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崢以為她說話總是口沒遮攔,怎麽刺激人就怎麽說,習慣了那樣而已,不會來真的,尤其韋倫那種風流浪蕩的類型什麽時候入了她的眼?


    「你到底都和什麽人來往,嗯?」聿崢聲音極度壓抑,以一種痛心的眼神看著她。


    那眼神,讓晚晚覺得他在看一個失足的少女。


    她笑了笑,「總之不是你這種正統高貴的類型,事實證明我跟你這種類型不配,所以換了換口味,發現很不錯!」


    男人一雙濃眉冷鬱的攏起,盯著她,「這就是你的生活?除了廝混還剩什麽?」


    「在英國交的人帶你把酒吧當家,迴來交往的人又教你抽菸喝酒?還有什麽?嗑藥麽?這就是你覺得正經的男朋友,你還想墮落成什麽樣?!」


    低啞的嗓音裏帶著痛心疾首又隱約的自責,如果知道她會變成這樣,可是如果有什麽用?


    晚晚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他從哪看出來她過得很糟糕?


    她抽菸?她身上的淤青?


    看來,上次在愛丁堡被他看到身上的東西,以為她跟別人發生了關係,現在也以為她和韋倫又做了?


    想的是真多。


    她溫溫涼涼的笑著看他,「不是有事要找我談麽?你要是不想說,那就出去。」


    「當然要談!」他的語氣忽然強硬起來,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居高臨下的睨著她,「你做這麽多,不就是讓我迴來,既然迴來了不做點什麽豈不是白跑了一趟?」


    聽完這話,晚晚徹底皺了眉,又覺得好笑,「誰告訴你我做這些是為了讓你迴來?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聿崢麵無表情,「為了引起關注,你不是一向這樣麽?」


    說著話,他本就抵著她的身體越發靠近,指尖探入她後腰衣擺,滾燙的掌心貼著她的肌膚。


    晚晚最受不了跟他距離太近,更受不了肌膚之親,整個人都僵了一下,然後莫名的心慌,「你幹什麽?」


    他隻是薄唇輕扯,「著急什麽?跟別人經歷了那麽多,還不懂最起碼的過程?還是你迫不及待的希望我一步到位?」


    聿崢聲音裏很明顯的都是慍怒,說話間唇畔依舊冷漠,眸子深深凝著她,眼底鋪著淡淡的諷刺。


    這樣的話徹底激怒了她,抬手去推他的身體,雙腿撐起來想把他踢開。


    可他畢竟是男人,反應敏捷,力氣比她大,輕而易舉的扣了她的手腕,雙腿更是被穩穩壓在沙發邊,依舊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你放開我聿崢!」她是真的著急了。


    如果他真來混的,她根本沒辦法掙紮,別說她有多喜歡他,就算不喜歡,他這麽完美的男人她的身體會不自覺的淪陷,可是心裏並不願意,她不想再不斷不斷地糾葛了。


    他非但不放,更是扣著她的手腕壓在腦袋兩側,薄唇若即若離的吻過來,容不得她躲開。


    也不急著霸道的闖入,更談不上粗魯的糾纏,反而更像漫不經心的勾引玩弄,眸子低低的看著她。


    喉結略微滾動,嗓音低啞,「身上都是誰弄的?」


    「韋倫?」


    晚晚急急的搖頭,「……沒有!」


    聿崢一點都不急,她迴答了兩個字之後含了她的唇吻著,好久才放開,「什麽沒有?」


    她閉著眼,唿吸不穩,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根本不敢睜開眼看他近在咫尺的臉,隻是搖頭,「我跟誰都沒有。」


    他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隻是唇畔一直若即若離的找尋著,嗓音更是模糊,「你想告訴我,這是你自己弄的?」


    晚晚沒了辦法,撇過臉,剛要說話,又被他一手托著臉轉迴去,拇指幾不可聞的撫著她的臉。


    「你每天翻看新聞,我到底有沒有跟她訂婚,你會不知道麽?一定要這樣?」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帶了幾分莫名的不滿


    她依舊閉著眼,有點急了,「我說了我沒有跟誰怎麽樣,你放開我!」


    聿崢是放開了她的唇,卻依舊俯瞰著,略微眯眸:「沒有交往,還是沒睡?」


    「都沒有!」晚晚氣得幾乎在沖他吼,也終於瞪著他。


    「是麽?」男人薄唇微弄,「所以你在騙我。」


    她騙他什麽了?晚晚已經想罵人了。


    「沒有交往的人,也沒有跟別人廝混,每天戴著我的東西入睡,告訴我不愛了?」


    晚晚實在是沒想到他折騰了這麽久,不過是為了逼她說出這些,然後推理她愛不愛他的問題。


    過了會兒,他繼續道:「東西你繼續戴著,我也不想再跟你探討這個問題,如果你要離開這兒,我不答應。」


    不答應?


    她忍不住笑,「我需要經過你的同意麽?」


    聿崢竟然還真的定定望著她,啟唇,「需要。」


    他說:「當初是你纏著我的,你問過我的意見麽?」然後自問自答:「沒有。所以現在反過來換我糾纏你,別跟我討價還價,也別跟我要理由,我可以比你更蠻橫!」


    晚晚半晌都不知道還能說什麽,隻是愣愣的看著他。


    高中之後很少見麵,每一次見麵他都能給她驚喜,隻是這些驚喜都是他變得越來越無恥了!


    她想掙紮,他就垂下視線,用一種毫無波瀾的表情看著她,「你是想讓我證明你到底對我還有沒有感覺麽?」


    晚晚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手竟然碰到了她胸口,她整個人如遭電擊恍惚不明的看著他,下一秒,整個臉一瞬間潮紅,一直蔓延到耳垂。


    她卻一個字都罵不出來,就那麽呆呆死盯著他。


    「要麽?」他趁機湊近她,氣息完全灑在她耳邊,根本就是赤裸裸的男色誘惑!


    晚晚終於迴神,慌亂的搖頭,「不!」


    幸好,他看了她一會兒,安分的收了手,隻是忍不住又折迴來狠狠吻了她一頓,道:「不需要證明就好。」


    他放開了她,而她頹然窩在沙發裏。


    聿崢看了她,「進去睡覺,或者你可以一直在這兒陪著,我今晚不走。」


    她沒動,不是不想動,是動不了。


    她這輩子可能真的是中了他的毒,碰一下親一下就軟得跟一灘水一樣,腦子都是混沌的,沒出息。


    所以晚晚抓過手邊的抱枕,依舊靠在那兒,下巴擱在抱枕上。


    聿崢轉頭看著她,以為她是怨他這樣的糾纏,那也沒辦法,他現在除了這樣沒有其他辦法。


    那麽多年的生活中她的影子占了八成,忽然說要徹底斷了關係,甚至離開之後再不相見,他受不了。


    立在那兒站了會兒,抽菸也不能抽,隻能看了她,「我抱你進去,還是幫你拿被子出來?」


    她還是埋著腦袋沒說話。


    聿崢一度以為她就那麽睡著了。


    其實也差不多,她現在感冒,加上這幾天伺候梁冰夠累的,背靠沙發,下巴歇在抱枕上很舒服,窩了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的了。


    他把她抱起來進臥室的時候才眯起眼看了看他,然後又閉上。


    把她放在床上,聿崢彎著腰,手臂撐在床沿,看著她安安穩穩閉上的眼,一點點防備都沒有,剛剛還對著一副刺蝟的模樣。


    聿崢本來應該幫她把被子蓋上的,可是看著她安靜的臉,淡淡抿著的粉唇,更想繼續做另一件事。


    他也的確是吻了她,仔仔細細的吻,直到她被弄醒了瞪著他,他才在旁邊躺下,擁著她,「不碰你。」


    隻是拉過被子,安安靜靜的閉上眼。


    起初晚晚滿心的防備,但是抵不過困意,加上之前愛丁堡有過一晚,他並沒有做什麽,最後還是睡著了。


    等第二天晚晚再醒過來,聿崢並不在公寓裏,但是餐廳桌上放著給她的早餐,溫熱的。


    她請了假不去上班,所以一整天都會在家裏。


    偏偏韋倫熱情得擋不住,電話打了一通又一通,要麽她出去玩,要麽他過來找她。


    晚晚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住哪兒,這地方,連吻安都還沒來過。


    簡單收拾了一下,她出了門。


    但不是一類人,顯然是玩不到一塊兒去的,她大多坐在一旁聽著韋倫和他的朋友們聊天、玩遊戲。


    還好,有人找她搭訕、拉她玩遊戲的時候,韋倫都會靠過來,「我來我來!她今天身體不舒服,安靜陪著我就行了!」


    「韋少轉性了啊!」朋友打趣,「他以前可是都不知道憐香惜玉怎麽寫的主!」


    韋倫故作不悅的睨了朋友,「別給我抹黑!」


    晚晚隻是笑一笑,看到北雲馥來電話,她低頭看了一眼,不太想接,就像她不知道聿崢忙什麽一樣,也不知道北雲馥在哪兒、忙什麽?


    不過電話響了兩次,她還是出去接了,「有事嗎?」


    「聿崢找你了?」北雲馥直接問。


    晚晚靠在衛生間牆壁上,也顧不得衛生問題,她嫌站的累。


    笑了笑,「你的男人反過來問我?」


    「你別跟我裝傻。」北雲馥的聲音,「我也不想打給你,但是他最近身體不好,如果可以,麻煩幫我照顧一下。」


    晚晚臉上的表情反而落了下去。


    原本該屬於自己的男人,聽到別人以這樣的語氣讓她幫忙照顧他,是什麽感覺?


    談不上心酸,但是真的不好受。


    至於聿崢哪裏不舒服,她還真沒看出來,也懶得問,免得又被他誤會。


    剛從衛生間出來,韋倫大概是擔心她,已經在門口幾不遠處等著了,指尖夾著煙,見她出來立刻轉過來,微皺眉,「沒事吧?」


    說實話,晚晚有些過意不去,她承受不起誰的青睞和照顧,也不想玩什麽曖昧。


    所以搖了搖頭,走過去,看了韋倫,「韋倫,我們倆真的沒什麽可能,也不合適……」


    「你又來了!」韋倫無奈的看了她,「我可沒逼你做我女朋友,普通朋友總行吧?」


    晚晚淡笑,「說實話,我也不太愛交朋友。」


    韋倫挑眉,「你這就不對了……」


    她抬手指了指他的煙,「你能先不抽麽,我受不了這個味道。」


    柔眉已經蹙了起來,看樣子是真的難受,這讓韋倫擰了眉,楞了一下,這是她第一次說不讓抽菸,以前好像也沒什麽,難不成她一直忍著的?


    轉眼,他毫不猶豫的直接滅了煙,「你怎麽不早說?」


    晚晚隻笑了笑,「我還有點事,你跟朋友慢慢玩吧,等下次有機會我不生病的時候陪你們玩!」


    韋倫雖然不信她,但還是點了頭,「我送你。」


    她的外套還在那個房間,兩個人一起折返迴去,不過韋倫讓她在門外等著,「無力烏煙瘴氣的,你就別進去了。」


    他自己進去拿了她的外套和包,順便跟朋友打了個招唿,也不管別人怎麽起鬧轉身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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