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鬧劇,於誌寧卻演得很認真。到劉顯門口,手裏還握著酒瓶,聞了聞自己身上的酒味還不夠濃,又灑了些,把眼睛眯起來,自覺像個醉酒的人了,才舉手敲響了門。敲了兩敲沒人應,房子明明有燈亮著,再敲又叫,劉顯,我是於於誌寧。一搭聲有了反應,劉顯似乎就貼門站著,反問,是於老師嗎?於誌寧聽見劉顯的聲,心裏一下子緊張起來,做賊人都有這種心態的,虛虛地慌慌地。是緊張而不是興奮的原因,是因為對劉顯並非是愛,之所以緊張,是因為他的陰謀快要得逞了。含含糊糊答,是我。劉顯開了門,先聞到一股酒氣,簡直能撲倒人,鼻子在酒瓶口上放著一樣。於誌寧一推門晃進去就要倒地的樣子。劉顯啊呀一聲,問,於老師,你咋醉成這樣子?於誌寧的目標很明確是想到床上去,可劉顯硬把他扶到了一把椅子上坐下。

    於誌寧不答劉顯的話,舉起瓶子又喝了一口,劉顯去奪酒瓶,說,不能喝啦,成什麽樣子了還喝?!於誌寧想這麽一小瓶不至於醉成這個樣子,就及時補上一句,免得劉顯看出了鬧劇的破綻,這酒好好喝,四瓶下去我還沒沒醉。劉顯果然上當,都四瓶啦,難怪成了一堆泥。我還想這麽一小瓶咋就能醉成這樣呢。於誌寧差點兒笑出聲,不敢再說話,隻一個勁喊,喝,喝死權當睡著了。然後靠在椅子上打唿嚕。

    他這會兒想的是已經十點多了,自己又醉成了這個樣子,劉顯無論怎樣不會讓自己走的。如何才能上到床上去?於誌寧有了辦法,劉顯剛說自己成了一堆泥。這好,就再裝成一堆泥讓她看。他連著唿嚕,偷眼瞧劉顯,劉顯正在擰毛巾,還說,擦把臉吧,先清醒一下,然後再喝杯茶就能好些。於誌寧身子一倒,嗵一聲栽到地上,劉顯驚道,都坐不住了,去床上躺一會兒吧。過來扶他,又拉不動。劉顯想這怎麽辦,於誌寧也想,她拉不動我咋辦?又在提醒劉顯,我我沒醉,自自己能能動。劉顯又上了當說,於老師,我扶不起你,我拉你時你也動一下。於誌寧說,不不用你你扶,我能能動。劉顯再拉時,於誌寧趕緊配合,總算上了床。斜躺下了還在提醒劉顯,衣衣服太太髒,別弄髒了你的床。劉顯沒接話,又去拉他的腿,讓躺平了。於誌寧偷瞄劉顯,劉顯沒什麽表情。他又專門弄掉了一隻鞋,鼻子卻有很大的唿嚕聲。劉顯想,別讓鞋弄髒了床單,幹脆把另一隻也給脫了,拉了一床毛巾被給他搭在腰上。

    於誌寧唿嚕聲不斷,想法也不斷。如果能脫去外衣今晚上就更有把握了。他想到自己左邊口袋有包煙,就轉到左邊去。然後含糊著叫,這兒這兒太墊,太墊墊了。劉顯正坐在椅子上對這個酒鬼不知所措,他又說太墊了。劉顯沒法兒,這是自己的老師呀。又過去問,哪兒墊了?於誌寧又裝睡,劉顯摸了摸,把他掀著麵朝天睡下說,這樣就不墊了,你剛壓住了煙。於誌寧這個小陰謀失敗後,心裏著急,又說,脫脫了衣服。劉顯聽見了想這怎麽能行,幹脆光給脫了上衣算啦,和衣睡不舒服的。動手脫時不方便,於誌寧配合得太利索,劉顯小聲自語,到底醉了沒醉?於誌寧沒敢接這話。

    這一下好啦,他躺了半天,估計有十二點了,偷看了劉顯幾眼,隻見她坐在椅子上,拿了一本什麽書在看,哈欠不斷。於誌寧心裏有底了,今晚肯定不會讓自己走了,她也沒地方去。開始想辦法,自己必須先醒來才行。怎麽醒來呢?有了,他在床上翻身坐起來又躺下去。

    劉顯問,怎麽啦?頭昏嗎?

    於誌寧答了話,頭一直很昏,廁所在哪裏?

    外麵,出門左拐再右拐就是。

    於誌寧下來,劉顯把自己拖鞋給他,於誌寧穿不進去,隻好穿皮鞋。劉顯跟出來時,於誌寧說自己能找到,有意腳下站不穩。到廁所想,下一步咋辦,不能硬上手吧。劉顯平時對自己挺好的,她會不會反對?如果不反對,順其自然完成了事最好。如果反對,態度還挺堅決,又該咋辦?一時沒了辦法,但還是決定要試探一下。

    迴來時,劉顯還在房子門口站著,他手扶著牆慢慢過來,劉顯順便攙了一下。他說,不用啦,好多啦。關上房門,於誌寧坐上床說,太麻煩你了,神魂顛倒地咋到了你這裏。劉顯說,隻要想來就能來。於誌寧說,本來往學校去的,你看看,耽擱了你睡覺。於誌寧伸手按自己太陽穴。劉顯一笑說,你把酒全喝到自己衣裳上了。於誌寧說,衣服上也有酒嗎?以後不敢這樣子瘋狂了。劉顯,你來睡,我坐椅子。劉顯說,不用了,你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於誌寧一愣,繼續按太陽穴,想,怎麽這樣問?不敢接這話。

    劉顯說,醉酒的人我也見過,總覺得和你不像。於誌寧想這還是個機會,馬上說,真醉假醉有什麽不同的,總之都是醉了。劉顯手裏來迴翻那本書,說,真醉就是醉了,假醉也是醉了。於誌寧偷眼看劉顯,說,我是假醉,看你怎麽辦?劉顯表情很複雜,沒接話。等了一會兒說,你快睡吧,不管是啥醉睡一覺就好了。於誌寧說,你來睡吧,我坐著。劉顯說,我伏在桌子上就行。於誌寧下床去拉劉顯,小聲說,你睡,我太打攪你了。

    劉顯沒怎麽推辭就上了床說,咱換著睡,我看你沒表現出來的那麽醉。於誌寧說,不說這個,你睡吧。劉顯躺下,背對著於誌寧。於誌寧等了半天她不出一點聲音,於誌寧直覺判斷劉顯並沒睡著。故意慢慢起身,輕手輕腳去熄了燈。劉顯沒有反應。於誌寧下決心一不做二不休,如果劉顯反對再道歉也不遲。最多往後不來往就是啦,有這樣的良機還能讓錯過去不成?

    於誌寧摸上床來輕輕躺下,劉顯沒反應。他又去摸劉顯的手,劉顯還在裝,裝著睡得很熟的樣子。於誌寧膽大了,心想這個劉顯,原來也有此心,害我費了這麽半天的勁。他伸手一下摟住就親上去,劉顯哼一聲,於誌寧越抱越緊,手不斷在劉顯身上亂摸,劉顯慌亂地撥來擋去,卻並不大叫。

    比於誌寧想的順利多了,他三下五除二脫光了劉顯的衣服,又二下五去三脫光了自己,這一下行啦,於誌寧成功啦,劉顯原來已不是處女了。事後於誌寧問時,劉顯說,我這麽大了如果還是處女才是怪事呢。

    從此後,兩個人就在東九公莊同居在一塊。於誌寧徹底從師院搬了出來,天天除了教書就是和劉顯玩。兩個人有時說起於誌寧裝醉的事,劉顯一個勁笑說,第一眼就知道你是假裝的。於誌寧說,那你咋不揭露,趕我出去呢?劉顯說,不好意思,你是個披著羊皮的老師,多少也得給點兒麵子,趕出去多不好意思。於誌寧也說劉顯,我第一眼也看出來你想和我好。劉顯道,別臭美了。於誌寧最愛說,那我動手時你為啥不反抗,不大喊大叫呢?

    我是淑女不是潑婦,深更半夜大叫幹嗎?傳出去多不好。

    是想男人了吧。

    劉顯就損他,想也不是想你,心這麽壞,能想出裝醉的辦法,累不累?

    於誌寧說,直接說了你不願意咋辦,你驕傲的那個樣子,誰敢冒險問你。

    劉顯就說,就是驕傲,天義一個小律師見了我涎水能流一大缸,我就是不理他,饞死他。

    於誌寧順利獵取劉顯後,就加緊謀劃書店的事。看位置設計裝修圖案,向劉顯說自己的經營辦法,甚至都算出了第一個月的利潤。劉顯還是照樣去做自己的鍾點工,對書店不感興趣。於誌寧說經營的目的是想讓劉顯投入一點資金,劉顯把自己的錢看得特別緊。於誌寧隻知道她有一個銀行卡,卻不知道上麵有多少錢,更不知道密碼。

    經過多次思想工作,劉顯隻答應借給於誌寧二千元,別的什麽都不管。於誌寧迴了一趟柳茨中學想辦法。他現在的情況是,教育部門隻發給他生活費。規定是考上研究生後,必須和教育部門簽協議,願意畢業後在原單位工作至少五年,教育部門才給報銷學費,學習期間發給工資。可於誌寧請假是在做長時間的考前準備,還沒有考上研究生,教育部門每月隻能發給他210元的生活費,是按當地低保標準核發的。長安花銷本身就大,於誌寧這等於是中國賺錢去美國花,肯定窮。他沒辦法,在學校東借西湊弄了三千元,自己家裏搜尋了一千元,又去幾家親戚那裏借來了五千元。這一下行啦,劉顯再拿二千,最少一萬了省著點用,開張應該沒問題。

    有了錢於誌寧動作快了起來,現在已經收拾完啦,第一批書明天就到,擺上架子掛出招牌,這個“考研書店”就能開始營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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