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自相殘殺?!”


    麟聽到羅薩說的話後,才意識到,自己之前在酒吧被羅薩用槍射中後,羅薩並沒有給自己最後一擊,而是讓還留有一些意識的“小個子”了解了自己。


    ‘等等!這麽說來,自我醒來之後,好像就沒見過那個人的身影了?’麟漸漸的發現了整件事的關鍵。


    “至於契約這種定義的存在,其本質究竟是什麽我也不太清楚,但它似乎是為了某種程度度的均衡,讓契約者與契約者之間保持在一個‘和平共處’的狀態下”羅薩順著自己剛才的話,繼續往下講著。


    “我之前不是說過,一個人體內的契約是受到數量限製的麽,然而就是這種數量限製,一直以來約束著契約者們,這麽和你說吧,當一名契約者殺死另一名契約者時,死者的一個契約將會被強製性的塞進兇手體內,但如果兇手的體內已沒有多餘的‘契約位’供新的契約寄宿,則就會產生‘反噬’這種現象,多出來的契約會吞噬契約者的肉體,直到將其所有的能量消耗殆盡為止···”


    “之前在酒吧···”麟試探性的提了一下酒吧那邊,他想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你想說的是給你最後那一槍的那小子對吧,沒錯,他是契約者,並且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我們老板一慣的作風,留一個棄子當做保險!正如你所想的,那小子被你身上的契約反噬掉了···”羅薩的話好像隻說到了一半,但卻又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欲言又止了。


    麟看著羅薩的眼睛,雖然羅薩沒有描述‘反噬’的具體現象,但麟能感覺到,羅薩絕對已經不止一次的親眼看到過那樣的場景了,能讓那個冷血的羅薩都不願提及的事物,麟連想都不敢想。


    “那既然是這樣,為什麽你認為我可以突破所謂的禁忌呢?”麟問道。


    “難道還不明白麽?因為你現在不僅有空餘的契約位,並且還有兩個!你也許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可以解決莫米迦神父的人了!”羅薩的情緒開始變得激動起來,從他迫切的情緒中可以看出,羅薩他一直都在等待著這一刻的到來,等待著一個像自己這樣的人出現。


    “雖然我不知道,你和你們老板究竟有什麽過節,當然我也不想知道,但你要清楚一點,我去不去並不是因為你的請求,而是因為你們老板主動惹上我了明白沒有!這是我自己的事!”麟的話中有兩重含義,他不像因為被人的事而左右自己的想法,同時不像讓羅薩為了一個“小人”而背上“叛徒”的罪名。


    “我很感謝你能告訴我這麽多,今天看來就到這裏吧,我腦子已經裝不下更多的東西了。我想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話音落下,麟默默的離開了天台,朝大樓內的黑暗深處走去。


    ······


    淩晨,羅薩坐在樓頂的邊緣,俯視著整座德爾羅薩的全貌,寒冷的夜晚即將接近尾聲,遠方的地平線上,曙光正在牽引著太陽緩緩升起。


    “真是一個漫長夜晚啊··”


    羅薩不禁感慨道,他不確定自己現在的路是否能夠得到結果,但他已經無法再迴頭了,沒有人知道,這副冰冷的麵孔下,究竟隱藏著怎樣的過去。整棟建築物就好像架空的蜂巢一般,沒有玻璃外窗的保護,沒有任何內部的填充,甚至沒有存在的意義,任憑寒風肆無忌憚的侵襲著,然而就連這些風也都不願在這裏停留。


    麟靠在樓內的某個牆角處,他蜷縮著身體,但比起寒冷,這份難得的寂靜讓他感覺要比地麵好許多,微風刮過臉頰,周圍安逸的氣氛,讓他很快的進入了睡眠。


    ······


    “救救我···”


    又是那個熟悉的聲音,忽然伴隨著風聲劃過麟的耳邊,雖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聽到聲音後的麟,無論怎樣多無法醒來。


    “你是誰?!”他在自己的夢裏大喊著,怒斥著那個擾亂自己情緒的來源。


    一片空白的世界裏,麟除了自己模糊的身體外,看不到任何事物,聲音並沒有消失,而是不停的在麟的耳邊徘徊著,重複著。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


    麟雙手抱頭,拚命的捂著自己的耳朵,可無論怎麽用力,聲音就好像是直接傳入腦中似的,怎麽也消除不掉,麟拚命的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他很清楚自己的精神狀態,並努力的壓製著情緒。


    就在這時,一陣劇烈的刺痛從他兩邊的耳根傳至大腦,眼前像是出現幻覺一般從上方飄下無數根羽毛,麟拿下一隻手,他試圖想去抓住這些東西,但逐漸模糊的意識讓他的視覺出現了嚴重的重影,雙腳開始感覺無力,他跪倒在地上,顫抖的唿吸和強烈的心跳讓他的身體到達了極限,麟用力的按住自己胸口,試圖讓心跳慢下來,可雙手感受到的震動卻越來越快。


    身體的下方開始傳來熱量,感覺就像是跪在烙鐵上一般,麟痛苦的掙紮著,呐喊著,如果這是夢的話,其真實的觸感怎麽都無法說服此時此刻的他,麟感覺身邊漂落的羽毛開始燃燒,整個空白的世界瞬間染成了炙熱的紅色。


    “救救我···”


    耳邊的聲音再次響起,聽起來像是一個病弱中的女孩所發出的求救,麟的所有感知都開始麻木,但惟獨這耳邊的聲音依然是那麽的清晰。


    “你···閉嘴啊!要···要救···找別人呐!!”對於耳邊的求救,麟的迴答毫不留情,因為他原本就不喜歡涉及別人的事情,更別說給予幫助之類的。


    聲音似乎停止了,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渾身的乏力感,在意識失去的最後一瞬間,麟從即將合上的眼皮縫隙中,模糊看見一名赤身裸體並纏滿荊棘的少女,蜷縮在火海中···


    ······


    下一秒,麟猛的睜開雙眼,浮現在自己眼前的,隻有一層層空曠的水泥樓板和承重牆,他打量著自己的身體,剛才痛苦的感覺現在已完全消失了,但卻不知為何,在自己的內心深處,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和孤獨。


    看著高高升起的太陽,麟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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