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才眨了眨眼,這就是宮池奕刻意為難她的原因?


    之前那一次,她也差點忘了,總是這樣,他不高興也正常的。


    可現在都五點了,她做什麽都來不及,況且,她不會做菜,還能幹什麽?


    白嫂笑了笑,「三少也不一定非要太太做什麽,估計太太說個什麽好聽的,比什麽讓他高興!」


    吻安微蹙眉,讓她撒嬌是不可能的。


    「算了,一會兒我熬湯吧,你先做菜。」吻安這麽說著,快速的開了網頁開始搜食譜。


    一邊給餘歌打電話,想知道他的手現在這樣,最好吃些什麽樣的食物。


    她確實的用了心的,不僅僅是因為要替晚晚求情,他們之間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既然有機會,那正好。


    宮池奕迴來的時候快七點了,飯菜都好了,隻有她的湯還在熬著。


    吻安看了看白嫂,「您先下去休息吧!」


    白嫂倒也笑著退了下去,離開別墅,把空間留給了兩個人。


    宮池奕泰挑眉看了一眼滿桌豐盛的飯菜,吻安勉強一點笑意,道:「今天結婚紀念日,我特地熬了湯,你先吃飯再洗澡?」


    男人沒說話,薄唇微抿。


    果然他不驚訝今天的日子,說明他記得很清楚。


    吻安清醒白嫂提醒她了。


    哪知道,就算她已經這麽好的態度了,宮池奕竟然也並沒有怎麽買帳。


    換了鞋,褪去外套,他神色冷淡的隻又掃了一眼滿桌子的菜,看了她,「不餓。」


    吻安一愣,臉色不太好。


    抿了抿唇,她一句:「拿我去把湯倒了?」


    宮池奕看了她一眼,目光看向廚房,「我幫你?總歸也不怕燙。」


    因為他沒知覺。


    她聽懂了他的自我諷刺,臉色白了一下。


    看著他真的要往廚房走,她情急之下來了脾氣,一把拽了他的衣袖,「宮池奕,你到底想怎麽樣?我已經很好脾氣了,還要我怎麽服軟?!」


    忽然提高的音量讓宮池奕微微的愣了一下,低眉看著她一臉的委屈。


    薄唇微抿,他說的話涼薄了些,可冷峻的五官的確沒多少脾氣。


    因為他的確藉助北雲晚請她迴來,但也沒打算就讓她低三下四的求他,隻是,哪怕他想解釋、想道歉、想哄她,總得她先從伊斯迴來?


    都能去麻煩北雲晚搭橋,對他宮池奕來說,早已經是變相的服軟了,她腦子打結沒領悟開而已。


    所以她眼巴巴的求著,他總沒有不接受的道理,隻是……眼前這女人脾氣著實不怎樣,他該適可而止。


    片刻,他低沉淡聲:「我幫你。」


    正好「滴滴!」兩聲提示定時結束,湯好了,意思就是幫她把湯端出來。


    但是吻安理解錯誤,緊皺眉跟進去,擋在他麵前,「你別這樣行不行?我已經很好態度了。」


    宮池奕低眉,薄唇微動,「替你端,也不行?」


    吻安看著他,沒說話,然後看他走過去就要徒手去拿那個陶罐。


    柔眉一緊,驟然一把拍掉他的手,「你瘋了?」


    男人神色淡淡,「說過了,沒知覺。」見著她蹙眉,繼續添油加醋道:「不是隻心疼玄影麽,管我怎麽端?」


    吻安抬眸瞪著他,知道他現在就是故意的,咬了咬牙,「苦肉計用多了就完全失效!知道麽?」


    他從一開始就利用他的雙腿博取她的心疼,一點點把她套進去,到現在也還信手拈來!


    宮池奕薄唇微勾,「是麽?」


    她抿唇盯著他,指了指陶罐,「你去,看我心疼麽?」


    他眉峰不動,眸底流光微不可聞,真的又往那邊挪步,徒手伸過去就要去端陶罐。


    吻安緊張,一下子指尖都在泛冷,終究沒忍住拽了他的手臂扯到後邊,擰著柔眉瞪著他,「你夠了。」


    男人低眉,薄唇弧度幾不可聞,動了一下嘴角,「不是不心疼?」


    她有氣沒處發,轉身去拿了手墊子。


    他卻長臂一伸,順手撚了過去,語調雖然低低的、平淡的,音色已然好聽多了,「我來。」


    見她沒動靜,另一手忽然把她勾了過來,不算柔情,隻類似恩賜的吻了一下她唇角,依舊高高在上的語調:「車裏有花和禮物,自己去拿。」


    吻安看著他還真把自己當皇帝的姿態,柔眉更緊了。


    自己去拿?


    「不稀罕!」她一抬下巴,幹脆的一句,轉身往外走了。


    宮池奕沒搭腔,專心端他的湯,又盛了兩碗才慢條斯理的往外走。


    到了餐廳,沒見她坐在桌邊,勾了一下嘴角。


    放下湯,他邁著長腿走出去,正好看到她放輕動作抱著一大束玫瑰和禮盒進來,略顯吃力。


    撞到他出來,吻安姿態淡然,隨手把一大束玫瑰往鞋架上一「扔」,道:「吃飯!我餓了。」


    宮池奕轉首看向被她扔在門口的花和禮盒,又看著她真的往餐廳走了。


    暗地裏嘆了口氣,隻好邁步過去打開禮盒,又走迴餐廳。


    吻安坐在桌邊,能隱約聽到他往玄關來迴,也知道他進來了,朝自己走過來。


    她依舊安靜的坐著,餐具剛拿起來。


    宮池奕已經站在她身後,也沒多說什麽,抬手撩開她垂順的長髮,手臂繞到前側,把舊項鍊摘了,又把新的這條給她戴上。


    其實她在迴來的時候就偷偷看了一眼,沒看出來是哪個設計師的手筆,但牌子的確響徹國際。


    最主要的是,她還挺喜歡樣式!


    不過這會兒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連個謝都沒有?」身後的男人眉峰輕挑,有那麽些不悅。


    吻安淡淡一句:「你自己要送的……要不摘了送別人?」


    抬頭,又忽然問:「這次是裝了雷達還是監聽?」


    他最慣常的就是這些東西,送鬱景庭手套也放了追蹤器,給她的東西指不定也是這習慣呢?


    宮池奕聽完一蹙眉,剛要說話,她卻順勢拉了他的手,在手背上親了一下,沒什麽語言修飾。


    而後安靜低頭用餐。


    他在一旁站了會兒,她什麽時候還會這一套了?


    隻不過別人是一個巴掌給一個棗,她是給十個巴掌再給一個棗,偏偏他還受的樂意。


    兩個人的晚餐顯得安靜多了,不過氣氛是不錯的,不是甜言蜜語的你儂我儂,這個度剛好,她挺喜歡的。


    她結束之後看了對麵慢條斯理喝湯的人,「你派人出去了沒有?」


    宮池奕眉眼不抬,薄唇淡聲:「派什麽人?」


    「找聿崢的事迫在眉睫,你當真不急?」吻安微蹙眉。


    他如果真的不急,除非是知道聿崢在哪,或者知道聿崢不會有事。


    但說實話,宮池奕真的不知道,他最近自己都夠混亂了。


    倒也點了點頭,擦了嘴角,「盡快。」


    吻安看他今天出門的時候的確沒係領帶,現在也一副休閑的模樣,應該不是出去辦公務。


    她原本想問的,想了想還是算了。


    晚餐之後,吻安照舊整理關於電影的東西,他在書房,她在臥室的陽台。


    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關係明明緩解了許多,卻像冷戰似的?


    正想著,餘光見宮池奕推門進來,一邊打著電話,眉頭稍微蹙著,低低的說了兩句之後掛了。


    知道她在看,他也平視過去,吻安隻好轉過臉。


    然後聽到他去洗澡了。


    期間吻安和晚晚通過一個電話,簡單聊了幾句,讓她不用太擔心,過兩天說不定她去榮京看看他們母子倆。


    聽到宮池奕開門出來,她就從陽台出來了,準備幫他擦頭髮。


    他倒是配合,在她麵前穩穩地立著,可能覺得她踮腳踮得累,雙手托著她的腰,又順勢轉了個角度。


    退了幾步後,他高大的身軀倚在了梳妝檯上,高度也降低了不少,吻安也就沒那麽吃力。


    可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沒鬆,得寸進尺的廝磨著,她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半晌,他忽然抬起右手,手背搭在她麵前。


    「做什麽?」吻安看著他,一臉莫名的蹙眉。


    他把手背往前遞了遞,馬上就要碰到她玫粉色的唇瓣才停下來。


    吻安驀地想起她在餐桌邊,為了結束口角在他手背親了一下。


    上癮了?


    她有些無語,抬眸看他,「擦完頭髮就該睡了。」


    言下之意,她昨晚就被弄得很累,總不能連著幾個晚上這樣,這不是要她的命麽?


    宮池奕聽懂了,卻深暗的眸子湮沒星光,也忍了唇畔那點弧度,手背紋絲不動的等著被「寵幸」。


    實則,他隻是覺得,晚餐時被她親了一下,他是有感覺的,但是批閱文件、洗澡等等,又好似依舊沒知覺。


    必須得試試。


    當然,他沒想說出來。


    吻安見他這麽固執,無奈的瞥了一眼,收了毛巾,又很是敷衍的在他手背上親了一下。


    然後把毛巾遞給他,「放迴去,我還有點片子沒看完。」


    男人沒動,低眉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的手背,又盯著她的唇。


    一見他這樣的虎視眈眈,吻安輕輕蹙眉,把毛巾搭他臂彎就要走,隻是剛邁了半步就被他撈了迴去。


    修長的手臂一圈,她隻能落進他懷裏。


    他靠在梳妝桌上,吻安整個身體前傾,根本沒有使勁兒的餘地,曲起手臂試了試,「你別鬧了……」


    宮池奕略微勾唇,他很確定,是有點知覺了。


    她雙手撐在他胸口,聽他低低的嗓音在上方懸著:「知道你接下來該做什麽?」


    吻安抬頭,不問


    男人薄唇微動,繼續道:「既然敢把兒子送人,那就給我生一窩,我要幾個就生幾個?」


    她不無驚愕的看著他。


    當然不是不願意,隻是她這一年內不太想,否則電影到底拖到什麽時候啊?


    「不願意?」他濃眉一皺,頗有幾分威懾。


    吻安點頭,又搖頭,一臉為難。


    半晌,才換了個角度,仰臉看著他,「你知道我生雲厲的時候什麽情況麽?」


    這一問,宮池奕明顯一張臉都嚴肅起來,因為他很清楚她怕疼的事。


    薄唇抿了抿。


    「我已經把身體養得很好,結果最後還是生得很困難。」


    她一度懷疑肚子會被那個護士按到爆炸,因為就算宮口全開還是太小,剪了三刀,到現在響起術後去洗手間的感覺,依舊覺得痛苦。


    她看著他嚴肅的都不敢插話,繼續道:「還出現了血栓,知道血栓麽?……隻能不斷換血,如果一直停不下來,估計……」


    宮池奕薄唇更緊了,不知道哪裏升起來的脾氣,冷沉沉的睨著她,「既然這麽辛苦,還去送人!」


    吻安被他沉冷的嗓音吼得一愣,很想說雲厲沒出生的時候協議就已經簽了,她也不知道生孩子會那麽困難。


    看了看他的臉色,還是算了,不說話。


    目前還是稍微順著他一些,也就微抿唇,語調還算柔和,「我盡量努力?」


    宮池奕低眉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兒,他沒經歷過女人生產,沒辦法想像那種場景,反而百般不是滋味。


    末了,才略微冷哼,「伊斯就算拿出皇室醫療水準,也抵不上我倉城的三等醫院!」


    那意思,就是她難產,全是伊斯那邊的醫生不給力的過錯,間接也表明了玄影無能。


    吻安看他這明顯的針對性,楞了一下,然後淺笑,「餘歌會接生麽?」


    餘歌的醫療水平是毋庸置疑了,但不一定會接生,所以他手裏也沒有頂尖的團隊啊。


    宮池奕顯然被她問得愣了一下,然後很是認真,「你生,我就有。」


    她淡笑一下,其實能理解他的心情,好容易有個兒子,卻成了別人的,他心裏必然很不平衡,一定想立刻自己也有一個,來證明他對她來說同樣重要。


    這樣想著,吻安忽然覺得其實電影也不是非今年完工不可的。


    微仰臉看了他,雙手雖然撐著他胸口,也沒再推,語調低了低,「我去華盛頓之前,你就知道會出事麽?」


    所以他當時極力勸她推後,到最後都勸得生怒。


    他隻是低眉,並沒有就是重提。


    或許是怕她自責,畢竟,如果沒有她那個固執的行程,後續的事就不一定會發生。


    吻安看了他,「昨晚沒看到,你身上又有新傷了麽?」


    當初榮京內亂不知道情況多嚴峻,但他既然連自如行走


    他聽完,薄唇微微勾起,「現在看也來得及?」


    她抿了抿唇,「……我挺累的。」


    「不是想看麽?」他薄唇一碰,揪住一個點兒就不放了。


    吻安看著他又開始耍無賴,心底笑了笑,故作認真的看著他,「就隻是看看。」


    他的衣服是她脫掉的,不慌不忙的幫他解開襯衫紐扣,把衣擺從西褲裏弄出來。


    堅實的腰身、寬闊的胸膛,看得足夠清楚,清楚得耳根有點紅。


    隱約還能察覺他喉結不自覺的上下滾動,低眉凝著她。


    吻安指尖在他肌肉上撩過,感覺著他一路緊繃,知道她十指滑到他腹肌,很認真的點了一下頭,「沒添新傷疤。」


    而後抬眸,「看完了,睡吧?」


    他聽得一臉隱忍,鐵青著臉,眉峰一撚,「衣服都脫了,就這麽完了?」


    她笑著,抬手在他唇畔撫了撫,試圖安撫,「我覺得,你可以改改脾性,有時候死要麵子活受罪不好。」


    知道她說的是在伊斯那天,走之前他沒有跟她打招唿,更沒有說軟話。


    宮池奕挑眉,「我上去找你,你就能走了?」


    吻安抿唇……好吧,不說這事了。


    轉眼,他一轉身把她托起來放到了梳妝檯上,義正言辭,「好歹紀念日,沒禮物不怪你,總不能睡太早?」


    她淡笑,微仰臉,柔唇幾不可聞的噘起,倒是把他愣了一下,隨之而來便是風捲雲殘。


    *


    吻安確實是考慮過了的,他們之間經歷了很多事,也過了太久,加上雲厲的事,她怎麽也該讓他安安心。


    所以,電影順其自然,先把懷孕放在第一位。


    好在她現在壓力並不大,宮池老爺子經歷過湯喬的事之後好像變得很沉默,隻偶爾提起想抱孫子的念頭。


    當然,他和宮池奕的關係也沒怎麽緩和,反正身邊有老大和老四陪著。


    然,一轉眼的幾個月過去,吻安的肚子還是沒動靜。


    就和懷雲厲前一樣,她去醫院檢查過了,醫生說沒有問題,找不出不孕的原因。


    隻是安慰她:「既然您懷過一個,那就不用太擔心,別太刻意的想懷上,順其自然或許就來了,再有……」


    醫生咳了咳,略微笑意,「年輕人工作都忙,但是既然想要孩子,晚上還是要勤奮些。」


    勤奮?


    吻安自顧訕笑,再勤奮,她就差每天都在床上度過了,他們可是幾乎每一晚都不放過。


    馬上就進入炎熱的夏季,吻安真覺得每晚的香汗淋漓都讓她減肥不少,小腹也被減得越發平坦。


    這幾個月,她也一直陸陸續續的做電影,差不多就能收尾了。


    但是幾個月過去獨自始終沒動靜,讓她多少有些心力交瘁。


    桑赫看她在片場發呆,坐到了旁邊,「要不你先休息一段時間?」


    正好女主演這段時間有別的通告,因為之前這部電影停拍,也沒通知復工時間,不少人中途接了通告的。


    對這事,吻安也沒說過什麽,畢竟她自己先不占理的。


    她點了點頭,「過了最熱的時段再說。」


    趁這時間,她去榮京看看晚晚,反正宮池奕最近跑榮京跑得很勤快,但是因為她,他每晚還是迴香堤岸。


    吻安去榮京那天是周五,正好順路把米寶從學校接出來。


    米寶身邊雖然有沐寒聲的四個孩子,年齡相差不大,但他很孤僻,也不算孤僻,因為米寶脾氣很不錯,就是十分不喜歡說話。


    那小點點兒的臉,沒表情的時候就是聿崢的影子,他爹是大冰山,他是小冰坨子。


    「想吃什麽零食麽?」吻安開著車,側首問,一直親切的笑著


    米寶跟她並不陌生,搖了搖頭,說:「媽媽不準。」


    晚晚管米寶確實管得很嚴,尤其她抑鬱症一直沒好過來,有時候也沒少發脾氣。


    但是米寶從來就是抿著小嘴忍著。


    說起來,吻安有些心疼,笑了笑,「等你爸爸迴來,媽媽就好了。」


    米寶微蹙眉,「媽媽說我沒爸。」


    吻安楞了一下,才道:「當然有!隻是你爸爸媽媽吵架了,所以媽媽賭氣騙你的!」


    她忽然覺得,小孩並不是什麽都不懂,父母的關係,家庭的完成,對孩子的影響真的很大。


    一下子想到了雲厲,如果玄影始終不找另一半,雲厲三四歲的時候鬧著找媽媽怎麽辦?


    車子往晚晚上班的醫院開,一會兒三個人一起去吃飯。


    吻安在醫院門口停了車,沒打算下去,車裏有空調舒服一些。


    降了一半的窗戶,轉頭看過去的時候很巧的就看到了東裏往醫院裏走,微蹙眉。


    眯眼確認了一下,還真是他。


    這麽巧?


    她想了想,於馥兒不是出院了麽?就算他現在幫忙復出,也沒有必要過來吧?


    這麽看來,他還真和於馥兒關係不清不楚?


    餘歌得多難過?


    想著,她已經把手機拿在手裏,給東裏撥了過去。


    好一會兒,他才接通。


    吻安直接道:「我看到你了,正好,晚上一起吃飯吧。」


    對麵的人沉默了小片刻,反問:「你也在榮京?」


    吻安點頭,「我不僅在榮京,我就在醫院門口,看著你走進去的,倒是沒看見你陪哪個女人來的。」


    微勾唇,開著玩笑:「不怕我給餘歌告狀麽?」


    哪知道他竟然一句:「我倒是巴不得。」


    然後接著道:「等我五分鍾,馬上出來。」


    她微挑眉,這麽看來,他來陪的人也沒重要到哪兒去,說出來就出來。


    吻安等了一會兒,距離晚晚下班還有一段時間,可以和東裏聊聊,見他出來,給他開了車門。


    東裏看到車上的小男孩時頓了一下,吻安笑著道:「晚晚家的米寶。」


    東裏點頭,「我知道。」


    他隻是以為車裏隻有她自己,方便談事。


    又補充了一句:「我倒是喜歡女兒。」


    聽罷,吻安笑了,「想讓餘歌給你生一個?好讓她沒有離婚的理由?」


    東裏微蹙眉,看著她,一臉不明所以的模樣。


    吻安擺擺手,「行了,跟我還裝什麽?我又不會問你什麽時候喜歡上餘歌的,你那點心思我還是知道的。」


    東裏神色淡淡,「她跟你說的。」


    她點頭,很坦然,又蹙眉看了她,「喜歡就喜歡,又不是見不得人,你一會兒說要折磨夠兩年,一會兒要讓生個孩子,不嫌累?」


    被她這麽直白的一說,東裏瞥了她一眼,「你懂什麽?」


    吻安好笑,「我不懂?我結婚這麽多年,也生了寶寶,哪裏不懂?」


    「哦對了,我接觸過你最近寵幸的小模特,你和餘歌結了婚的事,是模特放出去的,還是你讓模特放出去的?」她笑眯眯的。


    或者,壓根就是他自己放出消息,讓模特背鍋。


    為了留住餘歌,他倒是挺下功夫的。


    「這樣餘歌很容易誤會的。」吻安很認真的看了他。


    東裏隻淡淡的一句:「無所謂。」


    吻安有點納悶,弄不清楚他們的相處方式,餘歌一開始說自己是唯利是圖,因為東裏夫人給的一筆錢,就偷偷登記了,後來不是說清楚了?


    東裏但凡說一句他不介意,倆人一定恩恩愛愛的。


    結果卻是他要折磨人家兩年……還要強行生孩子。


    吻安正想著,忽然聽到東裏問了一句:「宮池奕身邊的保鏢你都認識?」


    她點頭,「他經常帶展北,靳南露麵不多,怎麽了?」


    東裏這才扯了扯嘴角,「她的護花使者倒是不少。」


    嗯?吻安腦子裏一頓。


    餘歌的護花使者?……展北或者靳南喜歡餘歌?


    她怎麽不知道?


    剛要開口問,東裏看了她一眼,「我還有事先迴倉城,晚餐就不陪了。」


    吻安迴神,眨了眨眼,淡笑,「你們婚訊被謠傳的事我能告訴餘歌麽?對了你今天來陪誰的?」


    東裏沒迴答,下了車,側著身才沖她揮揮手。


    沒一會兒,晚晚下班出來了,。


    米寶安靜了大半天,這會兒已經開車門給他媽媽。


    北雲晚看到兒子,疲憊的臉上才露出一抹笑,在米寶額頭親了親,「去吃飯嗎?」


    吻安點頭,「你定地方,我不熟。」


    行車途中,晚晚提到了於馥兒,說:「她今天過來做複查,同事說的。」


    哦……那這麽說,東裏還真是過來看於馥兒的,還有可能是專程走一趟,因為他剛剛說又要返迴倉城了。


    「她應該沒問題了吧?」下了車,往餐廳走,吻安才問。


    北雲晚手裏牽著米寶,挑了挑眉,「不清楚,我沒接觸過,不過,你老公親自督促有關部門給她治療,她現在可是享受政府待遇的人了,差不到哪兒去。」


    情理之中,不過吻安略微驚訝,還不知道於馥兒現在待遇這麽高呢,她差點成了烈士,所以活下來、康復了,待遇差不了?


    把米寶安置好,北雲晚看了她,「聊別人幹什麽?說說你吧。」


    她抿唇,「我什麽?」


    北雲晚看了她,「備孕還是沒動靜?」


    說到這個,吻安難免情緒都落了落,無奈的挑眉,「沒辦法的事!」


    北雲晚倒是笑了,雖然這些日子心力交瘁,又一直抑鬱,但五官依舊很美艷。


    修剪精緻的眉頭曖昧的挑起,「難道是宮池奕不行?抗議他你要換人,估計就賣力了?」


    吻安嗔了晚晚一眼,「他再賣力,我不想要命了?」


    末了,吻安忽然想起什麽,看了她,「我聽說,有人追求你呢?沒考慮麽?」


    北雲晚手裏的動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旁邊的米寶。


    然後滿不在意的微笑,「考慮完了呢,等聿崢迴來挖苦我缺了男人活不了?」


    這種形容,以前是北雲晚自己放在自己身上,但她現在身份不一樣了。


    也很顯然,她一定要等聿崢迴來。


    吻安自顧嘆了一口氣,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的,擁有的時候因為種種疙瘩,怎麽都沒辦法坦然麵對,等失去了,又固執的堅守著希望。


    也許,感情就是必須經歷過失去的痛苦,才會更加堅固。所以挫折也是一種好事。


    關於聿崢的話題,吻安特意沒多聊,所以晚晚又把視線放在了她身上。


    「要不,我幫你安排醫生再看看到底什麽情況?」


    都生過一個了,怎麽就這麽難懷上?


    吻安笑了笑,「我都快把去醫院當工作了。」


    無奈的挑眉,「先前,醫生就說過我不能吃避孕藥,會影響懷孕,可能就是不聽話的結果。」


    說起來,她心裏多少有些壓抑。


    「好了,不聊這些!」她笑了笑,「我專門過來陪陪你,幫你帶米寶的,周末你負責給我做飯!」


    晚晚這兩年廚藝進展不錯,隻有她原地踏步。


    吻安在榮京待了三天,周一還不太想迴去,不過周日晚上宮池奕沒迴香樟墅,而是迴倉城了。


    說是有事,她卻不知道什麽事,也沒問。


    周一下午,米寶還沒放學,她在晚晚的公寓吹著空調,懶洋洋的姿態,卻是翻閱著所謂的懷孕秘訣。


    翻了半天,又嘆了口氣,幹脆不看了。


    眯了一會兒,一睜眼,竟然到了該去接米寶的時間了。


    迷迷糊糊的聽到她的手機震動,拿過來看了看,餘歌?


    皺了皺眉,「餵?」


    剛聽清,就聽到了餘歌略帶哽咽的聲音,「吻安你不在倉城麽?」


    她皺起眉,立刻醒了,趕忙坐起來,「怎麽了?你慢慢說。」


    「你趕緊迴來一趟吧。」餘歌道,吸了吸鼻子,「你不在誰管得了三少?」


    吻安眨了眨眼,還是沒明白什麽情況,不過她已經起身準備換衣服了。


    開了免提,聽到餘歌說:「我來得也晚,一來就看到他們已經上手了,幾個大男人大打出手,你說像什麽樣嘛?」


    最主要是,東裏被打的不輕,宮池奕又相當於她半個主人,他的家人,她照樣不能亂來,餘歌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


    匆匆掛了電話,吻安趕緊給晚晚打電話過去,「我去接米寶送到你那兒估計就得走了。」


    「怎麽了?」北雲晚不解。


    吻安也隻道:「不清楚,餘歌說幾個男的打起來了,宮池奕那脾氣,我怕出事。」


    況且他現在手還沒好,實在不放心。


    從榮京到倉城,吻安開最快也要兩個多小時,真是恨不得二十分鍾抵達。


    她直接開車去的醫院,看到宮池奕又把手背弄得滿是血,她一下子臉就冷了,「你幾歲了?!」


    宮池奕見她黑著臉,倒是溫溫和和的,「不生氣。」


    吻安抬起來的手還是沒捨得落下去,隻是瞪了他,「你打東裏幹嘛?」


    他聽完微挑眉,「我是挨打的好麽?」


    吻安一愣,轉頭看了嘴角青紫,鼻樑還紅了一塊的東裏,這還叫挨打的是他?


    睜著眼睛說瞎話!


    一旁的餘歌終於道:「他是誤傷的。」


    確實是東裏挨打。


    四少對東裏是一點也沒客氣,最後還砸碎了椅子,把帶刃邊兒的椅子砸了過來,宮池奕進去抬手擋了。


    「到底怎麽迴事?」吻安被弄得一頭霧水,等東裏被帶去處理,她看了餘歌。


    餘歌道:「簡小姐懷孕了,但四少……可能年輕氣盛、風流心性的緣故,可能不太想負責,東裏很生氣,就那麽打起來了。」


    吻安聽完了,先是等了瞪了宮池奕一眼,「人家感情的事,你衝進去湊什麽熱鬧,以為自己鐵打的?」


    不對。


    她忽然皺起眉,轉過頭,「你剛說誰懷孕了?」


    哦,不僅東裏簡懷孕了,四少還不想負責?!


    作為生過孩子的女人,吻安一下就緊了眉,不想負責他當初幹嘛讓人家懷孕,這叫什麽事?


    東裏姐弟倆平時打打鬧鬧,感情其實好得很,姐姐被這麽對待,東裏不怒才怪。


    難怪前兩天哪怕遇見她,東裏也匆匆忙忙從榮京趕迴來。


    四少和東裏都被帶過去處理傷口了,吻安才轉頭看著旁邊的男人。


    發現他也隻是迴視她,看起來心情不好不壞。


    她終究沒忍住,「你還站著幹什麽?」


    手背都那樣了,沒點自覺。


    被他扯了左手就走,宮池奕倒是配合。


    他手背上被劃破了,木質的椅子,醫生說:「有細碎的木屑,得忍一忍。」


    顯然醫生不知道他沒什麽知覺。


    吻安在一旁微抿唇,也沒說什麽,隻是安靜的陪著,目光在他臉上轉了兩圈。


    正好被他逮到,薄唇略微勾了一下。


    她反而更生氣了,不疼就算了,笑是什麽意思?看到她火急火燎的趕迴來很開心?


    嗯也算,其次,是宮池奕發現右手知覺正在恢復,也不知道是不是劃得太深的緣故。


    總歸算一件好事。


    比較深的劃了兩道,醫生給他包紮好。


    出了門,吻安看了他,「你前幾天外出,還有昨晚匆忙趕迴來,是不是也跟這件事有關?」


    就是她發現宮池奕出門不係領帶的時候,顯然是去辦私事,那隻能是四少的事了。


    四少人在倫敦,在內閣不是隨時都走得開的,但是東裏簡在倉城,若真有什麽事,宮池奕肯定第一個知道。


    尤其,當初四少進了內閣,是他勸的,如果四少和東裏簡的感情出了問題,宮池奕還是有些責任的。


    「我以為他們倆早就結束了。」吻安道。


    先前就隱約知道四少和簡小姐時不時吵架,又是有年齡差的姐弟倆,問題多一些很正常。


    宮池奕走在一旁,沒說什麽,隻問:「吃飯了麽?」


    吻安轉頭,好像想到了什麽,微微蹙眉,「你真的沒碰東裏?」


    那電話裏餘歌怎麽那麽緊張,還說隻有她能管了宮池奕,什麽個意思?


    他神色淡淡,左手牽了她,「去吃飯。」


    看,避開了她的問題,那必然沒那麽簡單。


    她抿了抿唇,「我先去看看東裏吧,他好像傷得不輕,再說了,你四弟和人家鬧成這樣,你不打算撮合撮合,好歹都是朋友。」


    總不能就這麽走了,讓東裏和四少僵下去,難做人的還是簡小姐——他的朋友。


    宮池奕薄唇扯了一下,「我的朋友,我不著急,你急什麽?」


    又捏了捏她的手,「迴家吃飯!」


    吻安狐疑的看著他,「為什麽你忙了這麽久,但是一直沒跟我說過四少和東裏簡的事?你應該在我剛迴來的時候就知道了。」


    到醫院門口,宮池奕略微頷首和餘歌打了個招唿,然後帶著她往車上走,「你開車?」


    吻安挑眉,「你告訴我我就開車。」


    對此,他撫了撫她的臉,讓她上了車,自己坐副駕駛。


    吻安以為他告訴她的,卻見他繫著安全帶,漫不經心,「我想想辦法怎麽讓你保持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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