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三天的閏閣千金,當真是無聊。

    瑞鳳閣,景色怡人,亭台樓閣,花香馥鬱!

    湖邊小亭之中,桌上放著清茗甜點,我一襲草綠色衣裙,秀發如瀑,精雅的妝容,還有一架千古流傳的綠綺琴相伴(注:借用司馬相如的綠綺,與曆史無關),水袖翩飛,纖纖十指撩撥琴弦,琴音入耳,猶如天賴,像池中的鬥豔清荷,讓人全身上下洋洋不可自抑,充滿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

    琴音飛傳,裴在生與三兩人穿過走廊,路過瑞鳳閣,不禁駐足,遙遙觀望。

    “尋遍天涯覓知音,才知雨中悄然立,摔碎瑤琴風尾寒,子期不在對誰彈。”其中那人輕輕呤頌,神色沉迷其中,“好琴,好琴,裴先生,這彈琴的女子,小侄可否一見?”他盈盈水眸,懇切的看向裴在生。

    裴在生斂下眼瞼,眸中精光一閃而逝,既而展顏笑語,“這撫琴女子乃是裴某侄女,既然賢侄想見,那我們談完正事在這閣樓中設下薄宴,約寧兒出來一見,若寧兒興雅為我們撫琴一曲,那再好不過!”

    “如此甚好,謝裴先生!”那人笑意洋溢,不禁朝我多看了兩眼,才隨裴在生一起朝前走去。

    “好一個摔碎瑤琴風尾寒,子期不在對誰彈!”清雅溫婉的女聲低低響起,琴音流泄,我的抿唇一笑,想不到這生意之人也有如此雅興。

    我所在的位置離剛才他駐足的地方有五十米之遙,但是,憑著深厚的內力,想要聽他們的談話,實屬不難。

    大約半炷香的時間,一個小丫頭便跪在亭外, 她是我的丫環之一,名叫草兒。

    “小姐,老爺說讓小姐到花園一趟!”

    我停下琴聲,轉頭看向草兒,“知道了!”我應了一聲,喝了一口杯中清茶,起身,在草兒的纏扶下,婀娜多姿的緩緩行至花園中,園中,裴在生與一年輕男子,對酒當歌,談笑風生,他們身邊立著管家裴華與另一個年輕公子,旁邊還有三兩丫環不時的斟酒。

    “寧兒過見叔叔,見過公子!”我福了福身,笑語迎人,儼然一幅大家閏秀,弱不禁風的模樣。

    見我到來,他們均將目光放在我身上,“賢侄,這就是侄女寧兒!”裴在生笑語,既而轉向我道,“寧兒,這位公子是匯通錢莊的易老板!”

    “寧兒小姐不必多禮,在下易水寒,小姐快快請坐!”那易老板笑逐顏開,打量著我,讚道,“好一個笑顏如花,眉眼似畫,翩若輕雲,娟娟雙十好年華!”

    我羞赫一笑,微磕著眼瞼,坐在他們的下手之位,“易老板過獎了!”

    好一個易水寒,你內息綿遠幽長,聲音渾厚內斂,分明有掩藏會武之勢。顯然不是普通商甲。

    好一個易水寒,你氣質清雅倜儻,容貌更賽夏之清蓮,白絲帶挽著烏黑如瀑青絲,端著酒樽的十指纖細修長,顯然是身份不凡。

    好一個易水寒,不簡單!

    “方才在下聽寧兒小姐一曲高山流水,意境優美,心馳神往,不禁想要見一見撫琴之人,如今一見,果真是不枉此行,寧兒小姐可否賞臉,再撫一曲?”他鳳眼微眯,清遠細語!

    “多謝易老板抬愛,寧兒榮興之至!”我起身,微頷首,坐至旁邊小桌上。有丫環已將琴放好,我伸出纖纖十指微一撥,聲音如行雲流動水,接著,一曲《出水蓮》便已流泄而出。

    易水寒這樣的男子,堪當出水清蓮!

    《出水蓮》一曲, “蓋以紅蓮出水喻樂之初奏,象征基豔嫩也。”該曲以悠揚清麗的旋律和“重六調”的特殊韻味,曲趣清純剔透,寄托了人們對蓮花‘出汙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高尚情操的讚美。

    我暗觀那易老板,神態自若,眉眼含笑,見我看他,他抬高手中杯,作了個‘敬’的姿勢,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我迴以微笑,又見他隨意斟滿杯中酒,道,“裴先生,請!”二人飲盡,有丫環為他將酒再次斟滿,他揣摩著手中的酒杯,看向我,吃吃念道,“綠塘搖灩接星津,軋軋蘭橈入白蘋。”

    “應為洛神波上襪,至今蓮蕊有香塵。”我聲音婉若黃鶯出穀,笑著迴道。

    他不禁喜上眉梢,“荷葉羅裙一色裁, 芙蓉向臉兩邊開。”

    我轉眸看了眼不遠處那正向我們匆匆跑來的小仆,心中微怔,隨出語,“亂入池中看不見, 聞歌始覺有人來。”語罷,琴聲乍停。

    便見那小仆便已來到我們麵前,“小人魚機,見過裴先生,二公子!”

    這魚機是匯通錢莊的夥計,人雖長的不起眼,但,眼中那一抹精明之色,卻是令人不容忽視。

    “魚機,你匆匆而來,莫不是錢莊有事?”易水寒不急不徐的說道。

    “是,二公子,錢莊中來了兩位貴客,二公子不在,掌櫃的不能做主,隻好來請二公子!”

    “裴先生,小侄有要事在身,便不作停留,改日,我們再好好喝一杯如何?”他轉而微笑著對裴在生說道。

    “賢侄請便!”裴在生笑語。

    “寧兒小姐,後會有期!”他笑盈盈的看向我。

    我微微福身,恬靜輕笑點頭。

    “這個人不簡單!”目送他們離去的背影,我對裴在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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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香樓。

    夜夜笙歌,日日溫鄉。無疑,溫香,是京城的第一青樓。

    在這溫香樓的二樓雅閣,兩個悠閑的人兒,一個仰臥於桌前,手中來迴把玩著青花茶杯,銀白色的衣衫略顯淩亂;另一個,玄青色的衣衫,翹著二郎腿,倚坐於窗戶前,看著樓下的鶯歌燕舞,花叢浪子,麵無表情。

    這二人,便是那日被我救活的幽雲與夜雨。

    且說那日早晨,他們醒來,驚措自己竟然沒死,暗運內力,不僅體力充沛,而且還內力有所增加,二人喜出望之餘,不禁遲疑對望。

    隨後,便向那家店的小二打聽,那小二隻說是一個姑娘,再無其他線索,他們吃飽喝足後,速速迴到了京城的溫鄉樓。

    “雲,你說,救我們的那人,會是誰?”夜雨眼神閃爍,有些不自信。

    “雨,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很多遍了,我也不知道。”莫非真的是她?“她真的不會武功嗎?”幽雲神不守舍道。

    “她的脈象,確實似不會武,但也不排除另一種可能,若不是她真的不會武,那便是她的武功高的可怕!”夜雨第一次,對自己的判斷有了懷疑。

    “若真是她救了我們,那麽,她的武功,定然是在葉飛花之上。”也就是說,同樣比教主更勝之。

    “哎,雨,有沒有發現,這次迴來,魂有些怪怪的?”幽雲偏過腦袋,突然改了話題,看樓下,那一抹黑色身影,一把劍,一壺酒,偶爾有鶯鶯燕燕上前,他亦不理不睬,手中,隻是不斷的把玩著一塊玉佩,細一看,正是那日廟中,驚魂給我的那塊驚魂令。

    夜雨起身,緩緩度步到窗前,低起看向了樓下那人。

    “對了,那日,不是有個人拿著魂的玉佩來溫香樓找青陽的嗎?查出那個人是誰了嗎?”夜雨說道。

    “查過了,那人是蘭花居的二當家!”

    “蘭花居?不對呀,這蘭花居向來隻做生意,更何況與溫香樓素無交情,他怎會……”他怎會多管閑事,救了驚魂?“更何況,那日驚魂迴來後,我曾為他把脈,顯然是有人給他吃過什麽靈藥,總不可能是蘭花居的二當家吧?”

    “我們何必猜測,去問魂本人多省事兒!”幽雲說道。

    夜雨笑道,“你當我沒問過啊,可是,這家夥隻是避而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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