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海都人類體內最為重要的幾個地方之一,一般魂海被入侵,便意味著生死已經不由自己掌控,但想要入侵一個人的魂海並不容易。


    通常情況下隻有兩種可能,一是兩者的靈魂力差距過大,另一種便是被入侵者的狀態極為虛弱。


    而沐筱鹿的狀態很顯然是第一種,因為牧笙用靈魂力探查了她的全身,幾乎可以確定,其狀態非常健康,除了魂海的那縷黑氣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的異常。


    若不是牧笙的靈魂力極為強大,又非常敏銳,恐怕也很難發現這一縷躲在角落中的黑氣。


    “接下來不管我說什麽,你都不要做出任何的表示。”


    牧笙的靈魂力在沐筱鹿的腦海中響起,臉上依舊一副溫和平靜的表情。


    沐筱鹿依舊緊閉著雙眼,臉上露出萌萌的神色,仿佛什麽都沒有聽到一般,這種溝通是單向的,除非沐筱鹿的靈魂力也進入牧笙的體內,所以她隻能沉默。


    “若是我說對了,你就握拳。”牧笙思索了片刻,輕聲問道:“你魂海中的東西,是那個叫做景煥的人,搞的鬼,是嗎?”


    被牧笙牽著手腕的手輕輕握成了拳頭,牧笙眼中浮現出一抹了然之色,繼續說道:“那你們是否真的遭遇了地獄魔犬?”


    過了三息,見到沐筱鹿的拳頭依舊沒有鬆開,牧笙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是魔族,對嗎?”


    聽到這個問題,沐筱鹿的身體微微一顫,手中的拳頭握的更加緊了起來。


    牧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中卻有些疑惑,不知沐筱鹿為何對於魔族的反應如此巨大。


    雖然有些疑惑,但此時並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停頓了幾息之後,牧笙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們還能行動的四人,都受到了他的控製,對嗎?”


    沐筱鹿緊握的拳頭微微鬆弛,但依舊沒有鬆開。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來處理此事,你好好感悟我剛才傳給你的東西,至於你腦海中的那縷黑氣,此時還不能幫你取除,否則恐怕會引起他的注意。”


    牧笙在傳遞完最後的消息之後,便鬆開了沐筱鹿的手腕,轉頭朝著宋琴心、尤星澤等人眨了眨眼睛,旋即將牧珺媱交還給沐筱鹿,笑著說道:“我與景煥兄談些事,小媱還是你來照顧吧。”


    摸了摸沐筱鹿的腦袋,牧笙悠然地朝著前方的景煥而去。


    對於這些猜測,其實牧笙在見到那縷黑氣之時已然猜的七七八八,不同於人類,魔族對於靈魂力的研究非常的深入,一個是由於它們的靈魂力天生便很強大,另一個則因為它們所追求的東西與靈魂力有著很大的關係。


    這種能夠寄居在人類魂海中的黑氣,就如同景煥所說,是一顆“魔種”,這顆種子若是爆發,不但不會摧毀魂海,還會助其壯大,隻不過人類本體的意識會被徹底吞噬,從而變成一具傀儡。


    這個爆發時間的長短由兩方麵決定,一個是被寄居著自身的魂海強度,另一個便是施法者的靈魂力強度。


    光憑肉眼牧笙還無法判斷這個易容成景煥的魔族究竟有著怎樣的實力,所以他也不敢輕易暴露,讓宋琴心等人陷入危險的境地。


    而且即便牧笙能夠在魔種徹底占據他們魂海之前殺死景煥,也依舊會對他們的魂海造成極大的傷害,這幾乎就等同於間接摧毀了一個人的天賦。


    這樣是景煥絲毫不在意的原因,況且在他的心中,牧笙隻不過是一個先天境的普通少年罷了。


    牧笙來到景煥的身旁,並肩而行,景煥而臉上透著一股興奮,似乎是在為眾人馬上能夠得到救治而高興。


    牧笙的臉上這透著一股擔憂之色,似乎是因為眾人的傷勢而憂慮。


    “我覺得我們可以好好談談。”牧笙的話語顯得很突兀,沒有給人任何的征兆。


    景煥聞言愣了愣,“嗯?有點意思,這麽快就發現了?”


    接著眯起眼睛,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個小小的先天境,雖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修為依舊是硬傷,最重要的是,那一堆“老弱病殘”的生死還掌握在他的手中。


    “太明顯了,隻要與她們相熟之人,自然一眼便能夠看出她們的異常。”牧笙的聲音異常平穩:“我與你們魔族也算打過幾次交道,隻要你們需要的是什麽,他們的天賦雖然不錯,但也隻夠你提升一個小職位罷了,若是能夠抓到一個足夠分量的人,那麽你定然能夠平步青雲,不是嗎?”


    “哦?”景煥笑著說道:“很聰明的想法,但你覺得,你現在有資格和我做交易嗎?”


    “有時候資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而已,隻要你想,那麽即便我沒有資格,你也會主動找我,不是嗎?”不等景煥開口,牧笙繼續說道:“有關聖城對於幽熒殿下的抓捕,你身為魔族,應該知曉吧?”


    “全軍覆沒,怎麽?想要證明你們人類強大?”景煥臉上依舊是溫和的笑容,但言語間似乎開始透露出一股不耐煩的情緒。


    “這種炫耀隻是弱者的哀嚎,沒有意義。”牧笙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你們那次行動之所以失敗,原因自然是因為一名少年,想來你們族內對於這名少年,很是關注,對嗎?”


    “你知道他的下落?”這次景煥的語氣變得認真起來,牧笙的話的確引起了他的興趣。正如牧笙所言,魔族幾乎已經將牧笙的重視程度放在了與墨攸同等的高度,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要更高。


    牧笙沒有直接迴答他,而是反問道:“這個交易如何?”


    啪啪啪啪,景煥鼓了鼓掌:“恭喜你,說動了我,但我不喜歡交易,等你成了我的傀儡,自然都會說出來。”


    轟!


    一股恐怖的威壓瞬間將牧笙籠罩在內,雖然景煥不過入聖境初期,但身為魔族,其靈魂力幾乎已經等同於人類入聖境的巔峰。


    對於一般的先天境修行者而言,這股威壓可以瞬間摧毀意識,占據魂海。


    然而牧笙並不是普通的先天境,所以除了那帶著幾縷白絲的長發微微飄動之外,臉上依舊掛著淡淡地笑意。


    景煥略微驚異地看了牧笙一眼,旋即皺了皺眉,愣神一聲,恐怖的靈魂力直接朝著牧笙湧來,沒有任何的技巧,就像一隻老虎對付一頭綿陽,任何的技巧都是多餘的。


    然而牧笙見到景煥如此做法,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濃鬱起來。


    他的魂海有豈是隨隨便便就可以侵犯的?


    別說是景煥這個小小的入聖境,即便是亡靈女王這等存在,對於牧笙腦海中的那片星海而言,也隻不過是萬千星辰中的一顆罷了。


    嗡~~~~~~~~


    牧笙與景煥同時停下了腳步,一陣恐怖的無形風暴以兩人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而去,這股風暴並沒有實體,但在宋琴心等人的眼中,這股風暴直入雲霄,接天連地。


    這是她們魂海最為直接的反應,一切隻不過是幻想罷了,但這幻想並非是可以無視的,倘若你真的被這股風暴撕成了碎片,那便意味著....你的魂海被徹底的吞噬了。


    在眾人眼中,牧笙就這樣平靜地站在風暴麵前,眼中透著一股譏諷。


    景煥似乎有些被激怒了,風暴驟然變得兇猛起來,向著牧笙席卷而來。


    轟!


    那連接著風暴的蒼穹驟然開始變幻,一片浩瀚無邊的星空出現在了蒼穹之上,牧笙身後,恐怖的風暴在這片星空之下就如同是一陣微風,一粒塵埃,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那邊的景煥已經長大了嘴巴,一臉的不可以死,活見鬼的表情。


    此時呈現在眾人麵前的景象,都是靈魂力在眾人腦海中所顯露的虛像,然而這所謂的虛像也並不是想到什麽就能夠形成什麽的。


    你的靈魂力足夠強大,那麽你可以化為一片火海,一股巨浪,或者如同此時的風暴。


    甚至在主宰境的強者身上,景煥感受過一座山川,一片無邊無際的汪洋,然而此時....


    一片星空?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沒有人的魂海能夠強大的到這樣的程度,因為這樣的魂海,隻有神才能夠擁有。


    有些東西是靈魂力無法幻化的,比如蒼穹,又比如星空....


    牧笙輕輕地揮了揮手,就仿佛在驅散著身前的濁氣。


    然而著輕輕的揮手便讓那恐怖的風暴頓時消散,徹底的....煙消雲散,就像是一片雲彩。


    嗤!


    一口鮮血從景煥的體內噴出,那清秀的臉龐頓時變得猙獰起來,他剛想催動沐筱鹿等人體內的魔種,忽然臉色猛然一邊,沙啞的聲音急促地響起:“你,你.....你?!”


    嗡~~~


    一道金色的光芒在他的黑色的魂海之中亮起,緊接著,那片黑色的魂海頓時變得明亮起來,而景煥也在瞬間失去了意識,眼眸的瞳距瞬間縮小,直至消失不見,變得呆滯起來。


    牧笙所用的秘術,與魔族的傀儡之術同出一轍,所以才令景煥如此吃驚。


    能夠如此順利的施展成功,自然要歸功於他腦海中的那片星海,牧笙的魂海的確強悍,但他並不能夠催動這片星海,隻能夠利用其特性進行防守反擊。


    受到重創的景煥自然無法阻擋牧笙的靈魂力滲透,故而才會出現如此一幕。


    在解決了景煥之後,牧笙沒有在看他一眼,而是迅速來到眾人的身旁,接連而眾人檢查魂海的情況。


    此時即便是尤星澤,也放開了心神任由牧笙檢查。


    剛才的那片星空給予眾人的震撼簡直是難以言喻的,雖然這隻是腦海中浮現出的景象,但沒有人知道,究竟要怎樣的魂海,才會呈現出如此浩瀚而美麗的景象。


    宋琴心抿了抿嘴,偷偷地看了一眼牧笙,這個隻有先天境的少年身上的秘密越來越多,多到她已經放棄了想要去探尋的地步。


    若是非要用一個次來形容牧笙,那就是深不可測。


    永遠無法預料他究竟能強到什麽地步,還會什麽,還有什麽沒有展現出來。


    “他死了嗎?”


    不同於宋琴心,沐筱鹿將牧珺媱交還給牧笙,然後有些好奇地問道。


    她對於牧笙的強大並沒有那麽深刻的理解,隻覺得牧笙很厲害,做什麽都行,僅此而已,所以雖然覺得有些驚奇,但僅僅片刻之後,便又覺得理所當然起來。


    “死了。”牧笙點了點頭,凝聲道:“魔族對於人類的滲透看來很嚴重,並且他在這個時候行動,也就意味著....魔族似乎知曉這次獸潮會發生一樣。”


    牧笙如此一說,宋琴心立刻反應過來,說道:“你這麽一說,似乎是有些道理,這景煥是在離校之後被掉包的,而在他離校之時,這獸潮似乎還沒有通知到學院之內,沒有學生知道離校的原因。”


    “這件事先放下,閣樓就在前麵,將他們都放到泉水中。”


    牧笙擺了擺手,示意不要再討論此事,如今戰局處於焦灼的狀態,這種沒有太多依據的猜測絕不能夠成為謠言散不出去,否則會引起恐慌。


    所以隻能放在心底,自己留一個心眼。


    倘若這次獸潮背後真的有魔族在作祟,那麽對於魔族,牧笙要重新做一個評估了。


    “唿....終於到了,這次多虧了你。”樓閣之內,將眾人放到泉水之後,尤星澤笑了笑對牧笙說道。


    “大戰當前,說這些幹什麽。”牧笙擺了擺手,看著閣樓之外的數十道光柱,皺了皺眉說道:“你們短時間內不適合再次戰鬥,但這裏也不能說絕對安全,所以我會讓她留在此處保護你們,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去做,就此告辭。”


    牧笙指了指隱藏在角落中的祈殊,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直接向外走去。


    “牧大哥....”


    沐筱鹿見到牧笙要走,脫口叫道。


    “嗯?”


    牧笙迴頭看向蹲在池邊的少女。


    “祈殊姐姐還是跟著你.....”


    “不用了。”牧笙隨口打斷了沐筱鹿的話語,認真地說道:“之前我在此養傷,你們讓她來保護我,那麽這次又有何不妥呢?”


    “放心。”牧笙頭也不迴地向外走去,聲音漸行漸遠:“我還有一些東西,要迴來教你,安心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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