,從地上到身上,還有那張我最不原看見的臉,那張陪伴我十三年的臉,那張讓所有女生為之瘋狂的臉,那張隻為我笑的臉。可是現在看到的卻是如白紙般的慘白,觸目驚心的血汙染著他那張純淨的臉。我跪在這滿是鮮血的身體旁,抬起他的上半身。想要開口,卻發現早已淚流不止。

    “哥,”我不斷抽泣著,“哥,你不要嚇我,哥。”怎麽辦?我該怎麽辦?他是我哥哥,我最愛的哥哥啊。

    “寶。。。。。。”咳——咳——咳——

    “哥,你不要說話,你好好休息,你一定會沒事的。”

    “你。。。。。。沒。。。。。。受。。。。。。傷。。。。。。。”

    “哥,你不要說話,不要浪費力氣,你等等醫生很快就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著,一滴滴,無法控製著自己,我告訴自己要冷靜,可是我辦不到真的辦不到。一隻摻雜的血的手拂上了隻有淚水的臉,輕輕的擦著,很輕很輕,生怕有力過大會碰疼臉的主人。

    “不。。。。。。要。。。。。。不要。。。。。。眼淚。。。。。。”我緊緊抓著這隻為我抹淚的手,點著頭。感覺手的重量在一點一點下沉,我死死的抓住,不給它逃跑的機會。

    “哥,你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

    “流那麽多血,應該不行了。”

    “好可憐的孩子,還那麽年輕。”

    “哎。。。。。。”

    冷冷的瞪著聲音傳出的地方,我知道現在的我就是一頭隨時都會爆發的母獅,守護著受傷的同伴,決不允許有任何的閃失。我不需要憐憫,不需要同情,更不要放棄。

    嘀嘟——嘀嘟——嘀嘟——嘀嘟——嘀嘟——嘀嘟——

    伴隨著驚心的嘀名聲,守著他,隻想守著他。沒有辦法思考,連唿吸都有些苦難,害怕占據了我整顆整顆的心,周圍的空氣彌漫著酒精的氣息。右手始終沒有鬆開過他仍有著血跡的大手。早已流幹的眼淚,不知不覺又湧出了眼眶,這次卻沒有人為我抹幹。

    手術室

    手術室紅色的燈一直亮著,是一種恐懼的警示,順著瓷磚緩緩下劃,知道做在冰涼的地板上,雙腿曲緩在胸前,雙手緊緊環抱住身軀,臉靠在瓷磚上,冰冷的感覺讓我已經麻木的心有著重新跳動的感覺,從來不知道寂寞是一種恐怖的東西,從來不知道等待是一種讓人瘋狂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現原來自己也隻是一個脆弱的人,心一碰就碎。

    時間在流逝,我的心在翻騰。

    “寶寶,你哥哥怎麽樣了?”在最快時間趕來的爸爸媽媽焦急的問著,看到蜷縮在角落的我,同樣的害怕也籠罩了他們。

    “博年,怎麽辦?我們的幽,我們的鈾在裏麵。”媽媽抓住了爸爸的領口,伴隨著哭泣聲。

    “芊依,幽,我們的幽的會沒事的,老天不會在這樣一個少年身上在剝奪什麽。”幽從小就因為車禍失去了雙親,不可以連他也不放過。

    “一定,一定。我們的幽一定會沒有事情的。”

    接著陸續趕來的天天,宮成俊,宮淑雲,藍洛翌。沒有聽見他們任何的談話,隻有翌溫暖著我沒有任何溫度的身體。

    午夜的十一點,紅色的手術燈暗了,忙碌了六個小時的醫生走出了手術室。

    “醫生怎麽樣?裏麵的人怎麽樣?”強忍著最後一絲力氣,握住這最後一點希望。

    “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

    “什麽?盡力,你不能隻盡力,你要救活他,我要的不是盡力,你快快點,進去,重新來過,我們願意等,我們願意等,再長的時間我們都願意等,隻要你救活他,求求你,去救他。”拚命搖晃著這個說‘盡力’的醫生,我不相信,我一個字都不相信。

    “寶,你冷靜點,冷靜點。”身後已有了重重的哭泣聲。

    “冷靜,你叫我怎麽冷靜,躺在裏麵的是我哥哥,和我生活了十三年的哥哥,是那個比任何人都疼我愛我寵我的哥哥。”心線崩潰了,因為‘盡力’兩個字。六個小時的等待我要的不是你的‘盡力’,我要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會對我笑的人。會不厭其煩在我耳邊叫著我寶寶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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