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亞索,出生在艾歐尼亞邊境的一個小村之中。


    自幼我和我的兄弟永恩就展現出了與眾不同的聰慧,七歲那年,我們兩人雙雙被禦風劍派的教師選中,成為了一名劍術學徒。


    我的父母相當高興——因為這不僅意味著他們的兩個兒子能夠出人頭地,還能省下不少金錢讓我們的弟弟妹妹生活的更好。


    我和永恩也很高興,因為這是我們兩人的夢想——或者說習得一身本領最終成為英雄名揚瓦洛蘭是每一個孩子的夢想。


    艾歐尼亞教派林立,傳承有強有弱,禦風劍派雖然規模不大,但仍是公認的強大教派之一。我和弟弟進入之後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很快就從數十個學徒中脫穎而出,成為了教派的正式人員——禦風劍士。


    永恩萬分興奮,但這並不是我的最終目標。


    和選擇了遊曆大陸的弟弟不同,我仍然在老舊的庭院中磨練自己的劍。終於,在我二十一歲那年,我獲得了教派的終極傳承:禦風劍術。


    而那時,我的弟弟已經在瓦洛蘭中小有名氣了。


    禦風劍術不愧是百年以來無人修煉完成的最強劍道,在得到秘傳最初的一年裏我完全無法像秘傳口訣中說的一樣聆聽到劍的聲音,更不用說感受到風的律動了。


    不過這樣才有挑戰,不是麽?


    第二年,風的律動我已然毫無頭緒,但劍的聲音……一直在揮劍的我似乎已經能聽到了。


    永恩經常來找我切磋劍技,我那整天跟在身後的弟弟不知何時已經成為了能獨當一麵的優秀男人了;雖然他的劍術已經比不上我,但那堅定的勢和凜冽的殺氣是我所沒有的……


    但他仍然不是我的對手,哥哥怎麽能讓弟弟超過呢?


    第三年……


    ……


    九年時間眨眼而過,永恩已經成為了禦風劍派在瓦洛蘭的標誌;而我,終於感受到了風的律動,初步掌握了禦風劍術。


    然後,戰爭爆發了。


    戰火席卷了整個艾歐尼亞,諾克薩斯的禽獸們將無數村莊化為了灰燼。


    其中就包括了我的家園。


    接到了這個消息的我愣住了,隨之而來的就是無可遏製的狂怒——雖然有二十多年沒有見麵,但他們可是我血濃於水的親人啊!


    勉強保持了理智的我衝進了傳承之廳,迎麵碰上了永恩——我那一直風度翩翩,溫和有禮的弟弟此時也紅了眼睛。我們對視一眼後便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情,然後一同朝著我們的授業恩師,也是禦風劍派的大長老,跪了下去。


    “雖然憤恨,但仍未被衝昏頭腦,永恩,你去吧。”白發蒼蒼的老人注視了我們兄弟很久,最後下了判決:“而亞索,你的心靈還未圓滿,你的劍仍有遲疑,繼續留在教派中修煉吧。”


    盡管心中不滿,但大長老的話是絕對的,我隻能遵從。


    叮囑了弟弟幾句之後,我重新開始了修行。或許是因為憤恨吧,用了九年才將禦風劍術入門的我修行速度大幅提升,僅僅用了一年時間我便將劍派的鎮派絕學修至了大成。


    是時候出山了!


    終於將禦風劍術徹底修成的我提著愛刀來到了師父麵前,提出了加入戰爭的要求。


    然而得到的答案卻讓我失望了。


    “亞索,不要想多餘的事情。”師父看著我,語重心長地叮囑道:“你的天賦百年難得一遇,限製你更進一步的是你自己的心,寧靜下來吧,我期待著你將禦風劍術完全掌控的那一天。”


    完全掌握禦風劍術?我不是已經做到了麽?抱著疑惑,我迴到了居所……


    和諾克薩斯的戰爭依然在繼續,永恩的名氣越來越大,我心底的不滿也慢慢累積,嫉妒不斷啃食著我的內心。


    是不是師父為了教派和自己的安全故意讓我留在這裏呢?還是說他妒忌我的天賦,想讓我蹉跎一生?


    不知何時,我心底產生了這樣陰暗的想法。


    一年,兩年,我數次向師父請命,希望能出山一展所長,但答案卻是冷冰冰的‘不許。’還有老者愈發失望的眼神。


    第三年,我終於忍受不住了!


    就在一個月光如水般柔和的夜晚,我偷偷收拾好了行禮,準備不告而別。


    但這一切都被師父看在了眼中,在我經過傳承之廳的時候,他攔住了我。


    “我原以為你是特別的……”師父一臉痛心地看著我:“可你終究沒有看破迷障……亞索,迴去吧,現在還不是你出劍的時候。”


    “……嗬嗬,哈哈……”聽到這樣的理由,我不禁仰天長笑,輕柔的風隨著我的心意圍繞著我們盤旋,將我們和外界隔絕了開來。


    “現在不是我出劍的時候?就因這荒謬的理由我白白在這深山之中浪費了三年青春!”對兄弟的嫉妒、對師父的不滿完全爆發了了開來,我都不知道當時的我為何會做出如此禽獸不如之事。


    “就因為你這老不死的一句話!”不知何時,我已拔出了愛劍,對準了我的授業恩師。


    “……入魔。”師父眼中痛色一閃而過,隨即厲聲喝道:“亞索,你還不迴頭麽?!”


    “自由的風不應該被束縛!”說出了如此混賬話的我第一次在實戰中用出了禦風劍術,而對象,則是我的傳承者,我的師父。


    ……


    戰鬥很快就結束了。


    師父年事已高,怎會是正當壯年的我的對手?唯一讓當時的我在意的,是師父臨終前的眼神,不是痛恨,好似惋惜。


    當時的我覺得我是絕對不會後悔的。


    我參加了戰鬥,無數諾克薩斯的士兵和軍官倒在了我的劍下,累積的戰功很快讓我獲得了巨大的聲望。


    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望著被我拯救的村民們那崇拜的眼神,我心底生出了巨大的滿足感。


    但好景終究不長。


    師父的死訊終於傳了出來,曾經的師兄弟們對我展開了瘋狂的追殺——其中就包括了我的親弟弟,永恩。


    為了我的名譽,我說出了違心之言,並在對同伴的追擊之中處處留手,成功地製造了一個悲情英雄的形象。


    我成功了,我的聲譽並沒有下降,反而有所上升——那些普通人似乎很喜歡這種橋段。


    我在逃亡的路上愛上了酒……這真是神賜予我們的美妙飲品,能讓我暫時忘掉師父那惋惜,痛心的眼神。


    我就這麽逃了半年,其間跨越了怒瑞瑪的沙漠,踏過比爾吉沃特的波濤,穿越了那滿是危險植物的扭曲叢林,遊覽了德瑪西亞那恢弘的聖光大教堂……終於,在皮爾特沃夫的郊外,我被永恩堵住了。


    “哥哥……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永恩毫無防備地站在我麵前,眼中帶著不解和傷心。


    “……兇手不是我。”無法麵對弟弟目光的我移開了視線,輕聲答道。


    “那你為什麽不迴教派辯解?”


    “迴去我就死定了。”


    “……那就沒辦法了。”沉默良久,我的弟弟緩緩抽出了他的劍:“師門恩重如山,這是我不能逃避的責任……但哥哥我向你保證,如果有人想用不名譽的手段傷害你,那麽必將跨過我的屍體!”


    可笑……


    “你以為你能贏麽?我可是你哥哥!”聽了弟弟的宣言之後我心底驀地燃起了一股無名之火,羨慕?嫉妒?羞愧?自責?我無法分辨那是什麽。


    “請指教!”永恩並沒有在說什麽,而是遵循決鬥的規矩狠狠地向我彎下了腰。


    不知怎麽的,我不想逃了。


    決鬥開始了。


    永恩並沒有得到秘傳,他修習是劍派中的一門高級劍術——那卷劍術我也看過,高明是高明,但還是和身為秘傳的禦風劍術有不小差距的。


    這也是以往我戰勝他的理由。


    我以為我能像之前那樣輕易地擊敗他。


    但是我錯了。


    最開始的二十招,我還能憑借禦風劍術的強大與精妙和永恩勢均力敵。可隨著戰鬥的進行,在我心目中遠不如我的弟弟以驚人的速度適應了禦風劍術的劍路,並漸漸獲得了優勢。


    為什麽會這樣?


    被難以接受的現實打擊到的我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禁招連出。


    禦風劍術禁招威力豈是等閑?不過我不顧一切強行出招,卻是留下了巨大的破綻。


    足以讓永恩輕易取我性命的破綻。


    ……


    “哥哥,我相信你,所以不要內疚……”奄奄一息的永恩輕輕地握住了我的手,“替師父報仇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還有教派……”


    最終,永恩倒在了我的懷裏,他還是沒有向我下手,我這個無恥失格的哥哥卻用謊言親手殺死了我的弟弟……


    抱著逝去的至親,我忽然發現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那麽的可笑。


    因為我那無聊的虛榮,醜惡的嫉妒,我失去了從小教導我的師父,失去了我的血親兄弟……失去了一切。


    不,還有劍派!


    下定決心了的我重新開始了流浪,一路鋤強扶弱,打擊劍派的敵人,為劍派揚名……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我的劍術在不知不覺之中有了極大的提高,我也總算明白了師父的苦心和永恩比我強的原因……


    但這又能如何呢?大錯早已鑄成,悔之晚矣……


    不知何時,我被英雄聯盟邀請,成為了英雄的一員……但這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我這種人配成為英雄麽?


    流浪著,流浪著……


    直到有一天,神諭降臨,我看到了救贖的希望。


    師父,永恩,等著我……就算拋棄一切,就算化身修羅,我也會贏得勝利的!


    風之決意.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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