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麗霞和錢富貴是戲精啊,隻需要孟桃夭過來說一句:“這就是我的女兒穗穗……”


    他們就立刻進入外公外婆的角色,慈祥的表情根本不需要揣摩角色特點,瞬間入戲,錢多多簡直嫉妒他媽對小嬰兒表現出來的喜愛,錢富貴更是顛覆老爸形象的噘著嘴一個勁學豬叫逗孩子。


    樂得一歲多的穗穗咯咯咯笑不停,發出含糊不清的吼叫來迴應。


    可傅育林表現出來對“外孫女”的疼愛狀態,卻讓錢多多有些吃驚和不安。


    孟桃夭宣布這是自己的女兒,無非是直接跳過那些無謂的不對眼,用既成事實的態度宣布愛誰誰,家裏認不認可都是這個男人了。


    但傅育林仿佛被那孩子純真幹淨的笑容完全吸引,盡量用胳膊夾住拐杖騰出雙手,有些顫抖的伸過去:“我……能給我抱抱麽?”


    孟桃夭依舊警惕,也許她更熟悉自己父親的脾性,隻接過孩子抱著湊近:“還有些認生,但是很健康,前段時間剛剛能勉強走兩步,不著急,慢慢等她骨骼發育好點……”


    有無數的文學詞藻都用來形容過孩子的純真,特別是這種一點沒有受到外部沾染的小嬰兒,粉嘟嘟的臉蛋喜笑顏開的對著花白頭發老人,嘴裏還在忙著吐泡泡學豬叫。


    遭遇那麽大的人生挫折,那麽多磨難跟痛苦,也許支撐傅育林活下來的可能是仇恨,但這一刻,他完全被那雙烏溜溜的綠豆大眸子吸引住,竟然有些老淚縱橫:“穗穗,穗穗,我是外公啊,外公,外公……叫我外公好麽?”


    情真意切的聲音,沒有半點陰霾,仿佛那些偏激和折磨,都隨著那純真幹淨的小生命消失殆盡。


    孟桃夭都意識到了點什麽,迴頭正好跟錢多多對上目光,都有些無奈的聳聳肩,這時候再說是逗著玩兒的可能才是要命。


    隻能用更多的謊話來掩蓋……


    反正錢多多想的本來就是把這個孩子當成自己的女兒來撫養長大,他那爹媽更不會膈應。


    誰知道這時候穗穗竟然含糊卻響亮的開口:“文拱!文拱……”


    傅育林真是仰天大笑:“好好好,外公在的,外公在的,穗穗,穗穗,彼黍離離,彼稷之穗,這是收獲果實的意思,你一定會收獲最豐厚的果實。”


    穗穗再堅定的對著他喊:“文拱!”


    傅育林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連孟桃夭都吃驚,看著那小心翼翼連伸手都不敢碰小嬰兒的父親:“你……我小時候你都沒有這樣吧?”


    傅育林都不抬頭看女兒了,完全被穗穗的目光吸引進去,目不轉睛的那種:“那時候我哪裏懂得家庭是什麽,隻有妻離子散以後,才知道隻要有家,魂就不會散,現在哪怕我再做多大的事業,也是孤魂野鬼,我想你陪著我,也是想要補償這兩年我給你帶來的傷害……”


    咬咬嘴皮的孟桃夭溫柔:“爸,我長大了,不再是那個什麽都要依賴你的小女孩了,現在我跟錢多多過得很好,這半年後我就畢業正式進入工作狀態,讓我獨立的開始自己人生,好麽?”


    傅育林艱難挪開點目光給女兒,再看看旁邊堆滿笑容的錢多多,歎口氣:“你這……早點告訴我嘛。”


    孟桃夭嚅嚅:“那時候我們之間也在……爭論,他希望我留在這邊,所以我也不好說……”


    傅育林重新看迴孩子的時候又笑起來,無可奈何的笑:“你都這樣了,還要我怎麽辦,陪伴孩子長大才是應該的,我都是那兩年才得到的深刻感悟,覺悟得太晚了,有了孩子就應該陪伴孩子成長,你小時候我太狂妄,現在你確實應該陪著穗穗,而不是陪我了。”


    孟桃夭怕父親的情緒又變得孤僻偏激,連忙:“我們也會陪您,我們有家,歡迎爸隨時能迴來,我們能陪您……”


    錢多多當仁不讓的用上陸家那招:“喝點吧,我陪您喝點,我爸也能喝點。”


    傅育林卻抬眼看下嗬嗬笑的錢富貴,遲疑的點點頭示意下拒絕了錢多多:“酒,隻是退縮者的借口,我現在容不得半點懈怠,我希望你也能夠遠離酒精,你還年輕,多抬頭看路,時刻對準目標,即使前方沒有了路,也不斷去努力,去堅持,不管前方的路有多苦,隻要走的方向正確,不管多麽崎嶇不平,都比站在原地更接近幸福,更比沉迷在酒精、玩樂這些享受中來得更有價值。”


    看得出來,傅育林全靠這些打雞血的信念在支撐著自己,錢多多感覺到對方已經在把自己當個後輩,或者說不得不當成女婿來看,認真的點點頭:“謝謝伯父的教導。”


    傅育林最後再看眼女兒,碰碰“外孫女”那柔軟的稀疏頭發:“好了,我現在還不能沉迷在家庭的舒適中,既然你有家庭,有了這樣的責任,那就做一個好妻子,好母親,我會盡量抽空來看你和孩子,有空也經常把她的照片發給我,這會激勵我更加努力的去奪迴我應得的那些東西!”


    說完再給錢富貴夫婦點點頭,杵著雙拐就走了!


    連錢富貴夫婦都感覺到,有些人真的和他們不一樣,孟桃夭癟癟嘴,有點泫然淚下,倒是錢多多立刻跟上:“我送您。”


    傅育林搖頭:“不需要這些浪費時間的無謂交際人情,我再提醒你一次,這個社會很殘酷,隻有自己強大了才有能力保護家庭!”


    錢多多不聽話,抓了鑰匙小跑著跟隨身邊:“必須送,這校園裏麵沒有出租車,哪怕送到街麵上,也是我們後輩應該盡到的禮數,您說的,我部分讚同,有些不讚同。”


    也許就是這句,讓傅育林對這個女婿重新看待。


    錢多多還服侍他坐上g55的高高副駕,再給孟桃夭示意下,才關門上車出發:“我很讚成您說的努力提高自己,才能保護家人,我現在還在做江州大學的學生創業中心主任,經常麵對大學生,既有努力學習鑽研的優等生,也有很多無所事事吃喝玩樂的大學生,可以說以前我也懈怠,因為不知道自己的目標在哪裏,渾渾噩噩的能找個工作活下去就好,所以不需要努力,沒有必要學習,可是真正遇見重要的人,卻沒有辦法保護她的時候,不能為她提供更好的生活時候,一定會比沒法保護自己還要痛苦,我懂得您說的這種責任。”


    傅育林終於能正眼看看這個女婿,起碼能說出這番話,那也是種基本價值觀的認同。


    錢多多把日久見人心直接加快速度提高頻率放在老丈人麵前:“再說遠點,我曾經有過一套專利權,是孟桃夭幫我去申請的法律保護,期間產生了法律糾紛,如果不是我們找到很有力的長輩幫忙,一定會吃虧,她還差點被抓進去坐牢……”


    傅育林吃驚了:“真的?”


    錢多多認真:“就是把她營救迴來以後,才到您那邊辭職,我想說的是孟桃夭確實長大了,我們已經開始經曆長輩們麵對的社會,甚至我們……現在有了和我們一樣的孩子,也在思考未來幫她實現夢想,要是沒有足夠的知識和能力怎麽辦?想象下這些,都能促使我們努力學習工作提高自己,為孩子積累一個比我們當初更好的條件,我們這一代一定會比長輩們更懂得如何去撫養長大孩子,怎麽給他們更好的原生家庭教養,這就是生物進化的基本規則,一代更比一代強。”


    傅育林也非常認真的點點頭:“非常好,你年紀輕輕的有這種想法,倒是很讓我意外,看來夭夭確實有……有點眼光。”


    錢多多沒說完:“可我不讚同的就是,這個社會也在進化,您遭遇到的陰暗麵,哪怕現在依舊還有,孟桃夭在法律糾紛中也遭遇到了不公正,可這個社會不是一成不變的,我們得一直朝著光明的方向努力,而不是隻記得陰暗。”


    傅育林冷哼聲,錢多多卻不待他反駁,就舉手投降:“隻是跟您探討下,第一次見到您,我這個小晚輩沒有資格說服您,隻是想給您表達,我會一直追求光明,並且讓孟桃夭生活在光明中,汲取教育,您的教訓,她的教訓,都不再讓孟桃夭吃苦,那邊,您看那邊……我們現在在那邊買了套小戶型住在那邊,附近小區還買了兩套房,您覺得可以就給您留一套,有空迴家來看看我們……”


    剛剛湧起準備唇槍舌戰,鄙夷年輕人淺薄的自以為能夠理解自己,卻被錢多多瞬間把話題帶到家庭關係上,老謀深算的傅育林都有點打空拳頭的感覺,看眼錢多多指的方向,隻能哦哦哦:“你……父母的經濟條件還行?”


    錢多多這時候避而不答:“買這三套房是孟桃夭在春節前,那場專利法律糾紛賺到的錢,這就是她能力的體現,當然也有在您那邊去實習學習提高實踐的結果,我很為她自豪的!”


    傅育林終於不太習慣的承認:“我……也很為她自豪。”


    錢多多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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