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再說了。”蘇子幽捂住了耳朵,“我不想知道了,求你了,不要再說了。”


    她終於再也忍受不下去了,開口乞求道。


    “是我不對,是我不好,真的很對不起,我不該插手你和柏亞川的事……抱歉……抱歉……我真的……很抱歉!”蘇子幽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唿吸之急促,總是要人疑心,她會不會就這般喘不過氣來。


    眼淚隨之而來,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滿臉龐,落在地上。


    她這麽激烈的反應,倒是把聶七給嚇到了,聶七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哭成一團的蘇子幽,手忙腳亂的想要過去給蘇子幽擦幹眼淚,結果半天也找不到紙抽。


    無奈,隻好從桌子上抓起了一把草稿紙,剛想遞給蘇子幽,捏一捏草稿紙,又想會不會太硬了?於是放下了草稿紙,抓起自己的枕巾,剛想遞給蘇子幽,轉念一想,又覺得蘇子幽會不會嫌棄這枕巾太髒?


    畢竟好幾個星期沒洗過了。


    觸目掃視了幾下自己的書房,真的沒有任何適合擦眼淚的道具。


    一時間,聶七也哭喪著臉,拜菩薩一樣對著蘇子幽雙手作揖道:“姑奶奶,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還不行嗎?話說你到底在哭什麽啊?我這不已經打算告訴你了嗎?”


    蘇子幽掉著眼淚不說話,扭頭便想往外走,卻被聶七當場攔住了。


    “坐那兒!”聶七命令道。


    蘇子幽本想不從,可是聶七也沒想著要她從,直接抓起她的肩膀,將她按到床邊,讓她坐下。


    而後,去外麵拿了紙巾和濕毛巾,給她擦臉。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蘇子幽的情緒終於得到了控製,不再哭泣了。


    聶七歎口氣來,無奈道:“哭成這樣,要是讓別人知道,還以為我怎麽你了呢。”


    說著還瞥了自己隻係了兩三個扣子的白襯衫,壞笑道:“我這兒剛好還衣衫不整……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蘇子幽終於破涕為笑。


    一個女孩子,倒跟她耍起流氓來了!


    “老師。”冷靜下來的蘇子幽握住聶七的手,認真的跟她道:“你已經受了這麽多年的苦了,是時候,迴到心上人的身邊,享受他的疼愛了。”


    即便你的心上人,也是我的心上人。


    可是,沒關係,我隻要痛一下傷口就會愈合。


    而你,已沒有新傷可以添加。


    可是哪裏想到,聶七卻苦笑著搖了頭。


    “我不能迴到柏亞川的身邊……我不能這麽自私。”她這麽說著。


    “自私?”蘇子幽很是詫異,“此話怎講。”


    “誰要你剛剛打斷我呢,我才剛剛要步入正題。”聶七摸摸蘇子幽柔軟的頭發,笑道。


    “你不是問我為什麽不在背叛了聶家之後,迴到柏亞川的身邊嗎?我告訴你原因,但是你要起誓,這輩子,絕不把這件事告訴第二個人。”聶七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直勾勾的盯著蘇子幽,等著蘇子幽的點頭。


    被她用這樣的目光望著,蘇子幽竟鬼使神差般的點了頭,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完成了點頭的動作。


    聶七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轉身坐到了蘇子幽的旁邊。


    “你剛剛也見過了,當殺手,其實並不像你們想象中那般炫酷啊,精彩啊什麽的,相反,這些年亡命生涯對我身體的損害,其實是很大的。”聶七摸著自己右手的小拇指,神情難得嚴肅的開口說道。


    “憑借著我年輕,又經過很多訓練,所以雖然很多致命的損傷暫時得到了救治,可是,那都隻是暫時的。”


    聽到這裏,蘇子幽心中一驚,想起聶七剛剛所說的那句“這機械手臂也就趁我現在還年輕,還能用,老了細胞不行了,估計還得去截肢……”,不知為何,竟莫名的心慌意亂起來。


    她的意思,是那些舊傷,遲早會複發嗎?


    那複發後,會是什麽結果?


    蘇子幽心裏亂七八糟的想著,然而,不待她想出個因為所以然來,聶七便接著說了下去。


    “要說我怕不怕,自然是怕的,所以在我十七歲那年,也就是遇見柏亞川那年,我去撒哈拉找教我醫術的師父,很厲害的一個醫學大師。真的,隻能稱為大師,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已經很牛逼,醫學造詣已經很不錯了?其實,我還不敵師父的十分之一。”


    說起自己的師父來,聶七的聲音明顯添了幾分崇敬之意,雖然蘇子幽很好奇,什麽樣的大師會住在撒哈拉這樣荒無人煙的荒漠中,但是想到也許這世外高人是在旅遊也說不定,便也沒有插嘴多問。


    “我師父給我做了一個全身的檢查……最後,告訴我,我基本上活不過三十歲。”


    聶七平靜的將自己的話講完,可是,她本不應該平靜的。


    “我今年已經二十三歲了,七年,再過七年柏亞川也才三十歲啊,可是,我如果在二十八歲的時候就死去了呢?或者二十五歲,哪怕最好的情況,我在三十歲的時候才死。”


    “那柏亞川怎麽辦?我答應與他長相廝守,我答應與他白頭偕老,可是,在他尚是青發之際,我便已經垂垂將死。”


    她的聲音,終於不再是原來那般漫不經心,滿不在乎了,而是染上了些許悲傷的色彩,著悲傷,襯著她說話的內容,使得一切變得更加觸目驚心。


    若不是情深至此,何以麵對自己的千瘡百孔全都一笑而過,而對心上人心口的傷疤,這般念念不忘。


    若不是情深至此,又何必此生不再相見。


    不見不是不思念,而是太思念。


    “十八歲那年我離開了,他起碼還年輕,還有無限的可能,若是等到三十歲的時候,他人生的路上,是否還能再遇見一個像你一樣的女孩,全心全意的愛他,為了他,甚至敢來拜訪我這個儈子手……”


    她自認幽默,還嘲笑自己是萬人畏懼的“儈子手”。


    為悲傷點綴,做這最後的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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