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誘惑

    第一天去培訓班上課的時候碰到了林帆,他沒有對我作過多的糾纏,隻對我說:“我每天晚上都會在籃球場,假如哪天你想打籃球了,到那裏找我。”說完就走了。

    我已經完全沒有責怪他欺騙我的事實。這幾天我又想了很多,覺得自己的思想也成熟了很多。

    即使我和林帆能繼續開心地在一起,我不斷逃避、任性、好玩、不負責任的心態也注定了我們不可能長久,甚至我對所有的工作都沒有一點興趣,我渴望一個更加美好的世界,可不知道怎麽樣才能擁有。

    畢竟我和他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不能就這樣在一起一輩子。

    既然決定要去日本,我希望能通過離開的這幾年讓自己變得成熟,讓自己找到生存的意義,然後假如那個時候我和林帆還有著對彼此堅貞不渝的信念,我們才能得到美滿的人生。

    在迴學校的路上遇到了以前在井藤先生公司時的一個客戶,他請我到一家小酒吧喝了幾杯,無聊且鬱悶的我跟著他去了。

    他不斷地給我和他自己倒酒,我趁自己有點醉意但還沒完全醉倒的時候堅決不喝了。

    這個時候他卻頗有醉意地對我說:“我很喜歡你,我在隔壁賓館開了房間,陪我一個晚上好?不好明天我就要迴廣東了,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就陪我一個晚上,我給你五千塊錢。”

    我“唿”地站起身來,端起酒杯正準備把酒潑到他臉上的時候我停住了,我突然想起了我還沒到手的畢業證。還有我即將去日本的費用,這些靠我幾個月來可憐的積蓄是遠遠不夠的。不,我怎麽可能做這種肮髒的交易!可是怎麽辦呢?也許我並不看重畢業證書,但是對爸爸來說,那可是他畢生的心血結晶啊。還有在我去日本之前,我想給爸爸媽媽買幾件新的衣服。

    在內心的強烈掙紮中,我被帶到了賓館的房間裏……

    第二天早上,拿著那個男人給我的厚厚一疊錢我沒有半點喜悅,反而對麵前的人民幣無比憎恨起來,該死的鈔票,善良軟弱的人們到底要這樣才能得到你們。

    我沒有絲毫停留地離開了這家賓館,安慰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但迴到宿舍後還是忍不住倒在床上痛哭起來,就喝了那麽點酒,又沒醉,我怎麽會幹這種事情,怎麽會?

    我要忘掉它,忘記!

    當我拿著厚厚的鈔票到學生注冊處補交學費的時候,那兒的老師卻告訴我說:“你的學費已經交清了啊!”

    迴到宿舍後我還在納悶是誰給交的學費,靜靜變魔法似地拿出了我的學生證,“連學生證都沒帶,你去交什麽學費啊!還是那麽糊塗!”

    我接過來翻到最後一頁,最後一個學期的已注冊上蓋著赫然醒目的鮮紅大章。

    “怎麽會在你這裏?”我問她。

    “是林帆拜托我拿給他的。怎麽樣,晚上還不請客嗎?”她興高采烈地幻想著所有能想得到的美食。

    我的手在口袋裏緊緊抓住出賣自己的靈魂換來的錢,哭了。

    一人一個夢想

    “靜靜你的夢想是什麽?”我們橫七豎八地躺在宿舍的地板上,課桌都被我們移到了一邊,將棉被都鋪在擦幹淨的地上,塗個新鮮。

    “嫁個有錢的男人。”靜靜絲毫不諱言地說道,好象在如今的大學女生裏挺流行這個夢想的。

    “小芳你呢?”

    “我隻想讓我爸媽能過得幸福。”她幽幽地說。

    “你們有沒有想過以後成為一個什麽樣的人啊?白領、老師還是企業家之類的?”我對她們的答案明顯很不滿意,繼續問道。

    “我要是能成為一個化妝師就好了。可惜沒有條件,夢想和現實的距離怎麽老是這麽遙遠啊。”靜靜想了想後說道。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去努力過。假如努力的話,就會一步一步地接近。”我說。

    “不過夢想應該也會不斷改變的話,說不定今天我想做高級白領,做了之後覺得不如想象中美好,於是明天又想當老板了呢!”小芳說道。

    “應該是這樣。不過總覺得我們缺少了一股動力,所以沒有去努力。杜蘭的夢想應該是開一家知名的小商店吧?她比我們要懂得努力。”我說,這幾天感覺我把思想都轉移到了生活意義上來了,想了很多。

    “我想過了,我對為別人起早摸黑打工的工作一點興趣都沒有,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小說家。不夢想能有多出名,隻要所得能維持生活就好。”我繼續向她們傾吐。

    靜靜一骨碌爬起來,對著我揮舞著拳頭:“雷蕾加油!我們支持你。”

    小芳也坐起來,“我也支持你。”

    “畢業論文寫了些什麽內容?”靜靜問我。

    我一臉壞笑,“我寫了大學生性愛生活的解剖。”

    “沒什麽好奇怪的,你這女人一向很叛逆。不知道寫作課老師的反應怎麽樣?”

    “他說寫的挺好的啊。現在的大學生馬上就被允許結婚了呢。我們算是比較落後的一代了。”

    晚上沒什麽事我們去教室看電視,是我最愛看的湖南電視台的《真情》欄目。本期講述的是一個叫張均撿垃圾的中年婦女獨自撫養撿來的五個孩子的故事,其中還有一些殘缺兒。對此張均的解釋是因為自己就是個從小被人拋棄的孤兒,她不想這些孩子像她一樣感受不到家庭的溫暖。

    我的眼眶濕了又幹了,幹了又濕,在我不住停留在自己一個人喜怒哀樂的世界裏的時候,這個世界上,究竟發生了多少讓人辛酸讓人感動的事情。

    我突然領悟到了我當時能領悟的生命的意義,就在於幫助自己和身邊的人生活、快樂,比起別人生活的悲慘,我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不值得一替的。

    我要學會努力,學會生活,學會盡自己的所能。

    由於我的任性和不成熟,在青春的道路上走了不少彎路,現在我想走迴正確的道路。

    爸爸的每句話開始在我的耳裏變得順耳起來,因為那裏麵充滿了他對我的愛。

    林帆約我晚上九點鍾去西湖閣見麵,我答應了,我想自己應該能很坦然地麵對他。

    八點的時候,正和靜靜在宿舍嬉鬧的我接到了陳晨的電話。

    “我媽媽暈倒了,我剛把她送到醫院搶救。”陳晨的聲音哽咽著。

    “怎麽會這樣,阿姨的身體不是一直很好嗎?”我來不及問他太多,陳晨早已把電話掛了。

    我讓靜靜幫我給林帆打個電話,慌忙趕到醫院,陳晨正在急救室門外的椅子上垂著頭坐著。我走過去坐下,輕輕地叫了他的名字,“阿姨還在搶救嗎?”

    他抬起頭來,臉上一道道的淚痕把我嚇了一大跳。

    “你怎麽哭了,阿姨的病很嚴重嗎?”

    “已經是胃癌的晚期了。都怪我,為什麽我沒有早點發現!”陳晨說話的聲音顫抖起來,語氣裏透露出深深的恐懼,對即將失去世上最親最疼他愛他的人的恐懼。從來沒見過陳晨這麽無助的樣子。

    “你不要害怕,阿姨她是個好人,一定會沒事的。”我一邊安慰著陳晨,一邊自己的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想起阿姨平時對我的種種好處,還有眼前如此痛苦模樣的陳晨,不禁難過得淚流滿麵。

    我的安慰對陳晨顯然沒有起到半點作用,他甚至斷斷續續地哭出聲音來。我將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知道再說什麽也是多餘的。

    他停止了哭泣的聲音,無力地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就那樣一隻手扶著他的胳膊,一動不動地任他靠著。假如能減輕陳晨內心的痛苦,要我做什麽都願意。

    林帆突然出現在我的視線裏,站在我前麵大約三米的地方,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們。我看著他,因為陳晨的關係沒有和他說話,想讓陳晨好好睡一下。

    和我對視了大約有快一分鍾之久以後,林帆見我沒有和他說話的意思,轉身離開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當急救室的大門打開的時候,林帆忽地站了起來,抓住醫生的胳膊問:“我媽媽怎麽樣了?她沒事吧。”

    醫生歎了口氣:“已經太遲了,你進去見她最後一麵吧。”

    陳晨無力地攤倒在牆上,我一把扶住他:“陳晨,你要堅強點,阿姨還在等著你呢!”

    聽了我的話陳晨像突然清醒了似的奔進了病房,我緊跟著他。

    看到阿姨的時候我才注意到她已經瘦得皮包骨頭,兩隻眼睛也深深陷了下去。看到陳晨的時候她蒼白的臉色突然變得紅潤起來,兩眼發光地緊緊拉著陳晨的手:“小晨,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啊。媽媽知道你很乖的。”

    “媽媽,你要快點好起來,你答應我。”陳晨拚命壓製著不讓眼淚流出眼眶。

    阿姨勉強地笑了笑,把眼神轉移到我的臉上,我趕緊湊過去叫了她一句“阿姨”。

    “蕾蕾,我好想聽你叫一聲媽。小晨,你現在知道媽媽為什麽總催你快點結婚了吧?媽媽一直很想有個女兒,要是蕾蕾嫁給了你,我一定會待她像親生女兒一樣的。”

    我背轉身擦幹眼淚,“阿姨,你不知道,我和陳晨已經決定等我一個月後畢業就馬上結婚了。不告訴你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不知為什麽,我不經思考就說出了這幾句話。

    “小晨,這是真的嗎?”陳晨看了看我,我朝他點了點頭,於是他點了點頭。

    阿姨開始在床邊四處摸索起來,陳晨拿來了她的包包,她費力地打開了,從裏麵拿出一個首飾盒遞給我。我打開,裏麵是一枚閃亮的鑽戒。

    “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小晨,蕾蕾,你們……一定要……幸福。”阿姨掙紮著說完了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句話。

    我不由自主地跟著陳晨不停地叫著“媽媽!”

    這時候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風一樣地衝到了病床前,陳晨抬頭看了看他後,突然對他大吼道:“你來做什麽?你不要站在這裏,你走,給我走!”

    那男人站在那裏木木地一動不動,陳晨站起來就去推他,一直把他推出了急救室,我想那位應該就是他的爸爸了,可怎麽也拉不住力大如牛的他。

    愛的重生

    陳晨總算是一個堅強的人,在他媽媽的臥室呆了整整三天以後終於走出了這片陰影。這三天我住在他家哪都沒有去,時不時勸他吃點東西,告訴他他這樣阿姨會傷心,每次他不忍拂逆我的好意,多少總會象征性地吃一點。

    陳晨的爸爸這幾天也一直在家裏負責打點阿姨的後事,他很擔心陳晨,幾次進房去想找陳晨談談,可是都被吼了出來,於是他隻好向我求救,我答應等陳晨心情好點,會幫他勸勸陳晨。

    當我又和陳晨去培訓班上課的時候,我想起了他爸爸那落寞的眼神,於是說道:“陳晨,其實你爸爸他這幾天也挺傷心的,而且還很為你擔心,我總覺得他心裏並不是沒有你媽媽。”

    陳晨很無奈地歎了口氣,“算了,你用不著幫他說好話了,這幾天我也想過很多,爸爸和媽媽的感情很久以前就已經破裂了,還在我很小的時候,因為媽媽的一次無心之過害奶奶出車禍死了,爸爸後來愛上了另外一個女人這也不是爸爸所能控製的感情。一切的一切,是誰也想不到的,也不是誰故意造成的,我的確恨過爸爸,當時媽媽叫我不要恨他,媽媽很愛他。不過雷蕾,我想等你拿到畢業證早點出國,換個環境生活一段時間。”

    “我們的畢業證已經拿到了。”猶豫了一會後我說。

    反正都決定要走了,早點出發也好。

    “假如我和爸爸說三天後就出發,你來得及嗎?”

    我笑笑,“沒有問題!”

    晚上在宿舍的時候,我想到應該要去和林帆告個別,可是打不通他的手機,宿舍的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我想起他曾經和我說過晚上會在籃球場,於是我好不容易從床底下把布滿灰塵的籃球找出來洗幹淨去了過去常去的籃球場。可是今天的這個籃球場很奇怪,居然一個人也沒有。

    我百無聊賴地練習著三步跨籃,卻怎麽也投不進去。

    “你投球還是投不出拋物線來啊,都和你說過多少遍了。”林帆冷冷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讓我有種迴到了兩年多以前我們剛認識時候的錯覺,林帆總是這麽酷酷地灑脫地出現在我的麵前,卻總是牽動著我的心,一如漫畫裏的相澤冬馬。

    眼睜睜地看著林帆截過我手上的球拍打著投進了籃球框,我的眼睛再次為他而濕潤了,我還是那麽地身愛著他,那麽地為他在我身邊的存在而感到幸福,為他的每一個動作幻想著幸福的童話。

    “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來這裏的,還好不算太晚。”林帆說著丟掉了手上的籃球拉起了我的手,我任他拉著一直進了學生活動中心的大門。

    “下麵節目有請化學係的林帆和雷蕾小姐為大家帶來一首《你最珍貴》。”正好聽到主持人報林帆的名字和節目,原來這裏正在舉行卡拉ok賽。

    容不得我思考,林帆已拉著我的手一直走到了台上,音樂已經開始了。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聽著我最喜歡的熟悉的音樂甜甜地對著台下笑了起來。

    “明年這個時間,約在這個地點……”林帆用飽含深情的雙眼看著我唱響了美麗的旋律。

    “記得帶著玫瑰,打上領帶係上思念……”我們的歌聲和深情為我們贏得了一陣又一陣的熱烈掌聲。我們是那麽地投入和陶醉,我想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記住這個燈光閃亮的晚上。

    離開的前一天,靜靜她們強烈要求給我開歡送會,劉燦和陳晨也被請來了。

    在董意的建議下,我們相聚在娛樂城一家比較大的量販式卡拉ok廳內。經曆了這麽多事情,許久以來這是我們第一次大規模的聚會,和四年前的許許多多次聚會完全不一樣,從大家臉上看到的是久違卻又生疏的笑容,笑容中多了一份成熟、滄桑,少了過去的純真。

    靜靜走過來坐在我身邊,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想盡量偽裝得開心一點,可就是勉強的咧嘴一笑,也顯得那麽困難和滑稽。

    “別老想那些不開心的事,都過去了不是嗎?以後會越來越好的。”靜靜的聲音是那麽的溫柔,令我有種趴在她身上大哭一場的衝動,但轉頭悄悄擦掉漸漸盈滿眼眶的淚水,努力克製住了。

    “雷蕾,上來唱一首啊。”張一之在前麵扯著嗓子叫。

    “是許美靜的《城裏的月光》啊,我點的。走,我們合唱吧。”靜靜站起身來拉我。

    我很爽快地站起身來,愉快地和她唱了這首傷感的歌。

    “這個是送給你的。”杜蘭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遞給我一個小小的盒子,我接過來打開,裏麵是一條小巧的項鏈,吊著一個圓圓的銀墜子,給人一種價值不菲的感覺。

    沒等我發問,杜蘭說:“上個月去華山遊玩的時候,在一座廟宇裏為我們四人每人求了一道符,然後買了幾條項鏈把紙符裝了進去,現在終於有機會親手送給你們了。雖說隻是個小小的迷信,卻飽含了我對大家的祝福在裏麵。”

    “謝謝!”我低低地說道。

    “哎喲,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客氣了。來,我幫你戴上。”

    她把我的長發捋在一旁,輕輕將項鏈扣在我的脖子上。

    “很長時間都沒有見麵了,但不代表我們會忘記彼此。每當閑下來,每當煩悶傷心,每當空虛寂寞的時候,我都會想起過去的一點一滴。其實我和你都有過類似的遭遇,但人生其實就是在這樣的坎坷和錯誤中走過來,然後才能逐漸看清楚眼前的路。我早就想通,停留在為昨天的悲傷裏其實是很不值得的,今天的開心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一定要對未來有信心才行。還記得嗎?我們曾經是那麽好的朋友,一起逃課,一起喝酒,一起捉弄別人,一起哭,一起笑。你曾經說過你最大的理想是做一名自由撰稿人,不要求有多出名,隻要能有那份工作的自由和賺取足夠活命的資金就心滿意足了,從現在起,你也該為自己的夢想去做一番努力了,不要為這短短的人生留下太多遺憾。”

    說這些話的杜蘭,在我麵前變得那麽地成熟和睿智,以後再沒有人會聽從我的任性搞怪去不斷捉弄他人來換取一份快樂了吧?

    杜蘭敢做敢當的堅強和自信深深地感染了我,人的一生中有些錯誤是必須犯的,因為這樣才能更真切地感受到生活的真實存在,從而學會生活。

    我突然覺得如果隻是按照父母教你的、或者傳統的道路一直往下走,那麽你得到的並不完全是屬於你自己的人生,真正的人生道路就是按照自己的意願和智慧,一路坎坎坷坷摸索著前進,用眼淚從前進中積累更多的智慧和快樂,這樣的人生才是真切的人生,才是令人迴味無窮的人生。 相信不久以後,我可以坦然地在和朋友坐在一起喝咖啡的時候笑談那段荒唐痛苦的經曆。

    不知道現在的我們是不是就算做是大人了,因為在許多人的眼裏,隻要沒結婚我們就都還是孩子,但是,我開始明白,每個人都必須長大,而且要為這份成長付出代價。

    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悲涼和感動,眼淚撲拉拉地直往地上掉。

    小芳適時地拿著紙巾走過來:“好了,別哭了,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我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的。記得多寫信迴來。”

    “是啊,以後我們一定會像以前在宿舍描繪的那樣過得很好的。一起為美好的將來加油吧!”靜靜也唱完一首歌走了過來,我們四個人互相挽著胳膊抱成了一個圓圈,“加油!”我率先喊道。

    “加油加油!”我們四個人一齊叫道。

    我決定好好為將來打算,選擇一條適合自己的道路一直走下去,爸爸媽媽勞累傷神的臉,期待又無奈的眼神不停出現在我的腦海,我暗暗在心裏對他們說,“爸爸,媽媽,我不會再讓你們失望了,將來的我,一定會做得很好。”

    人生看似痛苦複雜,卻又是如此的簡單,就在於你如何去想如何去做,想通了,就能輕易地把握住無處不在的快樂。

    我確實高興,為即將到來的明天的重生而感到高興。

    明天起,我會抹掉屬於昨天的所有不開心的記憶。

    我們一直鬧到淩晨兩點鍾。他們像事先商量好似的找了個借口一起走了,隻留下了我和林帆。

    沿著寂靜無比的街道我們並肩而行,路燈拉長了我們的影子,有微風輕輕迎麵吹送,天氣相當不錯。

    我沒有主動開口說話,跟著他的腳步慢慢地邁動著步子。一直走到河邊的草地,他叫我坐了下來,這裏,正好是那年我生日的時候等他一起來看流星的地方。

    不遠處的小冷飲店還在營業,小燈籠旁的一張桌子上,兩個男人低頭喝著悶酒,秋千旁的桌子上,三個男人卻飲酒飲得正歡。

    在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是有人喜,有人悲。

    “可以不去日本嗎?”林帆小心翼翼地開口了。

    我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到這個時候林帆還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一點都不像他的作風。

    “昨天晚上我又夢見你和陳晨結婚了。”他吞吞吐吐地說道。

    我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就像過去無數次捉弄他時的那樣。

    “陳晨是我哥哥,你有聽說過妹妹會和哥哥結婚的嗎?我們的林帆是從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自信的啊?”

    “從和你分開以後,我就自信不起來了。”他突然緊緊地抱住了我,“雷蕾,我真的好害怕,害怕最後還是會失去你。”

    “我和陳晨並不是戀人的關係,他是以好朋友的身份幫助我的。我堅持要去日本,是因為我必須給自己一個重生的機會,隻有獲得了重生,我才會重新有勇氣愛你和麵對你的愛。三年以後不論在日本混得是好是壞我都會迴來,假如那時侯我還是忘不了你,我會去找你。假如那時你有了女朋友,我會以好朋友的身份永遠祝福你。”

    說這話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也長大了。“我曾經說過,你是我人生中唯一能抓住的幸福的尾巴,你忘記了嗎?”

    林帆看了看我後,仰視著星空,良久,他說:“記得每次你生日的時候,總是吵著要我帶你去找流星許願。我剛才及時地向流星許了個願望,希望你早日開心地歸來。以後我也會常到這裏等流星,讓它裝著我的祝福滑落到日本,跌在你的床頭。

    “去吧,不管三年後你是否愛我,我一定等你迴來。”

    細細的音樂聲自那家冷飲店飄過來,不知道是哪位歌星的歌,但能清晰地聽見所唱的歌詞:

    當眼睛慢慢睜開,

    是你的關懷,

    無言沉默之中,

    你就要離開。

    沒有預兆的表白,

    來不及逃開,

    隻想和你依偎,

    就算必須無盡等待。

    一直堅信真愛的存在,

    對你的愛不會更改,

    從一開始直到現在,

    我願意等待我從來不敢期許未來

    太多的無奈,在你我之間剪不斷,理不開,

    從一開始知道現在,

    我一直等待。

    ……

    真該死,為什麽我總覺得天底下的歌好象都是為我而作的呢?

    我躺在林帆溫暖的懷抱裏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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