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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從沒想過,現實會是如此的奇妙。


    如果不是熾天使麾下翔座半空,也許兩個少女已然闖下大禍;心底裏升起這樣的慶幸剛沒多久,零突然注意到身邊的一個三圍90的惡俗華麗粗男,正怔怔的看著略高的‘舞台’中央。他的眼神褪去渾濁、消去**,有的,隻是單純的美麗――這讓零的心頭如劈過一道閃電,打死沒敢相信。


    因為,這個貴族,是當地有名的混賬色狼。而他,竟保持著一份向前擠的姿態,可笑的停在兩個男人的膀臂縫隙之中。


    也許就算沒有熾天使麾下,兩個女孩也不會有事。


    鬼使神差,總而言之,就連零也為這個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大跳――他複又將視線,越過近400米的距離,放在正拿著麥克,在那裏一邊天然可愛著,一邊唱歌的小女孩身上。栗色短發的女孩座在紮著兩個馬尾辮身側不遠,乒乒乓乓的敲擊著略有些亂七八糟的歌……不,節奏;而順著這樣的節奏,小初音展示給聽眾的,居然是難以想象搭調的歌。


    即時作詞,即時作曲,配合亂七八糟的、和用機械自動播放的奏樂。零不知道(無論哪個世界都一樣)世界上有沒有能一聲令下,自己即刻作詞作曲,唱出滿分的歌手;但零知道,無論哪個世界,都不會有像小初音一樣,能在如此嘈雜的環境下,唱出鎮壓全場的歌。


    蔥姬公主唱的很高興。她的動作渾然天成、富有美感;那略有些潮紅的可愛臉孔,雖然顯出幾許的氣喘籲籲,但掩蓋不住天生歌者的光芒。衣服不搭。如果少女能打個領帶,穿出短裙,也許,這場離赫的盛宴會顯得更美好……


    抬頭看。


    雪音姐的樣子,明顯有那麽一份心曳神移;而屬於她的元素們……


    ……


    不。不對!這不是雪音姐的元素!


    驚駭欲絕的零看著天空,那如鳳凰巢一樣自然生出的元素之泉,簡直就想摳出自己的雙眼。不信邪,少年更用起能看破一切虛妄的藍眼,卻愕然決然的發現,那份元素之泉,沒有哪怕一絲的虛假!!


    零不是一個懂音樂的人。但正因為他不懂音樂,又正因為元素們不懂音樂,更因為在場的觀眾們不懂音樂,當他們認真的去傾聽少女的旋律的時候,他也恍如在場的所有人一樣,整個身心,都沉入了另一世界!


    這是一個荒漠的世界。漫天碧下,傾盆黃沙。


    矮矮的少女,呆呆的站在烈日中,看著腳下。


    一朵美麗的碧綠之花,正掙紮著,想要開花。


    於是少女哭了。也許她是為了給予植物淚水;也許她是感慨生命的不屈;也許她是在可憐植物的不信……但總之,她哭了。


    於是,這朵植物,緩緩的開花。


    心像一改,換一個場景。瘦弱的少女站在遙遙的丘陵之上,怔怔的看著烈火滔天的遠方。那裏,正高歌著英勇的頌歌――而她,卻看著死去的戰士們,唱著生命的挽歌。


    無數思念,從一地屍體從浮現了出來。少女捧著渾圓如珠的思念圓球,看著寶珠裏,戰士與戀人的惜別,看著他與父母的同堂之樂……


    在這一刻。什麽英勇都成為虛妄。


    在這裏,有的是,生命的挽歌。


    然後……歌聲,戛然而止。


    ――――――連拖帶抱的拉著一個因為歌而哭的唏哩嘩啦的疾風、抱著一個怔怔出神的蔥娘的蘿莉的零瘋狂的往家裏跑――――――


    歌聲的魅力顯然太過。真心的東西,能洞穿一切防壁,就算是熾天使,也同樣擁有著心。而有心,初音的歌,就能動搖所有。


    歌聲隻是載體。那在廣場上迴蕩的,是一個少女,真誠的對生命的讚揚。


    天使之聲又如何?


    哪怕那五位親來,也無法使這個混亂的場上,這些不同心境、不同階層、不同個性的人喪失自我到這個樣子,連零擠開他們,瘋狂的逃跑,都沒有任何人發現。


    這是一次歌劇史上的奇觀――近萬人,滿滿的擠在一起,隻在一條方向上,留著一條小溪般的扭曲通道。這是一次藝術上的奇觀――近萬人,沒有聲音,保持著各種沉醉的表情,整個靈魂都沉浸在不可知的世界中,久久拔不出來。


    散會的過程堪稱奇葩。


    貴族與平民並排,間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知你是貴族,卻無心給出尊敬;明知你是平民,卻無法給出高傲。因為……


    同是生命。


    人們聚的很快。而散,卻散的很慢。


    有些人想關心唱歌的兩個小女孩,詢問間眼神清澈,不帶惡意。他們在想些什麽,可能他們自己也搞不太清;在這一刻,汙濁也好,**也罷,盡皆消散,隱秘無蹤……他們隻是想表達什麽。


    其實這感情很好解釋。


    他們隻是想再聽一次,雙馬尾可愛笑容少女的歌。


    不過對初音和疾風而言,她們兩個小蘿莉,都陷入了迄今為止,在她們認知裏的最大危機之中。兩個蘿莉姑且不談,就連桂雪音,似乎都有點抬不起頭來,在麵對著零的黑臉的時候,眼神老是搖曳個沒完。


    撒嬌?


    ……


    賣萌?


    ……


    兩個蘿莉在私底下眉來眼去,卻愣是大氣不敢一喘,主意拿不定。


    “這個……零哥哥~~~”拖了老長的調子,小疾風不甘心坐以待斃的蠕蠕糯糯的嗲道:“我……”


    “咿?!!!”


    小小的臉蛋剛湊過去,就發現一張笑的讓人發毛的臉正磨牙赫赫;零笑的好燦爛好燦爛,露出的尖牙亮的可以去為奈葉世界裏的牙膏做做廣告,不過怎麽看,疾風怎麽覺得這牙似乎充滿殺氣:“呐尼?我的疾風小妹妹??”


    於是疾風差點沒嚇到心肌梗塞,自此,疾風號掛上了黑線,蹲進了角落,從此沉默。


    而還健在的不死心二號初音……


    ‘戳’、‘戳’。


    ……


    蔥?


    看著一臉不舍的小初音可憐巴巴的將自己從不離身的蔥,用‘抖抖抖’抖個不停的姿態戳著自己,見自己有反應後遞給自己,零先是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看她少有表情的、充滿不舍的小臉,而後又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看那翠綠翠綠的蔥。


    “……‘將自己最心愛的蔥給你,所以原諒我們吧……’?”零試探著理解蘿莉的意思說。


    ‘點頭點頭點頭’貓咪點頭貓咪點頭貓咪點頭……


    “……”


    “……”


    “你坑爹呢!!”大怒!掀桌!!


    罵完這句,突然又心痛起沒做錯任何事的茶幾;零一臉心痛的把茶幾重新擺好,思索了半晌……抄起大蔥,對著小蘿莉的腦袋就是一陣‘啪啪啪’!


    “啊嗚……”


    小小的貓鳴一聲,小初音可憐兮兮的抱著腦袋,沉默……


    然後今天聽了歌的所有男女突然發覺自己心情煩躁,對什麽都有殺氣。


    然後零突然覺得身心一寒,仿佛有好多人想要宰了自己。


    然後恰在這時,初音突然醒悟,傻唿唿的跑到廚房,弄了兩根吃剩的麵條貼在臉上,看上去就仿佛是流下了麵條兒淚;繼續趴在零的麵前裝哭。


    ……


    最後還是……賣萌組的勝利。零是又想哭、又想笑,差點兒沒內分泌失調。


    “那個,零弟。此次事故,希望你看我薄麵,不要在意……”雪音突然覺得自己應該保護兩個孩子,不由自主的就把求情的話說了出來,然後收獲了少年弟弟的一張陰測測的臉:“啊、額……”


    不得不說熾天使果然是頂級生物,麵對零狂怒的臉,少女艱難的挺住了!


    隻不過,這一幕怎麽那麽像夫妻床頭吵,老媽維護孩子老爹要揍人呢?想到這裏,雪音哭笑不得。


    【好感度+10】


    【現在好感度87%(陌生)】


    “……好吧。不過……下不為例。”零勉強一笑,慢聲說。


    現在的他想了很多。不過,多半卻是狹隘的,縫隙的,惴惴不安的,私人的。然而――他卻是沒有想到,這七天,小初音,實在是為他帶來了太多太多,以至於十餘年後的每年的這七天,將成為未來、他的國度的重要慶典而廣流於世。


    隻是,現在的他,還隻是在想怎麽彌補兩個小女孩闖下的漫天大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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