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夢?


    畫麵,陡然在賀芷蘭的腦海裏一點點的變得清晰了起來。


    那是一棟三層樓的小洋房,她穿著小洋裙,一個人,望著安靜的房子,偷偷的踮著腳打開了鐵門,望著人來人往的大街,她開心極了,她一個人在家很孤單,想找個朋友一塊相互陪伴,分享她的零食和玩具,甚至是漂亮的小裙子。


    她滿懷歡喜的順著路走著,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似乎都在各自忙裏著,不知道哪裏逃竄出來的小貓將她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可愛極了,她好喜歡。


    於是,她跟著小貓一直追,追到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


    四周,很陌生,她不記得,她來過這樣的地方,周圍,是一棟棟破舊的矮房子,巷子裏,還有人在吵架,一聲比一聲兇,她害怕。


    她找不到小貓去了哪裏,她想迴家,可是,卻找不到迴家的路,她站在那一個人害怕的哭著。


    “然後呢?”秦醫生隱隱覺得,似乎,快要找到了賀芷蘭的心結所在。


    “忽然,有一個阿姨走過來和我說話了,她穿的一點都不好看,灰撲撲的衣服,梳著一個大麻花鞭子,她身上有不好聞的煙味,但是,她告訴我,她能帶我迴家找爸爸媽媽。我跟著她走了,可是,她騙人!她根本不認識我的爸爸媽媽,她抱著我直接上了車,車上很臭,臭的我想吐,我一直哭,她就一直罵我,打我,我說我要迴去找爸爸媽媽不要和她在一起,她卻告訴別人我是她的女兒,我不乖,她才打我罵我。”


    聽到這,秦醫生沒有說話,賀芷蘭,已經陷入了她自己的迴憶之中,這個時候,很多,她平時記不清楚的事情,卻能一點點的浮現在她的腦海裏,將她幾乎忘記的人和事,一點點的在她的記憶力清晰化,而此刻的賀芷蘭,猶如迴到了她記憶的那一年。


    “她把我關到一個木頭房子裏,房子又髒又破,還有蟲子和老鼠,我很害怕,好怕老鼠迴來吃我的腳趾。她不給我飯吃,也不給我水喝,我很難受,我不知道她給我吃了什麽,後來,我就一直覺得好困。後來,她有把我帶上了火車,我不知道,究竟坐了多久的火車,我們又上了大巴車,拖拉機,那些時間,似乎,每次醒來,都在車上,後來我才知道,她是人販子,她要把我賣掉。”


    “可是因為我是女孩,很多人不喜歡我,很長時間,她賣不掉我,就衝我發脾氣,拿衣架打我,拿口水吐我,罵我是沒人要的賠錢貨。好久以後,有一天,她忽然很開心的把我帶走了,然後,將我給了三婆子。三婆子也是人販子,她也是壞人,她也罵我,也不給我飯吃,後來,三婆子把我賣到了一個很窮很窮的鄉下給人當女兒。”


    “然後呢?”秦醫生心裏已然是震驚萬分,她是真的沒有想到,賀騰的妻子,竟然有這樣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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