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並不太懂餘歌要操作的程序,隻是幫著替他按腿,從上到下一點點的捏推。


    那時候她是真的什麽都沒想,就是那雙腿的確很長,很硬,一遍捏下來她的手指已經酸痛得受不了。


    剛捏到他腳踝,不經意一眼看到餘歌拿了類似手術刀的東西,很小,但金屬冷光令人頭皮發麻。


    「你繼續。」餘歌說了一句,在床尾找好了姿勢,看她愣愣的,又笑了笑,「停一會兒也行,留著力氣,等會兒還得更使勁的推。」


    餘歌在他腳底開口子,就直接那麽劃開,沒有麻藥,一刀下去明顯感覺昏睡的人都抽了一下。


    顧吻安在一旁忍不住跟著勾腳趾,想起了在酒店廊廳,他站一會兒就一臉蒼白,要忍腿疼,還要忍腳心的刀口,怎麽能不疼?


    「他這樣,是因為兩種藥吃混了?」良久,吻安低低的問。


    餘歌把沾了血水的紗布擺到托盤,又換了新的,準備開另一個腳心,本能的『嗯』了一聲。


    臥室裏極度的安靜,不安靜的是她的心,沒有鼓浪翻湧,但就是無法平靜,相反臉上沉落得一個表情都沒有,低頭不知盯在哪。


    餘歌依舊在忙,「傷口有點發炎,不過今天積液排出比昨天少,是個好現象。」


    待餘歌發覺顧吻安異樣時,他腳底的口子已經清理好,看了看她,抿了抿唇,「顧小姐?……其實,也不單單是藥物衝突,本身這段時間,我就該給他做這個的。」


    顧吻安隻是勉強動了動嘴角,笑意稀無,「我還能做點什麽?」


    餘歌也不做撇腳的解釋了,「趁他沒醒,可以繼續按。然後睡前再排一次,力度大一些,不過血水不會很多,你幫他擦掉就好……哦對,他今天還有一次藥沒吃。」


    展北去送餘歌,她一個人站在床邊好一會兒,又給桑赫發了短訊,放下手機才坐到床邊。


    隻給他留了上半身的被角,整個下身敞著替他按,餘歌說的手法沒太記住,但她的確很認真,埋頭按了兩遍,再一次迴到初始的地方,從腿根開始。


    本來沒什麽,不經意的一打眼,看到了宮池奕幽幽淡淡的睜眼看著她,一點聲響都沒有。


    她頓了頓,看著他,「醒了。」


    宮池奕依舊沒吭聲,隻是看著她,那種眼神,乍一看沒什麽,但總讓人有壓力,雖然他怪她也是應該,但總歸不舒服。


    隻好低頭繼續按,柔軟細膩的指尖,正因為用了力道,放在他身上,皮膚才能越發清晰的感覺那種觸碰。


    捏著腿根內側,又從人魚線末端開始往下推,放在別人身上是按摩,放在下肢略微麻木的他身上,更貼近撫摸。


    她忽然停了動作。


    人沒醒的時候,什麽都沒想,現在他醒了,顧吻安才覺得哪裏別扭,目光刻意避開尷尬的地方,又往後退了退。


    但她忘了自己就跪在床邊,這一退,倏然沒了重心,又不敢抓他的腿。


    有時候人的本能很可怕,剛醒過來的人,連自己都沒明白怎麽起的身,幾乎把她整個撈了迴去。


    一聲低低的悶哼,他卻沒動,依舊把她按坐在身上,深而有力的虎口咬著她的腰肢,目光變得很暗很暗。


    顧吻安不傻,知道他不是疼得雙眼幽暗,因為她就坐在他身上,能清晰感覺異物甦醒。


    兩個人就那麽安靜了會兒,她動了動,男人眉頭也跟著蹙起,薄唇抿著一線的隱忍,終於低啞出聲:「還敢動!」


    她愣愣的看著他沉如夜空的眼,一片幽邃,幾乎要把人吸進去蹂躪一番。


    若是以前,顧吻安會直接起身,順便踹一腳讓他受罪,但是現在,他躺這兒多半就是因為她。


    半晌。


    她為了盡量撐著身子不碰到他那兒,腿都快麻了,淡淡的開腔轉移話題,「我在網上查過,你不能。」


    模稜兩可的『不能』,男人卻陰森森的盯著她,「要真槍實彈的試?」


    顧吻安不大信網上的東西,但又寧願是真的,抿了抿唇,還是明智的搖了一下頭。


    哪知道男人冷冷吐了一字「慫。」


    然後睨著她,「你顧大小姐還有不敢的?」


    吻安蹙起柔眉,要不是因為他第二句,她可能真的就不慫了。最後閉了閉眼,吸了口氣,也不管他疼不疼,忽然翻身下床。


    出門略匆匆,「我去倒水給你吃藥。」


    男人在床上側著臉,隱忍的看著她溜出去,喉結滾動,又重重的唿吸。


    …。


    她端了溫水進臥室時,宮池奕半坐,一手撐著床畔,一手夠了床頭櫃,估計是想站起來。


    「你幹什麽?」她剛進門口就皺眉出聲。


    猛被打斷的宮池奕手腕一顫,雙腳落地,腳心疼得一聲悶哼跌迴床邊,擰眉。


    顧吻安著實嚇壞了,因為睡前還要排一次,她沒給他腳心包紮,一腳下去,傷口直接和地毯接觸,不發炎才怪!


    宮池奕看著她急匆匆過來,扔水杯在桌上便跪地去招唿他的腳,低垂的眉眼,精緻的五官鋪了真實的緊張。


    拿了消毒水又拿紗布,埋頭他清洗,但是很明顯,她做得撇腳,幾乎不敢碰猙獰外翻的刀口。


    細細的纖維沾在傷口上,一扯就疼,他一動,她跟著擰眉。


    一點點的弄,弄到她本就酸疼的手指發麻,她越是煩,又難受,在他又一次疼得縮腳時,她終於抬頭吼了一句:「你就不能老實躺著嗎!要什麽不能跟我說,你想幹嘛,弄成這樣活該受罪!」


    宮池奕被她的脾氣愣住,看著她賭氣的一把扔掉取纖維的鑷子,空氣裏躁、怒浮動。


    可過了兩秒,她又默不作聲的把東西撿迴來,消毒繼續弄,腦袋垂得很低。


    直到他發覺不對勁時,已經聽到她略微吸鼻子。


    「安安。」男人醇濃呢喃的試探,彎腰伸手抬起她的臉。


    一張臉很倔,眼圈紅紅,又偏頭躲了過去,倔強的繼續伺候他的腳,最後卻仰臉望著他,清晰的自責:「……我真的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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