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池”再次出現在建明麵前時。建明已是萬分焦急,見到:“小池”比見到親娘還親。他問了她一個問題:“小池”,為什麽我隻和你想見,卻從來沒見過別的人。她說:你不可能看到這個界麵的人,除了人別的都可以。他又問:別的生物呢,為什麽別的生命形態也看不到。

    她正要迴答,他再次打斷她說:還有,我為什麽又能見到你,這是怎麽迴事?

    她苦笑一下,表情幾近扭曲:我是什麽,隻有我最清楚,你多少也知道一點。我原來是一個偶然啊,偶然進入了兩“界”之間,每一“界”我都是卻又不是,連我自己都糊塗了,我究竟是什麽。其實建明你還不算很善於分析,因此你沒有問我有沒有法力。就像你們那裏泛濫成災的武俠小說和奇幻影視作品之類,不僅精於各種功力並能掐會算。那麽我一並告訴你,我不會,我也必須借助外力才行。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女朋友現在正在做什麽,她是不是已經背叛了你,她如今是不是又有了新的男友;就是說,所有的凡是你不知道的事,我也不知道。建明,我不是神,你們的界和我們的界都不存在神這個東西。當然,科學幻想是有的,隻是到如今已經很少有人願意去發明什麽。人類經曆過多少次大災難你知道麽,每次災難都會留下一部分該留下的人。這些人並不是掌握什麽奇特的技術才生存下來,而是用了一種最最簡單實用的方法……就是“迴避”。你知道嗎,凡是達到極致的或最高境界的事物,它們都有一個共性;這個共性其實用兩個字便可以概括;就是“簡單”。所以,我們現在也要遵循這個理念去麵對不得不麵對的現狀和思考;千萬別把本來十分簡單的事人為地搞大搞複雜……

    可是……建明欲言又止。

    可是什麽?

    可是我剛才看到一些人影在眼前晃來晃去……

    “小池”大吃一驚:你不要嚇我好不好!於是她開始瘋狂地說著一些似是而非的道理,試圖說服建明。但建明根本聽不進去。

    聽了“小池”的話,建明一頭霧水;似乎懂了一點,又似乎一竅不通。隻有一種感覺表現得特別明顯,那就是非常疲憊,渾身燥熱,虛弱不堪,仿佛隨時都有死去的可能。他對“小池”說:我想睡了,我要睡了;不然我會馬上死掉……。

    阿植費了很大力氣也沒有找到他所需要的東西。看來他是中了那本書的毒了,經常會做出一些怪異的舉動。那本書更是神秘莫測,常常會莫明其妙失蹤,怎麽也找不著。但不知什麽時候又會從哪個角落自動現身……這一迴更離譜,竟然扮演起“說客”來了,溜進他的夢裏暗示他去做一件事,一件更加荒誕不經的事。

    說是必須想辦法弄一張貓皮鋪在床上,然後在上麵睡三天三夜;這三天不能吃不能喝,而且不得與任何外界接觸。如果不照這樣做,就會有“大礙”。至於什麽叫“大礙”,“大礙”了會怎樣,誰也說不清。於是他試著占了一卦,卦上說由於他確實做過一件缺德的事,而且是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做的,是乘人之危……因此,他必須想辦法避開這個災難,辦法可以去書上找。他急得直搓手,上哪裏去找迴那本書呢。正在念叨著,突然腳下一絆一個狗吃屎的姿勢摔倒在沙發旁。一抬頭,那本書正好就在沙發下麵。他頓時大喜,像抓到一根救命草,緊緊不放。書上果然給他指出兩種選擇:一是馬上去投案自首;二是按夢中暗示去弄一張貓皮來鋪在床上。對他來說,當然是最好什麽都不需要做;如果一定要選擇的話,也隻能是後一種方式。可是他很快就覺得不對勁,怎麽可以把法律和迷信扯在一起呢,這本身就不合理也不合法。他決定先不理睬,觀察一下再說。一切順其自然。

    可是後來發生的事讓他不敢再麻痹大意了。首先,他糊裏糊塗去了美奴的家,走到那幢陌生的樓下時才發覺不對頭。美奴新家地址還是美奴本人給他的,他想不通,為什麽她竟會主動把住址告訴他。難道說她對那件事一點都不知情……到美奴門口時他有一種夢遊的感覺,因而沒敢叫門。他楞在她的門外,呆站了大約一分多鍾,最後,他選擇了離開。就在他剛轉過身的一刹那,一個衣著光鮮氣質不俗的男子也走到美奴門口,他們打了一個照麵。很顯然他也是來找她的,那個人用詢問的同時更多警惕成分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番之後才轉身去撳美奴家的門鈴。他隱隱覺得,那個人似乎有點來者不善,他覺得眼下所遇到的一切怪現象似乎都在預示著某種不祥和危險性。

    另一件事發生在阿植迴家途中。快走到門口時,一隻受驚的花貓淒慘地叫著從他身邊跑過……要是在平時,看到一隻貓跑過根本就不算一件事。可是當貓被賦予某種神秘使命之後,就不能不讓人心驚膽戰了。阿植正是出於類似的想法才被嚇得夠嗆。但接下來發生的事簡直就像一根狠毒的鞭子,將他徹底抽醒……那隻貓跑了一段後突然停下來,轉過頭來死死盯著他看。這一看真讓阿植毛骨悚然了。也就在這時,一輛飛馳而過的汽車無情地從花貓的身子上輾過……一切都發生在一刹那間。

    阿植走到死貓麵前……他突然呆住了,使勁揉一下眼睛,再看過去……我們可以想像得出當時的場景。如果有攝影師拍下來的話,那個畫麵應當是很有詩意的。可以用慢鏡頭來表現那時的阿植處在怎樣一種無助的狀態。他不得不在刹那間將幾十年中所有的經驗作廢掉;他要做的就是小心翼翼地拾起那張幹燥的貓皮,那簡直就像一張非常薄的畫著貓的紙啊。他邊走邊想,不是明明看到貓從自己身邊跑過,又迴過頭來與他對視的麽,怎麽會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張幹皮……難道說時空在這時發生了逆轉……他被自己的想法嚇壞了,這麽說那本書上所說的並不全是空穴來風……怪不得建明身上會發生那麽多讓人無法麵對更無從解釋的奇異之事呢。

    迴到家中,阿植誠惶誠恐地將貓皮鋪在床上,他讓貓與自己同一個方向睡,又怕壓壞了它。他開始相信貓是靈性的生物,不同於其它,在這短短的三天中他要好好待它,切不可有半點輕慢。但想到要與它相伴整整三天,他還是心裏沒有底,而更多的是恐怖……

    阿植剛上床便掉進了黑暗之中。開始時,他清晰地聽到一聲什麽東西斷裂的聲音;他還以為是那張幹貓皮發出的聲音,便趕緊將身體向一邊移動一下;但剛移到床邊,就感到床開始緩緩傾倒……情急之下他伸出一隻手死死抓住另一邊的床沿。但他的努力無濟於事,床還在傾倒,直到完全反轉過來……於是他開始往下掉,一直往下,往下……他大叫一聲,卻聽不到自己的發聲,於是又大聲叫起來……

    什麽人在這裏喧嘩!一個聲音從極遠的地方傳來,又像從地下發出。阿植一迴頭,看到一個女人正站在自己對麵,但隻能看到她的身子;她的頭卻罩在一團霧樣的東西裏麵根本看不到她的真實麵目。阿植嚇壞了,嚇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這要是換在別人身上,不被當場嚇死才怪;可阿植是早有預感的,雖然還是嚇得夠嗆,卻不會嚴重到被嚇死的地步。他稍稍鎮定了一下問道:你是誰,為什麽要裝神弄鬼的來嚇人。

    女人說:我不是誰,就好比你也不是誰。我想情你幫我一個忙,如果你同意,那麽什麽事都好辦;怎麽樣。

    你說吧。阿植說。

    你不是已經上了建明的女人了麽,我想要你再去上一迴。

    你……阿植一聽頓時渾身顫抖。他壓低嗓門問:你是怎麽知道的,我要是不承認有這迴事呢。

    女人陰沉地笑了一下,沒說什麽,隻是將目光停留在他的臉上。阿植被盯得有點發毛;終於崩潰了,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你為什麽不迴答,是不是想悶死我。

    不要再多問了。女人說:隻要你承認做過說行,並不是非要你認這個帳或者承擔什麽責任。再說,你既然已經做了第一迴,又何必在乎做第二迴呢。隻要你去做了,我保證從此你與此事毫不相幹,出任何事都沒有關係。我給你一分鍾的考慮時間。說完一閃身不見了蹤影。阿植這才發現原來是南柯一夢。

    但阿植這迴絕對不敢掉以輕心,這事要是放在別人身上,也許會采取拖延時間的方式甚至不理不睬。可阿植本來就不是俗類,他是個有靈性和非凡悟性的怪人。他相信剛才所見和所聽到的一切,隻是不能解釋其中的奧妙。幾分鍾後,他下定了決心,按照那個女子的吩咐去做。

    為了使此次行動做到萬無一失,阿植可算是傷透了腦筋。還像上次那樣用迷藥麽,可那也太下作了,做了那件事後他非常懊悔。雖然時常會不由自主地迴想起當時的刺激場景,並且還會動情不已;卻總有一種被隔絕的感覺,就好像帶上一隻特別厚的“套”;同時也更像是在奸屍,一點都不爽。按照那本奇書中的論點,由於美奴是在一點都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他占有了一迴,所以也就等於他根本沒有得到她的身子。這是怎麽說呢,因為人是有感情的高智能生物,所以人的“靈商”也是最高的;事實上,人類的“情”與“肉”始終是相互對立而又相對統一的矛盾體。當人在深度昏迷中被異性施暴後,她的“靈”的記憶中並沒有將這次性活動的痕跡保留下來。保留其被施暴經曆的隻是她的肉體,而肉體一時的不適或“異樣”又常常會被大腦定性為“生理上的不適”而遭到忽視。他和美奴之間發生的事也屬於這種情況。

    想得更多更深的阿植此刻最迫切的願望就是與美奴來一次真正靈與肉的完美交合……

    而美奴呢,正安逸地坐在何生的豪宅裏聽他講“故事”。淚水再次在何生的眼眶裏麵閃爍:你知道我那天遇到了什麽,你永遠也不會想到,就是我也永遠想不到會出現那樣的場麵。丟臉啊,我真他媽的丟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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