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為了化解她的緊張,還是為了緩解他忽然而來又停下後不知道能做什麽的尷尬,她輕聲:「……伯母在。」


    餘歌以為,這樣他應該就會停下來。


    誰知道他隻忽然把她抱了起來,然後上樓,徑直往她的臥室走。


    將她扔床上,挺拔的立在床邊,低眉,「該是做過不少準備了?」


    「什麽?」她每次都是被他像扔布娃娃一樣扔來扔去的,這次也是臉埋進被子裏,彈出來才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隻見他神色淡然的道:「一個二十六,身邊沒有女伴的男人需要什麽,你設計領證的時候沒考慮過麽?」


    這下餘歌明白了。


    滑到床邊坐了起來,半諷刺的看著他,「想做就是想做,何必給自己找這樣的理由?娛樂圈盛產美女,你身邊、床上的都不少吧?上次不也不顧風度的用強了?所以不用跟我裝紳士。」


    這話讓東裏眉峰皺了起來,就那麽低頭看著她。


    她隻是笑了笑,抬手放在了他睡袍衣帶上,目光仰起來看著他的臉。


    東裏沒什麽動靜,臉色還是那樣淡淡的,低眉看著她主動把自己的衣帶解了,她坐在床邊,目光就那麽直剌剌的落在她不該看的地方。


    「也就……」餘歌抿了抿唇,耳根卻越來越燒,目光躲躲閃閃,想避開他筆挺站著的身子離開。


    可他挪了一步,正好擋著她。


    那種垂眸挑釁又莫名的眼神讓她一咬牙,「何必呢?等天亮,我又要背一個強迫你的名頭?……反正上次也都那樣了,我並不覺得怎麽樣!」


    不怎麽樣?


    四個字讓男人眼角動了動。


    雙手忽然被他捉了過去,順勢俯身,一手勾著她的下巴,居高臨下的強吻,轉眼一把將她提到了床中間。


    「不怎麽樣?」他懸身睥睨,唇畔似動未動。


    儼然是有著不悅和警告意味的,哪個男人不在乎女人對他的評價?


    餘歌閉著眼,她忽然覺得自己是挺卑鄙的,什麽話會刺激男人她最清楚了。


    當初為了把自己變成他的家人,動了腦筋,現在為了讓他上床,依舊在動激將法這種小腦筋。


    反正她能自私的時間也不多,就這樣吧,誰知道她哪天就沒命了,得快樂且快樂,多一次是一次。


    雖然,他們沒有關臥室的門,但樓下大概是聽不到樓上的動靜,何況,她很含蓄。


    「等等!」都好久了,她驟然出聲。


    東裏看著她爬過去拉開抽屜的時候,眸子眯了一下,一眼就能看到裏邊放著的小盒子。


    薄唇微扯,「客人很多?需要隨時準備這種東西。」


    餘歌不搭理他嘲諷的語調,可是伸手剛想拿,腳踝忽然被他一手握住,毫不費力直接拖了迴去,繼續糾纏。


    她慌了,「你幹什麽?」


    「你說呢!」他唇畔略微收緊,湊近她耳邊,三個字之後,又一次狠狠坐實夫妻之名。


    餘歌驚愕著,看著他那張英俊的臉一直在視線裏晃動,她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如果……」她中途想要問什麽,但是發出來的聲音全部被打散,根本聽不清,隻得放棄。


    她隻是擔心,如果有了怎麽辦?


    他嫌惡她唯利是圖就算了,總不能連帶孩子也跟著嫌惡?


    終於停歇下來時,她並沒敢看男人意猶未盡的臉,轉過身縮著,拉了被子,聲音很小,「你去樓下客房睡還是……?」


    畢竟夫人就在樓下,他們倆分房也不合適。


    但看著他的神色和剛剛的表現,今晚如果睡在一起,她可能真會受不了。


    沒聽到他的迴答,餘歌轉過身去看。


    男人不在臥室。


    她納悶的坐起來,皺著眉。


    沒一會兒,看到他從樓下上來了,手裏拿著他自己的錢夾。


    餘歌還沒明白怎麽迴事,他低眉,「唰唰!」兩筆。


    一張支票就到了她眼前。


    她就那麽愣的看著支票,慢慢的才抬頭朝他的臉看去,帶著一絲酸澀,「你做什麽?」


    男人隨手將鋼筆扔到桌上,支票也放在了那兒,平波無奇的低沉,「不是說過麽?做一次給一筆。」


    聽完話,餘歌整個人「騰!」的火了起來。


    盯著他,也忽然掀開被子,稍微的不適讓她蹙了一下眉,人已經到床邊,一把抓過他放下的支票。


    「唰!」的一聲徹底撕爛,站在他麵前,「你侮辱誰呢?」


    東裏目光淡淡的落在被她撕爛的支票上。


    薄唇微動,「我隻是言而有信,還是……嫌少?」


    餘歌簡直氣得腦子裏「嗡嗡」作響,死盯著他,手裏緊緊握著的支票碎片,終於是沒忍住。


    揚手直接把支票甩在了他臉上。


    大概是氣急了,明明紅著眼,但話說出來,竟然把她自己的爛名聲坐到底了,「要買是不是?就這點誠意?」


    東裏剛硬的臉部線條在支票砸過來時緊了緊。


    隨即低眉睨著她現在的模樣。


    轉手,他居然真的又拿了錢夾,再次抽出支票,填金額,簽字,目光掃過她的身體。


    指尖夾著支票塞進她胸前。


    那種動作,如此嫻熟,也就越發的令人心酸,餘歌幾乎把嘴唇都咬破了。


    他側身,稍微閉目,沒有大步離開,而是忽然又抽了一張支票,動作比剛剛還快。


    窸窸窣窣的一陣千萬之後,在她眼前晃了一下,直接扔到了床頭櫃上,在她羞憤交加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然擄過她抵在床頭櫃邊。


    「兩張,兩次!」


    她徹底傻愣著。


    他向來都這麽揮金如土的麽?


    哦不,不是討厭她麽?這麽捨得花錢,說來就來?他是不是得病了?


    這次,她壓根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的,太累了。


    或者說,這不是能用一次來概括的事,口口聲聲嫌惡她用進去騙婚、圈住他的男人,用第二張支票買了她整整前半夜。


    厚顏無恥!


    渾渾噩噩想睡過去的時候,她嘴裏就念著這麽四個字。


    東裏聽到了,隻是掃了她一眼,自若的躺在一旁入睡。


    第二天一早,天氣還是那樣昏昏暗暗,雪鋪了薄薄的一層,稍微出了點陽光,才顯得明亮多了。


    隻是陽光出來不過幾分鍾又被雲層遮了過去。


    東裏夫人抬頭看到兒子從樓上臥室下來的時候,嘴上的笑差點沒摟住,「昨晚幾點迴來的?」


    東裏不搭話,雙手插著睡袍兜,轉身往客廳走,喝了半杯水,然後才問了句:「沒早餐麽?」


    夫人在一旁笑得很是有意味,「迴來那麽晚,說明吃到很晚,大半夜的又沒有活動,這就餓了?」


    男人放下杯子,終於掃了他母親一眼。


    東裏夫人知道他眼神裏什麽意思,肯定是覺得她為老不尊了唄?這種映射的問題還問。


    那沒辦法啊,誰讓他一直以來都是不讓人放心的態度?


    東裏喝了水又轉身上樓,進臥室,看了一眼起不來的女人,自己開始換衣服。


    餘歌知道他起來了,她也想起,可是真的太困了,根本睜不開眼。


    所以她又睡了一覺,再起來的時候,早餐已經有人從外邊買迴來了。


    東裏夫人見她起床下樓,笑得跟花兒一樣,「餓了吧?快快,趁熱吃!那小子剛買迴來的,出門還特地囑咐我千萬別把你叫醒,讓你多睡會兒!」


    東裏正好過來拿外套,聽到東裏夫人那句話,眉峰蹙起來:編瞎話也稍微靠點譜!


    夫人挑眉,她樂意,壓根不看兒子。


    餘歌也知道這不是他會說的話,但伯母向來都這樣,無所不用其極的撮合,她已經習慣了,也不說破!


    東裏出去的時候並沒打招唿,拿了外套直接走了,這迴東裏夫人也沒追著讓他晚上迴來吃飯和睡覺。


    倒是餘歌看了看門口,「他要在這兒呆多久?」


    如果每晚都過來住,她不怕他傾家蕩產,但害怕她香消玉損。


    東裏夫人看了她,「怎麽了?」


    她笑了笑,搖頭,「沒什麽,就是……我要住很久,不知道他這次過來辦事需要多久?」


    旁邊的人笑了,「放心吧,隻要他姐姐想,他這半輩子呆墨爾本都行,反正簡兒不發話,他是迴不去的!」


    簡小姐啊。


    餘歌淺笑,她知道他姐姐的名號,很厲害的厲害,但是嫁進來半年多,其實真的沒怎麽見過麵。


    他們家最忙的就是他這個姐姐了,果然夠強勢,東裏那麽冷僻的人居然也能被她管的死死地。


    不過,這次東裏夫人沒怎麽說對。


    因為那晚除外,其實東裏很少過來,有時候過來吃一頓飯,有時候被東裏夫人催得煩了就會過來住一晚。


    但是大多數是一個人坐在陽台的地方看他的文件,什麽時候睡的,她還真不知道。


    那晚,他迴來的時候很晚了。


    隔了一段時間之後,又一次稍微喝得多了點,餘歌在門口微蹙眉看著他。


    看著他進門從她身邊走過去,褪下外套後徑直進了客廳,倚在客廳沙發上捏著眉間。


    她以為像平時一樣,閉目養神一會兒之後他自己迴去睡,不用她管。


    但是這次她剛準備轉身,忽然聽他問了一句:「你惹的到底是什麽人?」


    餘歌愣了一下。


    因為他從來不問她的事,或者說,就算他問了,她也不可能說的。


    畢竟,準確來說,這不是她一個人的事,而是三少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除了聿崢、三少,以及靳南、展北之外,連吻安都不知道。


    所以她轉過身,看了他,「你問這個做什麽?」


    東裏抬頭看著她,「不說?」


    她抿唇,搖頭,「你沒必要知道。」


    嗬!男人扯了一下嘴角,「餘小姐真是為我著想?辛辛苦苦的領了證,但每次做完給錢之外,什麽都不用操心,這關係多純粹?」


    餘歌不知道他今天為什麽忽然想問她的事,甚至這會兒,因為得不到她的坦白,他是生氣的。


    可是沒辦法,她笑了笑,「不是很好麽?」


    她無權告訴他,但他想進入她的生活,多了解她,甚至替她分擔的心,她領了。


    但她不想說,畢竟不是隨時都有事,三少很少讓她擔事的,過了就好了,沒必要卷更多人進來。


    淺笑,她看了他,「胃不難受麽?我去弄點吃的?」


    他不說話,隻是看著她,但是眼裏的那種不悅很明顯。


    餘歌沒辦法和他對視太久,轉身去了廚房,進去之後才深唿吸。


    她以為他今晚會住這兒,畢竟他對她生氣的時間也不少,沒什麽奇怪的,但是這次她出去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因為不告訴他,所以生氣?


    東西做到一半,她隻好倒了,上樓。


    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


    大晚上的給三少打電話,「東裏找過你麽?」


    那邊的人稍微頓著,「沒有啊,怎麽了?」


    「沒事!」她還以為他會先去找三少問呢。


    剛要掛,餘歌又多說了一句:「如果他來找你,什麽都不用告訴他,反正這件事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宮池奕當然知道。


    東裏隻是個商人,這些軍政糾葛牽扯了他們都不好,也不是他們能輕易應付得來的。


    「有什麽變動我會通知你,在此之前什麽都不用做。」宮池奕道。


    她點了點頭。


    掛了電話,強迫自己睡覺。


    東裏夫人住了兩周出頭的時候就迴去了,現在家裏隻有她自己。


    第二天起來吃完早餐又開始研究資料,其實忙起來每天都過得很快,一轉眼又是晚上。


    她知道東裏不迴來住的這幾天,肯定自己有了住處,所以一直沒多問。


    但因為他昨晚的話,她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打個電話一起吃飯。


    結果這猶豫半天,晚餐時間也耽誤過去了。


    倒是晚上九點左右,東裏居然給她打了電話。


    她先看了一眼家外邊,萬一他隻是想讓她開個門,但是沒見他的車,才接通,「餵?」


    「過來接我。」電話那頭的人直接扔了四個字。


    話語間帶著醉醺醺的味道,這讓她擰了眉,「你在哪?……酒吧?」


    餘歌皺著眉,說起來,他們各自的私生活,幾乎從來沒有相互管過,她知道他忙,知道接觸的人很多,女人更是不少。


    也偶爾會聽到緋聞,或者紮堆到女人裏邊,甚至會聽到女人們談論他的身材和技術。


    可她從不去在意。


    但現在終究是有些不一樣了。


    收到了地址,她打車過去的。


    進了會所之後,因為太亂,她不得不給他打電話找確切地點。


    懶得穿過熱鬧的大廳去坐電梯,所以她進門左右去走樓梯上二樓。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來這種中檔酒吧的,剛走了幾步都聽到樓道裏男女糾纏的聲音了,自顧皺了一下眉,加快了步子。


    結果看到他的時候,她知道怎麽選這麽個地方了。


    出了樓梯間,昏暗的走廊,他手裏還捏著電話。


    而她這邊都能聽到他懷裏女人的嬌聲,整個人不往前走了。


    東裏把電話掛了,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餘歌站在那裏,不知道他做了什麽,女人叫得更起勁,同時也傳來他的聲音,「站著做什麽?」


    他帶著女人一起到了她麵前,車鑰匙扔她懷裏,「b2層,我在門口等著。」


    說罷帶著女人從她身邊走過,進了樓梯間。


    她一想到上來時在樓梯聽到的聲音,車鑰匙和掛墜被她捏得咯吱作響。


    咬牙,依舊從樓梯走。


    然而,上來時還在糾纏的男女似乎走了。


    真是夠隨便,兩三分鍾解決一件事!


    而她也沒看到東裏和那個女人,估計去門口等著了,所以她又上樓去坐電梯直接去b2層取車。


    車子駛出車庫,在路邊看到了他,以及那個女的。


    餘歌下車,沒開車門,隻是看了那個女人,「她是誰?」


    東裏轉頭看過來,卻是她昨晚的迴答如數奉還:「你沒必要知道。」


    她愣了一下。


    所以,他這是生氣了故意給她找不痛快?


    「上車。」他低低的嗓音,對著那個女的。


    可餘歌忽然走過去,一把將他拉開的車門合上,麵容微冷,「我隻是來接你,不負責接你的女人!我的家裏也住不了別人!」


    男人一手撐著車門,微醺的眯起眼,薄唇微弄,「不帶她去你那兒糟心,讓你送迴我那兒而已!」


    她蹙起眉,看著他真想把女人帶迴住處,「東裏,你別太過分了!」


    他的動作停了下來,側首,一點表情都不給,「別忘了我們之間隻要做一次給一筆的單純關係!你不是覺得這樣挺好麽?」


    看著女人一個勁往他身上貼,手還不安分的摸他,餘歌隻覺得一股子噁心。


    揚手把車鑰匙扔在他麵前,「要不跟她在這兒做一晚?!」


    而後幾步走到馬路邊,自己打車原路返迴。


    東裏身邊的女人看著她火氣大發的走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車鑰匙,「我送先生迴去?」


    他閉目,靠在車身上,抽出支票,「滾。」


    女人匆忙接住支票,倒是笑眯眯的走了,畢竟很少碰到這種金主。


    *


    餘歌迴到家猛關上門,直接上樓,氣得沒心思再看資料,筆記本被她重重的合上。


    然後無事可做,煩得慌!


    還不如迴到當初那樣,雖然和他領的證,她隻管和伯母相處,互不幹涉,至少還能怎麽看他都順眼。


    那晚之後,兩三天,他都杳無音信,和以前一樣根本不聯繫。


    她隻能當過去幾天他的行為是在抽瘋。


    原本她也不想主動聯繫,畢竟特殊時期,雖然墨爾本很安全,但這段時間她離別人越遠越好。


    偏偏那天簡小姐居然給她打了電話,說他在外邊很不舒服,估計迴不去,讓她過去看看。


    「怎麽他沒告訴我?」問完才反應過來,他們最近和過去一樣沒什麽交流。


    電話那頭的人道:「他和朋友在一起,他朋友給我打的電話,估計他狀況很糟。」


    她皺著眉,「我知道了,這就出門。」


    但她總得知道他在哪吧?


    忽然想起來上次他拿了她手機,後來發現定位相互開開了。


    正好用上。


    晚上雖然很冷,其實墨爾本的景色很不錯,但是她要去的地方可就讓人不那麽高興了。


    他除了去酒吧就沒事可做了麽?


    看來吻安當初也愛去酒吧的習慣是朋友互通,但人家已經改了,這迴輪到他了?


    車子停在酒吧門口,她試著給他打了個電話。


    沒接。意料之內的。


    隻好下車進去找。


    可她剛到門口,幾個人腳步匆匆的從裏邊出來,其中兩人架著個男人,「開車開車!」


    餘歌往裏走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後轉迴去。


    看著那個被人架著的男人,忽然追了上去。


    「他怎麽喝成這樣?」她臉色很差。


    因為知道他胃不好,還偏偏就喜歡喝酒,能好麽?


    他的朋友左右看著她,顯得很納悶,顯然誰都不認識她,他不可能跟別人提起她的。


    而她問完話,才發現東裏不對勁。


    他的朋友已經把車開過來,也來不及跟她說什麽,匆匆忙忙上車。


    她的車就跟在後邊,一路去醫院。


    東裏確實是喝酒了,而且沒少喝,以往一直胃痛,一直不好,他也一直不停的糟蹋,終於出事了。


    胃出血。


    餘歌也幫不上忙,等在外邊又急又氣,尤其看到他的朋友更是生氣,明知道他的狀況,不知道勸著麽?


    對她的眼神,終於有人有所覺悟了,稍微歉意的看了她,「那個,不好意思,您是?」


    餘歌冷著臉,直接問:「他為什麽喝這麽多?」


    額,那朋友看了她,左看右看,「難道你就是顧吻安?」


    她不說話了,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


    因為她也不傻,知道一點他對吻安是什麽情愫,不同於在外邊隨便碰的那些女人。


    對方這麽問,她居然也處於某種私心的沒有迴應,這讓別人誤以為是默認。


    所以,對麵的人看著她,道:「聽他說,顧小姐秘密結婚,最近又打算離婚?」


    她就那麽淡淡的站著,「所以呢?」


    「啊……」男人皺了皺眉,把她看了一遍,幾乎自言自語,「也難怪心心念念的,確實漂亮呢!」


    末了,才淡笑,迴答她,「看這樣子,顧小姐似乎也對他有點意思?你也知道的,男人對初戀的心思不那麽容易斷的……」


    「知道你要離婚,他估計正糾結要不要追求呢,顧小姐要是有意思,稍微主動點?他最近壓抑得很。」


    嗬!餘歌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還以為,他最近不聯繫她,是因為上次的事呢。


    好歹是和她有關,這麽看來,原來跟她沒有關係啊。


    他真正糾結的,其實不是因為吻安那邊想離婚,不知道要不要追求吧?更糾結的,肯定是碰了她,他肯定後悔死了。


    醫生從裏邊走出來,皺著眉,「病人太折騰了,根本沒法打針,進來兩個人幫個忙?」


    餘歌轉頭,想也知道,他喝成那樣,但腦子裏多少是清醒的,身體難受,精神也難受,不免鬧騰發瘋。


    他的朋友剛要走進去,她忽然淡淡的一句:「給他打一針鎮定。」


    醫生愣了一下,轉頭看她。


    她一臉淡然,甚至有些清冷,「您要是不會,我幫您,我是醫生。」


    額,醫生隻是覺得其實還沒到那樣的地步。


    但事實證明,是真的控不住他。


    最後還是給他打了針。


    餘歌站在外邊,相比於來的時候,她已經安靜多了,也看不出多焦急,隻是安心等著。


    他已經不往外吐血了,因為沒辦法做胃鏡,醫生隻能把他送出來,兩天之後再來。


    她從朋友手裏把他接過來,放進車裏,「麻煩你們了,我送他迴去就行。」


    他一直閉著眼,一路都是昏睡的狀態。


    所以她沒辦法送他迴他那兒,地址也不知道,隻能去她那兒。


    到了公寓門口,餘歌轉頭看著他。


    她不可能一個人把他拖進去,所以下車開了車門,硬是把他叫醒過來,般拖半走的把他弄進了客廳,扔到沙發上。


    站在沙發前就那麽看了他一會兒。


    他歪在那兒一動不動,這樣看著,讓她說不出的憋悶。


    其實,她算是能理解他的,那麽長時間心裏裝著別人,結果人家結婚了,轉過頭,被她這樣滿是「心機」的人逼著領了證,還讓他碰了。


    然而,吻安又要離婚了,他卻不幹淨了,心裏是不是難受死了?


    否則何至於跑去買醉?


    眼看著他挪了一下,半條腿都掉下來了,她皺了一下眉,「你迴臥室麽?」


    她其實一點也不想讓他住這裏,甚至想自己上去睡覺,可又怕他晚上再有什麽狀況。


    東裏沒迴答她,但是很費力的睜了一下眼,隨後又沒了動靜。


    沒辦法,她隻能去臥室找了東西給他蓋上,然後坐在一旁,一點睡意都沒有,莫名的煩心。


    就那麽靠在沙發邊上閉目養神。


    迷迷糊糊的睡了會兒,睜眼才發現睡了一個多小時,隱約聽到響動,她才徹底睜開眼。


    正好聽到他咳嗽了一下,嚇得一下子走了過去。


    生怕他是又想吐血,「你醒了麽?」


    他沒睜眼,隻是模糊的說要喝水,餘歌又轉身找水壺。


    才發現她這兩天居然沒燒水,隻能臨時弄。


    迴到沙發邊半蹲下來,看了他,「你再忍會兒吧,還沒燒開,涼水不能喝……」


    他忽然伸手碰到了她,睫毛動了動,看樣子是要醒了。


    她想把手抽迴來,卻被他的一句話愣愣的停在當場。


    雖然,模糊,但她還是聽到了,他喊的「吻安」,餘歌是真的一下子不知道該做什麽了。


    「吻安?」他又一次開口。


    其實餘歌一直覺得她不在意這個,因為知道吻安對他什麽都沒有。


    但是親身感受,還是有那麽兩秒鍾唿吸不暢。


    看來,吻安之前來墨爾本,應該是去過他那兒,他以為自己在家裏麽?


    她想把手抽迴來,抬頭發現他真的睜眼看著她,蹙著眉,然後又周圍看。


    餘歌終於站起來,道:「不是你那兒,我也不是吻安。」


    東裏沒說話,但是坐了起來,他確實以為在自己那兒,也以為麵前這個黑影是吻安,他甚至知道自己喊了名字。


    所以她轉身去拿水的時候,他目光一瞬都沒有移開過的盯著她。


    餘歌用礦泉水兌了開水,弄成溫水給他端過去,放在茶幾上。


    他沒動,隻是看著她。


    她放下水直起身,語調很淡,「我很困了,你想住就住,如果不想住,開我的車走。」


    因為她知道他現在的感覺,肯定不願意跟她在同一個房子裏。


    她去拿了車鑰匙,放在茶幾上後轉身上樓。


    隱約感覺身後的氣息時,她下意識的加快腳步,但還是被他一把扯了迴去,隻得把頭低下去。


    卻被他握著下巴抬起來。


    一雙眼可疑的紅著,使得他握著的手緊了緊,薄唇茹諾幾分,什麽都說不出來。


    解釋麽?沒到那個地步。


    不說什麽又覺得哪兒不對。


    餘歌閉了閉目,很努力的抬頭看他,「我明白你的感受,如果你想,我不會攔著的。」


    就像迴墨爾本時在機場跟他說的一樣,他如果真想處理結婚證,她也攔不住。


    她終究是上樓了,關上門,靠在門板上一點睡意都沒有。


    後半夜不知道是怎麽熬過去的。


    再睜開眼,也隻是六點多,可她還是起床了。


    東裏在沙發上醒來的,腦袋埋著安靜了好久,抬頭在客廳裏看了一圈,廚房也沒人。


    他甚至上樓看了一圈,也沒有她。


    昨晚隻知道他胃出血了,後邊的事斷斷續續,一直跳到他認錯人的時候,莫名的更煩躁了。


    迴身拿了外套準備走,卻正好聽到門鎖扭動,他就站那兒不動了。


    餘歌開門進來,看到他手裏握著的外套,知道他要走。


    沒說什麽,換了鞋去廚房把食材放好。


    她買的食材基本全都是養胃的。


    轉過身,發現本該走了的人站在廚房門口,依舊是昨天的西裝,稍微顯得狼狽,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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