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安先把話接了過來,語調溫淡,「這件事影響很深,如果幾樁告狀都屬實,那可就不是一個人偏頗就能蓋過去的,多少人等著要公道呢。」


    說罷,帶了幾分首輔的氣勢,看了巋然坐著的男人,「您說呢宮先生?」


    一旁的幾個人都看了她一眼,畢竟她可是眼前這位保下來的,這才過去沒多久,就看起來有了針鋒相對的意思?


    然,那頭的男人並沒有覺得不悅,隻薄唇微動,沉聲,「公事公辦。」


    吻安淺笑,「那正好,這事我來處理,類似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碰到了,我有經驗。」


    可那邊的外交大臣笑了笑,「恐怕不太合適顧小姐,不說韋廉之前跟你的關係如何,你會不會受個人情緒影響,周圍被牽扯的演藝界女明星,好像也不是一般人?您能確定,能公正處理?」


    彼此說話已經相當直白。


    她笑了笑,側首看過去,「您聽說什麽了?」


    大臣依舊笑著,「這位於小姐,本名是北雲馥,倉城數一數二的家族之女吧?聽聞跟顧小姐是學生時代的友人了?顧小姐跟她的兄長,關係不也很要好?」


    吻安抿唇,「徇私枉法的事,我可能做不來,至於關係……」


    她笑著,「現在不是學生時代了,對麽?再者……您恐怕最想問,於馥兒跟宮先生的關係。她比宮先生的關係,可比我深厚多了呢。」


    一邊說著,目光不經意往男人那兒掃。


    他卻麵色絲毫不動,隻是一臉深沉,安靜坐著。


    很顯然,英政宮不想讓她自己處理這件事,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為了不讓韋廉拖累內閣形象,直接略過去了。


    吻安當然也不想讓英方處理這件事,人家正巴不得拿到她的短處,好挫挫她銳氣,這事讓他們辦,不就是最好的介質?


    彼此闡述來闡述去,都繞不開自己的堅持。


    最終是宮池奕輕敲桌麵,低聲:「內閣進駐監察部去辦,外交方麵輔助案子進展,跨國的經濟案需要外交部,易木榮督辦。」


    這已經是最好的處理方案了,隻略略偏了內閣一點,沒直接都給內閣全權處理好多了,元相不可能多說。


    易木榮站在桌邊,一版一式的介紹了會兒,才跟雙方握了握手。


    跟吻安握手時,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以後能長期留在外邊不迴聯合署,就靠她了。


    探討完畢,元相笑著站起來,「各位不介意的話,我先把諸位的晚餐定下?」


    說著看向宮池奕,「畢竟您來了這麽久,我還沒盡盡地主之誼。」


    吻安笑著,又一次率先點頭,「好啊!」


    男人淡淡的視線朝她掠去,又不著邊際的收了迴去,薄唇微動。


    還不待說話,吻安淺笑、微仰臉,不動聲色的看他,「還是將軍這種大人物,晚上有特別約會?」


    如果他會拒絕,就說明於馥兒肯定會找他。


    片刻,宮池奕終究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禮節性的彎了一下嘴角。


    「到時候讓司機去給您領路!」元相笑著,一邊送著人往外走。


    英政宮門口,吻安知道他在看她,但也沒有迴答,更不可能刻意等著他,甚至上他的車。


    外交大臣隨著腳步到了她旁邊,笑了笑,「早就聽說過宮池奕想追求顧小姐,一直也沒什麽動靜,不少人還以為,你這次要趁機會徹底走近他,以後百利無一害啊!」


    雖然是開玩笑的語氣,可吻安挑眉,很認真的看了他,「您真會說笑,得看看人家什麽身份不是?」


    「哈哈!」外交大臣稍微靠近了,滿是揶揄的放低聲音,「不礙事,他這個身份可不為人所知,還是那個被禁令的前首輔,和宮池家掌舵人而已不是?」


    吻安微微彎著眉眼,「莫不是您有求於我吧?這麽慫恿我犯政治錯誤?」


    這個時候她跟宮池奕明目張膽的話,話柄可就落實了,別人是不清楚,但英政宮清楚,接下來不就是好好做她文章?


    說完彼此都是笑著,真的隻當這隻是一個玩笑似的。


    另一邊,宮池奕的車已經緩慢啟動,離開英政宮廣場,易木榮往後視鏡看了一眼,又略微側首看了後座的男人。


    片刻,才笑了笑,「我還以為,昨晚您和顧小姐有所進展呢。」


    但是一看剛剛的樣子,顧小姐壓根沒鳥他尊敬的將軍大人,還懟得很明顯!


    後座的人安靜倚著,沒有搭腔。


    易木榮這才深了笑意,滿是好奇,「該不會,您什麽時候欺負過顧小姐?……也不對啊,來這兒救她您可是快不要命了,還公然打著聯合署的旗號把內閣並給榮京了,沒道理一邊寵著一邊欺負吧?又不是神經分叉……」


    易木榮剛說到這裏,不經意的從鏡子裏看到了後方冷森森的目光,訕訕的一笑。


    「繼續迴聯合署練練?」男人薄唇一碰,沉聲。


    易木榮趕緊搖頭,笑著,「您剛說完讓我督辦韋廉的遺案不是?」


    「那就閉嘴開你的車。」他低低的嗓音,再次靠迴椅背,闔眸養神。


    這迴易木榮老實了。


    過了會兒又才想起來,看了看後視鏡,「……那位聿少找過您。」


    片刻,宮池奕才睜開眼,安靜了會兒,轉手從側衣兜拿了手機給聿崢打過去。


    「你過來了?」說罷淡淡的一句:「北雲晚剛走。」


    電話裏,聿崢素來冷冷淡淡的調子,隻是嘴角扯了扯,「我找你有事,說完還得去一趟第一島,昨天剛和沐寒聲談過,南島的事要盡快解決,免得有第二個英方出現。」


    宮池奕抬手看了時間,啟唇:「行。」


    說罷,又道:「找個隱秘的地方,我去找你。」


    聿崢點累點頭。


    掛掉電話,男人抬眸看了易木榮,「你迴去幫我取藥,再過來找我。」


    易木榮卻皺起眉,不太放心的,道:「我可以先把您送過去,再迴去取藥,也是來得及的。」


    宮池奕深眸略微掃過去,隻好明說:「要你迴避。」


    啊……易木榮張了張嘴,後知後覺的點頭,一笑:「您都把我帶出來了,其實沒必要……」


    話沒說話,就被一道很具壓迫性的視線壓住,隻好把車子停在路邊,自己下來,看著他自己開車離去。


    易木榮倒是能理解的,他會把身份和相關人員都區分開,好比他現在身邊不待那個展北一樣。


    但是去見聿崢這類關係的人物,就不會帶他了。


    看了看時間,緊著打了車往住處趕,這應該是他中午那頓藥。


    而此刻,宮池奕秘密落腳的住宅外,停著一輛黑色轎車。


    沒有司機,宮池梟親自開過來的。


    敲門進去,並沒看到他要見的人。


    顧湘給他上了茶,一直是愛笑的臉,幹幹淨淨,對著沙發上的宮池梟,「您要是有事,也可以跟我說,我會轉達給他的。」


    宮池梟沒心情喝茶,倒是看了一眼這個小女孩,略微蹙眉。


    最後也隻是一句:「公司的事,說不清……他什麽時候迴來?」


    顧湘看了看時間,「按說是快了,他中午必須吃藥的,您稍微再等會兒!」


    宮池梟沒有標明身份說是他大哥,也沒有做自我介紹,就坐在沙發上,無事可做,最後也悶頭喝了會兒茶。


    依舊不見宮池奕迴來。


    終究是抬頭看向窗外,蹙眉,「你確定他中午迴來?」


    顧湘笑著,「當然,沒人比我更了解他了!」


    說出來很輕快,也很自然的話,卻讓宮池梟頗為詫異的看過去,思緒微轉,問:「他消失的兩年,你在陪著他?」


    顧湘點頭,「差不多,一直陪著。」然後笑:「所以您有事可以跟我說,他的事我都清楚。」


    都清楚?


    宮池梟琢磨著她的話,好一會兒,笑了笑,總算道:「我是他大哥,宮池梟,今天找他確實挺急,老爺子身體不好先不說,公司這麽拖了兩年,因為財產歸在顧吻安名下,很多大項目沒法開展,他既然迴來了,就趕緊的迴來先解決這問題。」


    聽起來,宮池梟是把事情如實說了,但每說一句,他總會瞧著顧湘的神色。


    顧湘聽完微微皺起眉,腦子裏想著的,也就問了出來,「他的財產,放在顧小姐名下?」


    宮池梟點頭,然後笑起來,「瞧你不是說他的事都知道,看來不知道他和顧吻安的關係?」


    顧湘愣了愣,看起來幹幹淨淨的笑意都沒變,「還真是,他的事我都了解,唯獨他的私人感情從來沒問過呢!」


    宮池梟略微坐迴沙發,歷經歲月的眼底不動聲色的打量。


    又看起來隨意的再次端了杯子,隨口問:「他這兩年幹了什麽,我倒不是很好奇,就是想知道……小姑娘,你和老三,現在是什麽關係?」


    顧湘很年輕,可一張純淨的笑臉擺那兒,除了笑也就看不出稚嫩了。


    她看了宮池梟,道:「這我還真不好,不過,這兩年我一直跟他生活在一起。」


    說著頷首指了指這個隱秘的豪宅,「您也看到了,我現在也是跟他住在這兒的。」


    沒有明說,但宮池梟總不能直接問「同臥室、同床麽」之類的問題。


    隻是抿了一口茶,不經意的一句:「你就算要上位啊,也得先讓顧吻安退出。」


    說罷,笑著:「顧吻安可不是小打小鬧的千金名媛!」


    他也並沒有說她們結婚的事實。


    顧湘很明智的不問顧吻安和宮池奕關係深到什麽程度,隻是笑著,「那是,顧小姐可是內閣首輔。」


    宮池梟擺擺手,「何止?名媛圈裏鼎鼎有名,在娛樂圈也是星光熠熠,老三為了她,連當初上心了十幾年的於馥兒都放棄了,得是如何的用心?」


    關於宮池奕為了顧吻安,放棄了追求十幾年的於馥兒這事,顧湘這兩天翻到了那麽點消息。


    聽完她也隻是笑一笑,不多說什麽。


    宮池梟再次看了這個小女孩,她比同齡人多了點什麽,也說不上來,總之同齡的小女孩這會兒至少該追著問那些傳聞八卦。


    「哢噠!」的聲音從大門的方向傳來。


    顧湘皺了一下眉,因為沒聽到車子迴來。


    但也已經笑著起身,「可能是他迴來了!」


    門開了,隻有易木榮往裏走,看到沙發上的男人時皺了一下眉,不清楚身份,純屬納悶怎麽會有人找到這裏來?


    「我來給……」易木榮說著話,在對他的稱唿上忽然停住,直接說事:「我迴來拿藥。」


    顧湘這才微蹙眉,「他中午不是要迴來麽?」


    「臨時有事。」易木榮又看了一眼宮池梟,然後轉身去拿藥。


    顧湘也走了過去,把每一樣藥物的數量都仔細得數了一遍,有些擔心:「他現在不適宜到處跑,什麽急事中午都迴不來?」


    易木榮隻是笑了笑,又略微壓低聲音,「他是誰?」


    顧湘微抿唇,而後單純的笑意,「我也不清楚,沒告訴我身份,隻說找他的,既然他不迴來,我就送客人走了。」


    易木榮點了一下頭,轉身之際低低的一句:「這段時間少接觸外人,將軍不是跟你說過?」


    顧湘笑著點頭,「知道……你快去吧,別耽誤他吃藥。」


    易木榮離開之後幾分鍾,顧湘也的確把宮池梟送走了。


    *


    吻安迴到內閣之後就在找相關的資料,當初於馥兒的聯繫方式還是她給韋廉的。


    所以說起來,於馥兒之所以會被牽連,她還是最初牽線的人了,隻是她沒想到她真的會搭理韋廉,更不知道迴到這一步。


    金秘書被她叫進去,見她皺著眉站在窗戶邊,安靜的抿唇看了她一會兒,才開口:「顧小姐?」


    吻安迴神,迴頭看了她,淺笑,頷首示意她坐。


    金秘書笑了笑,「我還是站著吧……您找我有事?」


    她低眉,目光沒有內容的放在水裏的杯子上,片刻才抬眸。


    眉心輕輕蹙著:「你看過狀告人送上來的資料麽?」


    金秘書點頭,「看過,怎麽了?」


    吻安走迴來,把杯子放在桌上,「於馥兒不缺錢,她也不是用美色伺候人的主,但在人際場確實左右逢源、來者不拒,所以她的交際圈很廣,我想不出什麽事能讓她跟韋廉勾結?」


    金秘書笑了笑,「您是想讓我幫忙找,她是不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韋廉惡意、隱秘捲入這些案子的證據?」


    吻安看過去,笑了笑,「我可沒說,你自己說的。」


    金秘書捂嘴,又無奈的看了她,知道她就是這個意思,隻是不能明著包庇誰,所以提點一下讓她自己領悟。


    「那我現在去忙了?」金秘書看了她。


    吻安點了點頭,「別受我影響,查不到就算了,尊重現有的證據事實。」


    金秘書點了點頭。


    下午六點半左右,吻安已經接到了元相那邊的邀請電話。


    一邊收拾著包,隨手關了門,笑著,「不敢勞駕,我自己開車過去就好,麻煩您把地址給我發過來吧!」


    金秘書剛從辦公室出來,看她一邊接電話一邊往電梯走,小跑了幾步,隻好抬手拍了拍她的肩。


    吻安轉過身,順勢把手裏的電話掛了,「怎麽了?」


    金秘書也沒來得及整理信息,直接道:「您昨天不是問我於馥兒是不是離境了麽?」


    吻安聽完便蹙了一下眉,看了看周圍,往邊上走了走,「你接著說。」


    「昨天沒發現,但是今天她從愛丁堡迴來的,據剛剛的反應,她好像去見什麽人了,咱們的人進不去,不知道見了誰。」


    如果內閣的人都進不去,於馥兒卻去了,那她能見的不是聿崢就是宮池奕。


    她笑了笑,看起來漫不經心,「誰給你的消息?」


    金秘書挑眉,「告狀的人那麽多,多的是人可專門盯著於小姐呢,畢竟她是訴訟人最後的希望。」


    吻安點了點頭,也沒發表什麽,隻說:「我知道了。」


    隨即轉身離開。


    跟宮池奕的車子相遇時,已經快到元相定晚餐的地方了。


    她抬眸看著前麵的車,在一個寬闊的彎道徹底停了下來,把她的車也攔了。


    易木榮走上前來,笑著,「顧小姐,將軍讓您去車上聊聊。」


    「聊聊?」吻安側首,眉目沁涼,帶著笑意。


    易木榮抿了抿唇,改口:「談談!」


    她看了看前邊的車,模糊可見後座倚著的偉岸身軀,轉手把車子停妥當,開了車門。


    幾步鑽進他車裏,側著身坐,隱約聞到了他身上的煙味,柔眉蹙起來,「這時候還敢抽菸?」


    他轉頭看過來,低低的兩個字:「沒有。」


    吻安看了他,從他的神態裏看出了什麽,柔唇微抿,靠迴椅背,「剛和聿崢見過?」


    聿崢的菸癮很大,剛剛金秘書又跟她說了點情況,她也就不難猜出來了。


    甚至,她完全能篤定,於馥兒就是見過他了。


    「談什麽?」她低眉看了看包,又轉手看了時間,道:「預定晚餐時間快到了,遲到太久元相該懷疑你跟我關係匪淺了。」


    宮池奕低眉看了她,薄唇似是勾了一下。


    她還真是毫不食言,說迴來倫敦就保持距離,不讓人知道他們的關係,可是夠貫徹執行的,跟愛丁堡酒店的模樣判若兩人。


    看了他唇角勾過的弧度,吻安抿了抿唇,「你是要跟我談於馥兒的事吧?」


    他濃眉微微挑起,算是默認了。


    吻安輕輕舒出一口氣,「既然把這件事給我處理了,你跟我談什麽都不好使。」


    說著笑了笑,「可別告訴我,你宮先生一顆心能裝三個女人?你覺得於馥兒一點問題沒有,讓我能從輕就從輕,反正你有的是錢,隨便給那些損失巨大的狀告人完事?」


    聽她說了這麽多,宮池奕才薄唇微動,略微無奈,「我一個字都沒機會說?」


    她頓了頓,抿唇,點了一下頭,「你說。」


    「她是怎麽認識韋廉的?」他沉聲,問。


    吻安聽完,片刻沒說話,而後笑了,「就問這個?」


    她沒打算隱瞞,但也沒隻說,隻是看了他,「所以呢?」


    「你知道韋廉的為人,怎麽會想起來這麽做?上一次東裏那個項目出事就是韋廉這裏出了問題……」


    吻安側過身,看了他,打斷:「你的意思,是不是我應該知道韋廉做了什麽,甚至清楚於馥兒到底扮演什麽角色,卻沒有及時製止她?我有責任?」


    男人目光略低,落在她臉上,很平和。


    片刻才沉聲:「她和韋廉之間,你是關係人,如若真的查到底,你自己能撇幹淨?」


    他的語調不疾不徐,條理清晰。


    她聽完卻笑了,轉眸很認真的看了他,「你要是這麽說,那咱倆沒得談了。」


    轉手想開車門,另一手腕被他厚實的掌心扣住。


    吻安轉過頭,也沒有氣急敗壞,隻略微深唿吸,「你到底是怕最後她受委屈,還是怕我受牽連,你自己清楚。」


    但她做過什麽,會不會受牽連,她自己有把握,給韋廉的紙條早被她燒了。


    「嘭!」一聲關上車門,她迴了自己車上,即刻啟動車子網目的地趕。


    易木榮不知道兩人談了什麽,就覺得氣氛不太對勁,但也沒多嘴問,上車啟動,跟在她後邊。


    可沒一會兒,吻安的車已經沒影了。


    易木榮眨了眨眼,「顧小姐練過賽車吧?厲害……」


    後座的人劍眉微蹙,倚著靠背。她不僅車技好,it技術也一流,還是最佳新人導演,第一個女首輔……厲害的地方太多了。


    最離開的,還是摸清了他,在愛丁堡那麽迷人,迴來可是一臉公事公辦,估計一會兒去了還要一本正經的跟他握手、給他敬酒呢。


    果不其然。


    宮池奕最後到,身份高低擺在那兒,所以先到的人都在等。


    元相和大臣都跟他握了手,到了她那兒,也握了他的手。


    眉眼彎彎,看起來笑得很好看,眸子裏卻一層沁涼,「宮先生莫不是被哪個美人纏住了?還是真怕咱們聊的案子主人公讓你難辦?」


    男人薄唇抿著,隻幾不可聞的勾了一下。


    好在元相笑著岔過去了,但每次見顧吻安這麽針對宮池奕,看著還是很悅目的。


    晚餐的豐盛自不必說,美酒佳肴都不缺。


    起初話題基本都不會往公事上拐,也就避免不了相互敬兩杯。


    易木榮率先替他說了話:「將軍最近身體的緣故,醫生說要少飲酒,我代替,幾位不介意吧?」


    自然不能說介意了,倒是元相很是歉意的看了宮池奕,「莫不是剛來時受的傷還沒好?」


    宮池奕受傷的事,明麵上是沒說過的。


    但他既然直接這麽問了,他也就勾了勾嘴角,「不礙事了,但謹慎起見。」


    「是,是!」元相笑著,「底下的人沒分寸,好在沒釀成大禍。」


    酒的確是易木榮替著喝的。


    不過吻安敬酒的時候,她笑著看了他,把自己的喝了之後,把易木榮手裏的酒杯也拿了過來。


    一眾人都愣了一下。


    她隻是彎著笑意,「易木榮酒量也不怎麽樣,這一整晚喝下來哪扛得住?」


    說罷舉了舉杯子,衝著宮池奕,「我代您一杯?」


    所以,她敬的酒,兩杯都自己喝了。


    酒杯遞迴來,易木榮都不大敢接了,很顯然氣氛不對啊。


    但低頭看了看坐在桌邊的男人,峻臉沒什麽異樣。


    接下來也是該談什麽談什麽,氣氛並不壞,畢竟也都要給做東的元相留麵子的。


    從桌上下來是快九點了,天早黑盡了。


    別人都有司機,隻有吻安沒帶人,元相自然是要負責安排妥當的。


    但吻安笑了笑,擺手:「您先走,我等司機過來,在路上了。」


    把外交大臣送走,又把宮池奕送走,元相跟她確認了幾句,正好接到電話,也就隻能先行離開。


    吻安一個人站在車子邊上,她沒喝多少,但還是不打算酒駕,別人都走了之後低頭開始找顧南的電話。


    電話還沒播出去,一輛車去而復返,在她旁邊停下來。


    她抬眸,正好車子落下窗戶,隱約能看到男人鋒利的稜角,低低的嗓音傳過來:「上車。」


    她握了握手機,眉眼輕輕彎起來。


    走了過去,卻把他開出來的門關上,彎下腰,身體妖嬈搭在他窗戶上。


    明明笑得漂亮,卻隻是一句:「要避嫌呢,宮先生。」


    不等他說話,繼續道:「愛丁堡那晚上癮了?好像誰說的膩了煩了?我這麽上您的車,傳出去太主動了也不好聽的。」


    知道她一句句都笑裏藏刀的在諷刺他,宮池奕倒也好脾氣,嗓音低沉、平緩:「夜裏涼,少吹風。」


    意思是讓她趕緊上車。


    吻安也笑著點了點頭,道:「好,立刻上車。」


    但她上的是她自己的車,又一次在他麵前開過去了。


    易木榮看著這麽明目張膽的顧小姐忽然就笑了,看了看後座抿唇沒處發的男人,笑著問:「追不追?」


    說是追吧,也不能太直接,讓人一看就知道這兩人有名堂。


    所以易木榮按照他的要求走的另一條路。


    吻安中途特意看了看,後邊沒車子跟著才稍微放慢速度。


    本來想迴堡樓,但是走到中途,她又換了路線,直接迴她的山水居。


    到家差不多十點了,進門扔了鑰匙和包直接上樓洗澡。


    中途她的電話響了很多遍,她當然是聽不到了,手機連包都扔在客廳了。


    等她洗完澡,吹了頭髮下來,看到未接時也驚了驚,小心的劃開,正好又有電話打進來。


    「篤篤!」同時,大門也被敲響了。


    吻安從沙發看過去,柔唇扯了扯,還以為他怎麽也不會來這個地方呢。


    沒接電話,直接過去開了門。


    仰臉,果然見他立在門口,因為多個電話沒接,一臉的不悅,低眉睨著她。


    「不是有鑰匙麽?」吻安笑意淺淺。


    見他抿著薄唇,才微挑眉,「哦~當初打算永遠都不迴來了,把房子扔給我,鑰匙也扔了?」


    然後略微歪過腦袋,「那怎麽又過來了?迷路了?要不我給你導航送迴去?」


    宮池奕也就任由她諷刺個痛快,等她說完了,才再次邁步。


    她抬手撐著他胸膛,「想好了,你要是再跟我談於馥兒的事,那還是別進來了,否則我會翻臉。」


    手腕被他捉住順勢束在身側,翻身進門,反腳把門踢上,另一手被他太高禁錮在腦袋一側,吻早已糾纏下來。


    吻安仰眸看了他,模模糊糊的聲音:「這麽會上癮還敢迴來就裝高冷?」


    唇肉被他不輕不重的咬了一下,警告她少廢話。


    她笑了笑。


    大概是因為下午的糾葛,她的一點點小情緒越是燃著男人的強勢,糾纏之間反而契合得要命。


    顧湘的連環奪命電話響起時,他停了下來,吻安皺起眉,不悅,抬手打掉了他剛握起來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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