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無聊,好無聊啊!”


    安琪兒身著羊毛披風坐在花園的亭子裏,看著陪在身邊的小玉、小如直喊無聊。


    小玉、小如對看一眼,極力想點子為夫人解悶。


    小玉建議:“夫人,要杜先生來教琴嗎?夫人已經許多天沒練琴了。”


    “練琴,悶死人了,我不要玩!”她不是在古代養大的閨女,所以不會彈奏任何樂器,老夫人知道這事就找了宮裏教琴的杜先生來教她彈琴,而安琪兒是音樂白癡,學了兩次就嫌沒意思不學了。


    “那刺繡好了,奴婢不久前從三小姐那兒拿了個百花春的圖樣迴來,很漂亮的,夫人想不想試試?”小如提起。


    “刺繡,我才不要呢!為了那一幅鴛鴦戲水圖,我被針紮得滿手傷,好不容易才繡好完成,現在你們又要我刺繡,我才不要自討苦吃!”刺繡也是兩個丫環在她喊無聊時教她的玩藝,她知道這時代的閨女手要巧,所以刺繡女紅是每位千金都要會的事,就抱著好玩的心情學學,但是越繡越覺得悶,一針針在繡布上刺著,有什麽好玩?後來還是她本著做事要有始有終,逼自己耐著性子繡完,結果成品讓她看了都覺得不好意思,被她藏在櫃子裏不敢見人,現在打死她都不肯再拿針。


    “那奴婢陪夫人下棋好了!”小玉對安琪兒說。


    安琪兒翻翻白眼搖頭,和一個每下每輸的人玩棋有什麽好玩呢?下棋要找她的夫君來比試才好玩,可惜夏侯威很忙,一大早就見不到人,非得要到半夜三更才會迴房,他隻那麽一次早些迴來被她好說歹說拖去下棋,那迴她被殺得慘敗,而她想報複再找丈夫下棋都找不出時間,讓她抱撼到現在。


    不過一想到夏侯威,安琪兒鬱悶的心情就轉好了,她和他真的越來越像夫妻了,雖然他白天很忙,但是晚上他迴房後,時間就全屬於她的了。


    她伺候他沐浴,打水仗鬧著他玩,有空就央求他說蝙蝠宮或外麵發生的事給她聽,雖然大多是一問一答,夏侯威的答案時常還比她的問題簡短,但她就認定這是夫妻間的聊天了,而且隻要再多培養一段時間,安琪兒相信夫君一定會和她越來越有話說,也會主動我她談天了。


    而夜半的時間,就是他們夫妻間最親密的時候了,每每在激情過後,她拉著他說悄悄話,賴在他身上要他疼愛,常惹得他掛不住繃緊的酷臉,看他又氣又無奈的模樣,安琪兒就好開心。


    多次下來,她不管夏侯威的眉毛豎得有多直,眼神有多淩厲可怖,嘴巴說出什麽樣嚇人的氣話來,她都不害怕,他是她最親密的人,她該是愛他、敬他、憐他,而不是怕他、逃避他,安琪兒也沒忘記要讓夏侯威愛上她的事,她說到做到,對這事她一定不會半途而廢,她會達成目標的。


    那自己愛上他了嗎?安琪兒淺笑,她自己明白就好,沒必要那麽早讓她的夫君知道,等夏侯威愛上自己時,她再公布答案。


    嫁給夏侯威這兩個多月來,安琪兒的生活算是過得很愉快,讓她自己滿意,隻除了白天沒人陪覺得悶之外。


    “夫人,夫人!”小玉輕聲叫著安琪兒,喚迴出神的她。


    安琪兒迴過神,滿懷希望的看著小玉、小如。“怎麽?你們是否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


    兩個丫環都搖搖頭,小玉迴答:“可惜現在不是夏天,否則我們可以坐船遊湖看風景,或到湖中的瑤島玩玩!”


    蝙蝠宮後有個綠湖,湖中有個小島叫瑤島,涼爽幽靜,是夏日最好的去處。


    但是,現在已經十月多了,屬於秋末的季節,北方冷得快,而安琪兒怕冷,已經拿出披風在用了,這樣的天氣當然不適合遊湖。


    “難道宮裏不會舉辦什麽活動?或有什麽節日可以慶祝嗎?”安琪兒無奈,她又不能離開蝙蝠宮上街,甚至在宮裏她也隻能在曲迷境、笑蝠園和周圍的花園、亭子走走,前麵的大殿、大廳、書房她都不能靠近,因為那兒出入的份子都是男人,女子是不能隨便露臉的,她真成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關在寵子裏的金絲雀了。


    “節日?最靠近的節日就是三天後的立冬了,家家戶戶均要開始貯存糧食準備過冬,因此鄉鎮城市裏都會有趕集,很熱鬧呢!”小玉笑笑的提起。


    “對啊,我到蝙蝠宮這麽久了,還沒出過門呢,既然趕集這麽熱鬧,我應該去看看才是!”安琪兒眼睛發亮的說。


    小玉被安琪兒的說法嚇壞了,她連忙跪下懇求:“夫人,你千萬不能有這樣的念頭,夫人身份不同,是不能隨便離開宮裏的,而且若讓主人知道是奴婢告訴夫人這件事,奴婢會受到重罰的,求求夫人收起出門的想法,求夫人!”


    一旁的小如也跪下哀求,若小玉受罰,她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哎呀,你們怎麽嚇成那樣?別怕別怕,起來,想出門是我的主意,和你們有什麽關係?你們怕什麽,別怕,快起來!”安琪兒要扶起兩個丫環,可是小玉、小如不敢起來。


    “夫人,除非您答應打消出門的想法,否則奴婢們不敢起來。”小玉低聲說。


    “你們……好啦,好啦,我答應就是了,快起來!”安琪兒不太情願的同意。


    “謝謝夫人!”小玉、小如這才高興的站起。


    “真怕了你們!”安琪兒無奈的咕噥。


    不過出門的念頭一旦在心中成形,就很難排出腦裏,尤其安琪兒來到這時代後不曾出門看過外麵百姓的生活,她好奇死了,決定要想出辦法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但是在安琪兒的辦法還沒想到之前,夏侯威就提供了一個好機會。


    “明天,我要出宮辦事幾天。”在親密過後,夏侯威對趴在他胸膛上的安琪兒提起,他本來不想開口的,聽起來好像在向她交代行蹤般,這讓他有些不舒服,可是他就是不忍心不對地說,因為他知道她會等他迴房,不論要等到多晚。


    “真的?那我不是看不到夫君了?”安琪兒大眼裏布滿了失望,語氣低落了下來。


    “隻不過離開三四天罷了!”夏侯威皺起眉撫平她垂下的嘴角,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好像他不要她似的。


    “夫君,我已經依賴你習慣了,就算是一晚沒見到夫君我也會不習慣,而且現在晚上的天氣都好冷,若沒夫君在身旁,我一定會睡不好的,或許還會著涼呢?所以過三四天我一定會過得像三四年那麽長,很難過的!”安琪兒將夏侯威的手掌放在臉頰旁貼著,迷蒙的大眼裏充滿了憂愁,說話語調柔弱得讓人好不舍。


    “你想說什麽?”夏侯威斜睨了妻子一眼,早看穿了她的哀兵政策,明知道她這模樣就一定會有所求,但他心中就是不由自主的心疼。


    成親至今,也有些時候了,她一直很聽話的做個好妻子,沒鬧出什麽事來,但是她的撒嬌、耍賴、黏人卻屢屢冒犯了他的威嚴,他想處罰她,卻在看到她澄澈的大眼而下不了手,最可惡的是這個女人竟然不怕他,麵對他的暴怒,平常人早已嚇軟了腿,她卻紋風不動,而且一個甜  甜的笑容就能化解他的怒氣,她當他是紙老虎嗎?可是對她,他真的打不下手、罵不了口,反倒會想去疼惜憐愛她,她的身影也會三五不時的跑入他腦中搗蛋,讓他莫名其妙的想她,若不是他自製力夠,他大概會常常衝迴房找這個女人溫存下解癮。


    太不像話了!她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女人,他是娶來伺候人的,不管如何,自己也不該為她這樣的神魂顛倒,如此還像個男人嗎?


    雖然夏侯威抱怨歸抱怨,每天早上離開曲迷境仍腳步仍像綁了鉛塊般有千斤重,而晚上迴房的腳步卻很輕快,迫不及待的想迴房享受她溫柔的伺候。


    溫柔鄉是英雄塚,他心中明白,卻無法不沉迷,真是該死!


    既然夏侯威問起,安琪兒當然不隱瞞,放柔了聲音怯怯說:“我不想和夫君分開,所以……所以我……我能不能和夫君一……一起出門?”


    “不能!”夏侯威想也不用多想就拒絕了,他正想利用這個機會好好想想自己該怎麽對待這個女人?讓她同去,他還有安寧時候嗎?而且帶個女人出門,成何體統!


    他的斷然迴絕讓安琪兒的大眼立刻紅了,她吸吸鼻子,將小臉埋入夏侯威的大手掌中,纖細的肩頭也一聳一聳的,一副要哭了的楚楚可憐樣。


    夏侯威臉色沉下,快速抽迴自己的手抬起她的下巴,不悅的低喝:“你這是在做什麽?女人不能出門是天經地義的事,難道你要我違反禮教帶你出門嗎?”


    安琪兒撇撇紅唇,雙眸委屈的盯著夏侯威說:“夫君是個卓爾不群的人,做事都是隨心所欲,從來不會顧念死板板的禮教,為何這次要拿出這來當借口呢?”


    “你倒還有話可說嘛,你還有什麽理由能說服我?”夏侯威揚眉看著安琪兒,臉色還是緊繃著。


    他心軟了,安琪兒高興的發現,更用力要說服丈夫:“夫君是海闊天空哪兒都能去的人,自然不知道被悶在一個地方的痛苦,我到蝙蝠宮這麽久都沒出過門,整天悶在房間裏,我好難受,不但對外界發生的事全不知曉,而且腦袋也變笨了,夫君一定不希望有個不知人間疾苦的笨妻子吧,所以應該隔些時候帶我出門看看,多學些知識,如此能和夫君有更多的話聊啊,夫君也才不會覺得我言語無味。我真的很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夫君你就帶我出門嘛?好不好?”


    夏侯威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妻子,涼涼的說:“女人能學的不外是琴棋書畫、刺繡女紅,你隻要將琴藝和刺鏽學好便可以了,到外麵學知識是多此一舉!”他知道他娶了個對這些都不通的妻子。


    被說中致命傷了,安琪兒有些心虛,呐呐開口:“那……那些手藝可以在家裏慢慢學,但和夫君出門的事又不是常常有,夫君你這次就帶我出門開開眼界嘛,就當是蜜月旅行啊!”


    “蜜月旅行?”夏侯威疑惑的問。糟了,她怎麽把二十世紀的話搬到古代了,安琪兒動著腦筋解釋:“嗯……蜜月旅行就是……就是婚後夫妻的第一次出門遊玩嘛,我家鄉的人,成親後丈夫都會馬上帶著妻子出門遊山玩水一些時間培養感情,這對夫妻間的和樂幸福很有幫助呢!


    夫君,我不想和你分開,夫君就當多帶個隨從,我會盡心服侍夫君的,夫君就讓我同行吧!”安琪兒期望的大眼一眨也不眨的等待夏侯威的答複,她說了那麽多道理,他應該會答應吧!夏侯威眼裏閃著逗弄的光芒,他沉思了許久,看著安琪兒越來越著急的小臉,他才不疾不徐的宣布:“不行!於禮不合!”


    安琪兒失望的嘴角垂下,連眼睛、眉頭都拉下了,她賭氣的頂撞丈夫:“於禮不合?想不到夫君也是受禮教束縛、不知變通的人!”


    “你若不想受一頓責罰的話,就別頂嘴惹我生氣,睡覺!”夏侯威臉色微怒,這個女人越來越不怕他了,將安琪兒的頭按入自己懷中,他閉上眼,表示他要休息了。


    安琪兒滿心氣怨,哪可能睡得著,但是夏侯威的神情也讓她不敢再說重話,以免真惹他生氣,那就更得不償失了。


    不過心中氣悶她好難受,臉埋入夏侯威懷中,用力的吸氣吐氣,可惡,這是什麽鬼朝代嘛,為什麽她被拉迴的是宋朝,若換到唐朝,婦女地位高多了,她就不用整天悶在房裏做“閑妻涼母”,真是倒楣!


    一會兒後,安琪兒由夏侯威胸口的起伏明白他睡著了,她悄悄的抬起頭,看著這張讓她又喜歡又生氣的俊臉,忍不住俯嘴到他耳旁小聲罵他出氣。


    “不知變通、老頑固、迂腐!”


    罵過人後,她心情才好一些,不太甘願的伏迴夏侯威懷中,沒有辦法,也隻好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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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夜裏氣憤難平,讓安琪兒輾轉反側了好久才入眠,而沒睡好覺的結果就是一早起不來,賴床了!


    平時每天早上安琪兒都會陪著夏侯威起床,然後服侍他穿衣梳洗,可是今天安琪兒打著嗬欠醒過來時,床上就隻剩下她一個人。


    她揉揉眼睛撥開紗帳下床。


    “夫人您醒了!”在房裏整理的小玉、小如見狀,上前來問候。


    安琪兒看著兩個丫環問:“夫君呢?”


    “主人出門了!”小玉迴答。


    安琪兒看看窗外的天空,太陽已高高的升起,看來時間不早了,是自己睡過頭了。


    安琪兒在丫環服侍下洗臉、穿衣,沒什麽精神的坐在梳妝台前讓小玉梳頭。


    “啊,我錯過時間去奉茶了!”安琪兒突然跳起,每早向婆婆們奉茶是媳婦應盡的禮數。


    “夫人別擔心,主人一早就命奴婢去向老夫人說夫人身體微恙,不能去奉茶,還要奴婢送上兩食盒的點心給老夫人品嚐,當是夫人的孝心,所以老夫人不但沒怪夫人,還很高興呢!”小如笑笑的告訴夫人,主人對夫人真好。


    夏侯威這樣的關心舉動讓安琪兒的情緒好了些,但是不能出門仍是她最大的遺憾。


    用完早膳,小玉笑著問安琪兒:“夫人,今早您可想到要做什麽?


    或想玩什麽?”


    “都不要,讓我靜一靜,你們下去做事吧!”安琪兒沒什麽元氣的搖搖頭交代。


    兩個丫環能感覺到夫人的心情不佳,不敢多話就離開了。


    安琪兒在房裏呆坐著,情緒低落到極點,她的眼光掃到梳妝台上的珠寶盒,走向前打開看看,裏麵有著各式各樣的珠寶飾品,以供她搭配裝飾。


    她隨手拿起一串珍珠,摸著珍珠的圓潤光滑,圓圓的珠子倒給了她一個想法,她找來剪刀剪去串著珍珠的線,捉著一把散落的珍珠,放在梳妝台上當彈珠玩。


    珍珠清脆的碰撞聲音聽起來滿悅耳的,安琪兒玩得更加起勁。


    當夏侯威走入房裏時,就看到他那特異獨行的妻子正趴在梳妝台上玩珍珠,拿著一顆顆價值連城的珍珠當彈珠玩,這個遊戲大概隻有這個女人想得出來。


    夏侯威輕咳一聲,引起安琪兒的注意。


    安琪兒聞聲抬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出現在眼前的男人。


    “夫君,你怎麽迴房了?你今天有空了?可以陪我了是不是?”她驚喜的跳入丈夫懷中,摟著他的頸項大聲問。


    她愉悅的神情讓夏侯威看了很舒服,她夠聰明,不會因為昨夜的事而擺著張臭臉麵對他。


    “我今天要出門,你忘了嗎?”夏侯威低聲說,抱緊貼著他的嬌軀,聞著她清新迷人的香氣,他離得開這個柔軟的身軀嗎?


    “哦,那夫君是迴房整理行李?”安琪兒的小臉一暗,開口的語氣少了剛才的歡愉。


    “你為我準備簡單的換洗衣服,也替你自己準備一下,叫小玉、小如進來做事,她們也一起去,午膳過後就出發,別遲到,我是不等人的。”夏侯威飛快的交代,怕自己又會改變主意,帶個女人出門,他真是瘋了!


    安琪兒聽著丈夫的吩咐,一雙大眼睛馬上又散發出奪人的光華,她驚聲叫:“你…


    …夫君,你要帶我出門,你願意讓我一起出門了,是不是?是不是?”


    她的驚喜讓夏侯威忍不住也露齒笑了,點點頭。


    “哇!太好了,太好了,謝謝夫君,謝謝夫君!”安琪兒高興的手足舞蹈,雀躍不已。


    夏侯威的笑臉有如曇花一現,來得快去得也快,立刻,他又換迴平時冷酷狂傲的模樣,按住她像隻小兔子般跳個不停的身子,再交代她一次:“快去準備,逾時不候!”吩咐完後,他才大步的離開房間。


    聽著身後傳來開心的叫喚聲,他的笑還是忍不住的逸出了嘴角,這次出門讓他有些期待了。


    曲迷境裏彌漫著歡愉的氣氛,除了安琪兒開心外,能同行的小玉、小如也一臉的興奮,而其餘在曲迷境裏的奴婢仆婦們知道這事,也圍在房外小聲討論著。


    主人竟然要帶夫人出門,這真是天下奇聞呢!自從夫人來到曲迷境後,主人對夫人的溫柔大家都看在眼裏,而夫人也對他們很好,從不會斥喝責打她們,很體貼下人們的辛苦,有這樣的主子她們都很高興,可是她們怎麽也沒想到主人竟然會讓夫人同行外出,這是匪夷所思的事,別說女子是不能出門拋頭露麵的,主人處理公事時從不讓女人插手,現在夫人能和主人一同外出,怎不令人吃驚。


    小玉、小如做事又快又俐落,一會見就收拾好行李了。


    一陣腳步聲走近,房外的傭仆見到來的人,紛紛退開趕快下去工作。


    房門被砰砰敲響,小如上前開門,走入的是夏侯璿和她兩位表姊嚴小殷、朱婉君。


    “咦,是三小姊和兩位表姊。好意外看到你們,怎有空來曲迷境?


    有什麽事嗎?”安琪兒眼露驚訝,她每天都會去笑蝠園奉茶,常常遇到她們,幾位表姊對她的態度都不差,唯有夏侯璿還是將她當敵人看待般,對她不是冷言冷語,就是視而不見,幸好安琪兒對夏侯璿這樣幼稚的舉動不放在心上,也不會在意,大概她和夏侯璿是天生八字相克吧,才會見麵如仇人,現在見她來找自己,安琪兒真的感到很意外。


    “你要跟大哥出門?”夏侯璿瞅著安琪兒,一樣刁蠻無禮的態度。


    安琪兒不隱瞞的笑著點頭。


    “女子怎能拋頭露臉出門,這等沒家教的事,凡是有廉恥的人是不會做的!”夏侯璿臉色憤然,拐彎暗罵安琪兒無恥。


    能出門讓安琪兒的心情很好,聽夏侯璿這些挑的話她也不生氣,反是嘻嘻笑頂迴去:“哈,三小姐在罵你大哥無恥嗎?這是很嚴重的話哦,夫君知道了一定很不高興。”


    “你……我罵的是你,你可是蝙蝠宮的夫人,怎能不守婦道的跟著丈夫到處跑,你知道這事傳出去會丟光蝙蝠宮的臉嗎?你若還想留些好名聲給外人打聽,就好好待在房裏別出門,別那麽不安於室!”夏侯璿語氣刻薄,她就是討厭安琪兒一臉幸福得意的模樣,她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撕下這張漂亮臉上的笑靨。


    “蝙蝠宮的主人是夫君,夫君都不在乎丟臉了,三小姐何必緊張呢?而且三小姐一向在家中沒出門半步,外麵的名聲怎麽也傳不到你耳裏啊,莫非三小姐是擔心蝙蝠宮的名聲變壞了,三小姐就找不到好婆家嗎?”安琪兒逗著夏侯璿。


    “你……你在胡扯什麽?你想讓我教訓你嗎?”夏侯璿被安琪兒的話激得脹紅了臉,衝動的舉起了手。


    “璿妹,別亂來!”嚴小殷慌忙叫,和朱婉君急拉下她的手,大嫂可不是她們惹得起的人。


    “該被教訓的人是你,一個女孩子家說話那麽尖酸刻薄,脾氣又那麽不好,動不動就要舉手打人,小心會嫁不出去!若你的個性能改,說不定我還會帶禮物迴來給你呢?”安琪兒對夏侯璿做個鬼臉,施舍般笑著說,兇女人,氣死她最好!


    “不要臉,誰要你的禮物,你再亂說話,我就叫大哥將你休了,把你趕出蝙蝠宮!”夏侯璿氣得口不擇言。


    “璿妹,別再胡說了!大嫂,對不起,我們給大嫂添麻煩了,真是抱歉,告辭了!”朱婉君看情形不對,連忙向安琪兒點頭道歉,和嚴小殷急拉著夏侯璿離開,以免場麵變得無法控製。


    怎麽會有這麽刁蠻不講理的千金小姐,安琪兒搖搖頭苦笑。


    “夫人,三小姐一向說話就很苛刻,不值得放在心上,您別生氣了!”小如安撫著夫人。


    “我是不會生氣的,隻是不懂為何她會那麽討厭我?我又不曾得罪她,難道我和她真的是八字不和嗎?”安琪兒無奈的咕噥。


    小如、小玉對看一眼,小玉忍不住說:“夫人,其實這是有原因的!”


    “哦,什麽原因?”安琪兒看著丫環。


    “這……奴婢不敢說!”小玉垂下臉搖頭,小如也跟著垂下頭。


    “你們這樣更讓我好奇了,我保證不會說出去的,也不會告訴別人是你們說的,快告訴我原因嘛?”安琪兒的好奇心被引起,緊盯著兩個丫環。


    小玉抬頭看看夫人,吞了口口水,慢慢說出:“其實這件事蝙蝠宮裏的人大都知道了,就是三小姐並不是主人的親妹妹,她隻是三夫人收養的幹女兒。三夫人曾打算將三小姐許配給主人,而三小姐一直都很喜歡主人,因此也不反對這件婚事,可是主人對三小姐卻沒有意思,拒絕了三夫人的提議另娶了您,所以……”


    “所以三小姐才會那麽討厭我,因為我搶走了夫君!”安琪兒接下話,原來有這因由在,她明白為何夏侯璿會那麽敵視她了。


    “嗯!就是這樣,再加上主人對夫人好,三小姐見了很吃醋,對夫人的態度自然就不好了!”小如補充說明。


    安琪兒點點頭,這下子她倒有些同情夏侯璿了,愛人娶妻,新娘不是自己,那的確是很令人傷心的事,而夏侯璿每天又會見到她,看著他們夫婦和樂的生活,夏侯璿當然不是滋味了,那她對自己不禮貌的舉動,安琪兒就可以理解了,以後遇到合適機會,她要勸勸夏侯璿才是。


    但這事不急,目前她全心期待的就是出宮遊玩,哇!她迫不及待想出發了。


    在安琪兒的全心盼望中,午膳過後的時刻終於到了,安琪兒和丫環坐上停在廣場上的馬車,她認出這是她嫁來蝙蝠宮時所搭乘的馬車。


    夏侯成交代管事一些事後,上了馬,領著車隊離開了蝙蝠宮。


    這迴他出門並沒有走遠,隻到殘風崖下的市鎮辦些事,那個鎮因靠近蝙蝠宮,所以被人叫蝙蝠鎮,雖說是個鎮,但因位在蝙幅宮的羽翼下,所以茁壯迅速,其實已經具備城市的規模了。


    從蝙蝠宮下山到達鎮裏,隻要兩刻鍾的行程,路途不遠。


    安琪兒一路上靠在窗邊看風景,殘風崖高聳陡峭,上下山的路都是鑿穿山壁開辟出來的,而能克服這麽艱難的工程,開創一條寬闊鋪上大石頭的石板路,就算是將時空拉到二十世紀,也是件令人敬佩的大工程,何況是在宋朝時完成的,夏侯威的能力真讓她稱奇。每多知道他一件事,她就忍不住被他多吸引一分,看來不久後,自己或許真會對他敬愛得五體投地。


    在黃昏前,夏侯威一行人已到了位於蝙蝠鎮上的據點蝠聚摟。


    夏侯威將安琪兒安頓在房間裏,囑咐她不可以亂跑,人便匆匆離開了,安琪兒隻得聽話的待在房裏等丈夫迴來。


    這個雖然不太大卻很雅致的房間,同樣在家具、門窗處處都可以看到蝙蝠的花紋,顯示這兒的主人是誰。安琪兒無聊,隻好數房裏刻著多少隻蝙蝠來打發時間。


    直到了用晚膳時間,也是她一個在房裏,並沒有看到夏侯威迴房。


    夏侯威不會以為讓她同行,把她丟到外地的房間裏,限製她的行動,就叫做帶她出門吧?那她不是由一個籠子換成另一個籠子而已,沒看到外麵的世界啊!


    想到這兒,安琪兒有些心急的想要出門找夏侯威,她要問清楚,不能讓他這樣綁著她,剝奪她看外麵世界的權利。


    “夫人,夫人,主人交代您不能出去,不能出門的!”小玉、小加連忙拉住了安琪兒。


    “你們放開我啦,我要去找夫君,他把我關在這裏快悶死我了,我要找他說清楚!”安琪兒邊掙紮著邊叫。


    “主人會迴房的,夫人您就待在房裏等主人迴來吧,別出門了,危險!”小如捉緊夫人勸說著。


    “不要,我不等了,誰知道他要我等多久,搞不好他還想關我三四天,然後就帶我迴蝙蝠宮,那我跟著出來做什麽?不是白跑一趟了嗎?


    你們快放開我,我一定要我夫君問明白,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快放……”


    安琪兒的叫聲被低沉的男子聲音打斷:“你想問我什麽?”


    三個人一致的轉頭看向門口,夏侯威神態灑脫的抱胸倚門而立,劍眉挑起的看著安琪兒。


    “你去哪兒了?”安琪兒嘟著嘴問。


    “下去!”夏侯威指指兩個丫頭。


    小如小玉連忙離開,順手關好了門。


    夏侯威踱向桌前坐下,看著安琪兒淡淡的說:“我口渴了。”


    安琪兒雖然一臉的不情願,還是順從的走向前倒了杯水給他。


    “夫君去哪裏了?若是上街我也要跟著去,夫君不可以丟下我一人在房裏!”安琪兒看著他開口,撒嬌般的命令他。


    夏侯威沒迴答,喝完茶後站起身,慵懶下令:“為我寬衣!”


    安琪兒咬了咬唇,上前為他解開腰帶,但隨即又賭氣的再係上,抬頭瞪著他。“你還沒迴答我的問題呢?”意思是不給她滿意的答複,她就不準備伺候他。


    “你敢抗令?”夏侯威挑眉看著她。


    “不是,我隻是想明白夫君要怎麽安排我?我不要呆呆的待在房裏,什麽都不知道!夫君,你既然帶了我出來,就讓我上街逛逛好不好?否則我真要悶死了!”安琪兒溫柔的懇求丈夫。


    “我本來想明天就帶你上街的,但如果你不聽話,那就算了!”夏侯威倨傲的放話。


    “真的,我會聽話的,保證一定很乖、很聽話的,謝謝夫君!”安琪兒開心的笑眯了眼,攀著丈夫的肩膀,想也不想的就在他有傷疤的左臉上親了下。


    “別碰我!”隨著一聲暴喝,安琪兒發現自己被大力推倒在地,她眨著痛楚的淚眼看著夏侯威,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夏侯威臉色又冷又怒,還有一絲憎惡,硬聲告誡她:“不準碰我的左臉,明白嗎?”


    安琪兒沒見他這麽暴怒過,她被斥責的感到好委屈,淚珠兒忍不住從盈盈眼眸滾下。


    看到安琪兒的眼淚,夏侯威心揪緊了下,該死的,他怎會惹她掉淚呢?他蹲下身將她抱起放到床上,低下頭吻去了她的眼淚,也挑起了欲望的開端。


    夏侯威從不會對任何人解釋什麽?包括他的妻子,不過他以加倍的溫柔來表示他的歉意。


    安琪兒顫怵的承受著丈夫帶來的莫大歡愉,在欲望的掌握下,什麽念頭都被丟到一旁,兩個人隻想給對方最大的快樂,他們極力取悅伴侶,隨著一次次的衝刺,盡情揮灑淋漓的汗水。


    好一會兒後,吟哦的浪語才緩和了下來,夏侯威沒立刻放開妻子,他的唇柔柔的再一次吻遍安琪兒的全身肌膚,做為最美好的結束。


    安琪兒被丈夫擁在懷中,臉頰靠在他厚實的肩頭上,輕輕的閉上眼,任由夏侯威的手在她身上輕柔的遊移,在氣息平靜下來後,她的腦海裏不禁又浮起剛才他暴怒的臉色,還有他不準她碰他左臉的命令,安琪兒再想了下,發覺自己似乎沒碰過他的左臉。在親熱時,都是他主動親吻她,她很少會去吻他的臉,接觸最多的是他的唇,他洗臉也不假她的手,為他梳頭也不會碰到他的臉,若應他的要求,他也一向讓她親他的右臉。這是為什麽?就因為他左臉有疤,他不想去碰觸它嗎?


    這個傷痕至今五年多了,早已結疤也不會痛了,可是為何他還是不讓人去碰它呢?莫非雲雪雪帶給他的創傷還在他心中揮之不去?


    安琪兒心中有一大堆的問號,但沒經過夏侯威的口,她也無法得到答案?她很明白,表麵上她和夏侯威和樂愉快,但夏侯威還有許多心事沒對她表白,還是他不信任她,而是他習慣將心事都放在自己心中,她還沒找到那串能打開他心門的鑰匙,而那也是最困難的一件事,她想她可能還需要一段好長的時間來努力。


    這就是愛人的辛苦吧!


    這晚,安琪兒抱著有些酸澀的心情入眠。


    無可避免的,這件事也成為安琪兒心中的一個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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