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舟中,一群青年男女圍坐一圈,中間一名老者口中念念有詞,一段段晦澀難懂的咒語傳了出來,四周年輕修士紛紛跟念。


    船樓內景象開始出現變化,精美的咒紋徐徐亮起,華光如瀑布般從船樓頂的精美陣紋中落下,揮灑在一眾修士頭頂。


    這時,一名青年對中間的老者恭敬問道:“師傅,這冥央星當真這般神奇!我先前還覺得,此星上生靈微弱,山川崩壞,連地脈之髓都被人給抽走了,要來何用啊?沒想到這片星域的汙穢竟都會往此星集中。”


    老者笑道:“冥界這片星域的局,乃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共進退,同生死,無論那顆星都是如此,當然冥央星比較輕鬆而已。”


    “師傅,這提煉的汙穢之氣當真如您所說那般神妙嗎?怎麽我現在覺得很一般呢?”一名女弟子鬥膽詢問。


    老者又是一笑,緩緩解釋道:“汙穢本是靈,隻是道不同,其實修煉之初,人身上都有汙穢之氣,特別是長時間食五穀雜糧者,築基時,會有許多汙穢排出體外,這些汙穢一般不會被修士注意到,它們如揮發的靈氣,四散無蹤,可一待汙穢多了,成了氣候,若在出現被汙穢侵身的蟲獸,事態將會逐漸變得嚴重,最後就如這冥界星域般。”


    女弟子立即明悟道:“如此說來,汙穢乃是靈之反麵,世界有陰陽乾坤,靈氣亦是如此!”


    老者卻笑道:“要說靈之反麵也不錯,但更精確的應當是天地元氣的陰暗之麵,真正的靈氣反麵乃魔也。”


    眾弟子驚愕,其中一人問:“魔不是由心生嗎?怎會是靈氣反麵?”


    老者苦笑迴答:“魔由心生為魔之一,此為外相,天地汙穢極陽鬥轉既成魔,此為無象,天之孕育為天象,地之孕育自是地象,一念成魔為內陰,皆有不同,但都是教化難訓之輩,其中外相最為顯著,一眼可識,內陰魔因一念而成,除了此念,不會有如何特征,但觸及此念,便是他的底線,他將立即化身成魔,護念至終,故此,我等玄門一直倡導莫要過於執著,當悟時自悟,當破是自破,當棄是立斬,千萬不要被一念牽掛此生!”


    眾人心領神會,他們沐浴在華光中,向學論道,一時間到也其樂融融,知道一名少年忽問:“弟子曾問,千年前無象魔出世,能斬神庭聖人傅蒼文,其實力怕非同小可,為何玄門中無人去降?”


    老者沉默片刻,歎道:“降魔容易,除魔難。”


    這不是等於白說嗎?


    眾弟子都有不解,隻有個別幾人明白了。


    降魔是不殺,除魔是殺,這不殺和殺區別自然大了,如此,到是讓一些弟子猜測,神庭的做舉莫非是想勸降?或者說是拉攏?


    無象魔難殺,就算被打倒飛灰湮滅他們依然能轉眼複原,比之仙人涅槃可恐怖多了。


    但也沒聽聞神庭有勸降無象魔的舉動啊,莫非,傅蒼文是因為去勸降被殺的?可也不對他,都知道他追殺魔修,結果一去無迴。


    “你等無需考慮這些,有關魔之事,實在難論,想來神庭也是各占一半,猶豫不決,到是仙玉骸顯露拉攏跡象。”


    老者剛說完,一名弟子忙問:“仙玉骸可是玄門修士,莫非墮落了?”


    “為師不是讓你們別論了嗎。”一直笑嗬嗬的老者終於沉下臉,嚇得眾弟子不敢在言。


    卻在這時,一個人忽然出現在樓船中,對著他們道:“別啊,我也很好奇為什麽,您老似乎知道,還請道個明白。”


    “誰!”


    眾人大驚,以他們修為居然讓人闖入到近前也沒察覺,還要等對方開口才知曉有人闖入了!


    一瞬間,眾弟子與老者齊刷刷的起身看著門前突然出現在的身影。


    銀發白衣,赤著雙腳,身材高瘦,麵目沒了剛毅卻也不似磨了菱角,隻是帶著俊朗中的清雅之氣,讓人很難從他從容淡定的臉上看穿他的心思。


    “在下江堂,見過諸位。”江堂拱拱手,然後自顧自的走到一邊,自己拿出一個蒲團坐下,望著老者伸手一禮道:“請!”


    “江堂……你是無象魔頭!”少年似乎對千年前的無象魔很感興趣,連名字都知道了。


    江堂看了一眼少年,忽然,老者出現在少年身前,將少年護在身後笑道:“魔主來此所為何事?”


    老者如此戒備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他不是神,隻是聖人。


    傅蒼文也是聖人,還是神庭二星的大聖,有望成為神的存在,帶著陰淵門都被江堂給殺了,老者豈敢與之交手。


    “我就是來聽故事。”江堂淡笑道。


    “那不過是老夫猜測而已,不可當真。”老者苦笑道。


    “故事不需要事實。”江堂的話已經夠明顯了,就是要讓你說,不說後果……


    老者咽了口吐沫,輕歎一聲將眾弟子驅趕出去,等樓中就剩下他和江堂時,他才坐到江堂對麵問:“魔主想要知道什麽?”


    “神庭為什麽不派人殺我?就是勸降也沒有,我很好奇。”


    江堂雖聽混沌說過,隻要修得玄尊體,有人會保他,如此想殺他之人自然會被牽製。


    江堂不是不信,畢竟魔界都住進來一群大神了,瞧人傅蒼文,被娘娘一招掃清了壽元,老死魔界,可憐,可悲。


    就是換做別的神來了,未必是魔界十六位大神的對手。


    至於是否還有隱藏在暗中保護他的神,江堂不清楚,但多半不是沒可能。


    可硬的不行,難道不能用軟的?


    殺人的招數未必是要來個人弄死你不可,還有很多方式,神庭不可能沒人掌握,最重要的也是老者口中的勸降,要說神庭放不下臉,那為何傅蒼文死後他們寧願繼續丟臉下去也不出手弄死他?


    老者忽道:“魔主可否聽過神界傳說?”


    “神界?”江堂眉頭一皺,搖了搖問:“真有神界?”


    “這個老夫也不知,隻是而過耳聞,天道輪轉之時,輪轉之門會開啟,此門可通往神界,但此門的最終目的不僅一處,還有接通了很多地方,如果沒有找到準確的線路,最終會去到哪裏誰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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