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寶貝拍了拍黃河的大腦袋,冷硬的麵容露出了一絲微笑。


    「帶著它吧,我就要走了,算是留個紀念好了,以後如果有機會,我們還會見麵的,我們就憑個這個信物見麵見麵好不好?雨林裏美洲豹有這麽多,我怕我認不出你來,有了它,我就知道是你了。黃河,我給烤了許多的肉,足有四大包,這些肉夠你吃些日子的了,你要省著點。還有,離河邊遠一點,那裏太危險了,河裏的凱門鱷和水潭裏的森蚺都不是好對付的,你一定要記得遠離。你就在這裏好好呆著吧,這裏下午可以擋雨,晚上也可以在這裏睡覺,樹上總比地上安全一些。你要記住,離人類遠點兒,上次的教訓你一定要記住,別忘了你差點就沒命了。雨林深處也很危險,那裏眼鏡蛇有很多,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中招,有可能的話還是離遠點兒。下次撲食時不要弄的到處是血,這樣會引來其他的兇獸,打一架也很累的。……」


    郝寶貝嘀嘀咕咕地說了好多話,也不管黃河能不能聽懂,隻按照自己的心意嘮叨,想起什麽說什麽,說到了最後郝寶貝眼睛通紅,不舍的看著黃河。


    黃河跟郝寶貝呆了一個月,感情漸深,他好像知道了些什麽,隻呆呆地看著郝寶貝,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就連脖子上多出來的繩鏈都置之不理,緊緊地盯著郝寶貝看。


    郝寶貝不舍地抱著黃河在它額頭上親了一口,眼睛順著眼眶流了下來,閉著眼睛想著與黃河相處的這一個月的所有事情。


    直升機的轟鳴聲從遠處傳來,郝寶貝瞅了眼腕上的手錶,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她要做的就是確定飛機就是華國的,然後發射信號彈,等著上機離開。


    郝寶貝起身將整理好的背包背好,又低頭掃了眼手腕上的手錶,記住了這裏的經緯度。


    下次來時她一定還要降落在這裏,來看看她的黃河。如果它還在這裏話,他們一定還會見麵的。


    郝寶貝背著背包起身爬下大樹,最後瞅了眼站在樹上的黃河,扭頭向河邊飛奔。


    郝寶貝速度很快,不多時就到了河邊,她不敢靠近河邊,隻能離的遠遠的向河邊觀望。


    河邊靜悄悄的,沒有一隻動物來這裏飲水,郝寶貝抬頭看了眼天邊由遠及近的直升機,心裏有了數。


    這不是華國的直升機,她還要再等些時候。


    郝寶貝抬手又看了眼手錶,時間就快到了。


    來時郝戰就說過了,迴去時和來時上下直升機的順序正好相反,幾點下的直升機,就在迴去的那天同一時間的一個小時後再發信號,等直升機再近點時再發射一個來確定位置。


    他們來時就已經確定要在這條河流的邊上集合,這麽長的河流每隔一段距離都會放下一個戰士,所以他們迴去時都會來這條河的邊上等著,隻等直升機來時就能迴去了。


    郝寶貝蹲在樹叢中觀察著周邊的環境,很快就在離她不遠處有一個信號發射上了天空,而那架直升機見到信號後直接飛到了信號彈發射的上空,隨後就有一個男人從一片灌木叢中走了出來,順著繩梯爬了上去。


    郝寶貝皺了皺眉,低頭沉思。


    這個人離她不遠,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來到這兒的?是前幾天就到了?還是這兩天才來,又或者是今天才到?如果是前幾天到的,那他就很厲害,居然沒讓她發現他的存在。如果是這兩天到的,那她這兩天生火給黃河烤肉吃是不是也讓他知道了?那他迴去後會不會對黃河不利?還是會跟上級報告說這裏有個女人來了,然後派人盯著她?


    郝寶貝眯起眼睛盯著頭頂的直升機離去,後又低頭思考被盯上的可能性。


    突然郝寶貝迴頭望向身後的一棵大樹,手裏的槍指向大樹的左麵,盯著那裏不放。


    不到兩秒鍾,一顆毛茸茸的腦袋伸了出來,黃河那蠢萌蠢萌的小眼神兒望向郝寶貝,眼裏帶著委屈。


    郝寶貝鬆了口氣,又無奈地看向黃河。


    「唉!你不能跟我走,你是屬於這裏的,這裏才是你的家,跟我走的下場隻能進動物園讓人觀賞,我現在還護不住你。黃河,給我些時間,我會盡快想出辦法把你帶離這裏。」


    黃河聽不懂郝寶貝說什麽,低著頭委屈地看著她。


    郝寶貝撫額輕嘆。


    她是瘋了嗎?它又怎麽會聽的懂她說些什麽?


    郝寶貝伸手將衣領下的子彈掏了出來,子彈上的豹子頭圖案和黃河兩個字並不好看,可是每一刀都刻的很深,好似想將這個名字和叫這個名字的豹子雕刻在心裏,不要忘記。


    又一陣直升機的轟鳴聲響起,郝寶貝深深地看了眼黃河,向河邊而去。


    時間到了,這次肯定是華國的直升機,她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郝寶貝的離開讓黃河呆了一瞬,隨後緊跟著郝寶貝的腳步走到了河邊遠遠地看著她。


    果然,來的是華國的直升機,郝寶貝遠遠地就看見了華國的國旗印在機身上,確定以後郝寶貝拿出了信號彈發射升空,等飛機離近了,又一次發射信號彈。


    兩顆信號彈升空,郝寶貝最後瞅了眼身後的黃河,向它微微一笑,擺擺手抓住了直升機上的繩梯。


    直升機很快起飛,郝寶貝閉了閉眼,不再看底下的黃河,飛快地爬到了機艙。


    「寶寶!」


    一進機艙郝寶貝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抱住了,熟悉的聲音和熟悉的氣息讓郝寶貝知道這個懷抱的主人是她最愛的廖凡白。


    「寶寶,你沒事吧?我……」


    廖凡白話沒說完,就被一旁的小戰士說的話打斷了。


    「哦哦哦,你們看,底下有隻美洲豹在跟著我們跑。」


    郝寶貝一驚,立即推開廖凡白,趴在窗戶上向下看。


    沿著河邊不顧危險追著直升機奔跑的正是黃河。


    它速度飛快,比正常的美洲豹跑的要快多了,可是它畢竟是動物界的短跑冠軍,它沒有長勁兒,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跟不上直升機了,可它並沒有放棄,還在追著直升機跑。


    郝寶貝趴在直升機的窗上默默地流下了眼淚,看著黃河在河邊奔跑,又擔心的不行,怕它遇到危險。


    廖凡白皺著眉頭看向在雨林裏飛奔的黃河。


    「怎麽迴事?它認得你?」


    郝寶貝抹了把眼淚,將臉上的淚痕擦幹淨,唿出口氣,點了點頭。


    「它叫黃河,它是我的朋友。」


    沒錯,它是她的朋友,雖然它是隻野獸,還是個兇猛的野獸,可在她心裏,它就是她的朋友。他們一起吃,一起住,一起打獵,一起為了生存而作戰,他們攜手並肩在雨林裏追殺敵人,它是她的朋友,更是能交付後背的戰友,這種感情無法言說。


    廖凡白嘆口氣,將郝寶貝再次摟進懷裏。


    「它一直陪著你?」


    「隻有一個月。」


    廖凡白不再說什麽,眼角掃向雨林,那裏已經看不到黃河了,可廖凡白卻覺得那隻美洲豹就在某處盯著他們看,似在送別郝寶貝。


    郝寶貝沒有再哭,也沒有再向下看一眼,趴在廖凡白的懷裏一聲不吱。


    廖凡白沒有再問,而飛機上的戰士們也識趣地閉嘴不再提。


    看郝寶貝的樣子就知道她和那隻美洲豹的感情很深,分別之時一定很難過,還是不要刺激她了。與戰友分別的場景他們也體會過,每年都會有戰友離開軍營,每年都要經歷那種痛,一次、兩次、三次、四次……,他們已經開始習慣了。


    郝寶貝緊緊攥著脖子上的子彈頭,心裏暗暗祈禱黃河在她離開後能恢復到正常生活,是她的到來打破了它平靜安逸的生活,希望她的離開能讓它迴到過去。


    兩個多小時後直升機飛離了雨林的上空,中間幾次有華國的特種兵登機,等全員到達時才飛離雨林。


    包括郝寶貝和廖凡白在內,所有的特種兵身上都帶著不同的傷,有的是槍傷,有的是外傷,還有一個特種兵差點死在裏麵,硬挺著到了接他們迴去的時間,被戰友抬上直升機後就暈了過去,還好中槍的地方是小腹,要是在心髒位置就沒救了。


    一天後,華國前往亞馬遜熱帶雨林的全體成員低調迴國,郝寶貝和廖凡白四人混在中間跟著所有特種兵迴了京都某軍區。


    報告了在雨林裏的所有事情後,問詢的五六個軍官皆是震驚郝寶貝幾人的戰鬥力,一人殺了好幾個不同國家的特種兵,不管他們用了什麽手段,事實就是那些人死了,而他們好好地活著迴來。


    尤其是郝寶貝,一個女孩子能在雨林裏呆了兩個月活下來就不錯了,誰知道她這麽有本事,居然殺了20來個特種兵,雖然她說有隻美洲豹配合她,可她要是沒本事早就先一步被美洲豹吃了吧?又怎麽會有機會殺那麽多人呢?


    想到了殺人,幾個軍官又擔憂上了。


    這幾個還是孩子,第一次殺人,還一次殺了這麽多,會有心理陰影吧?


    不行,這幾個都是好孩子,又在雨林裏立了大功,得找個心理醫生來疏導一下。


    隨後郝寶貝四人又被帶到心理谘詢室進行心理疏導,再三確定幾人沒什麽大事,沒給他們帶來什麽嚴重的後果,又叮囑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再去京都的一個心理診所看病,才被放迴了家。


    出了軍營郝寶貝四人就先給家裏打了電話報平安,幾人連夜趕迴出租屋內休整,準備明天上學。


    第二天,郝寶貝四人先去銀行取了些錢,說好晚上聚餐後又分別迴校交了學費。


    郝寶貝沒有和董書瑤三人說自己今天迴來,等她進入宿舍時屋裏隻有她一個人。


    郝寶貝扔掉背包,趴在床上又一次想起了黃河,淚水順著臉頰流淌,打濕了枕頭,又溫暖了她的心。


    不管怎樣她都多了一個朋友不是嗎?它以前不也是活的好好的嗎?她有什麽可擔心的?


    郝寶貝笑著抹淨眼淚,振作精神,起身換了身衣服,給於天真打了電話。


    「小貝?你迴來了?」


    「嗯。」


    「你在哪兒?」


    「宿舍。」


    「今天交學費明天才上課,你學費交了嗎?」


    「交了。」


    「還好,我還以為要替你先墊上呢,小貝,我們在外麵,你出來嗎?」


    「不了,我去退社。」


    「退社?退什麽社?」


    「畫畫、武術、攝影,隻保留登山。」


    「也是,弄那麽多時間都不夠用了,今年還得考英語六級呢!那話劇社還去嗎?」


    「不去了,我本就不是話劇社的,也不想去演戲。」


    「可惜了,自從你演完花木蘭後你的粉絲有好多呢,都期待你的下一個角色呢,這下他們可要失望了。」


    「嗯。」


    於天真感覺到郝寶貝不想多說話,想到她又出去訓練了,也就理解了,她們不是都做好了再次被扔出去的準備了嘛,也沒什麽可驚訝的。


    「行,那就這樣吧,不用我們陪你去吧?」


    「不用。」


    談話就此結束,郝寶貝迴答完就掛了電話,背起背包去了社團所在的大樓。


    郝寶貝一個接一個的社團跑,隻說了要退社,縱使有人問原因,郝寶貝也隻敷衍過去,沒有多說。


    郝寶貝又迴到了宿舍,坐在床上想著她本身存在的問題。


    她知道現在自己的狀態又有些不對,可卻比去年強多了,沒有見到人就不適應的感覺,可能這跟她和黃河呆了一個月有關係。她能有個說話的對象總比孤獨一個人強,就算它聽不懂,也能當個垃圾桶不是?


    至於殺人後有什麽感覺?會不會影響以後的生活?嗬嗬,能有什麽感覺?在那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殺了第一個還感覺噁心想吐,還有一絲的迷茫,可從第二個開始就沒什麽感覺了,想活著就得殺人,想活著離開那裏就隻有弄死其他人。雖然也吐,可吐著吐著就不想吐了,食物寶貴,都吐出去了還得重新找吃的,為了一個想置你於死地的人太不劃算了,還是憋著吧。


    後來見到黃河受傷,又激起了她的魔性,她想為黃河報仇,想為它出口氣。憑什麽他們能殺她和黃河,而她要為弄死他們而感到愧疚?既然不能和平共處,那隻有殺了,被動挨打可不是她的性格,主動出擊才能弄死更多的敵人。到了後來不殺都不行,不想死在那裏,隻有用殺戮來解決。


    我是被逼的,沒錯,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和平,想要安寧的生活,是他們不給她機會,非要弄死她,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下手狠。


    郝寶貝又自我開解了一番,感覺狀態比先前好多了,長舒口氣。


    「以後沒事天天給自己多做幾次心理暗示,早就會迴去的。」


    郝寶貝正想的出神,宿舍門被悄無聲息地打開了。


    郝寶貝敏銳地抬起頭看向門口,從雨林裏殺人後自帶的血腥殺氣不自覺地透體而出,壓的進門的人喘不上氣來。


    「小、小貝!」


    門後兩人看見了郝寶貝那冰冷無情的雙眸,心下一驚。


    天啊!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她的眼球上帶著一層血紅,閃動著嗜血的光芒,而她看向她們的眼裏沒有一絲的波動,好似不認識她們一般,是陌生人,不,不是陌生人,是敵人,她想殺了她們,那種殺氣壓的人喘不過氣來,殺氣中還帶著血腥之氣,讓人聞之作嘔。


    意識到郝寶貝想要殺了她們,董書瑤三人膽寒地縮到了一起,愣愣地看著郝寶貝。


    「小、小、小貝,……」


    董書瑤大著膽子又叫了一聲。


    郝寶貝皺著眉看著門口的董書瑤三人,歪著腦袋想了想,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終於收迴了殺氣。


    差點忘了自己身上的殺氣太重,怪不得把她們嚇成樣。


    郝寶貝頓時歉然地看向三人,「抱歉,我以為是壞人,沒注意是你們。」


    郝寶貝開口了,董書瑤三人終於鬆了口氣。


    宿舍內再次恢復到了平和的氛圍中,董書瑤三人這才拍拍胸口走了進來。


    「誒呀媽呀!可嚇死我了,小貝,你剛才的樣子真是太嚇人了,好像要吃了我們一樣。」


    夏涵一邊說一邊走到郝寶貝身邊,試著伸手想拍拍郝寶貝的肩,可又想起來這個時候不易和她接觸,右手停在半空中,尷尬地笑了笑,就要收迴右手。


    郝寶貝不在意地笑了笑,主動伸手拉上了夏涵欲收迴去的右手。


    「放心吧,我這迴沒什麽大事,畢竟經歷過了一迴,隻要我沒感覺到危險,是不會有事的。剛才的事嚇到你們了吧?我請你們吃飯賠罪。」


    夏涵鬆了口氣,心大地一屁股坐在了郝寶貝的身邊,拍拍郝寶貝的手說道:「你沒事就好了,吃不吃飯的無所謂。」


    於天真和董書瑤三人也走了過來,一個坐到了郝寶貝的另一邊,一個拉了椅子坐到了郝寶貝的正對麵。


    董書瑤接過夏涵的話頭繼續說道:「涵涵說的沒錯,你沒事就行。小貝,你願不願意說說你的事?我感覺你這次又不一樣了,好像遇到了很大的危險。」


    於天真也關心道:「是啊,小貝,要是能說就說出來,心裏也好受點兒,我們心裏也有個數。你這樣憋著我怕你會受不了,說出來心情也能好點兒。」


    郝寶貝看著關心她的董書瑤三人搖頭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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