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芙音美麗的瞳眸覆上了一層冰霧,她木然的抓著被單緩緩下了床。  雙腳觸地的刹那,她膝蓋驀地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板上。  夏樹央見狀,連忙伸出手來想扶她起來,卻被她狠狠的甩開。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她的聲音很輕很微弱,但在極靜謐的空間裏,卻顯得很刺耳,“為什麽一定要讓我恨你……我已經從你的生命裏離開了,為什麽還不放過我……”  夏樹央凝望著她,無言。  “為什麽?”蔣芙音轉頭瞪著夏樹央悲切的大吼,“為什麽一定要讓我恨你?”  說完,她跌跌撞撞的衝入浴室,反手摔上了門。  他該解釋的,可在她充滿恨意與指責的目光下,夏樹央選擇閉上了嘴。  說什麽他都不該強迫她跟他做愛,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他摯愛的女人!  怎麽他帶給她的永遠都是傷害?  夏樹央走到浴室前,手貼在門上,感覺到門輕微的震動。  她正靠在門上哭泣嗎?  夏樹央的心被擰疼了。  他前額無力的靠在門板上,薄唇開啟:“芙音,我對我剛剛的舉動……”  他的道歉尚未出口,即被蔣芙音打斷。  “走開,好嗎?拜托你!”門內傳來她哽咽的要求。  夏樹央沉痛的閉上眼,她的拒絕讓他痛徹心肺。  “那我去告訴法蘭克,請他明夭再過來。”說完,他轉身離開房間。  十分鍾之後,蔣芙音聽到夏樹央迴來的聲音。  他不曉得在房裏忙碌什麽,接著一直傳來悉悉碎碎的聲響。  坐在浴室地板上,蔣芙音身上緊圍著一條薄薄的被單,她覺得有一點冷,但她不想出去看到他的臉孔。  她氣他強要了她,也氣自己竟迴應了他!  淚眸埋在被單裏,流不停的淚水迅速在被單上渲染開來。  與他結婚之前,她就知道自己不過是他眾多女友之一,但她的鴕鳥心態讓她對他那些女人視而不見,她笨到以為自己應該會是特別的一個,最終能夠收服他。  隻是,他的無情!在她告知他懷孕時,她才真正見識到;她在他心裏的地位,在他公然將女人帶迴家時,她才真正了解到……  最後,在孩子流掉了之後,她才狠狠的醒了過來。  想到這些過往,她哭了好久好久,哭得倦了,在地板上睡著。  在她醒來之後,她走出浴室,看到外頭的天空染著一層薄薄的灰藍。  現在是清晨吧?,她想。  夏樹央應該還在睡覺,她可以趁這個不用跟他打照麵的機會,整理行李然後離開。  她躡手躡腳的走到客廳,點亮牆上的壁燈,再迴到更衣室整理行李。  行經床鋪前,她不經意的往床上瞥了眼,愕然發現床上空無一人!  他不在?  蔣芙音轉身四處搜尋他的身影,但,偌大的房間除了她之外,並沒有其他人影。  他去哪了?  扭亮房裏所有的燈,連陽台那都找過了,就是找不到人。  她納悶的往床上一坐,這才發現枕頭上有一張紙條,上頭寫著  我先迴台灣,房費我已經結清,你可安心住到後天,自己小心……  夏樹央  看完紙條內容,蔣芙音立即衝向更衣室,用力拉開衣櫥的門,裏頭果然隻剩她的衣物……  她連忙取出羽絨大衣,套住自己的身體,然後火速衝到一樓櫃台。  “夏樹央……夏樹央去哪了?”她急切的問。  “夏先生昨晚搭車去機場了,他有特別叮囑我們要好好照顧您。”  昨晚?那他現在八成是在飛機上了!  “你知道是幾點的飛機嗎?”  “我幫您查查。”櫃台人員熟練的在電腦上操作著,“昨晚飛往香港的飛機有以下幾家……”  “謝謝。”蔣芙音如幽靈般走迴房間。  她明白,他毫無預警的離開是因為她。  他知道她恨他恨到不想再看到他的臉,所以在請走法蘭克之後,自己也選擇離去。  她坐在床沿,這才發現枕頭上還有其他東西,拿起來一瞧,是她拒收的蝴蝶手鏈。  突然,有一張紙條飄落到地上。  見狀,蔣芙音凝眉撿起。  所有傷害你的一切,是否有彌補的可能?  她手上緊握著蝴蝶手鏈,蝴蝶的纖細觸角微微紮痛她的手心,她的胸口有怒火在竄動。  這就是他所謂的彌補方式?  昂貴的首飾和免費五星級飯店的住宿?  “別瞧不起人了!”蔣芙音揚起手,將蝴蝶手鏈扔置床鋪的一角,“可惡的家夥……可惡……”她趴在床上,臉埋在床單裏,不甘心的哭泣著。  在豪華的辦公室裏,夏樹央麵對著落地窗,陷入沉思之中。  他微眯著眼,心裏想著對於蔣芙音他該怎麽做。  桌上擱置著一個三天前寄來的方盒,裏頭有一疊錢與一條蝴蝶手鏈?那是蔣芙音寄來的。  她是這麽倔強的女孩,他到底該如何是好?  叩叩  特助敲門而入,“總裁,我迴來了。”  “她們與法國那邊的廠商談得怎麽樣?”夏樹央問。  “據我了解,不是很順利。”特助迴答,“對於談判她們都沒有經驗,難免會遇到被對方壓製而無法反擊的情況,且對方的代理金要求略高,她們無法負擔,故現在陷入僵局。”  蔣芙音從法國帶迴來的幾項試賣品銷售成績頗佳,擺上櫃不到三天就淨空了。  因為試賣成功,讓兩人都很有信心,所以致電法國表示希望能讓她們擁有台灣的獨家代理權,沒想到對方可能是看她們年輕、沒經驗,再加上他們得知其設計在台灣廣受歡迎後,故獅子大開口,企圖逼退她們,然後再去找更好的代理商。  “以她們的名義幫我派個談判專家去法國,以合理的價格將代理權談下來。”夏樹央頓了頓後又說:“別讓她們知道人是我派的。”  “是。”特助望了老板一眼後,目光飄到辦公桌上的方盒,不免感到欷噓。  他知道老板在想盡辦法彌補他的錯誤,追迴他的妻子,他不想讓她知道他一直在她背後偷偷的幫助著她。  隻是……看來事情沒有這麽順利。  矮幾上的鬧鍾發出聲響,溫暖的被窩中伸出一手切掉它。  蔣芙音坐起身來,伸個大懶腰之後才下床。  她的心情很愉快,因為法蘭克終於肯讓步,主動將權利金降到她們可以接受的價格。  “啦啦啦……”蔣芙音開心的邊轉圈圈邊往浴室跳過去。  “早安!”蔣芙音對著鏡裏的自己加油道:“今天的你會更順利喔!”  每一天、每一天,她都如此為自己加油打氣。  她與範羽翼合作的生意越來越順利了,收入也漸漸豐厚起來。  原先對她們做生意一事大表反對的父母,最近也不再發出反對的聲音了,她覺得一切一切都好順利喔。  她相信,她們會繼續順利下去。  這算不算是女強人?  她一直覺得自已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也沒想過會有這麽一天,她竟然可以擁有自己的事業!  “加油!”她對鏡中的自己比了v字,“朝女強人目標前進!”  “芙音!”此時傳來蔣母的叫喚,“起床了沒?早餐準備好了。”  “喔……”蔣芙音連忙對著門外大喊,“我起床了,馬上下去。”  她迴身拿起牙刷要刷牙時,猛然一陣惡心感湧上,對著洗臉盆嘔吐,卻吐不出什麽東西來。  她撫著不舒服的胸口,心頭有了不祥預感。  坐在廁所的馬桶上,蔣芙音瞪著驗孕器上的線條,整個人發軟。  懷孕了……她竟然又懷孕了!?  她狠狠的將驗孕棒丟入垃圾桶,然後哭泣了起來。  她該怎麽辦?  跟羽翼的事業才剛穩了些,前景正一片光明,現在有孩子對她沒好處,而且如果被父母知道了,他們一定會氣死。  可,真要將孩子拿掉嗎?  不行,她做不到啊!  她該怎麽辦才好?  “芙音,你最近是不是胖了點啊?”在餐廳裏,範羽翼打量著蔣芙音略圓的臉龐。“最近你食欲似乎變得很好耶!”  “因為心情好啊!”蔣芙音笑道,“第二家分櫃順利開幕,生意也不錯,心寬自然體胖嘛!”  “但可別胖過頭了。”範羽翼叮嚀她,“雖然你胖一點比較好看,但過頭還是不好。”  “我會注意的。” 雖然她已懷孕五個月了,但蔣芙音一直沒告訴任河人,加上她人比較嬌小,會藏肚,隻要穿寬鬆一點,就看不出突起的小腹。  她比較擔心的是醫生曾告誡她,胎兒的體重有些不足,她也有點營養不良,這樣下去,對胎兒很不好。  “等等吃完飯,你去繳水電費用好嗎?”範羽翼將裝著錢的信封袋交給蔣芙音。  “好。”蔣芙音接過。  吃完午飯,蔣芙音直接到辦公室去。  在經理的辦公桌旁,佇立著一位男性,與他講話。  “不好意思,”蔣芙音開口打斷他們,“我來繳費用。”  “抱歉,等我一下。”經理翻開登記簿尋找費用資料。  突然,蔣芙音察覺到身旁男子的強烈注視,故好奇的轉過頭去。  男子發現她的目光也不閃不避,揚唇朝她微笑。  蔣芙音也迴以微笑。  他好眼熟喔,可是她想不出來在哪見過他。  “我先走了,拜拜。”男子拿起經理交給他的公文袋,然後轉頭跟蔣芙音道別。  “拜拜。”蔣芙音揮揮手。  等男子一走,蔣芙音立刻好奇的問經理說!“那個人是誰啊?”  “租給你們店麵的人的特助。”經理拿過信封袋點鈔。  “是喔。” 對方跟她們簽約到現在都一年多了,她們還不曾見過其廬山真麵目。  “他事業做得很大嗎?”  “很大。”經理點頭。  “難怪會有特助……”腦中突然被什麽敲了一下,“那個特助是不是姓胡?”  “是啊!”寫好收據的經理才剛抬頭,就見蔣芙音一臉緊張的盯著他。  “那租給我們店麵的人是不是姓夏?”  “你怎麽會知道?”他不記得他有泄露出去啊。  果然!那人是夏樹央身邊的助手。  那個男人又在搞什麽鬼?  接著,蔣芙音咬牙轉身衝出辦公室。  “喂……收據……”經理來不及叫住她,眼睜睜看著她離開他的視線。  “等等!”追到地下停車場的蔣芙音,氣喘籲籲的朝夏樹央的特助大喊。  他聞言轉過身來。  “我是櫃號33o1,法蝶飾品專櫃的負責人之一。”蔣芙音一步一步朝他走去,“請問你是我們房東的特助嗎?”  “是的。”他誠實答道。  “是夏樹央派你來的?”  他沉默了會。  “告訴我,他想侮辱我到什麽地步才會罷休?”她的眼眶泛淚。  聞言,他吃驚的抬眼。  “總裁從不曾有侮辱您的意思。”  “他故意將位置絕佳的櫃位以低價租給我們,不就是想用錢來侮辱我嗎?他知道我一無所有,才刻意以這方法來證明我在他麵前有多渺小!”  所以……簽約那天的相遇根本不是偶然!  “總裁是想幫助您的事業……”  “那是不可能的!”蔣芙音氣憤的打斷他,“他一直認為我覬覦他的錢、貪圖他的社會地位,他巴不得甩開我呢!”  “您誤會他了!”他忍不住為老板抱不平,“在貴公司生意不見起色的時候,是他請了雜誌社跟電視台來采訪你們,因為他知道你們的東西好,隻是缺乏宣傳,所以他一直在背後大力幫忙。”  “所以我們有今天的成績都是他的關係?”蔣芙音咬牙問。  糟糕,他這樣一解釋,反而誤會更深了。  他立即迴應:“當然前提是您與範小姐的飾品的確有過人之處,否則雜誌方麵也不會因為我們的要求而去采訪。”  “不用再說那種好聽話!他到底要怎麽樣;是要我們跪下舔他的腳,感謝他賜給我們的一切嗎?”  “蔣小姐……”他都不知道怎麽接了。  “那代理權呢?”蔣芙音猛然記起法蘭克突然的讓步,“是不是也是他暗中使力的?”  他歎了口氣,“我們上去找個地方好好說,好嗎?”  “不要!”蔣芙音嚴厲拒絕,“幫我轉告他,我不屑他的好意,法蝶從今天起撤櫃,結束營業!”  “法蝶不是您一個人擁有的,”他淡道,“請別忘了還有範小姐的心血在。”  是啊,法蝶不是她獨有的……   “那我退出……嗚……”她突然感到肚子一陣絞痛,她撫著肚子,微彎曲身體。  “蔣小姐?”他關心的彎腰探看。  “我的……肚子……拜托你,送我去……去和平東路的許婦產科……”  “婦產科?您是不是有孩子了?”他愕然。  “對,是他的!”蔣芙音緊抓著他的手,“你放、心,我不會叫他負責任……同樣……同樣的錯我不會再犯!”  桌上的私人專線響起,正忙碌於公事的夏樹央隨手接起。  “總裁,是我。”話筒傳來他特助有些慌張的聲音。  “什麽事?”夏樹央平聲道。  “我遇到了蔣小姐。”  他按著滑鼠的手指一頓,“然後呢?”  “她認出我,而且知道了她們租的櫃位老板是你。”  夏樹央心神一凜,“你……”  “總裁,先別罵我,我有急事要跟你說。”  夏樹央壓抑住想破口大罵的衝動,“趕快說!”  “蔣小姐懷孕了,她現在因為過於激動而有輕微出血……”  “她懷孕了?”夏樹央霍地站起。  算算日子,至少有五個月了吧,  她竟然隻字未提!?  “她現在在哪裏?”他急問。  等特助一說出醫院名稱後,夏樹央立刻摔上電話,連外套都忘了拿就衝出辦公室。  剛到醫院大門口,就見到他的特助在大門口等候。  “你在這裏幹嘛?”夏樹央氣急敗壞的問,“怎麽不陪她?”  沒頭沒腦的被罵,特助張口無言。  “她為什麽沒告訴我懷孕的事?”走到電梯前等候的他,雙眉間浮現焦躁。  見特助沉默,夏樹央心頭立即有底。  “她不想告訴我?”電梯門一開,夏樹央一個箭步踏入。  “她說她不會要你負責任。” 夏樹央聞言,捏著發疼的眉心,喃道:“我就知道。”  她還是不原諒他!  過往的傷痛已經深深刻在她的靈魂,就連時間也束手無策。  一踏入病房,眼前的景象讓他呆愣了下。  蔣芙音半坐臥在床上,手上拿著一本雜誌翻閱,似乎已經無恙。  夏樹央轉頭瞪著特助,特助眼神透著一抹無辜,小聲道:“醫生說她是一時情緒激動,才會有輕微出血,現在已經做好安胎,沒事了。”  該死的豬頭,竟不說清楚!  聽到說話的聲響,蔣芙音抬起頭來,一瞧見站在門口的夏樹央,臉色立刻凝住。“你來幹嘛、”她將雜誌放在肚子上,下意識想掩飾突起的小腹。  “我聽說你懷孕了。”  蔣芙音望著他的眼神多了厲色,“你放心,我會自己養大他,不會再逼迫你跟我結婚。”  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一向溫順的她逼迫自己一定要勇敢麵對他,不讓他再一次毀了她腹中的小生命。  夏樹央垂眼思忖了會。  他想怎樣?蔣芙音膽戰心驚的看著他的動作。  她表麵上裝的勇敢不過是在逞強,麵對他,她心裏仍是害怕的。  過了一會,夏樹央似下了決定,大踏步走到她床前站定,自上衣口袋掏出張紙來,在她麵前攤開。  蔣芙音狐疑的往紙張方向看去,在瞧見開頭幾個大字後,她呆住了。  那是一年多前她交給他的離婚協議書,等他落款的空格竟是空著的!  “你沒……交出去?”  怎麽可能?他不是急欲擺脫她嗎?  夏樹央當場將離婚協議書撕成兩半,“我們的婚姻關係仍是存在,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蔣芙音又呆了,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身後的特助見狀,悄悄離開。  “為……什麽?”熱淚漫入眼眶,“你不是一直恨我奪走你的自由,一直……一直認為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的?”  夏樹央深吸口氣,“我知道我錯了。”  “那你……”  “你聽我說。”夏樹央抬手阻止她,“別激動,免得傷了寶寶。”  蔣芙音輕咬著下唇,直視著他。  “在你拿dna檢定報告給我看的那晚,我心情極差的到delight喝悶酒,結果delight的酒保對我說了一些話……他問我發生了什麽事,我告訴他大概的事情經過,他隨後告訴我,你會懷孕是他搞的鬼,是他將保險套戳洞,因而造成你懷孕。”  “為什麽他要這樣做?”蔣芙音不解。  “他隻是想看到我被束縛的樣子。”  蔣芙音聽到這話,有揍人的衝動。  “我聽完,上幾刻抓起他飽以老拳,之後,我不再踏入delight 步。”他試圖要握住蔣芙音的手, 但她躲開了。  “那樣的日子,我不想再來一遍。”她別過臉,“我有事業……雖然那算是你資助的,但我……我會當作是你對我的補償,所以兩不相欠。”  “你都知道了?”  該死的豬頭!  千叮囑萬交代,他竟還是泄露了出去,迴公司後他一定要把他貶成收文件的小弟!夏樹央氣惱的想。  “對,我本來想舍棄,但那有羽翼的心血……”蔣芙音雙手絞扭,淚眼低垂,“不過,我還是想跟你撇清關係……”  “那是不可能的!”夏樹央斬釘截鐵道,“我不會放開你!”  他強硬的拉開她的手,放入他的掌心,柔聲祈求道:“芙音,讓我們重來一次。”  “為什麽?”她不解,“因為愧疚嗎?”  他點頭。  “那不用了。”這個答案讓她感到心口刺痛,“我不需要補償,我隻要安靜的生活。”  “我沒做到嗎?”夏樹央柔情款款的望著她,“我幾乎不曾打擾過你的生活,我隻是盡我所能的去幫助你,協助你的事業成長,除了那一段我想追迴你的日子外……”  “追迴……我?!”什麽時候?  “是啊,我那時還設計了經濟艙滿位的事、旅館房間客滿的事……”  “原來都是你搞的鬼!”蔣芙音恍然大悟。  “對,我拚命找機會讓我們兩個能在一起,你卻喜歡上那個濫情的法國人,還答應他的邀約……”  “我才沒有!”蔣芙音生氣的辯解,“他不過是禮貌的邀約,我沒理由拒絕!”  夏樹央輕歎口氣,“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會吃醋。”  吃醋?蔣芙音好像聽到了什麽外星話。  “吃醋?你?”  “對,我醋勁可大了。”  他專注的凝視讓蔣芙音一陣心慌意亂。  她一向難以抗拒他的眼神,為了避免再次掉進迷情陷阱,蔣芙音逼迫自己移開眼。  “那是因為當時你身邊沒有女人,拿我當備胎……”望著窗外的視線突然又迴到他臉上。  夏樹央長指捏著她下巴,氣道:“我是為了你特地去法國的!”  他費盡心機,她依然不相信他的苦心,雖說這是自己種下的惡因,但一直被曲解,聖人也是會發火的。  “若是對你沒有情,我犯不著為你做這麽多!我隻是單純的希望你能重新愛上我,所以我刻意安排巧遇,刻意讓你不得不跟我同房共寢!那天晚上是我被忌妒心迷了心智,才強要了你,但我不後悔,因為曾經失去的孩子,我希望他能迴來,在我們兩人給予的愛中成長。”他注視她一會兒後,懇切的說:“芙音,我愛你,還有你肚裏的孩子,我們重頭來過,好嗎?”  “你是……真心的?”蔣芙音不敢置信的問。  他有些挫敗的歎口氣,“我從不給承諾,記得嗎?可,我現在說了,因為我現在心裏想的、要的,隻有你一個。”  可是……可是她還是會怕啊!  “我……我不知道!我……無法作決定……”  那種椎心刺骨的疼痛,她真的、真的無力再承受一次。  “沒關係。”夏樹央輕撫她有些圓潤的臉蛋,“我不逼你,但我希望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讓我追你。”  她抿著唇,眼中仍閃著不確定的光芒。  他是真心的嗎?!  ‘讓時間來證明,好嗎?”她的心在動搖,他看得出來。  蔣芙音猶豫了好一會兒後,迴道:“好……”  商場響起了晚安曲,所有專櫃小姐皆整齊的站在櫃前,目送客人離開。  “芙音,你坐著就好,不用站起來。”範羽翼壓著大腹便便的蔣芙音坐迴椅子上,“下個月就是預產期了,幹嘛不迴去待產,還老是要來櫃上?”她真怕娃娃突然落地,她可會不知所措啊!  “醫生說多走路有助生產。”蔣芙音笑道。  “就怕有人會心疼……”眼角餘光瞥見朝她們走來的高大人影,範羽翼嘴角情不自禁揚起,“真準時、來接老婆下班了。”  夏樹央踏著穩定的步伐走來,一見到蔣芙音的第一句話:“還好吧?”  “很好。”蔣芙音手撐著腰部站起,夏樹央見狀,立刻幫忙扶她。  “明天開始放產假。”夏樹央皺眉道。  他好不容易將蔣芙音養到正常體重,寶寶的健康情況也很良好,他可不希望她太操勞而出現狀況。  “醫生說多走路有益生產。”蔣芙音再次重複。  “我們家有庭院可以讓你走。”  為了她,他在郊外買了棟占地百坪的花園別墅,想要散步,隨時都可以。  “你就放假吧!”範羽翼也加入鼓吹的行列,“你肚子那麽大,我看了很害怕耶!”  蔣芙音麵有難色,“可是工作量這麽多……”  “我請那些小姐是請來當擺飾的喔?”範羽翼白她一眼,“多分點工作給別人啦!”  “就這麽決定。”夏樹央強硬的下了結論。  “好吧。”蔣芙音不得不接受他們的好意。  “那我們先走了。”夏樹央笑著與範羽翼道別,然後扶著蔣芙音走向電梯。  看到夏樹央對蔣芙音嗬護備至,範羽翼忍不住笑了。  還記得當時知道芙音懷孕時,她好驚訝,在知道是夏樹央的孩子後,她更是暴跳如雷。  對於她重蹈覆轍,她原本對芙音非常不諒解,但後來看到夏樹央的用心後,她也被感動了。  在地下停車場,蔣芙音望著走在她外圍,保護著她的丈夫,唇邊揚起甜甜的笑意。  當初,麵對好友與父母不諒解她又懷了他孩子的事,她選擇不辯解。  因為,她要等著看夏樹央要怎麽做。  他一開始以兩人仍有夫婦關係,有同居的義務為由,硬將她接迴去,但不是迴到那充滿痛苦迴憶的傷心地,而是他另外購買的花園別墅。  離開灰色叢林,一腳踏入綠意扶疏、百花齊放的美麗花園,她就深深愛上了那個地方。  而在生意方麵,後來她們另外租了間辦公室,櫃上的銷售就交給專櫃小姐,她與範羽翼則專心在設計與進貨方麵的事務,每天下午兩人輪流到櫃上視察,故下班的時間是不固定的。  但隻要一通電話,夏樹央就會出現接她下班,偶爾抽不出空,也一定叫他的特助代勞。  曾經,她覺得這樣使喚他也以乎不太好,而自己偷偷搭捷運和計程車迴家。  沒想到夏樹央知道後,臭著一張臉跟她說:“你知不知道這樣我會擔心?”  也因為那一次的事件,她決定與他破鏡重圓。  在決定重新來過後,她將他的寢具與衣物搬迴主臥室。  她以為他會感到高興,想不到他仍是一張臭臉。  “誰叫你搬重物的?”夏樹央生氣的說,“萬一發生什麽事,我人又不在家……”想到可能發生的遺憾,他的眉心都打結了。  她又好氣又好笑,心頭覺得好甜好甜。  “我以後不會了。”她走近他,拉著他的衣袖,以撒嬌的語氣說!  “有什麽事我都差遣你去做。”  “這還差不多。”夏樹央橫了她一眼。  瞧見並放的枕頭,夏樹央心一動,低頭吻她的額頭。  “謝謝。”他輕聲道。  她終於原諒了他,肯接納他再度走入她的生命中。  他從不知道,原來得到所愛的人,是這麽令人感動。  她仰起小臉,靈活的大眼轉了轉,俏皮的嘟起嘴。  夏樹央二話不說,吻上她可愛的小嘴。  這是她允諾他可以追她後的第一個吻,所以特別珍貴。  終於,她得到了幸福。  編注:別忘了《非我莫屬》還有“少奶奶最佳人選”、“少奶奶唯一人選”、“少奶奶頭號人選”喔!  一全書完一  律雅台製作  掃:聿魅  校:梅兒


    五糧液股票走勢和k線圖分析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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