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的過了一個寒假,新房東是我家的舊識,男人和我爸鐵得用石頭砸都砸不開。如果他家有女兒,沒準我的終身大事在我出生前就他們私下搞定了。

    房東家有條很帥的公狗,黑白相間的毛發油光閃亮,漂亮的眼眸清澈溫柔,施瓦辛格一樣健壯的肌肉,卻有一個絕對衰到底的名字——歡歡。歡歡很有母狗緣,性生活比魏璐還淫亂。

    包租婆是個虎背熊腰的女人,簡直是做完變性手術的蔣門神。她讓我叫她胖嬸。

    胖嬸人很好,每晚都會幫我泡瓶開水讓我洗腳,有時還邀我在她家吃飯,而且絕對不涉及我的私生活,這讓我覺得很自在。

    這裏和小區離得不遠,中間隻隔了那條黑水河,不知道裏麵有沒有水怪。

    突然很想去見晴雯,想得有些忘乎所以,想知道她是胖了還是瘦了,想知道她是否還留著長發。

    最終我還是迴到小區,在單元樓下等她。

    外麵有些寒冷,但心卻異常溫暖,好像是誰把空調打開了。單元門緩緩打開,她從裏麵走出,軍綠色的上衣,烏黑的長發,純潔得如同美麗的天使,我分明看到她背後潔白耀眼的羽翼。

    她看著我,臉上掠過一絲驚喜。我說:“一起上學吧,好久沒見了。”

    “嗯,好啊。”晴雯笑著跳兩步,站在我的左邊。聽說一個人如果永遠站在你的左邊,那麽終有一天你會愛上她,愛得徹徹底底,因為那裏離心髒最近。

    我們沿著小區鵝卵石鋪成的路一直走。晴雯說:“以前看到你打球的,很帥的樣子。”

    “啊?哪有?”聽到她誇我,心裏比淋了蜂王漿還甜,基本上已經幸福地飛上天,但還要作大尾巴狼的樣子,然後又裝傻問,“這是你的看法?”

    這一問雖是明知顧問,但卻表明我接受了她說我帥的事實,不過還要逼她說自己留意過我,問得恰到好處,一針見血,見血封喉,體現出男主人公的機智聰穎。

    晴雯的臉上依舊是甜美可愛的笑容,蒙娜麗莎可以光榮退役了。她噘著嘴說:“不跟你煩,明知顧問!”

    語氣中夾雜著一絲責備與埋怨,我恨不得揪個人過來跟他說:“嘿,哥們,瞅見沒?這就叫幸福。”愛神之箭終於射中我了,帶著火熱的激情。

    在她麵前,我爽朗地笑了,所有的烏雲都已退去……

    二月的天氣有些幹冷,晴雯時不時把手放在嘴邊,小心的吐著熱氣。我說:“你冷吧?”晴雯使勁搖頭,剛要開口,卻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四目對視,會心一笑。

    “不是說不冷的嗎?怎麽?”“哼!肯定是你剛才在心裏說我壞話了!”

    “啊?哪有,哪有。”沒想到居然被反將了一軍,我忙不迭地脫下外套,說,“穿上吧,剛幹洗過,很幹淨。”

    晴雯惡狠狠的瞪著我,卻一臉溫柔,迅速搶過我的外套,聞聞後,顯得很驚訝:“咦?怎麽會沒有男人味?”傻傻的樣子看得我好生心動,也樂了好久才止住。

    晴雯說:“我們安靜地走會兒好嗎?不準像上次一樣耍賴!”"我點點頭,笑著伸手幫她拿包,感覺此刻的自己一定溫柔至極。

    於是彼此開始靜謐悠閑地走……

    她的手仍然在一個很近很近的地方,而我還是沒勇氣牽,永遠都是個不懂把握時間的白癡。

    也許天才和傻瓜隻有一線之隔,而我,一不小心淪為了白癡。

    看著影子的一分一合,那種牽她手的欲望也愈加強烈,但最終還是沒能跨越那兩三厘米的溝壑,隻能把手往後放,看著影子牽手的假相,幸福的微笑。

    走到學校,晴雯把外套還我,我把書包給她,完成曆史上偉大的一次交接儀式。她對我說:“和你一起散步的感覺很好。這個星期五請你吃飯。之前和你說的女孩已經愛上你了,嗬嗬——拜拜——”

    晴雯溫柔地微笑,然後轉身離開。我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有個女孩愛上了頹廢的我……那一天,我都在發呆……跟塊木頭似的……

    星期五的下午,晴雯在教室外等我,時不時向裏張望。在一片哄笑中,我狠狠第飛給小光一腳,把他踢得人仰馬翻,然後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

    她不是一個人,她還帶著一個女的,皮膚白得快要透明,抹著濃厚的劣質粉底,動兩下就開始掉渣。

    一直以來,美女旁邊通常會有個醜鬼來反襯。比如西施旁邊有東施,秋香身後有石榴姐。但這女人不同,打扮得妖豔動人,沒準是忘記主賓關係反客為主了,看架勢是要把晴雯比到地底下去,所以我懷疑她可能是把自己當黃蓉,把晴雯當傻姑了。

    通往食堂的路上,我和晴雯有說有笑,懶得顧忌這隻白熾燈頭頂承受了多少伏的高壓電。不過她的皮膚還不錯,比城牆拐彎還厚,始終跟在晴雯旁邊寸步不離。

    我看晴雯時她就低下頭,扮扭捏狀,好像認為我在偷窺她,把我惡心得差點吐出隔夜飯,莫非晴雯帶她來就是要倒我胃口,讓我少吃的?

    我們找到一處偏僻的地方坐下。中國本身就女少男多,如果再讓一些如狼似虎的兄弟看到我一男獨擁二女,肯定會氣得心絞痛發作,猛抽過去。說不定死前還會爆扁我一頓。

    男人,自然不能讓可愛的女人請我吃飯,而且她又是我的學妹,看來飯卡上的票票是躲不過這一劫了。不過話說迴來,沒有今天的投入,哪有後天的產出啊!又有雲:“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所以這份錢我花的都開心。

    食堂員工似乎也有意幫我,飯打得特利索,平時排到自己時菜都長毛了,今天好像趕上神五升空,打飯速度都跟著快了。

    我思慮著如果隻打兩份飯,那個白熾燈必然就會識趣地閃開。晴雯問起時,我也可以說:“哎呀,三盤飯不好拿,要不我再去幫她打吧。”

    這樣白熾燈必然會感覺自己受了奇恥大辱,灰溜溜的逃離,既省錢又省心,還可以和晴雯獨處,絕對一石二鳥。

    我竊喜一會之後,麻利地搞定兩份飯,轉過身後,立馬傻了,晴雯已經走到食堂門口,興奮地揮手:“喂,溪沫,我迴家了,嗬嗬——有人愛上你了。對沈雪好點哦。拜拜。”

    看著晴雯消失的背影,站在原地的我開始搖搖欲墜,手上的盤子差點掉落,整個世界都黃了。天那!怎麽會是這樣?

    已經陪了個夫人,沒理由再讓自己折頓飯。考慮到這個層麵,我端著盤,硬著頭皮,麻著膽子過去了。

    白熾燈見到我臉都紅了,羞答答地說:“哎呀,學長,別聽那丫頭胡說,嗯……羞死人。”她把頭埋到桌底,身子軸來軸去的,被掐了一般。

    我開始後悔自己的選擇,看得快要吐出來,腿都虛脫了,整個人像個泄氣的皮囊。

    “吃飯吧……”我努力讓胃不再翻騰,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往嘴裏扒飯,好像幾十年沒吃過米飯。

    周圍的同學都驚呆了。靠!他的飯裏加了什麽?怎麽吃得這麽香?難道食堂員工給他開後門了?

    其實本帥哥現在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速戰速決。

    本打算多打些飯可以和晴雯邊吃邊聊到晚上,現在居然成了累贅,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一頓猛塞之後,食道也變得狹窄,隻能像白熾燈一樣一粒一粒的數米。

    白熾燈突然鬼魅一般咯咯的笑了兩聲,笑得我毛骨悚然。“學長,慢點吃,高三學習辛苦也不能不吃飯啊,瞧你瘦的……”

    啊——我有些頭暈,但還是反複安慰自己:沒事,隻是貧血,對一定是貧血。

    我抬頭衝白熾燈張著嘴巴嗬嗬的傻笑,我就不信她看到我滿口嚼爛的飯菜就不覺得惡心!

    但這一招還是沒嚇倒她,相反,她也學我這樣笑了笑展現她粗獷的一麵,倒胃口的程度大大加深。

    此計不行,我還有別的。我瞄著她筷子快要伸過去的地方搶先一步把菜夾走,然後笑得要多憨厚有多憨厚,樂嗬嗬的說:“嗬嗬——小雪,這個太油了,你肯定不喜歡吃。哎——這個有點辣不能吃。等等——這個吃完有口氣的……”

    白熾燈依舊一臉媚笑,用那甜死人不償命的聲音對我說:“沫……你真細心,做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天!我的頭暈程度直線加深。她居然叫我沫,真她媽惡心。我恨不得把飯潑到她上。

    沒辦法,隻有使用苦肉計了。我猛的撲倒在餐桌上,皺緊眉頭,好像胃疼得厲害。白熾燈關切地跑過來,慢慢靠近。

    “沫,怎麽了?我爸是醫生,這方麵我有些常識,讓我摸摸看。”

    “哎?奇怪了,居然不疼了,嗬嗬——不要摸了。”呸!我才不會讓她占我一丁點便宜!

    飯盆裏的飯眼看就要消滅殆盡,白熾燈突然嘩啦一下,把自己的飯都倒到我的碗裏,整個世界停住了心跳。

    我看著她,完完全全,徹徹底底,轟轟烈烈地崩潰了。

    “沫,不夠吃吃我的吧,看上高三把你弄得,瘦得跟猴似的。”白熾燈的聲音一下一下地撞擊著耳膜,我分明察覺到有液體從嘴角溢出,還有滋滋的聲音。

    韓溪沫終於吐白沫了。

    “沫,你怎麽了,羊癲風發做了?”

    “你媽才……”我剛要開口大罵,嘴巴居然就被她塞進一個大盤子,堵得說不出話來。

    之後,我很優雅的從凳子上站起來,拿掉嘴裏的盤子,在白熾燈還沒亮起來的那一刻就奔出食堂。踏著餐桌,飛了過去。

    體育看著我輕盈的身影,讚歎不已。小小年紀就輕功了得,將來必會在江湖上闖出一番事業。

    丫丫個呸!這是比逃命,不是武道大會,我怎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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