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矛頭


    作者:


    「阿嚏!」


    「你怎麽了?」一旁的裴宗之見了,順口問了一句。


    衛瑤卿揉了揉鼻子,好在沒有繼續打噴嚏了,應該不是受寒了。難道是有人在背後說她還是想她了?這麽想著,見他伸手接過了飛來的信鴿,便問他:「長安沒什麽事吧?」


    裴宗之沒有立刻迴答,隻是看著手裏的傳書,半晌之後,迴道:「出了點小事。」


    「和我有關麽?」衛瑤卿接著問他。


    裴宗之想了想:「應該關係不大吧!」衛家一早便分了家。


    衛瑤卿聞言便點了點頭:「哦,無關的小事便不問了。」想來也是,她又不在京中,沒人去撕開那fěn shi tài pg的麵紗。


    ……


    幾個吏部的官員圍著正在說話,王栩從門外進來,聽得幾聲零星的「衛家」、「秦王」,原本正欲嗬斥的想法頓時一掃而光,轉為靠在一旁聽那幾個官員說的風生水起。


    「得寵沒幾日呢,便遭了迫害,想也是倒黴,估摸著這一迴不拉下幾個人來是不肯鬆口了。」


    「此等手段一看便出自內宅,估摸著是秦王後院夫人們的爭風吃醋。」


    「這等事日日都有,沒什麽稀奇,稀奇的是鬧的那麽大!」


    有人一聲嗤笑:「前段時間傳的沸沸揚揚的說這一對雙生姐妹好命什麽的,看來這命格之說不準啊!」


    有人跟著笑了起來。


    ……


    「爾等很閑麽?」吏部尚書蔣忠澤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看官員們臉色頓變,他也懶得抓著這點小事不放,隻嗬斥道:「莫要妄議是非!」


    總是涉及皇家顏麵,全長安城都知道了秦王府後院不太平,女眷爭風吃醋,鬧的人盡皆知。後宅不平還談何治國?此事可大可小,還是少議為妙。蔣忠澤撚須嘆了口氣,眉頭緊蹙:他背後的一直都是陛下,無可非議的天子一脈重臣。幾位皇子這種德性,委實叫他們這樣的天子一脈重臣擔憂啊!吏部的官員他還可以嗬斥,這長安民眾悠悠之口如何堵之?天下人的嘴如何堵之?


    便是嗬斥住了,百姓私下議論也是阻止不了的。


    蔣忠澤嘆了口氣,轉身離去。聽到被他先時嗬斥住的竊竊私語再次響了起來,這一次,他沒有轉身再次嗬斥:左右也是嗬斥不住的,他又能如何?


    王栩靠著聽著幾個吏部官員閑聊,正聽的津津有味,一份卷宗從身後遞了過來。迴頭,見是崔璟,他順手接過了卷宗:「誰的?」


    「薛家!」


    開卷宗的手不由一滯,王栩眉頭蹙了蹙:「又是薛家?」


    崔璟「嗯」了一聲:「這一次是陛下的命令。」


    王栩隻覺啼笑皆非:「這懷國公府都快查了個底朝天了,還查?」


    崔璟臉色不變:「我們為官者聽命行事便好。」


    「這倒是。」王栩深以為然,見崔璟轉身離開,左右聽的差不多了,翻來覆去都是那些事,王栩也不再聽下去,而是跟了上去。


    待走到僻靜處,崔璟這才停了下來,道:「這一次秦王府的事情傳到宮中,陛下大發雷霆。」


    王栩一哂:「能不生氣麽?」


    事於權貴來說是小事,這種後宅相爭的戲碼每一日都在上演,惹怒陛下的是現今留在京中唯有的兩個皇子都牽扯其中,竟然於這種小事上栽了跟頭,這是陛下不能忍的。


    陛下生氣是必然的,但更多的是失望吧!


    崔璟道:「原先是要將那一對姐妹送去廟中修行,也派了護衛,按理說逃不掉才是,但是偏偏逃掉了。」


    王栩笑道:「殿下既然選擇了絕情那便幹脆絕情個徹底,暴斃身亡這種事情於殿下來說應當很容易做到吧;但偏偏選擇了絕情卻不夠徹底,還留了她們的性命。我若是那一對姐妹,左右都被逼至絕境了,不咬一口下來又怎的甘心?」


    崔璟嗯了一聲:「女眷的事情於殿下來說是小事,就算後院那些姬妾盡數折損也無所謂,但這一通暗虧是吃下了。按常理來說,那一對姐妹是逃不出來的,但路上偏偏有人相助,而且相助痕跡十分明顯,殿下事後怕是會報復。」


    王栩摸了摸下巴:「哪家出的手?」


    崔璟道:「不知。不過那一家姓衛的那時已經被殿下控製住了,顯然不是他們。」


    王栩笑了:「所以,現在矛頭指向另一家姓衛的?」


    崔璟點頭:「至少殿下會這麽想。」


    王栩收起了卷宗:「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待她迴來,一定很驚喜。」


    如此的驚喜啊……王栩這副看好戲的神情,崔璟看了他片刻,才又道:「目前不知道是誰出手相助,但想必那一對雙生姐妹不會說實話的,她們隻會覺得出手相助之人才幫她們,卻不知自己不過是被利用的棋子。」不過雙生姐妹不管說真話還是假話,這筆帳都記在另一家姓衛的頭上了。


    王栩聽的連連點頭:「這一招借刀殺人還是不錯的。」


    ……


    「不要亂動!」一聲嗬斥自身後響起。


    薛大小姐收迴了準備去觸碰那朵色澤艷麗的花朵的手。


    種花弄草,這是祖父最喜歡做的事情,但這些花花草草中也有特例,譬如這花房東南角的這一株花,色澤艷麗的近乎奢靡,就連這朵花附近的泥土仿佛都染上了幾分艷麗,暗紅色的泥土瑰麗絢爛,與旁處的泥土顏色分出了明顯的不同。


    按照祖父的說法,泥土裏摻了硃砂,才會呈現這樣的色澤,硃砂艷紅如血,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走在這裏仿佛能聞到一股腐朽的、風化過的血腥味一般。


    她幼時也曾想過從祖父的喜好入手,期盼得到祖父的喜愛,雖然後來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的,隻有足夠厲害的小輩才足以讓祖父側目,但學過的東西終究是學過了,所以,她還記得那本花草養殖最全麵的圖鑑,唯有在國子監才能借閱道的圖鑑上大部分的內容,但是這朵色澤艷麗的花朵卻仿佛從未見過。


    祖父隻說是十分稀有的品種,卻從來不說這一年四季都開著,仿佛從未變過的到底是什麽花,隻是不讓任何人亂動,就連他自己除了必要的觸碰之外,很多時候也是不敢碰這株花的。


    薛大小姐走至一旁,恭敬的喚了一聲:「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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