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我怎麽會在這兒啊?」西南候世子茫然的坐直了身子,一動就嘶叫一聲,才發現身上原本上好的蜀錦衣衫早就已經泥濘不堪,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身上多處擦傷,尤其是腿上,疼的厲害,西南候世子嚐試著動了一下,卻發現右腿疼的厲害,腿上被樹枝掛掉了巴掌大的一片皮肉,此刻傷口已經上了藥,包紮好了,看不出傷情到底嚴不嚴重。


    不過從疼痛的程度來看,估計一時半刻不能走路了。


    「這是哪兒啊?」西南候世子見沒有人理他,隻得又開口問了一遍。


    他最後的記憶隻停留在山洪爆發了,他被洪水沖走了,慌亂中抓住了一個人,不知道隨著水漂了多遠,後來他就昏了過去。


    此刻已經是深夜,屋子裏的災民大都半夢半醒的打著瞌睡,被他連著問了兩遍,旁邊一個災民橫了他一眼,不滿的道:「喊什麽,你得救了,被人送到了東山寺!」


    他們並不知道西南候世子的身份,所以說話並不怎麽客氣,隻覺得這個大半夜醒來就問是哪兒的人很是討厭。


    西南候世子卻已經沒有心力去計較別人對他說話的口氣了,他一聽這裏是東山寺,整個人就懵了。


    「什麽?這裏是東山寺?」他慌亂的站起了身子,卻扯動了腿上的傷口,哀叫著又坐了下去。


    旁邊的災民被吵醒了,不滿的瞪著他,「大半夜的鬼叫什麽?你運氣夠好了,山洪爆發了都能被救下來,還送到了這裏,你命真好,別鬼叫了,快睡吧。」


    西南候世子看傻子似的看著那人,他這還叫命好?


    他簡直是運氣背到姥姥家了。


    本來就不想來德安,父親非要讓他來,說救災接近尾聲,讓他來做做樣子,將來也好向朝廷請功。


    而且尹知衡還給了他一個冷麵男人,說到時候給他創造便利,讓他接近宋彥昭。


    父親和尹知衡要做什麽,他心裏大概清楚,也不會反對。


    反正除掉宋彥昭,對他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到了德安,事情進展的也還算順利,可誰知道最後竟然爆發了山洪,宋彥昭被沖了下來,可他也被沖了下來。


    早知道會有山洪,他打死也不會來德安的。


    等等,他想多了,西南候世子將思路拉迴來,現在的重點是他在德安的東山寺,那可是安置德安災民的地方,也是發生了瘟疫的地方。


    想到瘟疫,西南候世子身子下意識的抖了下,看了看周圍的災民,謹慎的與他們拉開了一點距離。


    災民給了他個白眼,「用不用這樣?大家都是受傷了的。」


    「那怎麽能一樣,你們這裏現在可是瘟疫窩,你們,你們都離我遠一點,離我遠一點。」西南候世子嫌棄的擺著手,讓周圍的災民離他遠一點。


    災民頓時怒了,哼了一聲,「誰說我們這裏是瘟疫窩,穆娘子說了,敗血症不傳染的,再說了,穆娘子已經.......」


    信你我就是傻子,西南候世子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你們別和我說話,有人嗎?這裏管事的呢,有沒有管事的,快出來。」


    他看著門口,高聲吆喝著。


    剛才說話的災民氣的轉過身去,嘀咕了一句,神經病,將本來要說的穆娘子已經研製出了解藥這句話咽了下去。


    西南候世子一吆喝,屋子裏的人都被他吵醒了。


    很多人不滿意的瞪著他。


    「大半夜喊什麽?哭喪啊?」


    「不睡覺,滾出去!」


    「有地方睡還不知足,哪裏來的神經病!「


    西南候世子氣的鼻子都歪了,「你們說誰呢?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再說小心本世子讓人揍你們。」


    災民們互相看了一眼,聽到外麵嘩嘩的大雨聲,心裏都有些沉悶,想起在連夜配藥的穆娘子,算了,還是不要惹事耽誤穆娘子了。


    屋內重新安靜下來,駐守大夫巡視一圈,走了進來,看到西南候世子,驚喜的問道:「世子爺,你醒了?」


    總算有個人認識他了,西南候世子心裏舒服了許多,吩咐駐守大夫,「你是管事的吧?先給我換個房間,這裏人太多了,本世子不舒服。」


    駐守大夫為難的看著他,「世子爺,這裏所有的房間人都滿了,這是人最少的一間了。」


    西南候世子皺眉,「那後院呢?」


    「後院現在住的全都是患了敗血症的,世子爺想過去看看嗎?」


    他才不想去!西南候世子臉色一變,快速的開口,「算了,你找人去安排一下,本世子要連夜迴成都府。」


    東山寺這個鬼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多待。


    駐守大夫更加為難,「世子爺,現在德安到成都府的路已經被封了,所有的人都不許迴成都府。」


    「什麽?怎麽可能?哎呦,我的腿,我的腿啊。」西南候世子一激動,扯動了腿上的傷,痛苦的抱著腿哀嚎了兩聲。


    周圍的災民幸災樂禍的看著,早點好好休息不就好了,大半夜的鬼哭狼嚎的擾人清靜,活該!


    西南候世子猶自不信,喃喃的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封路?我不信,你派人送我迴去,我是西南候世子,他們一定會給我開路的。」


    大概在災區受到的驚嚇太多,又加上心裏對於瘟疫的委屈,西南候世子此刻又餓,又怕,又累,整個人有些崩潰,不停的叫喊著讓駐守大夫派人送他迴去,若不是他的腿不能動,估計就要上去踹駐守大夫了。


    駐守大夫被鬧的沒有辦法,隻得去後院去找穆瑾。


    「穆娘子,西南候世子醒了,一直鬧著要讓人將他送迴成都府,可德安到成都府的路已經封了,不允許通行,我說了他不信,正鬧的厲害呢,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駐守大夫苦著一張臉在門外說道。


    門內一片安靜,片刻後傳來穆瑾淡淡的聲音,「打暈他!」


    打,打暈他?駐守大夫驚訝的嘴都合不攏了,這主意好啊,打暈他就不用管了,世界就清靜了!


    然而他不敢啊!駐守大夫苦著一張臉看向門口守著的幾個婢女。


    她們淡定的與他對視,片刻,紫蘇站起來,冷著臉道:「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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