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千易感覺自己都要瘋了。


    廖凡白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麵無血色,這讓他感覺到了恐慌。


    「特麻的!誰幹的?」


    薛千易怒吼著看向身後的一群大兵。


    大兵們臉色也不好,聽見薛千易的吼聲,下意識地看向了一個身材中等,麵黃肌瘦的年輕人。


    年輕人咽了咽口水,上前一步站到薛千易麵前。


    「是我,是我幹的。」


    薛千易二話沒說,上前就是一拳,直接打在了大兵的臉上。


    人群湧動,大兵們扶住站出來的士兵後將人擋在了他們身後,怒視著薛千易。


    薛千易見此情景樂了。


    「嗬嗬,做了錯事還有理了?怎麽的?想練練?」


    麻蛋!誰怕誰啊?小凡出了事誰也別想好過。


    佟寒安見事情不好,趕緊拉住薛千易,向他搖了搖頭。


    「別衝動,小凡不會有事的。隻是個籃球而已,又沒砸出血,隻是暈了過去。」


    薛千易一把將佟寒安扯開,衝著佟寒安喊道:「隻是籃球而已?你說的好聽,那是腦袋,腦袋有多重要啊,還說沒事?」


    「閉嘴!」


    佟寒安正想再說些什麽,戴眼鏡的年輕人不樂意了,頭都沒迴低聲說了一句。


    佟寒安不好再說話,怕影響了大夫檢查,隻能對薛千易搖了搖頭,示意他別衝動。


    薛千易老實了,他再混也不敢耽誤大夫給廖凡白檢查身體,隻能不甘地閉了嘴。


    郝寶貝沒理會身後鬧騰的薛千易,頭都沒迴地緊盯著廖凡白不放。


    沒一會兒大夫檢查完了,站起身形向外走去。


    「人沒事兒,隻是暈過去了,再一會兒就能醒了,明天去醫院做個腦看看,要是沒事休息幾天就行了。」


    年輕人說的風清雲淡,一點都不擔心病床上的人。


    郝寶貝剛想說話,郝戰來了。


    「老高,人怎麽樣了?」


    被叫做老高的大夫撇撇嘴。


    「我說郝大隊長,我有名字的,別老叫我老高行嗎?我還年輕,叫我老高幹什麽,怎麽聽著這麽別扭呢?」


    郝戰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行了,別廢話,說說人怎麽樣了吧?」


    老高瞪了他一眼,迴道:「人沒事兒,帶走吧。」


    他這裏太可不留人過夜,他還想睡個安穩覺呢!


    郝戰聽他說廖凡白沒事,提著的心放了下來,轉頭看向身後的大兵們。


    「怎麽還打著人了?」


    「報告,人是我打的,我用力過猛,籃球飛出去了,就就打到人了。」


    郝戰瞅了眼說話的人,眼神微閃,有些但心。


    這個兵他知道,能力強,作戰經驗豐富,是個好苗子,要是因為這事兒把他刷下去,就可惜了。聽說他家裏還挺困難,要是退伍迴家,他那一家人可怎麽辦啊?


    薛千易和佟寒安見郝戰不吱聲,心裏就明白了,這事兒好像不太好解決。


    郝寶貝一直在擔心廖凡白,見到郝戰後如同見到了主心骨般,見郝戰愣在原地不說話,趕緊上前拉住郝戰的袖子。


    「幹爸爸,小白不會有事的,對吧?不會像電視裏演的一樣失憶了吧?不會吧?」


    要是那樣也太狗血了,她這幾年的陪伴豈不是白廢了?


    郝戰拍拍郝寶貝的手背,「寶寶乖,小凡不會有事的。你別急啊,大夫不是說了嗎?他沒事,一會兒就醒了,你要不放心,等他醒了,我們明天再帶他去醫院檢查檢查,不會有事的,啊!」


    眾大兵一聽,完了!惹禍到隊長家親戚身上了,這嘎子還有個好?


    眾大兵急了,就想向郝戰講情。


    郝戰擺了擺手,「等一會兒小凡醒了再說吧,要是沒什麽事這事就過去了,寫個檢查,關兩天禁閉就行。可要是人真的出了事,嘎子也逃脫不了,我也隻是他幹爹,人家可是有父母的。」


    眾大兵一聽就懂了。


    要是廖凡白有事,嘎子就得退伍,廖凡白沒事,嘎子也就沒事,寫檢查關禁閉就行了,不會影響他呆在部隊裏。


    眾人知道那個叫老高的大夫檢查完後就人沒事,他們這心也就跟著放下了。


    郝寶貝三人沒說話,似是同意了郝戰的解決方法。


    三人也明白,這件事是意外,撐死了也就讓人退伍。可看幹爹的意思,這個叫嘎子的人還是個人才,退伍可惜了。既然如此,那就賣幹爹個麵子好了,等廖凡白醒來再說。


    嘎子撓了撓頭,看著郝戰說道:「隊長,謝謝你,如果這孩子真出了什麽事,我願意承擔責任。」


    郝戰欣慰地拍了拍嘎子的肩膀,笑著說道:「放心吧,真有事也逃不了你,人沒事也怨不到你身上。」


    郝戰安慰好了嘎子,又向廖凡白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裏沒必要留這麽多人,都先迴去訓練吧,寶寶,你和小安小易留在這裏照顧小凡,等他醒了告訴我一聲,我還有個會,得馬上走。」


    郝寶貝點點頭,和薛千易、佟寒安一起送郝戰出去。


    眾人離開,病房裏隻剩下廖凡白一人躺在床上,這時廖凡白睜開了眼睛向病房門口看了一眼,隨後又閉上眼睛想事情。


    他早在大夫檢查完時就醒了,頭有些疼,還有些暈,就不想那麽快睜開眼睛,想等這陣眩暈過去後再睜開眼。聽到郝寶貝壓抑的哭聲,他心疼的不行,原想睜開眼睛告訴她一聲,可這時郝戰來了,聽到郝寶貝跟郝戰的對話,他反而不想睜眼了。


    失憶嗎?被砸到腦袋確實有失憶的危險,可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重生。


    前世裏在他公司裏有一個女職員,呆著沒事可沒少看,到了公司裏也忍不住和其他人分享,好巧不巧地就被路過的他聽到了一次,還讓他罵了一頓。當時他聽到的就是女主受傷後重生的事,也許,我也可以。


    這是個機會,能和寶寶坦白一切的機會,他不能放過。


    腳步聲響起,很快就到了門口,廖凡白睜開眼,衝著門口的方向瞪著眼,眼裏閃過冰冷。


    這個眼神兒對吧?這是他前世最常有的眼神兒,寶寶應該能感覺出來不同。


    郝寶貝走在前麵,剛進房門就感覺到了不對,腳步一滯,抬頭看向病床,就這一眼,差點沒被嚇的奪路而逃。


    廖凡白,他,他,他不對,他不會是


    在她身後的薛千易和佟寒安見她停下看向病床,也隨著她的眼神看向了病床的方向,見廖凡白醒了,趕緊快步越過她,走到廖凡白身邊,驚喜道:「小凡,你醒了?你沒事吧?頭還疼嗎?」


    廖凡白抬頭看向兩人,目光微閃,眼裏有疑惑也有擔心。


    「我沒事了,隻是頭有些疼。小安、小易,我有些話想跟寶寶說,要找個沒人的地方,你們能幫我安排一下嗎?」


    這裏不適合談話,醫務室太除了這個病房外隻有一個醫生辦公室在隔壁,這邊放個屁隔壁都能聽的清清楚楚。他要說的事太重大了,絕不能在這裏說。


    薛千易和佟寒安雖然心有疑惑,但還是點點頭,走出病房找郝戰去了。


    郝寶貝緊盯著廖凡白的眼睛不放,把他的表情全看在了眼裏,心下已經有了數,再看到廖凡白淡定自若地吩咐薛千易和佟寒安去給他辦事,心裏就更加確定了。


    她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嗎?雖然不是失憶,可這比失憶來的嚴重多了。


    要是他真的重生了,他們還能在一起嗎?他會不會離開她?還有以前的事,他會不會懷疑她也是重生的?畢竟她這一世改變了很多事情的走向,跟上一世完全不一樣了,隻要他是重生的,就一定會發現。


    郝寶貝眼神微閃,不敢和廖凡白對視,她雖然有些擔心他的身體,可她現在更擔心的是他是不是重生的事。


    薛千易和佟寒安兩人走後,廖凡白一直盯著郝寶貝看,眼裏有驚喜、有疑惑、也有深深的愛戀。隻可惜,他又一次拋媚眼給瞎子看了,郝寶貝壓根就沒看他一眼。


    廖凡白嘆口氣,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她這麽聰明一定是想到了什麽,不然她不會這麽對自己。


    想到上一世那糟糕的自己,廖凡白一點信心都沒有了。


    「你頭很疼嗎?」


    郝寶貝還是注意到了,擔心地看向廖凡白。


    廖凡白聞言抬起頭,眼裏閃過驚喜,趕緊迴道:「沒有,你終於和我說話了,我還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呢?」


    廖凡白言語裏帶著委屈,看向郝寶貝的眼神越加清亮,水水的,閃閃的,純潔的如同稚童的眼睛,無一絲的汙濁。


    郝寶貝又懵了。


    這不對啊!前世的廖凡白可沒這麽幼稚過,他可是從來不會撒嬌的。他從來都是人模狗,咳咳,衣冠楚楚,高傲冷酷的樣子,撒嬌?不可能。就連小時候她都沒見過,他被她削哭了都是抹著眼淚自己上藥,連告狀都不會。


    郝寶貝以為自己看錯了,眨了眨眼又認真地盯著廖凡白看。


    廖凡白內心暗笑,麵上卻不顯。


    怪不得寶寶老愛和向姥姥撒嬌,原來感覺是這麽的好啊!


    寶寶現在的樣子太可愛了,好想逗逗她。


    廖凡白腦海裏迴想著郝寶貝是如何跟向姥姥撒嬌的,一邊想一邊實踐。


    廖凡白故意癟著嘴小聲說道:「寶寶怎麽了?生氣了嗎?我不是故意受傷的,那球太快了,實在是躲不過去了。」


    也不知道這樣說話行不行,平時寶寶就是這種語氣跟向姥姥說話的吧?


    郝寶貝大驚,看廖凡白如同見了鬼一樣,瞪大了眼睛盯著廖凡白,眼裏閃過驚恐。


    這絕逼不是廖凡白,他不會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的。該死的!他不會是被別人的靈魂給占據了身體了吧?


    廖凡白看郝寶貝被嚇的夠嗆,也不再逗她了,冷下臉恢復平時的表情說道:「寶寶,我剛剛逗你玩兒的,我看你太緊張了,幫你緩解一下。寶寶是不是嚇壞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著眼前變的正常的廖凡白,郝寶貝雖然還有疑惑,可是現在卻不是問問題的好時候,隻好先放在一邊,等確定他沒事了再說。


    「緩解個屁!你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你瘋了呢。」


    郝寶貝說完認真盯著廖凡白看,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他的底細。


    廖凡白心知肚明,也不想再逗她了,可是聽到郝寶貝說髒話,立即臉黑,冷著臉嚴肅地說道:「你再說一遍?」


    郝寶貝神情一滯,目光閃爍,看向了病房門口。


    一不小心說了髒話,還被他逮個正著,這下完了。不過也確定了他剛才在逗她,他沒被別的靈魂占據身體。


    郝寶貝腦補些什麽廖凡白不知道,可他現在臉的確是黑的,還黑的能滴出墨來了。


    他的寶寶什麽時候學會說髒話了?這個習慣可不好,得改。


    廖凡白無奈地嘆了口氣,柔聲道:「下次不許說髒話,再讓我聽到有你好受。」


    郝寶貝鬆了口氣,立即化身小奶狗,狗腿地跑進病房拉住廖凡白的手笑道:「不說了不說了,這不是被你氣惹的嗎?以後再也不說了。小白,你剛剛嚇到我了,還以為你怎麽著了呢,這才不小心說了髒話,你別生氣了,啊!」


    郝寶貝縮了縮脖子,不斷地說著好話。


    廖凡白緊握住郝寶貝的手放在手心裏,內心又是一軟。


    他的寶寶總是這樣小心翼翼地怕他生氣,每次都主動來哄他,她都快失去自我了。


    正在這時薛千易和佟寒安跑了進來,兩人一屁股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喘了口氣才跟廖凡白報告。


    「小凡,幹爹開會去了,我進不去,也找不到合適的房間,我和小安看靶場那邊沒人,要不你們去那邊?」


    廖凡白看了眼窗外,現在天都黑了,靶場那邊肯定沒有人,那裏地處偏僻,周圍也沒有建築物,也空曠,很適合談些重要的事。


    廖凡白點點頭,「就去那吧。」


    廖凡白起身穿衣服,忍著頭疼和眩暈拉起郝寶貝向醫務室外走去。


    半道廖凡白似想起了什麽,迴頭看了眼醫務室的辦公室那邊,微眯了眯眼,又抬腿向外走去。


    聽爺爺說這個大夫不是一般人,好像還是個中醫國手,而且來頭也不小。


    郝寶貝扶著廖凡白到了靶場,廖凡白又讓薛千易和佟寒安迴宿舍,不用等他們,等他們走遠了,才拉著郝寶貝向靶場的最裏麵走去。


    廖凡白走到靶場的中央區域停了下來,警惕地前後左右看了一圈,沒發現這裏有人,這才拉著郝寶貝坐在了地上。


    廖凡白與郝寶貝麵對麵坐著,嚴肅地看著郝寶貝。


    廖凡白的謹慎弄的郝寶貝神情緊張,也不由自主地四下看了看,除了烏漆麻黑的遠山,不,現在挺近的,除了這座小山什麽都看不見。


    「寶寶,我有事跟你說,這件事很重要,請你認真聽我把話說完。」


    廖凡白開口了,神情嚴肅認真,一點開玩笑的樣子也沒有。


    郝寶貝咽了咽口水。


    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他真的是和我一樣?


    廖凡白先是嘆了口氣,後又神情複雜地看著郝寶貝說道:「寶寶,你這麽聰明相信你已經有所懷疑了吧?沒錯,你猜對了,寶寶,我是重生的。而且我還知道,你也是重生的,我說的對嗎?」


    郝寶貝震驚地張大了嘴巴,瞪著眼睛看向廖凡白。


    他們離的這麽近,就是再黑也能看清對麵人的表情,郝寶貝知道他沒有說謊,他是認真的。


    他重生了,他也重生了,是被球砸的嗎?就是在今天?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猜到了,他還是猜到她是重生的了。


    郝寶貝不知道怎麽迴答,想問問他是不是今天迴來的,可就是張不開嘴。


    廖凡白也沒給她張嘴的機會,繼續說道:「寶寶,你知道你前世是怎麽死的嗎?」


    郝寶貝又是一驚。


    怎麽死的?不是發燒燒死的嗎?難道還有什麽隱情?


    廖凡白苦笑一聲,看向地麵,低聲道:「你是被我害死的,是我開車送你去醫院的途中遇到了車禍才導致了你的死亡。」


    突然廖凡白神情激動地將郝寶貝緊緊地摟進懷裏,哽咽著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寶寶,不要怨我,不要恨我,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我迴到家偷著打開你家門。看你躺在床上燒暈過去了,就想送你去醫院,可沒想到,車速太快,路上遇到了車禍,我們倆人當時就死了。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錯,要是我再小心些再慢一些你也不會死。寶寶,原諒我,原諒我,我不是故意的。寶寶,不要離開我,不要怕我,寶寶,」


    郝寶貝愣愣地被廖凡白緊緊地摟在懷裏,腦子裏還在消化廖凡白說的驚天大秘密。


    她不是發燒燒死的,是廖凡白送她去醫院時出了車禍才死的。


    郝寶貝非但沒生氣,反而鬆了口氣。


    唿!還好,不是發燒燒死的就好,她可不想這麽丟人,做第一個發燒燒死的人。


    廖凡白哭了半天也沒見郝寶貝有任何動靜,這下更慌了。


    「寶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你要是生氣就打我,就是不要不理我。寶寶,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不想和你分開。」


    郝寶貝聽著廖凡白道歉的話,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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